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尖x26 挺乖
任霖軒聽到最後一句, 看向俞乜的眼神有些遲疑，咽下嘴裏的桃子先問了句：“那個沈醫生是這樣說的？”
小舅媽笑了聲，“居然還有人和你姑同名，還挺巧。”
任霖軒瞥過俞乜, 呵呵幹笑了幾聲, “是啊, 還挺巧。”
俞乜涼涼道：“難為這沈醫生還能認得他的患者名字。”
月中的時候，那就是在前兩周買茶葉前, 這人就知道了她是任家的外孫女。
他倒是一字都不提。
小舅媽叮囑一句：“你下次記得去找他看看你的牙，知道嗎？”
俞乜身子向後一靠, 掀了掀唇角，“行啊，我會找他。”
一旁的任老太太聽着兩人說着，似是有印象，好奇問了句：“小沈家的小兒子也是學醫的？”
小舅媽點頭，“前幾年從美國回來後直接在附醫上班又教書的，成績很優秀，相貌也俊俏, 好幾年前我幫他媽治病, 他來這兒拜訪道謝，您也見過的。”
聞言, 任老太太想起來，稱贊一聲：“那孩子确實不錯，有禮會說話。”
說完後, 任老太太看了眼身旁在吃桃的俞乜，突然冒了句：“不知道和小俞配不配。”
“......”
任霖軒咬着桃子的動作一僵。
俞乜慢悠悠的“嗯”了聲，咬了口桃子, 随意道：“那我去試試。”
長輩們被她逗笑，嗔了她一句：“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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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媽見外頭天色也還早，扶着任老太太去院子裏散散步，任老爺子則早就去外頭找人下棋聊天去了。
客廳裏只剩兩個小的，任霖軒探頭透過身後的窗戶看了眼外頭後，連忙轉身問俞乜，“姑，剛剛曾奶奶說的那話什麽意思？”
俞乜把叉子遞給他，懶懶道：“想給你姑我找男人的意思。”
任霖軒瞪眼：“就那沈醫生啊？”
見他還真信，俞乜嗤笑了一聲：“老太太随口說的，逗逗你。”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任霖軒嘴裏的桃子極酸，“嘶”的一聲，瞬時倒吸了口涼氣。
“是真的怎麽了？”俞乜掃他：“我配不上？”
任霖軒連忙改口，“配配配，當然配，我姑這麽優秀哪能不配。”
看着他狗腿的樣子，俞乜摸了摸他的腦袋，稱贊一句：“不錯，挺乖。”
話說完，就見她忽而蹙起眉，舌尖抵着牙，啧了聲。
任霖軒見此，立即看向她的嘴巴，“怎麽了？牙很痛？”
俞乜忍了忍痛感，解釋一句：“打了殺神經的藥。”
任霖軒明白過來，但他也沒什麽辦法，看着她不舒服的樣子，只能先倒杯水給她。
俞乜接過喝了一口，見他一直盯着，解釋道：“會痛幾天，下周就去複診，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擔心什麽？”
任霖軒看着她，皺起眉，沒提這事，而是反倒說了句：“姑，醫院還是少去吧，那兒不好。”
俞乜反問：“哪兒不好？”
任霖軒：“都不好。”
“......”
聞言，俞乜擡眸看他，明白他的意思，好笑問：“我的牙不治了？”
“治好就少去，而且你放心，以後有什麽病。”任霖軒拍了拍胸膛，很有自信的說：“我來治。”
俞乜掃了他一眼，扯唇：“那我等死吧。”
“......”
任霖軒瞬時皺眉，大聲喊了句：“什麽死不死的，哪有人說這麽不吉利的話的，好端端的死什麽死，要是你出事了，我怎麽辦？曾奶奶曾爺爺怎麽辦？”
說着說着，他罵人的氣勢突然委屈了起來，還帶上了哭腔。
這小鬼只要一扯到她這兒生死問題，就好像天都塌了，受到了多大的傷害，瞧見他眼淚都要流了下來，俞乜眼皮一跳，趕緊認錯：“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我随便說的，而且我這不是沒死麽，你要哭，起碼也要等我死了再說。”
俞乜抽了張紙給他，嘀咕了一聲，“哭喪也沒你這麽早的。”
“......”
這一句讓任霖軒又爆發，紅着眼瞪她：“你還說！如果你再說死的事！我就告訴曾奶奶去！”
聞言，俞乜下意識想輕哂一句，這威脅可真的有出息。
她擡眸瞥了他一眼，剛想說張嘴說，卻忽而看到了他的脖子。
這小鬼剛才說話的動作太多太激動，短袖領子被他扯動開，露出了半邊的脖子，以及靠近鎖骨位置的一道刀疤。
疤痕狹長一條，有些猙獰。
俞乜頓了兩秒，側頭移開視線，看着前邊的電視，改口嗓音微淡：“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
見她居然老實應下了，任霖軒眨了下眼，“真的？您怎麽這麽聽話了？”
俞乜靠在沙發上，語調閑散，“誰叫你是我們家的寶呢，不聽你聽誰的？”
聞言，任霖軒得意地傻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姑姑你疼我。”
俞乜嗤了聲，懶得理他，但任霖軒看着她的模樣，腦子轉了下，“不過姑姑剛剛小姨媽說那沈醫生認識你，你怎麽辦？”
俞乜擡眉：“什麽怎麽辦？”
任霖軒皺眉，小聲說：“你不是暗戀沈嶼和嗎？”
俞乜笑了，“我哪門子的暗戀？”
“不是。”任霖軒眨了下眼，“你以前不是在家裏和他有一面之緣後，從此暗許芳心了？”
聽他這文绉绉的，俞乜側頭看他，眉梢輕擡：“你語文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任霖軒啧了一聲，“我本來就好。”
說完後，他又問了句，“所以你不喜歡沈嶼和？”
俞乜沒有這話，而是回答：“沒有面。”
“什麽？”任霖軒沒懂。
“沒有一面之緣。”俞乜語氣散漫又淡：“只是我看到了他，他沒有。”
.......
小舅媽是祖上傳下來的中藥世家，在中醫院算是金字招牌，所以經常在家裏能見到其他家的人過來道謝，或者來問問病症。
那時是冬末春初，高三好不容易放假，俞乜早早的坐車回家，她怕冷穿着厚厚的衣服，圍巾遮住了半張臉，下車就要進門的時候，就聽到任老爺子的笑聲。
她還覺得有些奇怪，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老爺子身旁的高挑男人。
他穿着淺棕色的大衣，為了配合老爺子的身高，他稍低下頭，露出頸後一截白皙的脖頸，比一旁的白玉蘭花還有漂亮，誘人。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男人唇角淺淺帶起了笑意，眉眼清冷含疏。
而老爺子先瞧見了她，轉頭對着他說了句，男人目光稍擡，正準備看來時。
她卻先轉身跑進了屋內，只匆匆留下了個背影。
客廳內的任老太太看見她跑着進來，奇怪的問了句，“怎麽了？”
俞乜垂着眼只含糊的答了句，“太冷了。”
任老太太笑着幫她拿下圍巾，“這都快到春天了，還嫌冷。”
俞乜先看了眼玄關前的鞋子，自然問：“家裏來了人？”
“沈家的人，正巧沈奶奶是你小舅媽的病人，前些天順利出院了，就派着小輩過來拜訪我們。”
說完後，任老太太想起來，“你應該瞧見院子裏陪着你外公的男人了吧？”
俞乜擡眸：“誰？”
任老太太說：“那是沈嶼和，按理你要叫聲叔叔的。”
俞乜窩在任家休息，而任霖軒就沒那麽悠閑，每天起早貪黑的去醫院工作。
但俞乜也沒那麽輕松，她的牙一直隐隐作痛着，索性直接吞了片止痛藥才好受了點。
小舅媽看她那樣覺得好笑，“等會兒我要去趟沈家看看老太太的身體，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俞乜打斷說：“我去。”
“......”小舅媽奇怪了，“答應這麽爽快，想幹什麽？”
沈家太太的身體一直不大好，出門不便，沈家人有時候會給小舅媽打電話，派人來接她，麻煩她去檢查一下。
“不是說他們家有位牙醫。”俞乜扶着臉頰，含糊着說：“我去碰碰看能不能見到他。”
小舅媽擡了下眉，“正好我還想說帶你去看看。”
小舅媽看了眼時間，“走吧，沈家的車應該快來了。”
俞乜點頭，起身跟着人到院子門口等着，沒一會兒，就看到車子開了過來。
小舅媽領着人坐了進去，前邊的司機瞧見俞乜，“胡醫生這位是？”
小舅媽解釋道：“這是我的侄女，今天一起過去。”
“噢，好的。”
司機明白的點點頭，發動車子行駛。
沈家在南溪區，離得不算遠但也不近，車輛行了二十幾分鐘，才進入郊外，再開了十分鐘左右才停在一棟別墅院子門口。
俞乜跟着小舅媽下車，阿姨瞧見人自然的帶着兩位進屋。
客廳裏頭的沈依然聽到阿姨的問好聲，轉頭問候一句：“胡醫生，你來了啊......”
話音還未落，她忽而看見了後頭慢悠悠走進來的俞乜，她眼眸微張，嘴裏的啊字音突然擡高，“啊？！”
俞乜收到她的視線，勾起唇角，學着她的語氣，“啊？怎麽了？”
沈依然有些錯愕，“你......”
“這是我侄女。”小舅媽看着兩人的動靜，轉頭看向俞乜，“你們倆認識？”
俞乜點頭承認：“認識。”
小舅媽疑惑：“怎麽認識的？”
“買茶葉認識的。”俞乜看了眼沈依然，“我是老板，她是顧客。”
小舅媽聞言了然了，見兩人認識也不多問，向沈依然說了句，“依然，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先去看看你奶奶。”
沈依然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小舅媽側頭看了眼俞乜，示意她乖點，等會兒再來找你。
囑咐完，小舅媽熟練的往後院方向走，沈依然目送人離去後，迅速轉頭看向俞乜，明顯還沒反應過來，表情懵逼：“姐姐，你真是胡醫生的侄女？”
“不然？”俞乜笑了聲，“驚喜嗎？”
沈依然呆呆的點頭，“驚...驚喜。”
俞乜嗯了聲，“那就好。”
沈依然聞言還沒想明白好什麽，就聽見俞乜又問了句：“你小叔叔在嗎？”
“啊噢，在的在的。”沈依然腦子一轉，突然明白到什麽，眨眼問：“你是來找我小叔叔的嗎？”
俞乜扯起唇：“我來找他看看牙。”
“......”沈依然一愣，“啊？”
俞乜正要回她，餘光瞥見了旁邊忽而有一道人影，她稍側過頭，看見了男人穿着簡單的居家服，不同于以往的是，這次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那雙漆黑漂亮的眸子折着光，給他添上了儒雅書生氣。
沈嶼和瞧見客廳裏的多出的女人，眼眸微頓，似是想到什麽，轉頭問沈依然，“胡醫生來了？”
沈依然應了句：“對，去看奶奶了。”
說完後，她看向俞乜介紹，“這是......胡醫生的侄女。”
俞乜看向沈嶼和，笑着喚了句：“沈叔叔好。”
“......”
沈依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按輩分來算，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這聲稱呼傳來，沈嶼和掃了眼人，卻沒應。
“今天我來找沈叔叔是想看看我的牙。”
俞乜大方的說明來意。
略過她的稱呼，沈嶼和看向她的嘴巴，淡聲問：“不舒服？”
“有點痛。”
聞言，沈嶼和邁步往前走，示意一句：“跟我過來。”
俞乜擡眉，自然的跟上他，“沈叔叔要帶我去哪兒？”
“書房。”
“噢。”
“......”
目送兩人上樓的沈依然聽見這聲，聽出來了滿滿的可惜。
沈嶼和拾級而上，俞乜慢步跟在旁邊，随口問着：“沈叔叔今天沒有值班？”
“......”
見她明知故問，沈嶼和側眸看她。
俞乜擡了下眉，接話道：“看我幹什麽？我是覺得挺巧，還以為會碰不上叔叔您呢。”
聽着她一直不離口的稱呼，沈嶼和微蹙起眉。
而俞乜還在感嘆如何巧，提步正準備踏上面一層臺階時，腳尖卻磕到了中間，瞬時被絆了一下。
俞乜身子往前傾，下意識想找東西扶，看到沈嶼和時，還沒伸手，身旁的男人忽而牽過了她的手腕，右手虛空攬着她的腰後，剛想扶住人。
而俞乜順勢而為，輕靠在他懷裏，“哎喲”了一聲。
“......”
沈嶼和抱着人，盯着她坦然又做作的模樣，眼尾輕揚，微掀起唇角，漫不經心問：“接下來，我是不是還要抱着你走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