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邵晔踉踉跄跄地離開了。
褚鳶也覺得今晚給他的刺激已經夠了, 拍了拍嚴揚的手示意他松手。
玫瑰香缥缈幽遠，于鼻尖擦然而過，倏地遠離嚴揚眼中劃過一絲悵然。
幾個小時前, 他找到了住在別墅裏的褚鳶。
褚鳶窩在沙發上, 雙腿柔軟無骨，惬意至極地盤坐。看見他來也只不過給了一個漠然冷淡的眼神,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被那樣疏離的眼神一望, 他渾然不覺，心中緩緩升起一腔難以言喻的激然之意。
好像她只要站在面前，他就滿足了。
“幫我一個忙。”褚鳶下命令。
嚴揚答應了。
褚鳶和邵晔說話的時候他就躲在他原來住的房間裏，默默等着褚鳶的指示。
褚鳶叫他來的目的顯而易見, 就是想利用他折磨邵晔……亦或是說讓邵晔産生懷疑。
和邵晔決裂的那一晚，他就察覺到了邵晔對褚鳶不是沒有感情的。
那麽多年的陪伴和糾纏, 就是一條狗都會在人的心裏留下痕跡，何況是……人。
只可惜邵晔沒有意識到，他那種大少爺, 傲慢且自以為是, 他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了兩個人, 哪怕察覺出了點端倪，他恐怕也會把褚鳶排除在外。
畢竟他為了梁白月抛棄了所有, 光計算投進去的認真, 他也不會甘心的。
另一方面嚴揚是慶幸的，若是邵晔想清楚了，或許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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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概率, 他也希望邵晔能一直糊塗下去。
這是他當初的想法。
現在看來, 他們倆都沒真正看懂過這個女人。
糊塗的一直是他們兩人, 她早就清醒了。
她看似愛着邵晔, 卻也會露出冷漠如路人的目光，說不愛，眼中流露出來的濃烈情感又是真的。
好矛盾，像一個游離在世界外的矛盾體。
他的心中有一道聲音不斷警告他——遠離這個女人。
她是惡魔，最擅迷惑人心，會拖着他下地獄。
他很清楚，卻無法放手……甚至更着迷。
嚴揚垂眼，褚鳶的側臉皎潔如月，令他着迷，說：“接下來你要做什麽？”
褚鳶坐到沙發上，擡頭看了看天花板，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又來了，不屑輕賤的語氣，他就是一個蝼蟻。
但這次，他習慣了，心中掀不起多少波瀾。
嚴揚平靜道：“是我多嘴了。”
看，原來那個人是她，卑躬屈膝也不是什麽難事。
日夜被思念折磨着，他也學會了低頭。
褚鳶輕睨了他一眼，從沙發上起身，靠近他，“學乖了？”
含笑的臉上說出的話是這般傷人，再一次見識到她的好演技。
玫瑰香忽然撲面而來，嚴揚沒有說話。
褚鳶眼中閃過一絲無趣，拍了拍手走向大門，走到一會停下來，頓了頓道：“桌上的蛋糕，送你了。”
目送她離去，嚴揚轉身走到桌邊，望着切得七零八落的蛋糕發呆。
——恩賜。
他想。
……
邵晔回到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浮現出褚鳶落淚的樣子，她看上去那麽難過，眼淚不住地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邵晔懷疑自己精神分裂了，不然他為什麽會感到心痛。
他愛的是梁白月，褚鳶不過是強塞給他的聯姻對象，她算——什麽！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個夢，夢裏他和梁白月結婚了，婚禮現場沒看到褚鳶。
他問褚鳶去哪了，賓客驚訝地看着他，告訴他褚鳶在一周前出車禍去世了。
怎麽會死呢？
夢中的他不受控制，婚禮結束後回到家看到了嚴揚，嚴揚冷漠地遞上了一份文件。
“褚氏財産清理完畢，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修改的。”
褚鳶死了，褚氏也倒了嗎？
根據嚴揚的話可以推測出搞垮褚氏的就是他，可他怎麽會……
邵晔了解到褚鳶葬在龍山公墓，夢中的他好幾次想去看看怎麽回事，但總是一次次錯過，見一面比登天還難。
夢裏的他那麽冷漠，婚後完全忘記了褚鳶這個人，連祭拜都不會去祭拜。
這真是一個噩夢。
邵晔醒來，摸了摸額頭，驚覺出了一身汗。
馬上就要開始錄戀綜第七期的節目了，他緩了緩神起身沖了個冷水澡。
冰涼的水流沖刷他的大腦，連帶着邵晔的精神也恢複了不少，打了個電話就準備去錄制節目了。
戀愛節目現場，粉絲守在直播間準時等節目開始。
節目組今天想玩個不一樣的，說是準備給粉絲一個福利，讓邵晔和梁白月回答彈幕上的粉絲提出的問題。
邵晔和梁白月相視一笑，答應了。
主持人把有關的彈幕一條一條念出來，大多數都是問他們的戀愛細節的。
邵晔和梁白月早就溝通過了，一條一條答得滴水不漏。
主持人笑着道：“戀愛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的，看來，邵影帝和梁小姐是真的很相愛了。”
評論區一片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這個時候場外的導演接到了一個電話，聽了一會臉色大變，擡手把主持人叫了過去。
錄制現場突然發生意外，邵晔和梁白月互看了一眼，眼中不乏擔憂之色。
主持人很快就回來了，只是邵晔發現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鄙夷、驚嘆……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這段時間的經歷，邵晔對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了，他手不自覺痙攣了一下，感覺有什麽可怕的事要發生了。
下一秒，主持人開口：“邵影帝，請問你對耍大牌，搶角這兩件事有什麽看法？”
什麽？
邵晔懵住了。
不僅是他，屏幕前的觀衆也愣住了，不明白戀愛綜藝怎麽突然變了畫風。
主持人還在問：“關于網上說你劈腿，梁小姐知三當三一事，你有什麽想法？”
腦中轟然炸開，他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呼吸都感到了疼痛。
評論區：
[卧槽！快看熱搜，邵晔又上熱搜了！]
[看得我嘆為觀止，都不知道該說內娛精彩還是豪門更精彩了。]
[好氣啊！褚大小姐真可憐，看得我拳頭癢了。]
梁白月最怕的就是有人扒出來邵晔和褚鳶有婚約在身這件事。
她知道一旦這件事被爆，她和邵晔的戀情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網友才不管你們是不是真心相愛的，在婚約面前，愛情越不過道德去。
梁白月的心一陣陣發冷。
她之所以敢爆戀情，就是因為她知道褚鳶不會不顧及邵晔的想法，只要他承認了戀情，褚鳶一定會把婚約藏得嚴嚴實實的。
畢竟，她那麽愛邵晔不是嗎？
以前都能為了邵晔不爆婚約，現在也一定能。
可……為什麽？
她聽到了什麽？有人爆出這件事了嗎？
梁白月臉上血色盡失。
邵晔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看到梁白月失了魂一樣，咬牙拉着她想要離開錄制現場。
沒有人攔他，一路上走過落到他們身上的目光裏都帶着鄙夷，眼睛裏明晃晃閃爍着三個字——要完了。
走出錄制現場，邵晔和梁白月被聞訊趕來的記者圍住了。
“邵先生，你真的有耍大牌，為梁小姐搶角色嗎？”
“邵先生，你婚約在身，和梁小姐戀愛一事，褚小姐知道嗎？”
“梁小姐，你是否知道褚小姐的身份？你曾說和褚小姐是朋友關系，這是真的嗎？”
被人群擠來擠去，邵晔衣服不免被拉扯了幾下。
梁白月擋着臉，愣愣地跟在邵晔身後。
兩個人的力量哪裏抵擋得過一群人，很快人群中就爆發了争吵，随着一聲尖叫聲落下，記者一嗓子把邵晔又推上了熱搜。
“打人了！邵晔打人了！”
……
邵晔再次熱搜霸榜，前十個熱搜都被他和梁白月霸屏了。
上次黑熱搜一事出來後，網友就猜到有人在搞邵晔了，當時就感覺對方不會善罷甘休，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對方帶着更大的料來了。
且這次的料更又說服力，足足的石錘。
爆料人是邵晔粉絲都認識的人，陪着邵晔一路走來的經紀人嚴揚。
邵晔的粉絲都不相信爆料人會是他，立即反駁：造謠！
但很快消息就被證實了，微博認證信息明明白白的告訴那個人就是嚴揚。
……這個時候應該叫他前經紀人。
嚴揚發了幾段錄音和幾張文件資料，錄音裏可以知道邵晔的脾氣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樣溫和，他生起氣來甚至會砸東西，有好幾個和他搭戲的藝人都曾被他訓斥過。
文件資料裏的信息量就更大了。文件都是一式兩份，都是邵晔拍過的戲，可奇怪就奇怪在兩份演員表裏的演員是不一樣的。
嚴揚解釋是因為邵晔挑人，只願意和他看上的演員搭戲。
最新拍的戲是《木偶》，女主演本來定的是秦影後，但就是因為邵晔的私心，換成了梁白月。
網友想起幾個月前秦影後曾透露要進組，可過了一段時間又說檔期拍不來，不演了。
比對時間和劇本題材，和《木偶》十分吻合。
這下也惹惱了秦影後的粉絲，出來紛紛為影後抱不平。
評論區：
[秦影後都要說一句晦氣！]
[梁白月哪來的大臉接這部戲？我說演技平平的她是怎麽接到這麽好的資源的？原來是靠奸夫——]
[非粉都要為秦影後時候一句慘！影後的咖位都抵不過人帶資進組。]
[這樣的事幹的可不少。]
邵晔的粉絲還在負隅頑抗，拼命解釋這種事情在圈內是正常的，而且邵晔也拍出了不少質量上乘的影視作品。
[挑演員怎麽了？劇好看不就行了？]
[別以為不知道是xx粉帶節奏，你家正主也就這會這種手段！]
粉絲忙着和黑粉對抗，殊不知另一邊嚴揚又爆出了更大的事。
#邵褚聯姻影帝劈腿#、#梁白月知三當三#迅速爬上熱搜第一第二。
——邵晔有婚約在身，他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和梁白月談戀愛，這是劈腿！
錘一個接一個來，這次又扯上了三角戀，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三人的形式掉了個轉，形式翻天覆地。
嚴揚爆出邵晔和褚鳶自小定親，且已經訂婚。
甚至還有訂婚請柬為證，消息錘的不能再錘。
訂婚請柬上手寫的幾個大字，讀過書的都看得懂，他們已經訂婚了。
粉絲當場傻眼，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們可以容忍正主不完美，但忍不了粉了這麽久的是個渣男。
形象一旦破滅，邵晔和梁白月要為曾做的事付出代價。
大批量的粉絲脫粉，就連陪伴邵晔走上來的老粉都感到了失望，表示不會粉一個道德上有問題的明星。
小助理再次加班，處理解約合同。
他有種預感，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
被打的記者當場報了警，邵晔差點被警方拘留，好在最後邵氏律師趕到把人保釋了出來。
邵晔坐在車裏，神色恍惚地盯着窗外。
他在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手機裏不斷有電話打進，他連看一眼都不敢。
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真的完了。
司機把車開進了邵氏，律師推開門，微微欠身：“少爺，老爺等你很久了。”
邵晔擡頭看了看，邵氏大樓就在他面前，它像一個牢籠再次困住了他。
律師帶着他上了頂樓，邵文華在那等着他。
“叩叩——”
律師：“邵董，少爺到了。”
邵晔沉默地推開，柔軟沙發上坐着邵文華，一臉盡在掌握的表情。
意外的是，他還看到嚴揚和褚鳶，她端坐在對面，嚴揚就如守護她的騎士一般，沉默地站在她身後。
“你出去。”邵文華說。
律師颔首，出去時體貼的把門帶上了。
律師：這三堂會審的架勢，豪門真亂！
門輕輕關上，屋內的氣氛霎時冷凝了下來。
邵晔站在原地，眼瞳發黑，冷冷地注視邵文華。
邵文華不在意他的目光，直截了當道：“鬧夠了就回來。”
邵氏可以給他洗白，只要花的錢夠多，網上的流言不足為懼。
前提是……那個人得是邵家的繼承人，不是邵影帝。
邵氏不做賠本的買賣。
邵晔眼睛都紅了，他知道是邵文華搞的鬼，卻阻止不了。
胸壑處怒火熊熊灼燒，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甚至可以說是異常冷靜。
還有……嚴揚，他也在和他作對。
邵晔很想問他為什麽，邵文華究竟給了他什麽好處，他這麽為他賣命？
邵文華看出了他所想，淡淡道：“這個主意可不是我出的。”
褚鳶晃了晃腦袋。
邵晔大怒：“敢做不敢認嗎？你騙——”
“你的未婚妻可不簡單，你就不想想她為什麽要怎麽做嗎？”邵文華含笑地望向了褚鳶，目光幽幽。
褚鳶沒說話，可不說話就代表着承認。
邵晔眼中掠過不可置信。
老家夥是看目的達到了就準備借磨殺驢？
男主都知道了，她也不可能在作壁上觀。
褚鳶站起身，主動走到邵晔面前，伸手整理了他微亂的領口。
這個動作讓邵晔的眼裏生出些希冀。
她不會的，她怎麽會這麽對他呢？
邵文華在騙他。
溫柔的假象于下一秒被撕開——
褚鳶輕聲道：“都是我做的，你是不是很恨我？”
“怎——怎麽——會？”邵晔滿眼澀然，心中湧出一股冷意瞬間席卷了全身。
渾身如墜冰窖，他的手指不自覺發抖起來。
褚鳶：怎麽會不恨？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褚鳶看了眼任務進度：90%，很不錯。
目前為止她已經走完了倒追劇情，因愛生恨劇情也走了，接下來就只剩為愛赴死了。
六一：【你真的覺得男主恨你嗎？】它看着不像啊！和小說裏的描寫不一致啊！
不應該是雙目發紅，目眦欲裂，恨不得掐死惡毒女配嗎？
……真的不像。
眼睛是紅了，可感覺不像是生氣，更像是難過。
褚鳶：“我又虐身又虐心，他不得恨死我？”
六一：說不出的古怪。
想着馬上就要完成一個任務了，褚鳶掩飾不住眼中的喜悅，這一眼被邵晔看到心裏又是一堵。
他變成這樣，她竟……真的這麽開心？
褚鳶懶得和邵晔多說，關鍵劇情只剩下最後一個車禍，只要等到那一天，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實話告訴你，我早就不愛你了，要說有也只剩下了恨。”
望着邵晔越來越白的臉色，褚鳶狠心道：“我一直在騙你，繞這麽大一圈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教訓，讓你乖乖回來。”
再紮一刀：“你不要多想，這是我和邵叔叔的一場交易，付過錢的。”
褚鳶走到玻璃門前，回頭道：“對了，邵叔叔已經答應解除婚約了。恭喜你，擺脫我了。”
最後一句話是真心祝福。
可正是因為真心，才讓人崩潰。
邵晔幾乎聽不懂人話了，開口又問了一遍什麽意思。
邵文華出來結束這場鬧劇：“你可以去追尋你的真愛了。”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阻止邵晔尋找真愛，而是消滅他對自由的向往，磨平他的頑劣，讓他承擔起繼承人的責任。
至于褚鳶，她聰明但太危險，邵晔留不住她。
而他也不會讓她和邵晔再接觸下去，被她纏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這是他們商量好的。
邵晔心中沒想象中那麽高興。
失去了自由，獲得了愛情。
他已經回不到娛樂圈了，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可扪心自問，他高興嗎？
一直以來困擾他的婚約解除了，但他的身上不見輕松，心上反而多出了一道枷鎖，重新把他束縛在內。
邵晔的情緒不對，邵文華也擔心把人刺激過頭，流露出些許父愛：“你在想什麽？”
他沒等到回答。
開門聲響起，腳步聲漸漸遠去。
褚鳶離開了。
等了一會，邵晔擡起一直低着的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唇顫抖道：“我……我好像……後悔了。”
後悔什麽？
他也不清楚。
愛嗎？
邵晔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他只是有些在意，那晚蒼白臉頰上滑落的眼淚到底代表了什麽意思？
偏偏他看到了，無法置身事外，也久久不能釋懷。
越是想，過往的記憶就如同洪水般把他淹沒。
邵晔看到了他的過去，在他還尚在邵家這個牢籠裏的時候，他的世界蒼白又灰暗，望不見遠方的天空，一心只想長大，沖破黑暗奔向自由。
可他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裏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明媚。
褚鳶一直陪着他，聽他抱怨生活的枯燥無味，和他一起賞漫天繁星……若說他要怨，都不該怨她。
邵晔木然看着記憶從面前滑走，心中微微波動，很快又湮滅歸于平靜。
內心無比疲倦、麻木。
他對褚鳶是一種什麽感情？
記憶中的畫面漸漸出現了變化，一切變故的開始源于那天的機場，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他就掉進了她的陷阱裏。
現在回想起來，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個女人編織好的，她擾亂他的心神，再對他棄之如敝。
褚鳶的面孔分裂成了兩個，一個在過去，一個在眼前。
他不會承認的，他死都不會承認……
邵晔整理好臉上的表情，面無表情的離開。
……
褚鳶一出門，六一就咋咋乎乎地叫起來了。
六一：【沈越找你。】
冷落了二號男主這麽久，是時候去找他了。
褚鳶叫了一輛車，在途中問起了一些細節。
褚鳶：“沈越做了什麽？”
六一：【老樣子，他看到了熱搜，知道邵晔出事了，他擔心你會受到牽連。】
褚鳶：“他在哪？”
六一頓了頓，說了個地址。
褚鳶趕到的時候，籃球賽已經進行到下半場了。
體育館裏人潮湧動，褚鳶遠遠看了一眼果斷給周黎發了一條消息。
褚鳶yyds：【我到了，人太多擠不進去。】
不一會。
周黎：【等着，我來找你。】
褚鳶按滅屏幕，站在原地等人來接她。
陽光透過半遮半擋的玻璃大門聚集到褚鳶的身上，她的臉白皙如雪，碎光下浮起淡淡的朦胧流光。
周黎的呼吸一滞，心砰砰直跳。
第三次了。
第三次心動。
周黎懊惱地訓斥了自己一番：朋友妻不可欺！
不過，她是越看越順眼，寡淡的五官看久了也別有一番韻味。
周黎自我唾棄了一會，整理好思緒朝褚鳶走去。
“褚鳶！這！”
褚鳶眼睛亮了亮，小步跑到周黎面前，抿嘴淺笑。
周黎習慣了她的腼腆，說：“我帶你去見沈越。”
說着突破人群，帶着她直接來到了候場區。
一會不見就看到周黎帶了個妹子過來，隊友好奇的目光不斷瞟過來。
“學長好……我叫褚鳶，是周黎的……朋友。”褚鳶滿臉通紅，聲音越來越輕。
周黎揮了揮手，大聲道：“褚鳶是沈越的朋友，膽子小，經不起大家逗，都給我悠着點。”
“知道了，不過沈越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隊友嘀咕了一聲，“夠稀奇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考試，更新會慢些（不在零點，可能在下午或者晚上），大家莫等。
劇透一點點，修羅場要來了（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