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在找我的小喪屍26
“小八……寶寶是暫時叫這個名兒吧?你還記得自己爸爸叫什麽嗎?記得他長什麽樣子,以前家住哪裏嗎?”
小孩茫然地看着她,小臉上一片懵懂,張了張嘴巴像是想說什麽,又不懂說什麽。
李闫多說:“她情況特殊,還沒學會說話,你不能這麽溝通,你得換種方式。”
主持人:“……怎麽溝通?”
李闫多看向弟弟,“你問他,他跟小八最有默契了。”
于是所有人看向溫不宴。
少年抱着小孩緊緊的,扭頭避開攝像機,替小孩回答道:“她爸爸……叫什麽不知道,他很年輕,長相應該不錯,聲音好聽,很穩重溫柔,家住哪裏不知。”
這回答……等于沒回答。
主持人無奈問下一個問題:“她是什麽地方什麽時間走失的,期間有沒有人來找過她?”
這個李闫多知道,他說道:“在xx小區門口旁邊的巷子裏,被一對中年夫婦撿到。”之後被謝家領養的事情他沒說,按理說有了領養家庭,應該由領養家長來決定是否幫小孩找到親生爸爸,外人是沒有權利幹涉的,為了弟弟和小孩,他沒說太詳細,怕生出意外。
之後主持人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毫無意外,小孩沒有任何反應,都是李家兄弟倆代為回答,但小孩也特別有趣,有時候聽到爸爸這個字眼的時候,會忽然興奮地撲到李闫多的懷裏,興奮喊着八八八。
弄得整個節目組的人看着李大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李闫多:“……”
這一天對節目組的人來說收獲不大,本來時間就挺緊迫的,小孩還一問三不知,更有溝通困難,這樣節目怎麽錄得下去?
但回去後,導演看着攝影組錄下的視頻,忽然感覺也挺有趣的,小孩雖然沒法溝通,但她身上有很多看點,光看着她和李家大少二少的互動,就很有趣,很有讓人想看下去的欲望。
導演看完頂着一張姨母笑的臉找來制片人主持人和導播,提議道:“我們以往節目一期會邀請三四個的嘉賓來湊足一個小時的時長,但這次我提議直接做一個專期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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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不解:“什麽專期節目?”
導演笑眯眯說:“給這次李家的小嘉賓做一個專期,題目就叫“我的爸爸走丢了”。”
制片人尚在思考,主持下意識反駁:“這怎麽可能做得到?您也看到那個孩子的模樣了,她雖然長得可愛,但是她不會說話,沒法溝通這就是大問題啊,我都頭疼能不能堅持十分鐘,您還提議改成一整期的專題,整整六十分鐘我們做什麽?就幹幹看着小嘉賓在鏡頭前眨眼睛?”
導演将攝影組這邊剪輯出來的一些比較有趣的畫面給他們看,“很有意思對不對?我也想明白了,以前咱們的節目收視率低,賠本也賺不到吆喝,固然跟我們節目的性質有關系,一般人不愛看這種悲慘的尋親故事,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太嚴肅了,太悲慘了,太沒有讓人看下去的欲望了,除了一些老粉和找親人的那些固定觀衆,幾乎沒有其他觀衆願意看我們的節目,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就算是做這種非娛樂性的節目也應該有一點變通,比如做一點有意思的改變。”
“這個孩子是上節目找爸爸沒錯,不好溝通也沒錯,但她長得可愛啊,你們仔細想想十年來,我們節目組有過這樣的小嘉賓嗎?沒有對吧?她身上其實有很多吸引觀衆的點兒,只要我們發掘出來,沒準一期六十分鐘還不夠播呢。”
主持人和制片人導播也看完了視頻,他們不得不承認,從視頻中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到小孩的模樣,的确比在李家時候有更不一樣的感受。
這個簡單的花絮視頻就有讓人看下去的欲望,看完後有沖進視頻裏想抱抱那個笨呼呼的小孩,捏捏她的小臉蛋,跟她親近地互動。
對主持人來說,小孩的笨拙和遲緩是溝通上的難題,但從觀衆角度來看,小孩笨拙的模樣卻意外地戳中人心裏的那個點兒,激萌激萌的。
他們做節目多年早已養成一雙敏銳的眼睛,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孩子能吸引到任何年齡段的觀衆。
于是制片人點頭也同意了導演的提議,導播也默默點頭。
主持人:“……”一群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家夥!
這一天,節目組的這些主要成員再次開了個緊急會議,把這期節目的主要內容定為三歲小嘉賓尋找自己丢失爸爸,标題定為“我的爸爸走丢了”。
确定好主題後,導演給李大少打了電話,說明了節目組的打算。
李闫多能有什麽不同意的?節目組願意給家裏的小孩做一整期的專題節目,甚至別出心裁地設計出可愛的主題以此來吸引觀衆,發動更多的力量去尋找小孩的爸爸,這樣小八找到自己爸爸的概率就更高了。
他贊賞地誇了節目一句,代替老爹一口答應給下期節目追加投資金額,還表示如果有效果的話,以後還會繼續追加投資,支持節目。
喜得導演眉開眼笑,更加攢足了勁兒去策劃監督,決定給李大少一個別出心裁的尋親節目。
連續四天節目組都在李家來回奔跑跟團子熟悉,跟她溝通,主持人身上更是肩負着導演的囑托,因為小孩不會說話,她作為唯一跟小孩溝通的主持人,要能更默契地體會小孩的各種表情和肢體語言,幫助觀衆解答。
主持人開始挺緊張焦慮的,一直感覺壓力很大,也繼而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情,但幾天接觸下來,她慢慢也被小孩的笨拙打動了,她開始以為小孩應該有些類似于自閉症或智商障礙等等問題,但後面接觸下來發現,她只是發育慢一些,比尋常孩子顯得更加笨拙遲緩一些,但她并不笨,她有時候也能給人一些驚喜。
比如有時會神乎其神地領悟到大人的一些情緒或意思,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去回應,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能明白為什麽李家小公子那樣陰郁的少年會這樣喜歡照顧這個孩子。
到節目開始前的最後一天,主持人要求李家小公子把小孩抱到節目組彩排,讓她先适應一下節目直播的環境,否則一旦更換到陌生的環境,她擔心小孩會有不适的反應。
這一天李闫多本想親自開車送弟弟和團子去彩排,但公司來了一幫業內大佬和投資商來參觀,他們對沈知藥最新的實驗研究非常感興趣,為了幫好友招待這群人,他只好含淚留在公司,說等第二天錄節目的時候再親自送去。
李總也抽空打電話關心了下,父子倆一個說法,說等明天錄節目就全家人一起送團子過去。
出乎意料,節目組的人以為團子那麽笨拙,又被李家小公子保護得密不透風應該會比較怕生,但小孩到了節目組之後,表現得異常的鎮定和乖巧,她坐在節目組錄制節目的凳子上,主持人嘴角抽搐地發現,他們什麽都準備好了,就是錄制場地沒有任何的特殊布置!
以往基本上都是大人上節目找小孩,所以節目組給嘉賓提供的椅子也是用大人的身高來衡量的,小孩被抱上椅子之後,就被高高的桌臺給遮住了,攝像機完全拍不到小孩的模樣。
導演見了,直接大手一揮,讓他們把桌椅全部撤掉。
“全部換成可愛童趣一點的桌椅,幼兒園見過嗎?就照着幼兒園的那種整一套!還有背景板主題也要弄得童趣可愛一些,标題用彩色的充氣字體拼出來,一定要能打動觀衆,要符合我們的主題!”
又忙碌了一上午,把錄制的地方換成了童趣可愛主題的模樣,小孩坐在綠色的小凳子上,即便凳子很矮,兩只小短腿還是懸空着,面前的桌子是一個樹樁模樣的小桌子,連她的小話筒都套上了兩個兔耳朵。
主持人則坐在一只大熊凳子上,導演和策劃組把臺本和流程卡給主持人,讓她照着這個來。
但全程彩排下來,節目組卻發現,小孩沒問題,主持人也沒問題,但主持人和小孩之間的互動非常僵硬,按照常人的流程和提問方式對小孩是完全沒用的,她不會說話,有時也很難理解大人在說什麽,想要她給到正确的反應是要碰運氣的,即便她有了正确的反應,觀衆也不一定能夠get到。
這樣一來,怎麽湊足60分鐘的流程?讓這60分鐘的節目變得吸引人,精彩有趣,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不能光小孩一個人坐在那邊表演可愛。
節目組開會讨論了很久,最後抱着小孩的少年開口:“插播。”
導演看過去,不解問:“插播什麽?”
“插播幕後花絮,制作動畫故事講解,插播進去。”
導演想了想,很快領悟到少年的意思,小孩不會說話,很難交流溝通,觀衆就算可以被小孩的笨拙可愛打動,但他們也不一定能聽得懂小孩的故事。
但他們如果能夠以插播幕後花絮和用動畫故事的形式,不但能夠将小孩的故事講得明明白白,同時還能把60分鐘的節目做得有趣吸引人。
于是節目組很快采用了這個提議,動畫故事的腳本更由少年親自操刀寫了下來,節目組加班加點地熬夜把這個簡單的動畫小短片給做了出來。
節目直播是在晚上八點到九點,這一天少年盡量讓小孩在白天的時候多睡會兒,李闫多還特意請了個國際知名的造型師過來,只為了給他家三歲的崽兒做人生第一次上節目的造型。
就算只是找爸爸也不能馬馬虎虎!
要讓她家那個把自己崽崽弄丢了的渣爹知道失去了這麽可愛的小寶貝是一件多麽痛徹心扉的事情!
李闫多頂着弟弟看傻逼的眼神,頑強盯着造型師給小孩弄了個可愛的造型,兩個圓鼓鼓的小揪揪紮在腦袋的兩邊,顯得那張小圓臉更圓了。
穿上了國際最知名的兒童品牌首席設計師獨家私人定制的小裙子,配上了同色系半高的小襪子,粉色的小皮鞋,最後又給她配上了個小書包。
李闫多看得雙眼放光,把小孩從梳妝臺前抱了起來,親親她的額頭,還小聲跟團子說:“沒關系找不到爸爸,我就給你當爸爸。”
唯一讓李闫多比較奇怪的是,給小孩換上了新衣服新造型後,小孩卻固執地捏着一塊愛心的小牌牌,執意要往脖子上戴,造型師說這個小牌牌已經很舊了,跟這一身衣服不搭配。
但小孩捏着小牌牌鼓着小嘴巴一臉倔強,不肯放開。
李闫多不舍得勉強小孩,想着小孩子嘛,哪有那麽多講究就幫她戴到脖子上。
這個小牌牌從撿到小孩那天起,溫不宴就注意到了。
平常給小孩換衣服她都不讓碰,不管是做什麽事,總要一直挂在自己的小脖子上,從來不肯脫下來,哪怕不小心脫下來了,也會很快想要戴回去。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什麽都不懂,就只知道像護着寶貝一樣護着這個小牌牌。
溫不宴回憶了下夢裏,在夢裏小孩也似乎一直戴着這個小牌牌,從來沒摘下來過。
他推測應該是那個年輕男人,團子的親生爸爸留給她的。
只是上面的信息有限,只是短短兩句話看得清,也沒能體現出年輕男人的身份。
小孩造型做好之後,李總李闫多溫不宴父子三人帶着小孩坐進家中的豪車,一家人帶着小孩去節目組,李闫多和李總還特意給自己也做了造型,想着萬一不小心沖進鏡頭裏也露了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