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在找我的小喪屍11

回了家,将小孩放在女兒房間的床上,又把房間裏尖銳的物品收了起來,老兩口才回自己房間睡覺。

清媽不太放心小孩一個人睡覺,清爸心就很大,說沒事,小孩睡得沉,一覺醒來就好了。

清媽迷迷糊糊睡着,半夜的時候聽見女兒房間傳來一些動靜,乒乒乓乓的,她還奇怪是什麽聲音,女兒又沒回家睡覺,躺在床上老半天才忽然想起來,女兒屋裏不是睡着一個小孩?

她趕緊爬起來,百米沖刺打開女兒房間的門,開了燈。卻發現小孩正躺在床上打滾,那乒乒乓乓的聲音來自于她滾到床頭又滾到床尾巴,撞到床頭和床架的聲音。

她無奈進去,摸摸小孩的腦袋,這孩子額頭都撞紅了也不知道疼的,還這麽興奮地玩,真是個傻孩子。

她給小孩揉着額頭,問:“疼不疼?”

小孩眨巴眼睛沒說話,小臉也跟撞紅了的額頭一樣,玩得紅撲撲的,看起來晚上拉肚子的事應該是好了沒事了。

清媽松了口氣,想了想要把小孩抱去他們老兩口的房間,但她剛要抱起小孩,小孩便死死地扒在床上不走。

但她懷中僅僅是個枕頭。

于是清媽輕松地将小孩連同枕頭一起抱起來,她無視小孩的掙紮,将小孩抱到自己房間。

放在自己和老伴中間,小孩扭來扭去的不肯,惹急了就嗷的一聲撲到清媽身上,嘴巴張開貼在她手臂上,看了她一眼,卻遲遲沒有咬下去。

清媽等了會兒,卻發現小孩忽然也不掙紮了,情緒變得低落,一手抱着枕頭,一手捏着自己胸前挂着的小牌牌,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

清媽滿頭的霧水,但不知怎麽的看到小孩這副模樣,感覺可憐得很,像個走失了的小幼獸,找不到自己的家長。

她轉念一想,可不就是走失的孩子?

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媽媽在哪裏,這麽不負責任任由小孩一個人在外面流浪。

清爸半夜醒過來上廁所,剛要起身,發現自己衣服讓什麽揪住了,轉頭一看,差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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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老伴的床上放着小小一團的孩子,小孩睡得很沉,嘴巴一張一張的,他看眼老伴也睡着了,他猶豫了下,伸出手在小孩臉頰腮邊摸了摸,是挺軟。

一晚上就這麽過去,翌日一早,天剛亮沒多久,大約六點左右,清爸清媽剛醒過來就發現小孩不見了。

兩口子吓得趕緊爬起來,客廳裏沒找見那孩子,最後打開女兒的房間,發現小孩爬到了女兒的床上,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玩耍呢。

把自己埋在被窩裏,一鼓一鼓着小身體緩緩挪動,像只小鍋牛。

清媽算是看出來,這娃不知怎麽的,很喜歡女兒的物品,比如她的床她的被子她的衣服。

嘴上說要養娃,清媽也預料到了養這個特殊的小孩應該相當不易,卻沒想到這麽艱難。

幾天下來,雖然小孩跟他們熟悉了些,知道啊啊地叫人,卻仍然對飲食不适應,她總是吃什麽都拉,沒有一樣東西能夠适應她的腸胃,只能喂點溫開水。

清媽抱着孩子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診所,甚至還去了一趟醫院做了個體檢,醫生說小孩從身體數據來看沒什麽問題。

“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可能是因為小孩從出生開始很長一段時間沒吃過正常的食物,所以才會對這些東西表現出應激的反應,你可以慢慢來,配合益生菌一次喂一點就好。”

清媽嘆了口氣,頗覺心累将小孩從醫院裏抱出來,小孩似乎很怕光,一直躲閃還揉眼睛,出門前清媽給她戴了個小口罩,拿帽子蓋住了腦袋和大半個臉,就這樣小孩還是将腦袋埋在她懷裏不肯露出來。

小孩的種種表現都不得不讓清媽和清爸往最壞的方向想。

他們甚至覺得小孩是沒有父母的,甚至在這之前可能遭遇到非正常的對待,比方說被人養在黑暗的屋子裏,所以才會畏懼白天的光,比如沒吃過正常的食物,所以才會現在對正常食物不适應,比如遭遇過某種驚吓所以不會說話,比如智商是不是有問題,所以行動遲緩,動作笨拙。

但小孩有個優點是挺皮實的,她哪怕吃不了東西,一吃東西就拉肚子,也就拉那麽一回,過會兒就好了,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甚至力氣也比一般小孩要大得多。

就是挺倔,挺固執的一孩子。

清媽有時候覺得這孩子智商有問題,是個笨孩子,有時候又覺得她什麽都懂,她自己明白的,要不然怎麽解釋她愛惜自己的小牌牌不讓別人動?

興許那就是某個特殊的人給她的禮物,被小孩當成寶貝一樣護着,不許讓人碰。

大夏天的,外頭日光很曬人,清媽趕緊打了車回家,到家時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她抱着小孩過去一趟。

這幾天已經跑了派出所幾趟了,清媽早已習以為常,這回過去,看小孩曬得臉皮通紅,她心裏疼惜,就沒把小孩抱過去,給她拍了張照片保存在手機裏才過去。

到了那,把照片給人家家長一看,不是這孩子。

雙方都挺失望的,清媽失望中還帶了點莫名的喜意,像是可以和小孩多相處幾天的竊喜,察覺到這份心情,她暗罵了自己一聲,怎麽好這麽想?

小孩也挺可憐的,找不到爸爸媽媽以後怎麽辦?她和清淺爸也不可能養小孩一輩子。

警察把清媽叫了過去說道:“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幫忙找,但确實查不到小孩的出處,她的家長她的名字統統一無所獲,我們還調取了那邊的監控甚至沒發現她是怎麽到那條巷子的,現在這種情況不排除是人為的棄養,我們要把小孩分配到就近的福利機構,等找到小孩的父母,再讓他們領走。”

一番話說下來,清媽瞪大了眼睛,“送去孤兒院?”

“按照流程和法律,查無父母的孤兒的确是這麽處理的。”

“您放心,我們找的都是正規的經過政府審核批準的福利機構,她在那裏能夠得到一切基本的保障。”

清媽緩了口氣,想到家裏那個笨嘟嘟的小魔王以後在孤兒院裏跟一群孩子搶吃的搶用的,等上完義務教育就開始工作,以她這樣笨拙的樣子,要怎麽在社會上跟人家競争?如果學不好的話是不是就沒法上大學了?

也就十來秒時間,她腦子裏就想到這個孩子以後孤零零被人欺負的模樣,雖然現在社會福利機構的管理模式已經相當發達,但電視上仍然不少見這些地方的困境和生存在那裏的兒童遭遇到的一些傷害。

清媽想想小笨孩也在那裏,也受到這種待遇,就感覺心裏頭不太痛快。

她請求道:“這幾天跟這孩子也處出感情來了,能不能給我們兩天時間,讓我好好帶小孩去玩一下,這孩子挺可憐的。”

警察同意了。

清媽心不在焉騎着自行車回去了,腦子裏一直想着這事兒,情感和理智不斷地拉扯着,她知道以自家的條件是斷然沒法養一個小孩的。

她和老伴就清淺一個女兒,清淺還這麽年輕,未婚未育,如果家裏多了個小孩,以後哪有未婚優秀的男孩子敢要她?人家說不定還會誤會,以為是清淺的私生女,到時候壞了女兒的名聲,也造成了拖累。

就算他老兩口收養着,不給清淺扯上關系。

但仔細想想,她和老伴年紀都不小了,這麽大的時候收養一個孩子,以後要是撒手人寰了,不也得丢手給清淺,拖累女兒?

怎麽看她家都不适合多養一個孩子。

清媽轉道去了趟菜市場,買了好些魚啊肉的,準備做頓好的,讓小乖乖吃好喝好,但回了家心塞地想起,小笨孩還不能吃太多正經食物,她現在只到了喝奶不會吐的地步。

打開家裏門,老伴正戴着老花鏡在看新聞,邊上小笨孩坐在沙發上玩自己的腳趾,她也盯着新聞看,模樣可認真,像是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清媽愧疚地坐到小孩邊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警察叔叔說找不到你的爸爸媽媽,要把你放到福利院去,寶寶你怕不怕?”

小孩開始沒反應,清媽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繼續說:“寶寶你的爸爸媽媽是誰?想得起來嗎?”

團子歪了歪腦袋,捧起自己的小牌牌,指着小牌牌上的字給清媽看,然後點點小腦袋。

她有八八的!

清媽沒太看懂小孩的意思,但好不容易小孩願意把小牌牌給她看了,她連忙找了眼鏡戴上湊過去看。

小牌牌已經很舊了,至少有些年頭的樣子,應該比小孩的年頭還久,上面的字有些被風化模糊了,清媽費勁地看,才看到幾個刻着的隽秀字體。

“她很乖,不咬人。”

下面還有一行:“請不要傷害她……”

清媽莫名眼睛給看紅了,想想又覺得哭笑不得,給小孩的飾品是一塊牌牌也就罷了,怎麽不寫聯系方式,光寫了個這麽無厘頭的話?

孩子又不是小貓小狗咋會咬人?這不是純屬廢話?

後面那句不要傷害她倒是實在,可是如果小孩走丢了遇上壞人,該傷害的壞人也不會手軟。

她再次感慨小孩父母的不靠譜。

只是從這塊牌子上隐約感覺小孩還真不一定是被父母遺棄的,說不定是被人販子拐走,自己跑了出來。

她愛憐地摸摸小孩腦袋。

等晚上小孩睡着了,她把老伴叫出來,将警察那邊說的話和自己的推測都說了說。

“現在咋辦?把她還回去,送給警察,讓警察把她送到孤兒院?”

清爸嘆了口氣,“不然呢?你也知道我們家什麽情況,我和你這些年只攢下這麽套老舊房子,還是單位早些年分配的,其他的都給女兒攢起來了,想讓她以後嫁人體面一點,能養得了孩子?”

“她還小養一段時間是沒事,要是認在自家裏,不是成了女兒的拖累?清淺還這麽年輕,甭管是給她當女兒還是當妹妹,外人都會把這個孩子當成她的拖油瓶,我們這不是給女兒找事?”

這些清媽都懂,她自己也想過一遍了。

只是情感上還是過不去,老伴心硬一些,再喜歡小孩總不能越過自己的女兒?

給自家造成麻煩就不是收養的本願了。

最終兩口子商量後決定這兩天帶小孩好好玩玩,待她好些,然後再抱去給警察,送去福利院也沒事,他們回頭找警察打聽一下,每個月都去看看這個孩子,以後要是這孩子遇上什麽,他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致了。

不過哪怕如此,這一晚上,夫妻倆還是失眠了。

第二天,她大姨又打來電話,說家裏人家送了些土特産和補品,讓他們夫妻倆去拎回來。

清淺大姨家是做生意的,有些人脈和家底,為人也和善大方,一有好東西就喊清媽過去拿點回來。

但家裏有小孩走不開,清媽只好把小團子稍微打扮了下,也抱去大姨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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