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狙擊
四月,春暖花開,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許知恙已經和沈舒迩的那個劇組接洽過一次,為他們提供了關于非遺的專業咨詢。
日子都在按部就班的過,陳恙還是一樣在T大和央大來回飛。
兩人一個多星期沒見着面,但是許知恙自己也忙,偶爾忙裏偷閑和溫奈去逛個街,和沈舒迩吃個飯,其餘的時間都在研究院度過。
陳恙本來說昨天回來但是航班延期了,一直延到今早,陳恙讓她別等,他到了直接就去公寓找她。
許知恙說好,忙了一天,等她想起這事的時候陳恙已經到樓下了。
兩人出去外面随便找了個地方吃飯,閑聊的時候說起了沈舒迩劇組的事情。
沈舒迩那人雖然不怎麽靠譜,但是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陳恙也就不擔心許知恙在那邊吃虧的事。
只是在聽見她說到顧問的事情要一直跟進到六月底,還有藝術研究院接下來的安排時,陳恙心裏一直有個疑問,就那麽問出來了。
“你當初選非遺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嗎?”
許知恙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她遲疑了一會,像是在思考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
“以前我只知道,外婆讓我每個假期都回南城,沒讓我學什麽,只是看着,現在我才懂她的用心。”
傳承不只是這個東西,也是它賴以生存的環境。
她在綏蕪待了将近九年,很多東西都在潛移默化。
“傳承的最終目的是保護,這和你一生致力于的,是殊途同歸。”
“我認為我找到了我所學東西的意義,我也不會後悔我的選擇。”
Advertisement
以前她有和陳恙一樣的困惑。
她順從,按部就班地從本科到研究生,都是順着連書因對她的規劃一步一步走來,而到了最後,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連書因的堅持而選擇這條路還是自己的喜歡。
後來,經由綏蕪整改一事,她的想法在一瞬間改變了。
連書因用九年培養了一個傳承人。
不是說教給了她手藝,更是教給了傳承的意義。
陳恙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劉海:“你自己想好就行了。”
吃過飯,兩人回了許知恙的公寓。
進門,陳恙推着行李箱,眸光掃了一圈熟悉的室內,突然開口:“以前沒覺得這房子小,現在看起來确實挺小的,你有沒有想過搬去我那邊?”
許知恙讷讷地啊了聲。
“搬去你那?同居......嗎?”
“不可以嗎,現在這樣,不也是和同居差不多嗎?”
許知恙心裏咯噔了下,戳了戳掌心,溫吞開口:“那還是不一樣的,我還是喜歡住在這個小房子裏。”
陳恙有點失落,行李箱推向牆角,脫了羽絨服丢在沙發上,眸光淡掃了一圈:“你一個人住确實不小了,但是,從客廳到卧室的距離,略短。”
“啊?”許知恙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
陳恙伸手勾着她的圍巾,繞了幾圈幫她解下來。
“沒什麽。”
許知恙皺了皺眉,沒搭理他這一茬話,徑直去卧室拿了睡衣準備去洗澡。
經過的時候餘光瞄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整理東西的陳恙,目光被那格外顯眼的東西吸引過去。
“我總覺得你這個行為,”許知恙一噎,背着手走到他面前,蹲下去和他平視,認真開口,“你聽沒聽過自薦枕席。”
陳恙狐疑擡眼:“然後?”
許知恙正經臉,指了指他來回行李箱總是占了半箱的計生用品,煞有其事的開口:“你這是誠心誠意上門讓我......睡你。”
陳恙舌尖抵了抵腮,眼尾往下壓,倏的扯着唇笑得浪蕩不羁。
他伸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和她鼻尖對着鼻尖的距離,很輕開口:“你這又是在哪學來的,怎麽一個星期不見,你變得這麽壞?嗯?”
許知恙一點也沒慫,眨了眨眼:“你教的,我這算是出師了。”
陳恙臉腮鼓了鼓,無奈地笑出聲,嘬着她圓潤的唇珠,還懲罰性地咬了下。
洗完澡,許知恙坐在沙發上整理着一些資料,聽見浴室門開的聲音,瞄了一眼又低下頭幹自己的事。
陳恙剛洗完澡,穿着略寬松的長袖,半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勻稱有力,他随意看了幾眼許知恙的筆記本,随手擰了礦泉水喝了幾口。
許知恙朝他看去,目光突然被什麽東西吸引了。
“你的手臂這塊怎麽了,怎麽擦傷這麽嚴重。”
她指了指陳恙手臂接近手肘處的位置,那一塊顯然是擦傷有一段時間并且已經上過藥了,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格外的觸目驚心。
陳恙不在意地将袖子放下去,輕描淡寫開口:“不小心擦傷的,都過去很久了。”
許知恙不敢碰它,指腹在邊緣摩挲了下,她看着都疼。
陳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捏着手機好像在回別人的信息,許知恙專心地打量他的傷口,等她擡起眼時無意瞄到陳恙好像在和誰聊天,臉色不太好。
“怎麽了?”
陳恙收了手機,陷進沙發裏,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和她挨得很近。
“沒,隊裏一女生,找助理要我的微信,助理沒給,鬧得有點大。”
許知恙微愣,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事。
“那看來,你在央大,還真的是炙手可熱。”
陳恙揚了揚下巴,不置可否:“那你不得看緊了。”
許知恙點了保存,把電腦關掉。
睇了他一眼,說:“我怎麽看?”
陳恙垂手,勾着她的睡衣領子,指腹不經意蹭過她的脖頸,散漫開口:“比如,勾引我,讓我不去看別人。”
許知恙:“......”
她還真的是低估了陳恙不要臉的程度,這話都說得出口。
“我很正直!”許知恙眨了眨眼,一臉正色。
陳恙伸手将她的筆記本放在茶幾上,推遠,傾身将她壓在沙發上。
“沒關系,我可以倒貼。”
......
那次之後許知恙覺得怎麽會有人可以這麽壞。
明明穿上衣服就是一派斯文禁欲的模樣,脫了衣服直接換了個種類。
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前一秒摸着你的腦袋和你說乖,下一秒就一口把你吃掉。
但事實也确實如此。
他就像一個男妖精,說好的勾引,真就變着法地折騰她。
許知恙隔天一早還要去沈舒迩劇組,她臨睡前定了鬧鐘,鬧鐘響了一聲就被陳恙關掉了。
他從後面抱着她,撩開她的碎發親吻了她的側臉,溫聲哄着:“起床了。”
“寶貝。”
許知恙拍掉他背後作亂的手,伸了下腿又被壓住。
陳恙看見她貓似的往被窩裏躲,哼笑了聲:“你體力太差了,昨晚才幾次你就說不行了。”
“要不,每天早上我都拉着你下去跑步算了。”
“......”
許知恙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樣一句話的,這還真不是她體力差的問題。
許知恙咂舌,拒絕:“我不要。”
“為什麽?”
“我懶。”
陳恙使壞地撓了撓她的背,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許知恙回頭無聲睨了他一眼,有些氣急敗壞地起身:“陳恙,從今天起,你去沙發睡吧。”
陳恙牽着唇角無奈笑了下:“怎麽還生氣上了。”
他靠在床頭,目光追随着套着他寬大T恤的少女進了浴室。
許知恙沒應,看着鏡子裏被親出了痕跡的脖頸,又想起陳恙的那句話,突然覺得她以前對陳恙真的是一無所知。
紳士确實紳士,虎狼也确實虎狼。
送許知恙去劇組後,陳恙掉了個頭去了一家律所。
陳慕柏把他名下的很多資産都轉到了陳恙名下,但不管是資産也好,公司的股份也好,對于這些,陳恙都不在乎。
他接受,只是為了能讓老爺子安心。
出了律所,柏清瑜打量了他幾眼,見他還是一臉閑散的樣子,大抵是忘記了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稍稍放下心,問了句:“你的工作穩定下來了嗎,确定以後都在帝都?”
陳恙看了她一眼:“明年就正式在央大挂職。”
柏清瑜心下也早就猜到了:“公司的事,你怎麽想?”
“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回去的。”陳恙從兜裏摸煙,閑閑開口。
柏清瑜沒再勸,轉而問起別的事:“說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你那小女朋友去見老爺子。”
陳恙輕笑:“再等等,總得給人姑娘适應的時間不是,我也急不來。”
一連幾天許知恙都和陳恙待在一塊,溫奈約了她好幾次都沒有時間出來,陳恙一回央大,溫奈就約了她出去逛街。
上次許知恙回家看見客廳那淮城特産,心裏就有一個疑惑,陸之杭不會和溫奈真的去了淮城,于是甫一見到她,許知恙就又想起這一茬事。
“你和我說實話,你年前去淮城,是和誰去的,陸之杭?”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還問我。”溫奈一臉閑散地吸着奶茶,乜了她一眼。
許知恙雖然猜到了但是溫奈自己承人還是挺驚訝的。
“你這是認真了?”
溫奈戳着了戳奶茶杯:“不知道啊,談戀愛,開心就好。”
說完,眯着眼睛朝許知恙笑笑,特別沒心沒肺。
許知恙随她去,反正她知道溫奈是絕對不會吃虧的性子。
“我聽說周慕也打算讀博,院長特別看重你們倆啊。”
許知恙這倒是沒有聽過,抿了口檸檬茶,說:“不知道,不過他确實挺厲害的。”
兩人逛完街,順便吃了個飯,溫奈先送許知恙回了家。
這幾天小區的路燈好像壞了,黑漆漆的,許知恙走得心底發毛,趕緊進了電梯。
她等電梯下來,正要刷卡進電梯,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一只手,扯了她一下。
許知恙被吓了一跳,踉跄地穩住身形。
她後退了一步,正打算報警,一回頭,看清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可思議地叫了聲。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