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晴不加猶豫挂斷電話。
陸知寒陷入沉思,手慢慢攢成球。
又是那個男人!
煩!
“老大!老大!老大?”小張使勁喊了幾句,陸知寒眼睛一眨,回過神來,看過去。
小張放緩腳步說:“老大,提審犯罪嫌疑人時間到了。”
陸知寒點了下頭,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停住,心不在焉地又轉折回來,去拿桌子上的手機,再往提審室走去。
小張回憶着陸知寒生氣的樣子,心還有後怕,還鎮沒見過老大生那麽大氣,好像是被搶了大寶貝似的。
待提審的犯罪嫌疑人正是前幾天追捕的,被陸知寒抓住後,刑警們用盡辦法還是沒有撬開他的嘴。
此時,犯罪嫌疑人手腕皆被拷着,雙目空洞,不言不語,直到陸知寒進去,犯罪嫌疑人表情有了一絲細微變化。
“姓名?”
陸知寒按照流程審問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答非所問:“陸青山是你什麽人?”
陸知寒一雙發着亮光帶着重重審問眼睛落在那犯罪嫌疑人身上,犯罪嫌疑人一下如坐針氈,氣氛緊張,陸知寒旁邊做的女警官眼神露出一刻惶恐,惶恐于陸知寒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犯罪嫌疑人眼神一下下驚慌。
似乎陸知寒和那個人影要重合起來。
也就這個時候,陸知寒輕笑了下,整個人都變了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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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什麽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一雙正義的眼眸直射人內心最邪惡的地方。
犯罪嫌疑人心裏防線瞬間崩塌,直喊着:“我招!我全招!”
陸知寒朝旁邊女警官示意,女警官立刻打字,将罪犯說的犯罪事實一一記錄在冊。
随着罪名成立,刑偵們露出輕松愉悅表情。
終于,把這件案子辦成了。
陸知寒聽着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罪犯。
罪犯伸出舌頭添了添幹涸的唇瓣,仍不死心的問:“陸青山是你什麽人?”
陸青山是誰,對于最近五年入職的刑偵們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可是再往前推十三年,也就是十七年前,陸青山是搗了國內最大的販毒分子老巢,是赫赫有名的禁毒英雄。
陸知寒沒有回答,罪犯雙手拍桌,就要站起來:“是誰?是誰?你回答我?!”
旁邊警員使勁按壓他,可他還是即将脫離桌子掌控,陸知寒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平靜下來,陸知寒依舊什麽都沒說,走出審訊室。
深冬,體感上就可以感覺到冷意,那冷意無孔不入,侵入你的四肢。
“老大,站在雪地裏不冷啊?”
小許縮縮脖子,他還沒有出室內,就感覺到一股冷意。
小張偏頭看了眼,淡笑:“要不你給老大送個衣服去?”
小許瘋狂搖頭,陸知寒現在的狀态誰看都知道不對勁,他才不要往槍口上撞。
男人站在雪地裏,腦海裏,從來不善言辭的男人在最後一刻,對他露出微笑。
場景一轉,暖陽高挂,宛如仙女的芭蕾舞者在翩翩起舞。
美好、安逸,與他的世界截然不同。
“你們知道老大有兩年的履歷是空白的嗎?”小張身子壓低,湊到兩人跟前,偷瞄這陸知寒背影說。
小許迷糊地“啊”一聲。
小王推推眼鏡,故作深沉說:“我好像知道一點,老大是直接空降為刑偵隊長。”
三年前,陸知寒被任命為刑偵隊長,一開始大家都不服,可後來,是陸知寒的實力讓大家閉了嘴。
一時間,三人看向陸知寒的眼神變了又變。
原晴在練習室排練新舞蹈動作,可是新舞蹈動作怎麽跳都不舒服,前後都不連貫。
休息空隙,原晴坐在鏡子前看着張柳柳,張柳柳那邊跟人聊着火熱朝天,一對比,她這邊就冷冷清清。
“柳柳姐,你這動作改的真好。”
“是呀,其實我還想改一處。”張柳柳略有不好意思,周圍人推搡着她,讓她改。
張柳柳一來二去,不得已去跟經理提要再改一處的想法,經理為難地看向原晴,原晴明白,如果這個時候默認,這支舞就不能看了。
“我不同意。”
原晴起身,來到經理跟前,指着張柳柳前後邏輯關系。
“這裏舞者本身就在一種低沉情緒之中,冷不丁爆發出一種濃烈的喜悅你讓觀衆怎麽接受?”
張柳柳認真回答:“難道原小姐沒有體會過悲喜交加的情緒嗎?”
語氣溫柔,眼神挑釁。
原晴心裏呵一下:“悲喜交加是需要又讓人又悲又喜的事情,我們這個情緒有包含這種事情嗎?”
經理犯難,沒有。
張柳柳臉色略微難看,原晴處于對芭蕾舞的責任心,又指出其他問題,并給予更合理的處理方法。
經理聽完,欣賞地看了下原晴。
原晴淡淡微笑。
張柳柳還想說什麽,經理手直接橫在張柳柳跟前,示意她不要在說話。
“接下來,一切動作知道聽原晴安排。”
熙熙攘攘一衆人頃刻安靜,後又回應經理話。
舞蹈重新彩排起來。
由于臨時改動作,加大了工作難度,原晴開始帶着所有人走過程,調整方案,等徹底順完第一遍,她心裏有個譜,才讓大家下班休息。
等她走出大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堆積在牆角的雪無聲消融加劇周邊刺骨的冷,原晴捂了捂棉服,想起高二的冬天。
那年,她沖刺青少年芭蕾舞國際金獎,每天都練習到很晚。
而更不湊巧地是,正是深冬下雪天,她早上匆忙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棉服丢在爸爸車裏。
只好冷地深一腳錢一腳走在雪地裏,連平日裏最喜歡的雪花都沒心情看。
但,猝不及防的熱意就從臉頰變散開,她順着熱意來源方向看,看見手持透明雨傘的陸知寒,在深深凝望着她。
陸知寒手臂裏搭着她的粉色棉服,左手拿着香噴噴的烤紅薯。
“剛好看見,給你買了一個。”
原晴接過烤紅薯,開始吃。
陸知寒望着她,長長嘆一口氣。
原晴動作一停,去看陸知寒:?
陸知寒把他臂彎的粉色棉服撐開,又開口:“伸左手。”
原晴聽話,伸出去,陸知寒把左胳膊衣袖套進去。
“伸右手。”
原晴又把右手伸出去。
最後,陸知寒繞過原晴跟前,将棉服拉鏈拉好。
“多大個人,衣服都穿不好。”
原晴美滋滋吃着烤紅薯,自然地說:“這不是有哥哥給我穿嘛?”
陸知寒應的也是自然:“是呀,有哥哥呢。”
手機響起,原晴眨巴眼,打斷她回憶。
陸知寒三個字在屏幕上跳動。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