第59章 ☆、番外二:自從遇見你(二) (1)
3.
梁蘇黙緩過勁來,氣息還有些不穩,卻是掙紮着從秦雲天懷裏跳了出來,穩穩落地。
他沒好氣地瞪了秦雲天一眼,将毛毯扔到他臉上,步伐穩健地走到薛明身前,剛才秦雲天肆意的一番話說得薛明尴尬得不知所措,一張可愛的臉蛋漲得通紅。
“畜生的話聽聽就算了,你放輕松,沒什麽大不了。”
面無表情語氣疏淡,卻莫名有一種讓人卸下防備的安心感,薛明咬着下唇,有些不安而遲疑地擡眼看着他,“……對不起。”
梁蘇黙輕輕地搖了搖頭,拍拍薛明的肩膀,繼續跳進水裏,閉着眼調整情緒。
劇組衆人都有些回不過神,秦雲天臉都綠了,疾走的腳步卻是被秦簡攔下,秦簡無聲地搖了搖頭,沖還在怔愣的導演喊道,“林導,再來一條,不行今晚就到此為止。”
林牧深深地看了眼海裏的梁蘇黙,沉沉地點了點頭,“燈光、道具、補妝!一號不動,二號往後挪一點,動作快!薛明,你什麽都不要想,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好。”
此時梁蘇黙的眼睛已經睜開,眨眼就變成了那個猶鬥的困獸,被好友背叛的悲痛和震驚悉數從眼中閃過。
薛明深吸了一口氣,穩穩心神往前一步走進鏡頭。
也不知是之前秦雲天的話太刺激了,還是後來梁蘇黙無聲的鼓勵起了作用,這一條雖然稱不上完美,但好歹沒有出錯。
盡管林牧覺得再來一條肯定就完美了,但是他實在無法忽視背後那雙幽怨而憤懑的雙眼,只能含恨地朝打板哥揮手示意。
“水底遇險,場景十二,結束!”
秦雲天一個縱步跳過去,也不管人家可願意,狼心四起抱着人就跑,秦簡頭疼地捏着鼻翼,默默留下來收拾着梁蘇黙的東西。
剛回到賓館,就發現他哥哥很委屈地站在門邊,不由好奇,“你怎麽站這兒啊?蘇黙怎麽樣了?”
秦雲天很不滿地揿了揿鼻子,“我好心想幫他洗澡而已,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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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看了看秦雲天故作不滿還隐隐含笑的扭曲表情,質疑道,“只有這樣?”
秦雲天舔了舔嘴唇,偷笑道,“我趁機親了他一口!”
秦簡暴起,“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他是直男,直男!他不喜歡男人!你懂不懂啊!我拜托你別鬧了好麽!”
秦雲天無所謂地攤攤手,“直男也是男人,我喜歡男人就好。”
無法溝通得天理難容!
秦簡氣惱地一把推開他,語氣突然變得嚴厲,“我警告你,蘇黙是難得的全能偶像,他的前途只會更燦爛,我不會讓你毀了他。”
面對弟弟罕有的怒氣,秦雲天識趣地沒有繼續惹惱他,聳聳肩乖乖地轉身回房。
秦簡看着那顯然就沒明白的任性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對着梁蘇黙的房門深深嘆了口氣。
這裏賓館條件一般,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梁蘇黙因為低燒腦子有些暈乎,将秦雲天攆出去就耗盡體力,所以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的他,自然将他兄弟二人的争吵聽得一字不落。
半天才慢吞吞起身,晃悠悠地進了浴室,嘴裏突然冒了句,“無聊透頂。”
4.
《迷途》殺青的時候,剛巧趕上元旦,劇組喜大普奔地得了天耀承諾的一場大型豪華晚宴,人人喜不可支。
梁蘇黙卻沒有功夫管這麽多,《GREENLAND》剛及發行,由于銷量喜人,各種簽售會也是接踵而至,每天簽名簽名簽得他吃飯的時候,手一握筷子都不自覺地會寫出自己的名字。
最近風頭太盛,秦簡趁熱打鐵,一口氣又給他拿下了鬼馬導演謝琦的新片《本無奈》中男配一角,飾演男主的演員不是混國內娛樂圈的,而是謝琦自己帶回來的人,從導演到劇本再到他的對手,都讓他對這部戲頗感興趣。
所以秦雲天打電話約他去吃飯的時候,他毫不猶豫挂了電話。
不一會兒,手機又亮起來,梁蘇黙正在看《本無奈》的劇本,不耐煩地直皺眉,拿過來才發現原來不是秦雲天。
“喂,林導,什麽事?”
“哦,看來‘被挂斷’只是我一人的特權啊!哎,你先別急着又挂,我這次請吃飯不光只請你一個人,元旦晚上的宴會你一定要到場,會有很多很多媒體朋友的,你身為男主角就算再忙,忙得不到場還是不像話的!”
梁蘇黙只能用無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那個我本來就是一定要去的,你的電話根本毫無意義。”
“有!當然有!我可以聽到你的聲音嘛!”
秦雲天爽朗的回答讓梁蘇黙有一瞬的怔忡,只是最後仍舊毫不猶豫挂了電話。
原本完全可以內部解決的事情,卻被唯恐天下不亂的秦雲天折騰得沸沸揚揚、喧鬧非凡。
梁蘇默因為趕拍《本無奈》,到達莎李曼的時候酒會已經開始,他的出現卻讓已經沉寂下去的媒體朋友又一次熱血沸騰起來,閃光燈頻頻捕捉着這位新晉巨星的一言一行。
秦雲天人模狗樣地走過來,笑得頗具紳士風度,“辛苦。”
梁蘇默看了他一眼,淡淡點了點頭,兩人這番彬彬有禮的寒暄愣是被媒體拍出了一股詭異的濃情蜜意。
薛明在《迷途》中飾演的男配二號算是挺重量級的人物,所以秦雲天想都沒想就給顧啓晨發了邀請函,把人倒騰來了一看,嘴裏便一股股泛着酸。
瞧瞧人家薛明,體貼地跟着自己老板同進同出,這感覺簡直好到爆有沒有?所以早在梁蘇默來之前,他那顆狗膽就開始琢磨着蠢蠢欲動起來。
梁蘇默一到場,薛明就湊到顧啓晨耳邊說了幾句,顧啓晨了然地挑眉,帶着薛明就朝着秦雲天走來。
秦雲天兩眼放光,終于也有他顯擺的時候,無論怎麽看,他們默默都比那個薛明養眼大氣嘛!
大老爺們似的将胳膊微微彎起,斜眼睨着梁蘇默,那意思怎麽看怎麽像“乖,聽話,挽着我”,梁蘇默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淡定扭頭表示無視。
顧啓晨款款走來但笑不語,秦雲天一時惱一時羞,笑得頗為勉強,胳膊上不上下不下很尴尬。
“秦先生您在這兒呢!”随着突然插|入的這道滿是驚喜的聲音,一雙手很自然地抓住了秦雲天的胳膊,“那邊有人找您老半天了!”
秦雲天詫異地低下腦袋,就看到了一張笑容明媚的臉,活潑開朗,愛笑的眼睛很讨人喜歡,他充滿深意地看了那人一眼,正好顧啓晨到了他面前。
到底這架子是擺上去了,雖然和預想得不一樣,好歹沒那麽丢人,兩人自然是一番道貌岸然陽奉陰違的扯淡,秦雲天很自然地就被那個人拖走了。
自打那次卡戲過後,薛明對梁蘇默莫名多了分親切和仰慕,看到他話都多了些,顧啓晨受薛明影響,三個人站那兒居然也能聊起來,期間,梁蘇默甚至好幾次都被顧啓晨風趣的幽默逗得美人輕笑,氣得秦雲天差點捏爆自己手裏的酒杯。
聊得開心不免喝得有些多,梁蘇默道了聲“失陪”,轉身去了洗手間。
然而剛及推門,便被隔間驟然響起的一聲撞擊吓得腳步一頓。
好像是肉體撞在隔板上的聲音,梁蘇默微微皺眉,邁開腳步繼續往裏走。
越靠近感覺越不對,那樣的節奏和疑似喘息的聲音怎麽聽怎麽會讓人想入非非,雖然嫌棄,但也知道酒醉亂人心,總有那麽些急色之人忍不到出去開房,其實應該要予以足夠的理解和寬容。
只是這種火熱朝天之下再讓他解決自然現象顯然是強人所難,梁蘇默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啊~”一聲嬌喘讓梁蘇默心肝一顫,“老板……你……你慢一點……”
撞擊之下聲音斷斷續續,卻仍舊透着難以名狀的歡愉,梁蘇默的臉色漸漸冷凝,雖然軟嫩,但這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小浪貨,這就不行了?剛才不還信誓旦旦任我擺布麽!”
“那也是老板您天賦異禀,不同常人,啊~不行了!”
“不許浪|叫,你當外頭那些媒體都是吃素的麽!”
“可是我忍不住!再說,今天這裏是您的地盤,您這帥臉一放,誰有那個命敢說三道四?”
這樣的奉承似乎是取悅了那個男人,他的聲音中都帶着笑意,“幹死你這小妖精!”
梁蘇默覺得胃裏一陣陣翻滾,惡心得他頻頻幹嘔,一刻不敢停留,幾乎是落荒而逃。
一路走過去全是烏煙瘴氣人聲嘈雜,他煩躁地跌跌撞撞迫切沖到露天陽臺上,反手迅速關上了門。
寒風一吹,腦子漸漸清醒,只是胃裏幹嘔的感覺怎麽也揮之不去,他極度痛恨着自己豐富而沒有底線的想象力,厭惡得不得不燃起一根煙,借以平複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紅酒的後勁讓他的腦袋越來越沉,他虛脫地趴在陽臺上,閉着眼睛打算先休息一會兒再回家。
“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這裏睡覺會感冒的。”
根本不用睜眼去看,那貼着他耳畔的聲音,今夜尤其熟悉得他從心裏感到厭惡惡心。
“請離我遠一點。”
秦雲天依舊無賴狀的嬉皮笑臉,“那怎麽行?我還沒追到你呢!”
梁蘇默豁然睜開眼,眼神清冷寒涼,他直起身子,定定看着秦雲天,冷笑道,“追?秦老板,您确定您是想追我?而不是單純地觊觎我的身體?”
一針見血。
秦雲天有些怔愣,半天茫然地問道,“有區別麽?”
梁蘇默的眼中怒意一閃而過,随即染上讓人捉摸不透的隐隐笑意,就這樣微微仰着頭,不錯眼地看着秦雲天。
秦雲天最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一時口幹舌燥,感覺下腹又開始蠢蠢欲動,本能反應之下,他沒有細想,慢慢偏下自己的腦袋,徐徐靠近梁蘇默微微開啓的紅唇。
氣氛煽情而暧昧。
然而就在秦雲天即将碰到那朝思暮想的蜜唇之時,梁蘇默突然偏了偏頭,将自己的嘴唇湊到了他耳旁。
“确實沒有區別,”梁蘇默的聲音夾着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厭惡,“因為不管哪一種,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是肮髒不堪的你,都只會令我作嘔。”
秦雲天所有的激情和幻想通通被梁蘇默猝然而至的一腳冷酷無情地踹進了千年寒潭之中,冷徹心扉。
5.
秦雲天有了新寵。
關晴人乖嘴甜,天生一副樂天派的沒心沒肺,在天耀這一批新人中算得上勤奮努力派,而且還拿到了《本無奈》中一個角色,雖然出場只有幾個鏡頭就領了便當,但是對男二號心路歷程的改變還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秦雲天過來探班的時候,關晴剛好上完妝,樂颠颠地就跑了過去,劇組衆人齊刷刷看着梁蘇默,眼神複雜而微妙。
梁蘇默面無表情地挨個掃了一遍,随即無所謂地低頭繼續看劇本,讓一衆猛然看到了一股“朕已閱”的霸氣威力。
謝琦擺譜一樣架着副大大的墨鏡,若有所思笑得很像只狐貍,夏彥廷低頭看了他好半天,突然抄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家夥,“警告你,別打歪主意。”
謝琦往前收不住勢,差點栽了個跟頭,回頭氣惱地瞪着他,“好歹我是導演,當心我給你這個男主角弄死!”
夏彥廷朝梁蘇默走去,沒回頭沖謝琦揮揮手,“弄死我是編劇的事,你也知道你只是導演。”
謝琦一口老血憋在心口,差點撲上去撕了姓夏的,被劇組一衆拼死拼活給攔了下來。
感覺到劇本上的影子,梁蘇默淡然地仰起頭,一看是夏彥廷便禮貌地笑了笑。
夏彥廷一直混的好X塢,演技一流,長相帥氣肩寬體長,氣質張揚不羁卻又随和紳士,總之,梁蘇默并不讨厭他,相反還挺欣賞的。
兩個人就着接下來的劇情相互商讨了一番,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兩大帥哥言笑晏晏的場景,實在美好得鼻血橫流。
“秦先生?秦先生!”
“啊?怎麽了?”
“……嗯,沒事。”
“不要淘氣。”
雖然秦雲天是沖着自己笑的,可是那雙眼就沒從梁蘇默身上挪開過,關晴心中雪亮,秦雲天打着來看自己的旗號,其實真正想看的人是梁蘇默。
秦雲天看似寵溺地拍着他的頭,關晴也只是很勉強地笑笑,再看向梁蘇默的眼神不由變得深不可測。
秦雲天探班謝琦是不可能就這樣便宜他的,物以類聚鳥以群分,一群好男色的鳥人們拖着梁蘇默就去“人間”開了間高級包廂。
梁蘇默本來不願意,奈何夏彥廷幾番勸說就讓他放棄了抵抗,費盡嘴皮子的秦雲天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酒酣而不盡興,謝琦和秦雲天對視一眼,豪爽得又添了酒,梁蘇默不堪其擾,煩得恨不得一人一腳,踹暈了省事省心。
關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頭暈,先出去一會兒。”
包廂裏鳥獸齊飛,也沒人理他,不一會兒,就看關晴端着托盤進來,将他們點的酒放下,“我看着酒保就幫他端進來了。”
秦雲天一副“這娃上道兒”得不能言語的表情,用力揉了揉關晴軟嫩嫩的臉蛋,接過關晴遞給他的酒繼續和謝琦死磕。
關晴卻突然将他攔下,“光喝沒意思,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好了!”
然後在一衆很嫌棄的注視下,變戲法兒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粉,淡定自若地撒到酒裏,“不是違法的東西,不過有些助興的作用,怎樣?有沒有膽量玩?”
膽量嚴重關乎到男人的尊嚴,而且加了料就是真心話大冒險都有了玩頭,謝琦和秦雲天興致最高,當即表示加入。
梁蘇默直覺皺眉,關晴立馬封殺,“膽小的先罰三杯。”
梁蘇默知趣地閉上了嘴,夏彥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梁蘇默瞪了他一眼,“我有那麽弱?”
自認為沒有那麽弱的某人,第一輪就敗下陣來,不得不接受制裁。
可是當梁蘇默看着那一杯散發着濃濃詭異氣息的酒時,總覺得抵觸,非常抵觸,尤其是再不小心看到秦雲天狼一樣的眼神時,突然而至的惡心讓他別過頭差點吐了出來。
秦雲天看着梁蘇默慘白的臉,眉頭直皺,二話沒說奪了他的酒杯,“我替他喝,默默沒嘗過這些東西,你們好歹攢點陰德。”
關晴臉一拉,“老板說的咱們好像就是厮混出來的一樣,玩不起就不要玩麽!”
秦雲天不客氣地瞪了關晴一眼,關晴氣惱地別過腦袋,謝琦和夏彥廷明顯一副看好戲的心态,誰都沒想着要插手。
梁蘇默頭疼地壓抑着自己胃裏的幹嘔,無力地說道,“酒還我。”
秦雲天想了想,将自己手裏那杯遞了過去,“這一杯幹淨的,你喝這個。”
而後仰頭将梁蘇默的酒喝了個見底,謝琦還想起哄被夏彥廷擋下,廢話,秦老板可還沒多呢,再惹他生氣不是找死麽?就只有這真喝醉了的豬頭分不清東南西北。
氣氛有些冷凝,關晴一看事态不可逆,也就沒有堅持,梁蘇默一口氣喝完了秦雲天的酒,深深呼出一口氣,繼續玩。
雖然這之後梁蘇默就沒有再喝過酒,但是身體卻漸漸起了變化。
熱,渴,難熬。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水,可依舊抵擋不了從身體內部蔓延開來的灼熱,腦袋昏昏沉沉,聲音聽在耳朵裏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現在需要冷水讓腦袋清醒清醒。
天旋地轉地到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就開始往臉上潑水,寒冬臘月,這樣刺激冰涼的水卻讓他感到一陣陣難以名狀的愉悅和快感。
腦袋漸漸清明,他擡起頭來看着鏡子裏略顯狼狽的自己,眼圈有些紅,焦距對不準的迷離,這是自己從未有過的姿态。
“看夠了麽?”
游走的眼神從鏡子裏冷漠地看着跟着他一路走進來的秦雲天,梁蘇默低下頭又洗了把臉,轉身擦着秦雲天就要出去。
還要無視他到什麽地步?!
秦雲天帶着驀然升騰的怒氣,一把将人扯回來強勢地壓到牆上,眯着眼睛危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傾唇覆上去,不容抗拒地撬開了他的牙關。
激烈的纏吻和吮吸漸漸奪走兩個人的呼吸,在這樣羞辱的姿态之下,梁蘇默震驚地發現,他竟然在渴求!
難耐躁動的心仿佛是得到了滿足一樣,渾身透着令人羞恥的歡愉和舒暢,是的,他的身體在渴望,渴望更多,更多的撫摸和更進一步的接觸。
開什麽玩笑?!
感覺到秦雲天從他衣服下擺塞進來的雙手正色|情地揉搓着他的腰身,冰涼卻又火熱的觸感讓他找回了絲毫理智,勃然大怒之下牙齒不自主拼命咬了下去,趁着秦雲天吃痛的間隙将人遠遠推開,梁蘇默用全力給了自己一巴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艱難地喘着粗氣,許久才能擡頭冷冷瞪着秦雲天,“滾!”
秦雲天感到舌頭一圈泛着鐵鏽味,腫得發麻,他看着衣衫淩亂的梁蘇默,面紅嬌喘顯然一副求人蹂躏的的模樣,竟然還要擺出一副抵死不從的忠貞和厭惡,真是不可愛到了極點!
他呸出嘴裏的血沫,居高臨下的雙眼中滿是嘲諷,“你看,你的身體明明這麽誠實。又沒別人,你裝給誰看?”
梁蘇默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在瞬間被人奪去一般,窒息茫然,寒冷刺骨,他錯愕地低頭瞪着自己的胯間,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大驚之下慌不擇路奪門而出。
一出門就撞到了不知何時守在門外的關晴,關晴看他那狼狽模樣,惡劣地湊過去低聲說道,“我撒的粉都是假的,老板自己那一杯裏才是K粉,你還真是讓他費盡了心思,不要不識好歹。”
梁蘇默感覺天旋地轉,像是世界都要崩塌一樣,一顆心早已不堪負重,所有的羞辱、憤怒、震驚、厭惡和痛心,攪得他恨不能大聲嘶吼一聲,卻因為不能發洩而憋在心口,煩躁升級。
逃脫才是本能,他只愣了一瞬,便毫不猶豫地推開關晴朝外頭沖出去。
一路不要命地跑到大廳,卻因為慌亂不小心碰翻了一個人的酒杯,那些人推推搡搡語言粗鄙惡意,梁蘇默心裏的憋火終于找到了出口。
臉上挨了一拳,反應遲鈍卻早已感覺不到疼痛,本能地揮起拳頭回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發洩,不管以什麽方式。
然而就算這樣也還有人要來打擾他,那個人真是多管閑事,雖然他知道他是在遷怒,可是憑什麽所有人都要打擾他、攪亂他,讓他一個人簡單而随心地活下去當真有那麽難麽!
好累的感覺,真是夠了。
那個多管閑事的人竟然還有一個叽叽喳喳的同伴,他一聽那語氣腦子就要開裂,為了不再傷及無辜,梁蘇默感覺自己已經用盡所有的力氣克制自己的憤怒,才能冷靜地離開這群不知所謂的人、還有這個肮髒至極的地方。
當夜後來的事情他已經想不起來,只知道一覺睡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一家賓館的大床之上,房間到處都彰顯着一夜迷情的味道,淫|蕩不堪。
梁蘇默在大床上躺了好半天,才慢慢爬起來掏出自己的手機,神情麻木地告訴秦簡,“阿簡,大概是要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好肥呀~
寫着寫着忍不住就想這麽狗血的劇情完全可以開新坑啦【望天....
想想而已別鬧了,沒用少主已經卡文兩天了都,還是表作死的好T T
60、番外二:自從遇見你(三) ...
6.
“你是一定要把他毀得幹幹淨淨才稱心是不是?!”
秦簡怒不可遏地給了秦雲天一記老拳,雙目赤紅地狠狠瞪着他。
警察過來抓人的時候,秦雲天真的一句話都沒有說,事情的大致經過他一大早已經聽蘇黙說了一遍,當時的震驚也全然比不上現在的心寒和憤怒。
秦雲天舌頭還腫着呢,話說得有些含糊,眼神卻很冷,他一把将秦簡推開,“別擋着我去開會,捅了這麽大的婁子還有臉在這裏叫喚?”
秦簡氣得吐血,反咬一口得這麽理所當然厚顏無恥,讓他簡直是要懷疑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究竟還是不是他哥哥!
“秦雲天,算你狠,我秦簡發誓,你毀不掉他的。”
秦簡撂下這話轉身就開始給律師團打電話,還有那個尹絮,她那樣的幫忙只會越幫越忙,他甚至都懷疑環辰是不是故意要看笑話,才放任尹絮這樣胡鬧,真是一大堆煩人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他已經沒有時間跟這個畜生敗類生氣還有理論了。
但是秦雲天畢竟是天耀的總裁,事情真的暴露對于天耀也将是致命一擊,既要洗清蘇黙的污名又要藏住秦雲天,秦簡在急速飛馳的車上突然想到了寧遠。
這類事情還是交給專家去解決的好,他雖然不太能接受寧遠的職業道德,但他必須承認寧遠的職業水準。
為了避一避風頭,秦簡将梁蘇黙藏在了連秦雲天都找不到的地方,但是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更何況《本無奈》的拍攝因為這件事已經調檔了好幾天,男二不在拍攝根本沒法進行下去。
梁蘇黙在北郊安定了情緒後,不顧秦簡的反對,神色如常地回了劇組,簡單地和大家道了聲歉,便開始和往常一樣研究劇本。
事情鬧成這樣,謝琦從未提過一次更換演員,看到梁蘇黙高興得差點撲過去,眉毛直挑,“你要再不回來我都要去綁架秦簡了!老子這一攤拍完了還等着去度假呢,錯過了爛漫春光你們簡直罪該萬死!”
夏彥廷剛拍完一條,還穿着戲服,湊過來調笑道,“我這對象可算回來了,你這一走我才發現這電影幾乎都是咱倆的對手戲,你不在寡人還真是寂寞空虛冷啊!”
梁蘇黙的神情依舊淡淡的,只是不自覺全身都放松了下來,微微笑了笑,謝琦忙喊道,“化妝道具,給默大人打扮起來接客了!”
那兩個人一唱一和,現場還有些尴尬的氣氛立馬活躍了起來,有說有笑地正常開拍。
因為梁蘇黙的缺席,關晴還有一場戲沒有拍,得了通知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是秦雲天送過來的。
梁蘇黙看到秦雲天時,并沒有憤怒或是厭惡,他壓根沒有再多看他一秒,只是神情淡漠的一掃而過,之後就一直和夏彥廷在對臺詞。
秦雲天這次倒是沒有再上前去糾纏,而是拍了拍關晴的頭,說道,“我等你拍完,也占不了多長時間。”
關晴乖巧地笑着,應了一聲去了化妝間。
梁蘇黙的師妹王璇首次擔綱電影女主角,飾演的是喜好游歷天下結交五湖四海的俞國公主岚,在澤國時偶然遇到了夏彥廷飾演的澤國國主姬政以及梁蘇黙飾演的骊國太子樓辛。
三人命運而狗血的相遇相知終于如願以償地讓兩個男人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姬政的愛熱情而奔放,對此毫不遮掩地拉着樓辛興高采烈地傾訴,所以樓辛才會在大哥的幸福喜悅之下将自己對岚的愛慕之情苦苦隐藏。
而公主岚的心究竟所屬于誰,三人都還看不真切的時候澤國大将軍挑起了內亂。
姬政作為國主必須回到王都,主持護國軍,督戰平亂,而他知道他這一去怕就是兇多吉少,王叔黨羽衆多、兵力雄厚,他才剛及登基,能不能贏都是天定之數。
而只要他輸了便是必死無疑,等他一死澤國便定然會同俞國開戰,他不能讓岚有一絲一毫的危險,臨行之前他必須讓樓辛帶走岚。
“混賬!既然你也喜歡岚就該直言相告,你以為我需要你的退讓麽!”
面對姬政驟然襲來的怒意,樓辛有些怔忡和茫然,“大哥……”
“笨蛋,喜歡的人就應該自己去搶啊……是大哥的自私讓你苦苦壓抑自己,你讓大哥如何不心痛、不悔恨?”
悲傷彌漫的姬政讓樓辛的目光越發深沉幽怨,半晌才徐徐嘆了口氣,牽起嘴角笑得調皮,然而雙眸中淨是無奈的哀傷,“可是,你讓我又如何能忍心破壞大哥的欣然和喜悅?”
樓辛笑着流淚的模樣被梁蘇黙飾演得顫動人心,一個個心肝顫得都想把他揉進懷裏好好心疼心疼,所以對于夏彥廷不按劇本走,直接将梁蘇黙摟進懷裏的即興表演,大家紛紛表示理解,集體給夏總攻點贊。
“卡!”
謝琦非常滿意,将剛才那一段調出來又看了一遍,心情大好地沖關晴喊道,“二十七場,準備!”
關晴走過去之前,還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秦雲天,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可他就是覺得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就算表現得視而不見面無表情又如何?再冷漠再寒涼,那雙眼睛不還是黏在梁蘇黙身上?
那晚兄弟二人的對話岚聽得一字不差,當晚岚就失蹤了,一個月後率領三十萬俞國軍隊嫁給了姬政。
大婚當日,樓辛不遠萬裏從骊國趕來慶賀,關晴飾演的貼身侍從小豆丁也一同前來,小豆丁是陪着樓辛長大的,感情自然深厚。
婚宴散後,樓辛強撐着歡顏一身疲憊地回了房,接着便開始永不止境地灌酒,小豆丁怎麽勸他都不聽,越喝越兇,恨不得把命搭進去,終于惹怒了小豆丁,甩手就給了酩酊大醉的樓辛一個耳光。
“廢物!舍不得就去搶啊,沒有膽量搶就不要在這裏獨自醉生夢死,故作姿态給誰看!”
動作表情都很到位,謝琦都有些詫異關晴的成長,然而等了半天沒等到梁蘇黙接戲,謝琦從一號機中擡起頭來,投去疑惑的目光。
梁蘇黙輕輕喘了口氣,比了個暫停的動作,關晴眼睛一紅,委屈而害怕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師兄,對不起!”
本來說好那一巴掌只是借位,關晴也不知道太入戲還是怎樣,竟然結結實實地抽了下去,那也就算了,可那一巴掌顯然用了力,他手上戴的戒指瞬間刮傷了梁蘇黙的臉,一條五公分長的紅痕,隐隐透着血,夾在那通紅的五指印中都格外顯眼。
梁蘇黙冷冷地看着他,氣氛變得危險而躁動。
就在衆人以為他要暴走的時候,秦雲天淡然地走了過來,“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已經道歉了,你身為前輩,應該有點風度。”
我去,倒打一耙得真是絕了!簡哥啊簡哥,這麽關鍵的時刻你怎麽就不在呢!
這是劇組衆人一瞬間的心聲。
夏彥廷已經站到梁蘇黙身旁,謝琦跳下高架椅,皺着眉走了過來,化妝師火急火燎地在一衆化妝用具當中找止血膏,搞得手忙腳亂,梁蘇黙用舌頭頂了頂嘴巴,突然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忙了,就這樣接着拍吧,剛才是我演技欠佳,臨場反應慢了點。”
謝琦看了眼梁蘇黙,腳步一轉走到關晴身前,表情嚴肅地說道,“不要太入戲,注意你的分寸,這條只拍借位,不要再搞錯了,浪費我的膠片精力不說,讓秦老板等你太久餓着他了,你晚上的日子也不好過。”
關晴被臊得臉一時紅一時白,忿忿地瞪着秦雲天,而秦雲天只是拍了拍他的臉蛋,随即撤了回去。
三條過後,小豆丁為了保護被刺殺的樓辛,慘遭便當,關晴在《本無奈》中的戲徹底結束,他懶得來劇組學戲,秦雲天自然找不到理由再來探班,梁蘇黙後半個月的拍攝可謂順風順水又順心順意。
7.
丁一寧跑去安慰邵亮的時候,馬盟主終于成功嫁禍了他老不早就看不順眼的某個賣|淫團夥,一石好幾鳥地既洗清了梁蘇黙的污名又拔了他心頭的大刺,順手還解除了丁一寧和他那口子的感情危機。
喜大普奔啊簡直!
那孩子的身份一經被報道,秦雲天立馬就找到了警察局,用了些大人物的手段單獨和那孩子談了談。
他還沒成年,秦雲天有的是辦法将他弄出來,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所以基本不費力地就追問到了那個該死地敢嫁禍他的人到底是誰。
當初剛聽到媒體爆料的時候,他那一瞬間簡直氣得想掐死梁蘇黙。
沒節操沒道德饑渴地跑去強|奸一個孩子竟然還敢嫌棄他肮髒不堪?!最可恨的是竟然還能煽動秦簡跑來質問他,将罪責完全嫁禍到了他頭上?!
這玩笑也開太大了吧?他承認他沒節操,可至少他有道德!這種坑人下地獄的事情他會做?會麽?!
竟然連他親弟弟都不相信他!
盡管生氣,可是他可沒工夫陪這些腦殘的人瞎折騰,必須趕緊召開董事會,讓人去控制消息流傳,并且他需要立刻說服董事會的那些老頑固,不能就此雪藏了梁蘇黙。
雖然冷靜過後,他也清楚梁蘇黙不可能是外頭怒罵的那樣道德淪喪、人倫盡失,但他還是很生氣,氣梁蘇黙的冷漠,氣自己的失控。
他發現,自打遇到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