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尖x5 別看了
他的動作太快。
尖銳的針頭刺穿皮肉的一瞬間,就像是把他句“不能”也紮了進來。
活生生的,痛感如同被放大了十倍。
“操。”
俞乜眉心緊鎖,沒忍住爆了個粗口。
太他媽疼了。
沈嶼和像是沒聽見一般,眼也沒擡地推動針筒,注射完疫苗後,他抽出針,替換抵上棉簽,淡聲吩咐,“壓緊。”
俞乜擡手地捏住棉簽棒,緊緊壓在手臂上止血,盯着對面男人,咬了下牙,“沈醫生,下次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話音落下,仿佛應了她的要求,沈嶼和示意:“擡手,做皮試。”
“......”
俞乜老實照做,看着他拿起鑷子在她前臂內側消完毒後,給她做了皮試。
皮試需要等待二十分鐘左右,皮膚才會出現反應。
等候反應結果期間,俞乜手臂上剛好止住血,她随手把棉簽拿下,偏頭看着那一點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針孔。
沈嶼和示意:“棉簽給我。”
聞言,俞乜遞給他,看着他問出了一直好奇的事:“沈醫生怎麽來醫院了?”
既然來了酒吧,那晚上不可能有值班,而且他還穿着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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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沈嶼和随手把棉簽扔到藥物廢棄桶裏。
“是和剛剛在外面見到了那個醫生?”
“嗯。”
“你在急症室的工作?”
“不是。”
俞乜順着問:“那在哪兒?”
“......”
這個問題似是沒辦法用兩個字來拒絕回複。
見他擡眸看來,俞乜莫名覺得有點好笑,輕咳掩蓋過嘴角的弧度,自然開口:“我好奇而已,我想以後如果有機會能見到你,還能打個招呼。”
沈嶼和淡聲說:“應該不會有。”
“......”
這話是希望她不會得病呢,還是希望不會有機會見面?
俞乜擡了下眉,倒也沒有自讨沒趣和他探讨這個問題。
沒過一會兒,見她沒有過敏反應,沈嶼和準備給她打血清。
俞乜看着他的動作,這次稍稍有點警惕,“打幾針?”
沈嶼和垂下眸:“五針。”
“?”俞乜疑惑:“不是二十斤一針?我九十三哪來的五針?是不是算錯了?”
“......”似是嫌棄她的話太多,沈嶼和握住她的腳腕,一雙漆黑的眼眸看向她,再次開口:“你小學沒學過四舍五入?”
“......”
俞乜當然學過,只是不滿自己多出了那一點斤數,要白白多挨一針的痛。
看着他消毒完拿起針筒,俞乜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痛嗎?”
這聲有些低,沈嶼和動作稍停,看向她。
面前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形清瘦,因為痛感,她微微抿起唇,唇色有些淡,低垂着眼眸內像是含着淚一樣的光澤,側臉線條柔和脆弱,毫無攻擊感。
沈嶼和看了一眼,這回,難得好心的給了句:“會痛。”
聞言,俞乜眯起眼:“有多痛?”
“不多。”話音稍頓,沈嶼和瞥過她的腳腕,“比你的紋身輕點。”
“......”
沈嶼和是騙子。
那五針血清根本碾壓過紋身的痛,而且也比在手臂上的那一針痛過了十倍。
因為那血清是往傷口周圍上打的,為了能讓抗體快速有效阻斷狂犬病感染,但代價就是痛感十足。
“狂犬疫苗還需要打四針,按上面的時間拿着單子來醫院打。”沈嶼和給她開了單子,簡單的說了幾句注意事項。
俞乜眼尾泛紅,因為淚腺作用,她吸了下鼻子,伸手接過單子,看着上頭需要付款的數字,沉默了半秒,“沈醫生。”
沈嶼和:“嗯。”
俞乜把單子放在桌上:“能不能打個折?”
“......”
沈嶼和還沒回話,俞乜先打起了小算盤。
“我聽說你們醫生會有折扣。”俞乜坐直身子,單手靠在桌面上,她想到什麽後湊近他,挑眉悠悠道:“你今天讓我占個便宜,打個家屬折怎麽樣?”
聞言,沈嶼和眼睑微擡,側眸看向她。
女人此時的模樣,嘴角勾彎起小小的弧度,泛着亮晶晶淚光的眼睛半眯起來,眼角鋒利,氣質完全不見方才的溫軟,甚至可以說是嚣張。
因為這話很大膽。
“家屬折?”
沈嶼和重複着她的話,眉眼輕擡。
明明是一個細微挑眉的簡單動作,但放在男人這張優越的臉上,十分的賞心悅目。
俞乜看着他這神色愣了下,她稍稍回神,笑了一聲,“對,這次您幫我打個折,下次您來我們酒吧,我用員工名義給你打個折,兩兩相抵,沈醫生怎麽樣?”
怎麽樣?
這禮尚往來的算盤打得十分精細。
也完全坦然。
沈嶼和唇角無聲哂了下,沒回,而是曲指叩了叩被她手臂壓住的醫囑單一角,聲線清冷道:“去急診室繳費口繳費。”
他給她留了面子,沒直接拒絕。
聞言,俞乜仿佛也沒什麽意外的,也完全沒有被拒絕的失望,反倒還挑眉的追問:“你不再考慮考慮?”
“......”沈嶼和眉眼漠然:“不需要。”
“好吧,那——”
見她還有後話,沈嶼和沒了耐心,涼涼打斷她,“俞小姐,很晚了。”
他在趕人。
“我知道。”俞乜眨了眨眼,慢悠悠開口:“所以我想說我走了。”
沈嶼和頓時啞了下。
瞧見他的表情,俞乜輕笑一聲,拿起單子站起身,難得正經地看向他,“今天麻煩您了,很晚了,沈醫生也早點回去。”
感謝完,俞乜看着他,态度誠懇自然道:“對您的冒犯,別介意,有機會的話。”
俞乜接過他剛剛否定,“我們下次再見。”
這是一句常見的道別。
而沈嶼和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個眼神也沒有。
......
付了毫無任何打折的費用後,俞乜從醫院出來,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昨夜逝去,迎來了新日淩晨。
而醫院內依舊忙碌,可能下一秒就會面臨着死亡,或者重生。
俞乜轉頭看向醫院內各處亮起的燈光,望了幾秒,忽然被旁邊的一聲低低的貓叫喚回神。
腳邊貼來靠近了那只黑貓,渾身漆黑,如果不是臉上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折着光看來,怕是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
“忘了還有你。”
俞乜彎下腰看它,敲了它的腦袋,“小東西,給你機會不跑幹什麽?”
黑貓耳朵動了動,輕輕叫了一聲,好像在說等你。
“等什麽?”俞乜掃了眼它的下半身,“等着我帶你去變成太監?”
“......”
黑貓感受到她的目光,立即趴下了身子,不讓她看。
許是這個動作取悅了她,俞乜輕笑一聲,“害羞什麽,我又不是——”
話說到這兒,俞乜稍停改口,“嗯,我确實沒看過,你藏好點。”
聞言,黑貓有些惱羞成怒地“喵”了一聲,卻又看見她褲腳挽起露出的那道咬痕,頓時沒了底氣。
俞乜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腕,莫名想到剛剛在醫院裏頭被沈嶼和紮了好幾針的情景。
她唇角輕笑,半蹲着身子,下巴搭在一只手臂上,擡手用指尖點了點它的腦袋,似有若無地說了句:“你倒還挺有用。”
這句說完,俞乜随手将它抱起站起身,“行了,走吧。”
聞言,黑貓腦袋從她懷裏探出來,轉頭往她後頭看去。
俞乜瞧見它這樣,掀了掀唇角,“別看了。”
“人家對我不屑一顧呢。”
俞乜覺得這男人确實挺符合不屑一顧這個詞的,畢竟走時候,居然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回到家後。
俞乜又覺得剛剛在醫院沒發揮好,反思了一下,如果下次看到他——
一定勸他去看眼科。
想在這兒,俞乜滿意的準備睡覺,折騰了一夜,确實沒什麽精力再去想男人,她現在只想睡個天荒地老的好覺。
然而做不到天荒地老,第二天,被劉意妃一聲尖叫打斷了。
“俞乜!”
劉意妃的慘叫穿透門板清晰的傳來:“你家進貓啦!!!”
“......”
窩在沙發一角裏的黑貓耳朵一顫,瞬時驚醒,睜眼擡起頭看向客廳裏的女人,琥珀色的眸子還帶着睡意,表情有些懵。
側邊的卧室門打開,裏頭的女人穿着寬松的睡裙,頭發散亂,半眯着惺忪睡眼,蹙眉滿是不耐。
“俞乜。”劉意妃瞧見她連忙指着沙發,“貓貓貓!這裏有貓!”
客廳的窗簾沒拉,有些刺眼,俞乜的眸子眯着适應了光線,嗓音比往常更啞,“我帶來的。”
劉意妃一愣,“從酒吧帶來的?”
俞乜低低“嗯”了一聲,她緩步走到茶幾前,随手拿起桌的水壺,倒了杯水潤喉。
“怎麽帶回來了?想養?”劉意妃看着重新趴着睡覺的黑貓,問了句後轉頭看俞乜,突然瞥見她腳腕上紅紅的傷痕,皺起眉:“你腳怎麽了?”
俞乜喝着水,懶散的坐進沙發,偏頭用下巴示意:“它咬的。”
順着視線看到旁邊的貓,劉意妃眼眸微張,一驚,“貓咬的?”
“你瘋了?”劉意妃罵她:“居然還在這兒睡覺!快快!快和我醫院!”
見她過來拉自己,俞乜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任她拉着手,懶懶道:“去過了。”
劉意妃動作停住,反應過來:“什麽時候?”
俞乜打了個哈欠,聲線含糊:“昨晚。”
聞言,劉意妃愣了一下,皺眉看着她,似是疑惑反問:“昨晚你不是去勾搭男人了嗎?”
俞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