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放海給焦澤打電話的時候, 焦澤正在洗手臺前漱口。
“焦總,”陸放海那邊道,“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陸總。”焦澤按下免提, 順便用水沖了一把臉。
陸放海聽着電話裏頭的水聲,道:“是這樣的, 我這裏呢, 有個大客戶想介紹給你, 你看看方不方便見一面。”
聽到「客戶」兩個字, 焦澤擦幹臉上的水漬, 站直身體道, “方便啊……嘶。”
桌角怎麽會有一塊吐出來的地方?膝蓋好疼。
陸放海道:“這個客戶呢, 手裏好多子公司, 但是這幾年國內經濟形勢不好, 崗位人員流動率比較高,所以他想盡快在公司內部建立新的團隊,我向他推薦了你。他想到你這裏來物色幾個高級貿易顧問。”
焦澤聽了,道:“陸總,這讓我怎麽感謝你。”
陸放海好像一直在給他介紹生意。
“你謝我啊。你謝我要不你給我提成?”陸放海開玩笑道, “不過真別急着謝我。這客戶可不好伺候。具體我也不方便說, 約個時間吧,到時候見面你就知道了。”
“行。”焦澤腦海裏飛速思索,道, “那就周二上午吧, 在我公司,陸總你看行嗎?”
“可以。”
挂掉電話, 焦澤走出洗手間。
小原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看見他, 連忙起身走了過來。
焦澤卻止住了腳步。
“怎麽了焦總?要不要我扶你?”小原看見他臉色蒼白,下意識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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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焦澤盯着他,神情複雜,“有信息素……嗎?”
小原聽後笑了:“怎麽沒有呢?我是個Alpha啊!”
怪不得。焦澤心想。
自打小原走過來,焦澤鼻尖就隐隐約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不會引起任何情緒反應,但是也讓人無法忽視。
這難道就是AO的世界嗎?
他道:“我注射了感官感知劑。短時間內能夠聞到信息素的氣味。”
小原詫異:“焦總,你怎麽突然想到注射這玩意兒?”
他眼神突然變得暧昧起來:“你不會是為了賀瀾才這麽拼的吧……”
焦澤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
小原立刻捂住嘴巴:“堵我嘴是沒用的,我心裏跟明鏡似的。”
“我還能殺你滅口?”焦澤按了按他的脖子,揚起嘴角,“知道就好。別說出來。”
小原「哦」了一聲。
天也晚了,焦澤觀察了一會兒,确定沒什麽事,就讓小原把他送回家。
從電梯走出來,他看見門口一個熟悉的背影。
背影一襲深色長裙,熟悉的黑長發。
焦澤頓了頓。
他突然心跳了起來。
只要再走幾步,他就可以感受到賀瀾的信息素了。
仿佛有心靈感應,賀瀾也在此刻回頭。
兩人隔空對視了三秒。
突然,賀瀾眼眶一紅,顫抖着走了過來,撲進焦澤懷裏:“阿澤,我要去非洲了……”
方才的緊張頓時消散,焦澤無言地看着天花板,心想:
哦,還有這茬兒呢。
他差一點都忘了。
賀瀾将眼藥水胡亂地塞進小包裏,淚眼婆娑地說:“陸總說,非洲那邊的項目在進展過程中出了一點差池,所以必須我去。”
焦澤淡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也沒必要一下子去三十年。”
三十年,就直接幹到退休呗。
“嗯。”賀瀾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經地說,“我也是這麽跟陸總說的,女孩子能有幾個三十年?他聽完覺得很有道理。”
“所以呢?”焦澤道,“所以他決定換人去?”
賀瀾搖了搖頭:“他決定讓我只去二十九年。”
焦澤:“……”
三十年和二十九年,好像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區別。
焦澤道:“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我能做的,都會幫你。”
他語氣平穩,眼神專注。
賀瀾看着他,竟一時有些恍惚:“阿澤,你沒必要……”
“有必要。”焦澤打斷她,“你的事,有必要。”
瘋了。
真的瘋了。
賀瀾有一瞬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也沒有控制得了信息素。
焦澤皺了皺眉。他隐約感覺皮膚開始發燙,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
鼻尖充斥着一股幽幽的花香,這花香似乎想鑽進他的皮膚和唇齒,充滿了肆虐的意味。
“要接吻嗎?”賀瀾輕輕地問,“我想接吻。”
焦澤潛意識裏想要阻止她的靠近,可是,顫抖的手卻始終使不上力氣。
怎麽回事?
他想起醫生說的話:在各種各樣的信息素裏,會有喜歡的味道,也會有讨厭的味道。可是他不清楚,對于賀瀾的信息素,他是讨厭還是喜歡。
這種幽幽的花香對于他來說,既有致命的吸引力,又隐藏着巨大的危險。
他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血管,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在為這股花香的溫柔侵襲而亢奮着。
最終他們還是接吻了。
賀瀾垂眸淺淺吻着焦澤,然後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開了門。
鑰匙落地,兩人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一起。
“你今天怎麽了?”接吻的空隙,賀瀾問焦澤。
身子滾燙,整個人都是軟的。
不會發燒了吧?
焦澤一貫沉靜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難堪的神情。他也想知道怎麽了。
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接吻,能讓他雙腿都軟到站不住。
因為感官感知劑嗎?
因為注射了這個感知劑,所以賀瀾每一次的細微觸碰都被無限放大了嗎?
“你臉好紅。”賀瀾說。
下一秒,焦澤的手就推開賀瀾的臉:“別看。”
他不想讓賀瀾看到他現在這個滿臉緋紅的樣子。
賀瀾乖乖地将目光移開:“你今天穿了正裝。”
“上班都要穿正裝的。”
“嗯。還系了領帶。”
“襯衣都要系領帶的。”
賀瀾又「嗯」了一聲道:“領帶借我用一下好嗎?”
焦澤剛想說「你要領帶幹什麽」,下一秒,領帶被拽了下來,綁住了他的手腕。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賀瀾綁成蝴蝶結。
焦澤:??
賀瀾舔了舔牙尖,默默端詳自己的傑作。
焦澤只覺得雙手被綁着,那股花香逼得他無路可退。
不應該啊,怎麽這麽香??
他的皮膚開始跟着泛紅,身體敏感到哪怕此刻有一片葉子落在他身上,他也會顫抖。
賀瀾俯下身子,輕輕嗅着他的肌膚。
焦澤喉嚨發緊,難耐地動了動:“你在幹什麽?”
賀瀾欲言又止:“我剛才就想問了,你怎麽這麽香?”
怎麽變成他香了?
“沒有。”焦澤撇開臉,避免目光和她正面交鋒。
“你身上有一股香味。”賀瀾說,“像信息素。”
“你別胡說。”焦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就算是信息素,也是消毒水味的。”
他才去了一趟醫院,身上除了消毒水味什麽別的味道都沒有。
“你是不是去注射感知劑了?”賀瀾忽然問。
焦澤怔了怔。
三秒的沉默。答案是什麽,很明顯了。
賀瀾道:“你真去注射感知劑了?為什麽?”
焦澤道:“不為什麽。我好奇。”
賀瀾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臉頰:“嗯?那你好奇什麽?好奇打一針有多疼?”
焦澤:“……”
沉默間,賀瀾突然抱住了他,耳語:“焦老師,你真好。”
這一聲「焦老師」,喊得焦澤睫毛都顫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