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薯片,要吃嗎?

修理完那群初入門的新生,念着今晚還要繼續折磨他們,解雨臣連辦公室都沒去,直接開車回公寓。

說好聽點是公寓,其實也不過是個租來的小閣樓。房東是個老太太,解雨臣回來時她正在客廳的布藝沙發上織毛衣。“喲,孩子你回來啦!天冷了,出去時多穿件衣服。”老太太擡了擡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将散下來的白發夾到耳後。

“Good afternoon Mrs Swite,我先回房了。”解雨臣點點頭,換下靴子上了樓梯。走得很輕,但舊式的木質樓梯還是咯吱咯吱地響,時不時刮下一層薄薄的牆灰。用消毒液沖了個熱水澡,将頭發吹幹。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也懶得出去找東西吃,拆了盒不知是哪位桃花送的巧克力餅躲進被窩幹啃起來。吃完了又從床底拖了個黑箱子出來,将隔音紙貼好才打開NoteBook。剛發過來的劇本正乖乖地躺在郵箱裏等待寵幸。

本子講的是一古風穿越耽美劇,流氓攻X小白受,現在的小女生就愛吃這套。自己配的小攻在現代叫甄拜酹,一個文藝小清新的名字。是個富二代,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沒少做,某天RP不好,心肌梗塞死在了床上。随後連身帶魂穿到古代青樓,還被逼着以男兒身飾女兒裝,任由各位客官調戲。從風流無限的闊少甄拜酹到嬌媚動人的花魁海棠。這個反差可不是那麽容易飾演的,也難怪找不到合适的配音。中間還穿插着很多戲臺上的場景,吳侬軟語、京城唱腔什麽的,可考cv功底了。

點開歪歪,進了劇組給的頻道,奇怪地發現裏面居然還有人。

麥上的是紫馬,嘀嘀咕咕地在那裏呻吟:“腫麽還不來啊!腫麽還不來啊。瞎子你耍我嗎?都6個小時了。”公屏還有一只在敲字的。

【BG:你這是在招魂啊~】

【BG:咦,有魂給你招來了。請魂開聲說話。】

解雨臣按了F2:“你們怎麽還在?那邊應該是早上3點了吧。”

紫馬邊嚷嚷,邊甩了個黃馬過去,“哎喲!哥哥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給你盼來了。”

解雨臣:“大戈?”

紫馬:“嗯嗯,好困啊!還有2小時就要爬起來上學了。我先回去補個眠了,揮揮。”

解雨臣有點莫名其妙,她等我就是為了給我一個馬甲?

【cv-解語花:她就這麽的走了?】

【cv-解語花:剩下的那位你是?BG……】

【BG:Black glasses不就是黑眼鏡嘛!我很有文化吧~23333 ̄▽ ̄】

【cv-解語花:……】

【BG:來吧~咱們pia戲。先pia個預告。練練感覺。】

甄拜酹: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揚州秦淮豔名遠揚。好酒,好景,好佳人。來,給爺香一個。哈哈哈,左擁右抱豈不快哉。

花魁海棠:別這樣。公子,請自重。

甄拜酹:我怎麽死了!

花魁海棠:我怎麽還活着?

甄拜酹:想當年吃喝嫖賭我可是樣樣精通。

花魁海棠:喲,湖畔那位白衣公子長得可真俊秀,唇紅齒白的,今晚就他了。

花魁海棠:海棠啊,海棠,你現在只是一個出來賣的。談什麽情情愛愛。他填的那些詞兒,唱了就過咯。這些你在前世不是自喻最懂的嗎?

初見時,宛若天人,嬌朵朵的像三月暮雪染了的梨棠。

再遇時,巧笑嫣然,俏生生的如六月夏雨沾上的紅蓮。

花魁海棠:臺上臺下,我不過是在演一場別人譜好的戲,唱着話本上的詞兒,流着自己的淚。

花魁海棠:呵~牡丹姐姐你這話兒說得真貼切。最終不過是鏡花水月如夢一場。

花魁海棠:呵呵!如果可以再來一遍。我情願只做臺上那個戲子,也不做臺下那個傷心人。

甄拜酹:大千世界百雜碎,大丈夫何患無妻。美人衆多何必獨戀一枝花,美人啊!美人。

花魁海棠:你不去安排命運,命運就會來安排你。

花魁海棠:舞罷煙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不管我是甄拜酹,還是花魁海棠。

……

【BG:花爺不愧是花爺。戲感、僞音,足以讓小生折服。不,應該說是為之傾倒。】解雨臣的聲音比那些午夜情感電臺還性感得多。

解雨臣喝了口水,也懶得跟他說些無聊的混段子。“可以開錄了吧!我下去錄吧。”

【BG:錄完記得包郵哦親~ >3<直接扔我Q郵箱就行。】

解雨臣:“嗯,知道了。你以為我會那麽2嗎。”

【BG:其實你錄那個甄拜酹時,再痞一點就好了。】

“痞?這個你不是很擅長嗎來示範一個。”

【BG:就是因為我調戲你,你配那個海棠才那麽帶感嘛!】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也調戲你一下?”解雨臣差點就因這痞子的不要臉笑出聲了。

【BG:(躺好)任調戲、任蹂躏。】

“你腦子秀逗了,我錄完就扔你郵箱。晚上還有課,先下去了。”

【BG:委屈】

解雨臣關上notebook,放在書桌上充電。然後就溜進被窩裏補眠去。

入夜,華燈初上。商店櫥窗上挂着的冰棱,就像是開出來的花兒,折射着燈光,異常漂亮。

“多好的一個夜晚啊!約個金發碧眼的長腿美眉出來逛街看電影才是正道。為什麽要一群人去停屍房溜達,那裏又沒有美女。”

“就算有,你也不敢上吧!都不是溫熱的。”

“好,到了。進去吧!”沒有電視上的塵土飛揚,也沒想象中的惡臭。彌漫着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檸檬味,淡淡的。因為是冬天,所以這兒與室外的溫差不算大。如果不是擺着十來具蓋着白布的東西和挂在床邊上的标着各種死因的牌子,還以為這兒是一個門可羅雀連椅子都懶得擺的餐館。

“我們來看電影吧!是看中國的、日本的、美國的,還是泰國的。”解雨臣挑了個位子盤腿坐下,一邊從包裏取出他桃紅色的notebook,一邊如數家珍地道,“中國的只能當笑劇看,bug和禁婆一樣多。日本的就是BGM不錯,關掉聲音完全沒feel。美國特效很好,其他一般。泰國的劇情手法誇張,人妖很萌。”

“鬼片嗎?”一個女生弱弱地問。

“你說呢。”旁邊的男生嘆了口氣應道。

“你們自己挑個來看吧!我存了挺多的。晚餐還沒吃,去買點東西回來。”

于是十來個學生圍坐在新鮮的、僵冷了不久的十來具屍體旁看鬼片,還算寬敞的停屍房中,音響效果回蕩得格外美好。看了個開頭解雨臣就回來了,接着時不時還能聽見輕微的咀嚼聲和塑料袋子摩擦聲。

“老師,在這吃東西不衛生。”早上的那個八卦解雨臣卻被請去做開課前十五分鐘實驗的女生忍不住回頭說道。坐在角落,沒有光線照射到的解雨臣,沒有來由的想淘氣一下,變了個聲,“我已經在這吃了五百年了。這有薯片,黃瓜味的,你要吃嗎?”

這時,電影中那個張着血盆大口的女鬼很應景地說了句,“我要吃的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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