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先生下午回來了

“醫院.”林稚晚頓了幾秒才回答。

顧沉聽後打量了下林稚晚,然後移開目光看了眼腕表道:“我送你。”

很簡短的三個字。

林稚晚怔了幾秒,她沒料到顧沉會提出送她去醫院。

她沒拒絕,只在副駕駛和後座猶豫了下,然後打了後坐的車門。

“哪個醫院。”

林稚晚坐上車後,顧沉問。

一路上氣氛都很沉默,顧沉在開車,林稚晚也就沒有主動搭話了。

紅綠燈口,林稚晚收回看向車窗外的視線。

顧沉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骨感的手腕上戴着塊黑色的腕表,手指修長白皙,在黑色的方向盤上,更顯得白。

無名指上什麽都沒有,他并沒有戴婚戒,林稚晚下意識地摸了上自己手上的戒指。

好像除了婚禮當天戴上過,林稚晚就再沒見他戴過。她低下頭,眸子裏一片平靜。

到了醫院,林稚晚拎起包,溫聲道:“謝謝。”

許是這個道謝顯得生疏,林稚晚打開車門的時候,又回頭補了句:“路上小心。”

然後才下車,關上車門。

林稚晚轉身走進醫院,背影單薄,裙擺處露出的腳腕纖細,好似一折就能斷了一樣。

車內,顧沉淡淡的收回視線,面色平靜地盯着前方。

林稚晚有心髒病他是知道的,早在結婚前他就已經知曉。

顧沉啓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醫院科室門口,林稚晚敲了敲門,聽到裏面的人說進,她才推開門。

“坐吧。”醫生看着林稚晚溫和道。

“最近失眠的症狀有好一些嗎?”醫生見林稚晚坐下後才問道。

林稚晚搖了搖頭,垂下眸子道:“還是那樣。”

醫生是位年輕的女醫生,林稚晚自從患失眠症後就一直在這裏治療,她對林稚晚的病情很熟悉。

“最近似乎變得不穩定了。”林稚晚平緩道,說完擡眸,溫婉的臉上褪去了柔和,平靜的有些空洞。

“不穩定?”醫生問。

“有時候呆在他身邊也會失眠。”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醫生默了會問:“他不在的時候呢?”

林稚晚動了動眼瞳,慢聲道:“有幾天沒失眠。”

醫生接着問道:“沒失眠的那幾天是有過身體接觸嗎,或者是更親密一點的行為?”

林稚晚腦海裏閃過一些細碎的片段,“有過身體接觸。”

醫生微微點了下頭,“那他在你身邊的時候依然失眠,是沒有過身體接觸嗎?”

“嗯。”林稚晚回答。

“看來失眠症又嚴重了些.”醫生若有所思道。

走出心理科室,林稚晚輕輕地關上門,慢吞吞地往外走。

眼前的電梯不斷跳動着樓層,林稚晚注視着,有些失神。

電梯叮的一聲打斷了林稚晚的思緒,林稚晚回過神來,坐電梯下樓。

出了醫院,林稚晚并沒有回別墅,她打車回了林家。

老宅門口,庭院門敞開着,林稚晚走進去。

“晚晚?”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拿着把剪刀從花叢中擡頭道,看樣子是在修剪花枝。

林稚晚露出笑容,溫溫柔柔的,“吳伯伯。”

“回來了?”吳伯伯和藹道,話落又問道:“都中午了,吃過午飯沒?”

林稚晚笑着答:“還沒。”

“那快進去吧,外面有點冷,夫人在裏面,她要看到你回來了肯定很開心。”

“好。”林稚晚應着,說完向裏面走去。

客廳裏,林母正低着頭往花瓶裏插花,聽到腳步聲後,她停下手裏的動作轉臉看向林稚晚。

“晚晚。”林母笑意滿滿的喊道,說完,将花随意的插進花瓶,去迎接林稚晚。

“怎麽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什麽也沒準備。”

林稚晚笑着道:“哪要準備什麽。”

林母拉過林稚晚的手腕在沙發處坐下,“又瘦了,下巴都尖了。”

“這手腕都細了一圈。”林母心疼道。

“應該還沒吃飯吧?我昨天包了餃子,我去給你煮點?”

“好。”林稚晚點頭。

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的時候林稚晚正在整理林母剛剛沒插好的花。

“餃子好了。”林母把餃子端到桌子上。

“趁熱吃,先墊墊肚子,晚上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

“嗯。”林稚晚軟聲應着。

林母目光看着林稚晚,笑容溫婉,“昨天你爸和我說你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他啊,就是想你了,總擔心你在顧家沒人照顧你。”

林稚晚淺笑,這個笑容和平常的是不一樣的,現在的心情是愉悅的,并不是只浮于眉眼表面的笑容。

“對了,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顧沉晚上來不來?”

林母說完又道:“平常也見不到他人,都半年了也就見過他兩次。”

林稚晚吃掉最後一個餃子,放下筷子道:“他最近比較忙,應該來不了。”

“好吧.”林母聽後說道,說完又順着問:“忙的話也不經常回家嗎?”

“沒有,昨天晚上還回家了的。”林稚晚回答道。這是實話,顧沉昨天确實回家了。

“那就好。”林母點了點頭。

她對于這個顧沉女婿沒有特別的好感,如果不是林稚晚當時堅持要和他結婚,她是不會同意的。

顧沉性格太冷淡了,她也能看出來顧沉不喜歡晚晚。可是,晚晚當時那麽堅持,性格一向溫軟的她還是第一次态度如此堅決。

“下次等顧沉不忙了,你和他一起來這住兩天吧。”林母想了想又說道。

林稚晚:“好,我下次問問他。”她淺笑應聲。

雖然顧沉不可能同意,但她還是會問的,不同意話她就一個人回來住一段時間好了。

“你爸應該快要回來了,等會我去準備晚飯,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林稚晚對上林母期待的眼神,答應下來,“好。”

傍晚,天邊的雲染成了淺紅色。

顧沉回來的早,到家的時候,天色還未暗下。

程姨見到顧沉回來時有些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見顧沉一連兩天都回來的這麽早。

剛剛太太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告訴她晚上不回來了,不用準備晚飯了。

“先生。”程姨笑着迎接。

“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嗯,麻煩了。”他說完,目光略過她看向別處,掃視了客廳後收回目光,沒說話。

“太太今天回家了,剛剛打電話說是晚上不回來了。”

程姨說完顧沉默了幾秒,面色如常道:“我知道了。”

廚房內,程姨給林稚晚打了通電話。沒人接,程姨又打了一遍還是沒接。

大概是手機不在身邊?程姨想。

等林稚晚看到未接電話時,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她解鎖手機,點開小紅點,看到是程姨打來的,她回撥過去。

鈴聲響了會被接通。

“程姨。”林稚晚喊道,然後解釋了句:“手機靜音了,沒聽到電話。”

“是怎麽了嗎?”

程姨:“也沒什麽,先生下午回來了。”

林稚晚怔了幾秒,沒說話。

“已經吃過飯了,現在應該要休息了吧,太太你明天回來嗎?”

“嗯,明天下午。”林稚晚溫聲回答,她想在家裏多呆一會。

挂掉電話後,林稚晚盯着手機屏幕,精致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她一向不懂顧沉,就比如這兩天都很早的回家一樣,是什麽原因林稚晚猜不透,她也不想猜。

全部精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會這樣做。

手機屏幕熄滅了,林稚晚重新解鎖手機,翻到顧沉電話撥通。

很久後被接通。

“顧沉。”林稚晚喊他名字。

“你下午回家了嗎?”她問道,語氣柔和,透過聽筒有些不真實。

“嗯。”顧沉淡淡道。他剛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是濕的。

林稚晚微抿了下唇,開口道:“我晚上在媽家裏休息一晚,明天回去。”

顧沉:“嗯,知道了。”

然後是一陣沉默,有些安靜,聽筒裏似乎還能聽見顧沉的呼吸聲。

“你要休息了嗎?”

聞言,顧沉擡眸看了眼窗外,“大概。”嗓音是啞的,是剛洗過澡的原因。

“那你休息吧.”

“晚安。”她輕聲道,臉上卻是沒有表情的,與她溫和的聲音并不相符。

電話被挂斷,顧沉看了眼時間,還早。

目光不經意地看向一旁的書架,中間的格子上沒有放書,擺着一個小相框和幾個擺件。

顧沉走過去,相框裏裝的是林稚晚的照片,一張她站在郁金花田的照片,笑容淺淺,目光是盯着鏡頭的,裙擺被風吹起,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看照片的樣子應該是少女時期,沒有活力陽光的樣子,卻讓人無法忽視。顧沉自動忽略了那幾個擺件。他細碎的黑發散在額前,眼睛清潤。

半響後,他收回視線,關上燈,睡在了主卧。

另一邊的林稚晚還沒有休息,卧室的燈開着,熟悉的環境會人感到心安。

林稚晚從包裏拿出醫生上午開給她的安眠藥,就着溫水吞服了下去。

好像又回到了沒遇見顧沉之前的日子,不得不依靠藥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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