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間書房大概是之前擱置了許久,并無人居住,所以布置并不算是精致。

或許是因為陳設不多的緣故,裏面顯得很是空空蕩蕩,偶爾有晚風掠過窗棂,發出輕微的聲響。

謝容珏衣衫單薄,孤身坐在其中,卻似乎一點兒都沒覺得周邊冷清。

他們自少年起就談不上相熟,縱然是見過寥寥數面,也只是匆匆掠過而已。

甚至在今日以前,謝容珏都未曾好好見過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妻子,只記得新婚夜的時候,她坐于一室的紅燭之中,門外是喧嚣的人潮,起哄聲和調笑聲不絕于耳。

而他卻只是按照禮制地将挑起喜帕,自此,就再也未曾見過一面。

謝容珏看着沈初姒,然後略一挑眉,手中的銅板随意朝着窗牖的方向擲去。

原本敞開的窗扉伴随着清脆的叩擊聲而阖上,凜風無從而入,原本冷清而空曠的室內頓時多了幾分暖意。

那枚小巧的銅板在空中劃了一個彎轉而回到謝容珏手中,他擡手将銅板抵在指尖,眼睫稍擡,語調有點兒漫不經心:“殿下今日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沈初姒擡眼,回道:“世子以為呢?”

謝容珏聞言輕笑了一聲,原本懶散躺在檀木椅上,此時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沈初姒面前的桌案邊,随意地靠在桌沿。

他這麽走近的時候,就帶着一點兒壓迫感。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凜冽氣息。

和晚間的風很像,卻又更加冷淡。

謝容珏将自己手上的銅板一抛,然後扣在掌心中。

“那不如讓我猜猜,殿下今日是不是為了興師問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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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常出入風月場,所以他此刻哪怕距離沈初姒還有一段距離,也談不上是什麽逾矩,說這話的時候卻也帶着一點兒顯而易見的風流。

這也讓沈初姒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宮中聽到過閨中好友談及過這位鎮國公世子。

京中傳言他天生風流卻薄情,雖然時常出入雲想樓,但是又永遠不是任何一位姑娘的入幕之賓。

只是他站在那裏,就好像天生多情,看人的時候,也永遠都帶着三分笑意,讓人生出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

“啧,大吉。”

謝容珏了無意趣地将銅板擲到桌案上,甚至還帶着一點兒失望。

他重又垂眼看向沈初姒,哼笑了一聲,說不上是什麽情緒,“看來殿下果然是通情達理之人。”

其實無論沈初姒今日前來到底是否為發難而來,對于謝容珏來說,都沒有什麽所謂。

畢竟盛京城中誰不知道這位世子爺性情頑劣,更何況這樁婚事來得突然,怎麽可能一日兩日就轉了性子。

“那看來世子所料不錯。”

沈初姒開口,“我今日前來确實并非問罪,而是關于拂江院布置一事。雖然現在拂江院是我所居,但是畢竟名義上也是世子的居所,所以我有些布置需要過問一下世子的意見。”

謝容珏挑了挑眉,垂着眼睛看着沈初姒,只見她粉黛未施,從袖口處拿出一卷圖紙,攤開在自己身側的書桌上。

這間書桌原本就只是一個擺設,上面的筆墨都是新的。

沈初姒俯身,手指點在宣紙的某處,“除了陳設有所變動以外,我還打算将院中原本的松木換成桃樹,雖然世子未曾前往拂江院,但是我想着若是有所變動,最好還是事先告知世子較為妥當。”

沈初姒其實并未靠近,但是她俯身靠近桌案的時候,謝容珏還是聞到了一股香味,說不上是濃重,似有若無地萦繞在感官中。

他略微蹙眉,往後退了一步。

攤在桌案上的圖紙畫得十分詳盡,能看得出來繪制之人下了很大的巧思。

謝容珏并沒有想到沈初姒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前來,只看了一眼她指尖所指之處,并無多在意,“……随殿下的意就好。”

“還有此處,”沈初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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