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讓你聽聽聲兒。
夏幺聽到這話捏緊了手機, 他每次都用很輕松的語氣,但夏幺知道他是在乎的。
“不是的。”夏幺壓低聲音,高鐵上的人都已經在午休了, 靜悄悄的車廂內只有她一個人輕微的說話聲。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怎麽說。”
江羨野那邊沉默了片刻,沒吭聲, 似乎捏了打火機摁動着,咔啪咔啪的響。
一聲一聲像是敲在她心坎上。
“我舅媽不喜歡你。”夏幺閉緊眼說。
江羨野手上的動作稍頓:“之前也因為這個嗎。”
夏幺:“嗯……她可能, 她是有一點偏見的,不太喜歡你這個職業, 石元斌的事兒她知道了之後就……不過她高中認識你嗎?她是不是高中就不喜歡你?”
認識。
江羨野還記得她舅媽發現她經常跟他在一塊玩, 罵了她好一頓,連續一個月夏幺都沒敢來找他。
她舅媽對夏幺的學習要求極其嚴格,會告訴她學習是她現階段唯一可以通過努力改變的事情, 如果她學習不好, 以後就不會有好的發展的。
因此江羨野這種混子就是她舅媽最不喜歡的學生。
怕他帶壞她。
江羨野聲音很平穩,仿佛沒有因為這件事有絲毫動容。
“阿幺要聽舅媽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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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這個, 夏幺曾經動過念頭讓江羨野好好學習, 或許能考上同一所大學, 但他逃課打架這件事又讓夏幺徹底放棄了。
沒關系,他愛玩就玩吧, 她好好學就好了。
夏幺低着頭, 沒好氣:“我要是聽, 我還會跟你混在一起嗎。”
還要問。
江羨野心情很好地開了一罐可樂,“啪”的一聲, 那邊發出了打泡聲。
他含笑:“那也行, 那你等哄好了舅媽再來哄我?”
夏幺生氣他剛才的話, 故意說:“都是你的錯,你要是個學習好的,舅媽肯定巴不得我們明天就結婚呢。”
“是我太差勁了。”江羨野。
聽到這句,夏幺又不樂意了。
“也不是……我開玩笑的啦。”夏幺又問:“你現在在公寓嗎?”
江羨野嗯了一聲,又說:“一會要去跟蔣牧喝酒。”
“喝酒?”夏幺:“去喝酒幹什麽。”
江羨野:“随便聚聚。”
夏幺了一聲,高鐵還要兩個小時才到,就不讓他來了吧。
“那我挂了,你別喝太多。”
“嗯……”江羨野含笑開口:“我很聽話的。”
等下了高鐵,天氣還很冷,好在過完了年,家裏也安定了不少,舅媽回去之後的幾天倒是沒有提過讓她在浦北工作了,夏幺猜測肯定是舅舅跟她說了什麽。
家裏看似舅媽掌權,但事實上舅舅只是對什麽都沒意見,有些事情舅媽還是很聽舅舅的話。
下了車夏幺就回了公寓,打開門瞧見奶片已經聽到了主人的聲音,蹲在門口的位置吐着舌頭看她。
夏幺換了鞋把行李箱放在客廳,就蹲下身摸了摸奶片的下巴。
它平常在家似乎沒什麽存在感,但也能看出江羨野很寵它,回來之後就把小狗也要回來了。
有點餓,夏幺看了一眼冰箱,裏面還放着一份剛買回來的披薩跟華夫餅。
拿出來在微波爐中熱了一下,又泡了一杯燕麥粥,吃了半飽之後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到小奶片又在睡覺,便覺得有些空寂無聊。
正巧黃相雨打來電話,夏幺接聽,那邊有些吵。
“喂阿幺!你回來了沒啊。”
夏幺怕她聽不見,擡高了分貝,在客廳就顯得極其突兀:“回來了,你在哪兒怎麽這麽吵?”
黃相雨:“酒吧呗,蔣牧跟江羨野在包間,我在這兒跟朋友玩呢。”
酒吧有什麽好玩的。
夏幺捏了捏耳朵,她似乎去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噪音逐漸減少。
“你現在在家啊?那江羨野居然還出來喝酒?我看他倒不怎麽想來,坐在那喝酒都不吭聲。”
夏幺低聲問:“有女孩嗎?”
“卧槽。”黃相雨笑眯眯的,“阿幺你都學會查崗了啊。”
“女孩可多了,都給小山吓跑了。”
“是麽。”
“這酒吧……挺亂的,主要是那個朋友,玩得挺花,叫了幾個女孩來熱場的。不過江哥大概再待幾分鐘就要走了,我剛進去瞧見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夏幺哦了一聲。
黃相雨又嘿嘿笑了兩聲問:“你跟江哥,發生到哪個地步了啊?”
夏幺知道她總是不安好心,忙的說:“我忙呢,挂了。”
黃相雨大喊:“阿幺你太無情了!”
夏幺趴在桌子上玩了一局小游戲,太陽照着,空調吹得人昏昏欲睡
從醫院回家那幾天,她的作息一直挺混亂的,到現在都沒調節過來,昨天晚上還在想怎麽跟舅媽說來陵川的事情,結果亂七八糟想了一整夜都沒睡着。
江羨野昨晚給她發了《你的我的名字》的demo,她單曲循環了一整晚。
一直到今天來的路上都還在聽。
困意席卷而來,夏幺迷迷糊糊趴着睡着了,等醒來已經晚上七點了。江羨野還沒回來。
她回了宿舍洗了個澡,穿衣服時似乎聽到了門口有聲音,應該是江羨野回來了。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就看到江羨野身子半仰躺在沙發上,脖頸處很紅,仰着頭,額間些許碎發也往後耷拉,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青筋突起,整個人帶着微醺的迷醉感。
他喉結動了好幾下,呼吸也很重,夏幺正要叫他,江羨野就緩緩擡起頭了。
看到夏幺,還有些愣。
随後捏了捏眉心,颦着眉又盯着她看。
夏幺被他的動作逗笑了,朝他走了幾步,又給他倒了杯溫水坐在他旁邊。
“你幹什麽呢。”
江羨野跟着笑:“我以為我幻覺了。”
他接過水喝了一小口:“回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夏幺低着頭:“你不是說要出去嗎,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喝了很多嗎?”
“不多。”江羨野揉了一下胃部,“沒吃飯,有點難受。”
夏幺皺眉:“怎麽不吃啊。”
江羨野:“沒你不想吃。”
夏幺站起身想去給他拿胃藥,留下一句:“那好了,遲早餓死。”
江羨野眼眸彎着,躺在沙發上拉住她的手,剛站起身的夏幺被這股力又拉了回去。
她回頭睨着他,聽到人往她靠近了幾分。
江羨野接着這一點醉意,心情舒暢又不着調地開口問:“阿幺你用的什麽沐浴液,好香啊。”
活生生一個浪痞樣。
夏幺反倒有點臉紅,她縮了下脖頸,說:“我新買的,就是……水蜜桃味的。”
很好聞嗎?
不過氣息很淡,味道應該不重才對的。
江羨野湊近聞了一下,确實很淡,但是很香很香。
他一進門就意識到是夏幺回來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夏幺歪過頭,就瞧見江羨野的額頭抵着她的肩膀,她的睡衣是短袖,男人的鼻息在胳膊上掃的很熱。
“你不舒服嗎。”夏幺歪着頭壓低腦袋看他。
江羨野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随後擡了擡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鼻息間滿是頭發的香味。
夏幺說讓他先起來,去給他拿醒酒藥,但手上也沒把人扶起來的動作。
江羨野伸出上臂勾着人的腰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夏幺看。
夏幺受不了他這個眼神,伸手去捂他的眼睛,手掌心就能感覺到睫毛在掃。
“好了,起來。”
江羨野松開手,敲着長腿坐着,瞧見人給自己拿藥的背影,喉結忍不住又動了動。
水杯遞過來,江羨野喝了藥,臉上露出了難忍的表情。
夏幺就笑着伸出手把手心裏的糖果遞給他。
“吃這個。”
夏幺見他看着她也不吭聲,又擡高了手給他,他不接,忽然低下頭,唇瓣在手心碾了一下,咬着那顆水果糖吃了。
手心還有些很輕微的濕潤感跟熾熱,仿佛抹不掉了,在掌心灼灼燒着。
夏幺揉了下手心,看他吃完,又問:“有沒有好一點。”
江羨野搖了搖頭。
夏幺提議說:“那你睡一覺吧,等睡醒了就好了。”
夏幺剛站起身,又被江羨野拉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沒坐好,一下子坐在了他腿上。
有點粘人。
夏幺就問他:“幹什麽,我很重的。”
他又抱着她的腰,黏黏糊糊的,嗓子沙啞的很:“再抱會兒。”
“壓着你。”夏幺不太習慣這個姿勢,坐在他腿上總覺得不舒服。
江羨野低喃似的叮囑:“下次回來跟我說,幹什麽都去接你,早知道你回來我就不喝酒了。”
有人生日,關系挺好的,就喝的多了一點。
他平常不是什麽很喜歡喝酒的人。
“嗯,知道了。”
夏幺還是不喜歡這個姿勢,她掙紮了幾下,江羨野就松開手了,大概沒意識到他這麽快松開,夏幺停頓了一下,才坐在一旁。
剛坐下,又聽到江羨野問:“阿幺,你今天身上,擦了什麽嗎。”
夏幺狐疑地看她,又回想了一下,說:“身體乳嗎?前幾天有活動,我買的。”
她本來想買一個精油,又想到江羨野對草莓味的任何東西都過敏,就買了另一款玫瑰味的。
江羨野輕笑:“好香。”
忽然重複這一句,夏幺頓了一下,随後偷偷瞥了一眼,才忽然意識到什麽。
“你要去,睡覺了嗎?”
她似有所指,用睡覺代替另一個舉動。
江羨野不敢直着身子了,更何況,夏幺還盯着看了一眼。
他彎着腰,胳膊抵在雙膝上,偏着頭說嗯。
“我想看。”
江羨野嗓子更啞了,醉意還沒散,眼角都是紅的。
他盯着人,漆黑的眼眸仿佛溢滿了紅.潮。
“知道我要去幹什麽嗎?”
“知道。”
她又不是小孩兒,夏幺也彎着身子,眼神還挺好奇:“你怎麽給自己弄的,我想看。”
江羨野徹底沒話了。
沖動的感覺下不去,旁邊人還大膽撩他。
“真想看啊。”江羨野的理智快要燒沒了。
夏幺說“嗯”。
“乖,先不看。”
江羨野捂住她的眼睛,聲音低啞繞在她耳畔,開始手上動作:“讓你聽聽聲兒。”
作者有話說:
跟我一起念:江羨野,大歌唱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