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焦澤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麽斬釘截鐵。
頓了頓,道:“好吧。”
的确還沒到時候。
既然她說不想,那這次就先算了。
游行結束後,他們又去看了一場冰雪女王的演出。
賀瀾還跟女王合了影。
看得出來,她是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我們還沒有去城堡打卡。”拿到照片的賀瀾對焦澤說。
好累。
焦澤連續加五天班都沒這麽累過。
城堡是整個園區最中心的地帶,這裏有很多人,根本擠不進去。賀瀾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既能夠避開人群,也能和城堡拍照,晚上還可以欣賞煙火。”
那多說什麽呢?
焦澤道:“走吧。”
賀瀾遲疑了一下:“是個酒店。”
焦澤終于知道她為什麽遲疑了。他說:“那你想去嗎?”
賀瀾看着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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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澤道:“那我們就去。”
沒什麽好糾結的。來都來了。
“焦澤。”賀瀾突然說。
焦澤擡眸看她。
賀瀾微微一笑:“你這麽溫柔我會愛上你的。”
焦澤:“……”
他很想說,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如果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小原或者是康嘉致,他也肯定……
他肯定會建議他們自己去。
好了。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焦澤面色凝重。
度假區裏的酒店自帶最佳觀賞臺,能夠近距離欣賞城堡美景和夜晚的燈光秀。來得比較巧,焦澤他們剛好訂到了一間房,然後在裏面待了一個晚上。
很自然的,兩人做了。
煙火秀開始的時候,焦澤卻躺在床上起不來。
他渾身燥熱,嗓子也啞了。
賀瀾披着他的外套,很惆悵地問:“你沒事吧?”
焦澤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意思是你看我這樣,像是沒事嗎?
賀瀾反省:“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所以一不小心……”
有點剎不住。
她垂下腦袋,輕輕在焦澤的懷裏蹭了蹭:“阿澤,我錯了。”
說完還象征性地補充了一句:“嘤嘤嘤。”
焦澤看着她在自己懷裏小鳥依人。內心有些力不從心。
他好像,的确挺容易心軟的。
尤其是這個女人頂着一張賀瀾的臉,雙頰緋紅,央求着問他可不可以進去的時候。
理論上來說不行,可理智上他動搖了。
他甚至有些恍惚,會不會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他這些年來毫無結果的單戀,才安排這樣一個長相和竹馬極其相似的人來彌補他感情上的空缺?
他應該要珍惜吧。
只是他沒想到一珍惜,竟然珍惜成這樣。
“我需要,請個醫生。”他小聲道。
有些難為情。可是,他必須要說。
……他那裏現在很不好。
只要稍微一動,就能感覺有東西出來。
“我去幫你找。”賀瀾騰地一下站起來,又折回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等我。”
焦澤乖乖地靠坐在床頭。
賀瀾走後,他下意識給小原發消息:“給我帶一套換洗衣服。”
又發了地址。
小原道:“好的。”
小原:“等等,焦總,我還在園區,我去給你買一套吧?”
焦澤這才想起來他們還在迪士尼。
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打字:“好。”
沒一會兒,小原送來了一套青綠色的衛衣和黑色的褲子。衛衣背面是一只可愛的米老鼠。
焦澤讓他把衣服放在桌上。
一進門就目睹地面一片狼藉,助理的職業素養讓小原識相地假裝沒看到。
可他還是忍不住要說:“焦總,要不去洗個澡?”
渾身紅痕面色憔悴還故作鎮定地坐在床上看書,真的好嗎?
焦澤放下書,道:“你去忙吧,有事我會喊你的。”
小原問:“焦總今晚就住這裏嗎?”
焦澤想了想,發現不能。
他明天還要起早出差去南區。住在這裏,趕不上明早的飛機。于是他道:“今晚不住這裏,幫我收拾一下。”
小原道:“好。”
在小原收拾狼藉的時候,焦澤起身去洗了個澡。
一碰熱水,那裏就鑽心地疼痛。
艱難地将全身沖洗了三遍,他才扶着牆從浴室裏出來。
賀瀾和請的醫生也在這時到了。
焦澤臉一紅,扭頭道:“小原,你去忙吧。”
讓他出去的意思。
小原很識相地走了。
只剩他和賀瀾,還有被賀瀾臨時抓過來的醫生。
焦澤在猶豫要不要也讓賀瀾出去。
結果賀瀾異常識相:“我出去找小原。”
說完走了,把門一關。
焦澤松了一口氣。
“麻煩醫生替我檢查一下。”他說。
醫生邊檢查邊嘆氣道:“小年輕不節制的我見得很多。不過像你們這樣的我還是頭一回見。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你也要讓着她嗎?”
焦澤被說得小臉通紅。
“有開裂的跡象,蠻嚴重的。”醫生道,“等等……”
這裏面是什麽?
白色的……
醫生不說話了。
他終于明白過來了。
焦澤疑惑:“怎麽了醫生?”
“沒什麽。”
醫生心中默念了三遍「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冷靜地清理傷口,然後道:“這種藥早晚各塗一次,可以有效防止感染,加快傷口愈合,還有就是,近期就不要同房了。”
交代完,他帶着自己的小藥箱出去了。
一出門,就看見高挑的女人蹲在牆邊。
看見他,賀瀾起身道:“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的鏡片兩道精光閃過,确定四下無人後,醫生問:“你是男的?”
賀瀾愣了愣,說:“我不是。”
醫生道:“有18厘米了。”
賀瀾道:“好吧,我是。”
醫生打量了他一眼。
光看臉絕對看不出來是男是女,可這身高着實給他的性別蒙上了一層紗。
還有就是,他竟然有事業線?
既然被發現了,賀瀾索性也不嘤嘤嘤了,他說:“別看了,那是我的胸肌,它這麽大我也沒辦法。”
醫生:“……”
還凡爾賽起來了?
醫生氣呼呼地走後,賀瀾剛想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穿着米老鼠衛衣的焦澤卷着袖子,一臉詫異地看着他:“你怎麽在門口?”
賀瀾恢複了原先的人設,溫柔一笑:“等你啊。”
焦澤臉紅了紅,往後退了幾步,示意賀瀾進來。
“怎麽樣?”賀瀾關切地問。
焦澤把目光錯開:“裂開了。剛才塗了藥,現在好多了。”
他才洗了澡,能聞到很清新的馬鞭草的味道。
賀瀾看着醫生留下的小藥罐,提議:“後面幾天我給你上藥吧?”
“不了。”焦澤很快就說,“我自己就可以。”
他這麽斬釘截鐵,賀瀾想堅持堅持都不行。
可惜了。
他好想看焦澤紅着臉回頭說「不要」的樣子。
托賀瀾的福,晚上的煙火秀焦澤沒有看到。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也就只剩零星的幾點煙火了。
賀瀾見狀,道:“沒關系,下次我們再來看。”
焦澤說:“好。”
其實自打進酒店那一刻開始,焦澤就已經做好了看不了煙火秀的心理準備。
星啓的員工們在看完煙火秀後都自行解散了,很多人在大群裏曬自己拍的照片和現場視頻,熱火朝天的。
大部分都是剛才煙火秀的照片,焦澤挑了幾張高清的保存下來,就當是看過了。
“這個送給你。”突然,賀瀾道。
坐在副駕駛的焦澤轉過頭:“嗯?”
一個星黛露的小挂件出現在他眼前。
這只星黛露穿了一條很少女的小裙子,看上去非常可愛。
焦澤接過來,疑惑地道:“你什麽時候買的?”
賀瀾笑了笑:“不告訴你。”
“謝謝。”
焦澤看着這只兔子,兔子也在看他。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很喜歡。
“它長得真像脆脆。”
“脆脆是誰?”
“我養的兔子。”
翌日,一架飛機落在南區。
下飛機後,焦澤驚訝地發現南區竟然下了場雪。
明明離莘市不遠,可溫度竟足足比莘市低了十度。
縱然他是個不怕冷的體質,此刻也覺得身上的大衣似乎薄了些。反觀小原,已經凍得原地發抖了。
不過還好,兩人的行李箱裏都有羽絨服,小原直接找了個廁所換上了,而焦澤,僅僅是圍了條圍巾。
這圍巾還是剛入大學那年,他竹馬送的。
焦澤習慣性地圍了六年,每個冬季,它的出鏡率都很高。
到達南區之後,他很快就受到了南區負責人的熱情招待。
表明來意之後,他先是和免疫專家們見了一面,然後又簡單參觀了一下他們的工作環境。
這裏是新區,環境其實非常好,焦澤實在找不到錯處。他越參觀越不明白,陸放海為什麽會有「這些專家不适應新的工作環境」的擔憂。
他特意跟幾個專家聊了聊,對方都表示這裏很好,符合當初的心理預期。
于是焦澤預計三天完成的工作,僅僅花了半天的功夫,就全部結束了。
連助理都有些哭笑不得:“所以焦總,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焦澤也沒個頭緒。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因為賀瀾還沒來。他總不能告訴賀瀾,自己趁她不在的時候,把原計劃三天幹完的活全都幹完了吧?
望着窗外零零星星的雪,他突然道:
“小原,我們去堆雪人吧?”
“啊這……”小原道,“好啊!”
賀瀾拎着行李進酒店的時候,發現焦澤的房間門開着。
走了進去,透過玻璃門,他看見焦澤背對着他,略微彎着腰,認真而又小心翼翼地在給雪人裝鼻子。
賀瀾突然想使壞。
他輕手輕腳走了上去,湊到焦澤跟前,悄悄問:“你在幹什麽呢?”
焦澤手一抖。
雪人的鼻子掉了。
作者有話說:
雪人:我的鼻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