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徐之北有一雙很好看的手, 骨節修長，冷白的燈光下手腕處的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其上，一瞬間便吸引住了人的目光。

這是一雙藝術家的手, 他本該拿着畫筆, 可現在現實推動着他執起了談判的利刃和甜蜜的……糖果。

嫣紅色的透明糖果躺在他的手心，還未嘗到便覺得唇舌間已經溢滿了甜蜜的滋味。

徐之北主動朝她伸出了手, 他的意思很明了, 就是想要留“她”在身邊。

至于此前他産生了多少糾結和後續的目的，褚鳶并不關心。

包五險三金就行。

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掌心，輕巧地把糖果拿走，含入了唇中。

徐之北的神色在她靠過來的那一刻繃緊, 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和褚鳶的賭局，是他輸了。

不過他并不後悔, 比起她頂着這張臉出去招蜂引蝶，敗壞褚鳶的名聲，還是放在身邊比較好。

“把你的東西拿走。”

徐之北往地上瞥了一眼, 冷冷道。

褚鳶彎下腰把快遞盒抱在懷裏。

十盒糖果的重量不輕, 加之都是用鐵盒子裝的, 搬起來更是累人。

褚鳶沒走，走向徐之北。

徐之北皺了皺眉, 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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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他好似嗅到了她身上馥郁的花香, 熟悉的氣味讓他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髒話。

連香水味都一模一樣，不知道該不該誇她敬業？

褚鳶推開了他身後虛掩着的大門，娉娉婷婷邁進, 登堂入室。

她随意的把快遞盒放到角落, 踢了踢腳上的高跟鞋, 在徐之北的眼皮子底下躺到了沙發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沒有絲毫停滞。

要不是知道這是他家，徐之北都要懷疑他才是外人。

“把手機給我。”

褚鳶仰躺着朝徐之北張開了手掌。

徐之北想起他還拿着對方的手機，心裏一時惱怒，把手機扔了過去。

“把你的事情處理好，我可不想半夜起來招待你的那些男友。”

他還記得電話裏那個男生說着要過來，想到這件事，他的心裏無端湧起煩躁。

真是不省心！

為什麽偏偏是她？偏偏擁有相似容貌的是這樣一個女人？

徐之北想起那兩個男生，面色不善。

指不定不止兩個人，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等會我會拟一份合約出來，在合約期間，你不能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徐之北不是要求一定身心潔癖的人，但他也是花錢養人，被養的人有必要承擔一些責任。

“如果你違約，要支付十倍的違約金。”

違約金就是他在她身上花的錢，花得越多，背叛後的結果越慘烈。

徐之北調查了褚鳶，她現在除了一套來歷不明的房子，确實說的上是一窮二白。

十倍違約金……她還不起。

是對她的警告，也是對他自己的告誡。

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不過是一個替身。

徐之北很快就把合約拟好了，擺在褚鳶面前簽字。

拿着替身協議，褚鳶的心情蠻複雜的。

沒想到她竟然也有當替身的一天，雖然是……我替我自己。

六一眼睛一亮：【傳說中的替身協議！】

這不就是霸總小說中開啓虐戀的一大招數嗎？

他竟然親眼見到了！

六一大為震撼，快速地浏覽了一遍，把協議內容牢記于心。

褚鳶拿起筆刷刷簽下名字，一式兩份，其中一份遞給了徐之北。

徐之北見她沒怎麽看內容，毫不猶豫簽下了名字，眼裏難掩訝異。

有時候看她很精明，把人玩得團團轉，有的時候又覺得她蠢，這麽輕易就相信他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褚鳶放下筆，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只信任你。”

被人戳穿內心想法的徐之北有一瞬間的慌亂，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又聽到了褚鳶的後半句話，他的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褚鳶的演技很不錯的，與她對視是真的能感覺到正在被她全身心信任着。

沒人會不喜歡這種感覺，徐之北也不例外，更別說她還頂着他心上人的臉。

“簽好了你就回去吧。”

徐之北別開眼，冷冷下了逐客令。

協議內容不多，褚鳶要做的就是在徐之北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其他時間她自由安排。

而現在……徐之北不想看見她。

拿到協議，不愁以後沒機會見面，感情是要循序漸進的，急不得。

褚鳶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她瞥了一眼角落的快遞盒，一言不發地走了。

徐之北也看見了被她刻意留下來的盒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

沈越看着漆黑的手機屏幕出神。

周黎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出口道：“對面怎麽說？你怎麽一臉死了媽的表情？”

周黎有些憂慮，擔心好友的身心健康。

自電話被挂斷後，沈越已經維持這個狀态十分鐘了，看上去無悲無喜，時間長了不免有些滲人。

周黎還是第一次見沈越如此失魂落魄，心裏不禁佩服起褚鳶來。

嘀咕着：褚鳶到底說了什麽，能把人刺激成這樣？

沈越不是個會輕易吐露心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回答周黎的問題。

他只是有些恍惚，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他好像……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沈越和徐之北接觸不多，對他的聲音也不敏感，他只是覺得熟悉，還沒到聽出來是誰的地步。

可毫無疑問的是……褚鳶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沈越心想，也許是他想多了。

他不了解褚鳶的社交圈子，有不認識的男人也說的過去。

安慰着自己，內心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恐慌的情緒，伴随着時間的長短，他也容易變得心浮氣躁。

他的想象裏，電話那頭的男人是一個未知的敵人，正張開了獠牙，試圖奪走他的珍寶。

沈越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他把腳邊堆成山的禮物交給周黎，坐上車趕往公寓。

“沈越……”周黎喊了一聲。

人早跑沒影了，把一堆子事情扔給他。

周黎認命地提起禮物，費勁地走向門衛，把禮物放下。

“大叔，我們明天再來，這些禮物放在你這寄存，您要是方便把禮物拿進去給孩子們分了也行。”

門衛大叔不是第一次見到周黎了，他樂呵呵地點了點頭，把禮物拿了進去。

“剛才來的是小沈吧？”門衛大叔說，“兄弟倆也不算個日子一起來，大夥都很想他們。”

周黎正幫忙拆解禮盒，冷不丁聽到這句話，心裏一個“咯噔”，擡頭問道：“林淮安也來了？”

門衛大叔不知道沈越和林淮安之間的恩怨，還以為他們的關系極好，說：“是啊，一個禮拜前來的。”

門衛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拉着周黎叨叨：“淮安這孩子好像談戀愛了，和我們聊天的時候時常看手機，問他還很不好意思。”

“我也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他心裏有人。”門衛八卦道，“你和淮安熟，肯定見過他的女朋友……”

剩下的話周黎已經沒興趣聽下去了。

林淮安有女朋友了？

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周黎作為一個外系的學生，不關注校園論壇還真不清楚林淮安發生了什麽事。

雖說是朋友，但林淮安也不是事事和他說，再者他和沈越之間，他還是更偏向沈越的。

一邊猜測是誰這麽厲害把林淮安搞定了，一邊拿出手機給8G沖浪的室友發消息。

周黎：[問你件事，林淮安交女朋友了？]

室友不愧是8G沖浪少年，瞬間回了他消息。

[你才知道？這件事早就在論壇上刷爆了。]

周黎：[我姥爺前段時間心髒病住院，我在醫院忙着照顧他，哪有時間刷論壇？]

室友甩了一條鏈接給他，讓他自己看。

周黎點開鏈接，略過上面花花綠綠的題外話，直接往下滑。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心髒病都要犯了。

照片裏牽手對視的一對人是誰？

林淮安的女朋友怎麽會是褚鳶？

發帖子的人也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這麽清晰的照片，照片裏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模樣看得周黎牙酸。

褚鳶是什麽熱帖體質嗎？

上一個被沖到熱帖的帖子還是她和沈越的緋聞。

想到沈越，周黎的臉一僵。

糟了！沈越剛才去找誰來着？

“大叔，我突然想起來學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離了個大譜！沈越知不知道林淮安和褚鳶的關系？

門衛大叔沒多想，說：“路上注意安全。”

周黎急匆匆攔了一輛車，等坐上去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褚鳶的家在哪。

“艹！”

低罵了一聲，然後報了一個地名。

沒關系，他回去等沈越。

他要是不知道這件事，那褚鳶就是在耍他玩，作為朋友的他有必要和沈越說清楚，叫他及時止損。

若是知道，那就是上趕着……找虐。

想到這，周黎又想罵髒話了。

……

沈越趕到褚鳶那的時候已是深夜，他站在大門前，舉起手準備敲門。

正當他敲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溫若雪，看着這個名字，沈越的眼睛裏劃過一絲厭惡。

不喜歡，卻還是接了。

“沈越，你現在在哪？”

沈越低垂眼眸，“外面。”

“能來看看我嗎？我在家等你。”

沈越：“我很忙。”

他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邊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自顧自說：“我也可以去沈阿姨家等你。”

沈越難耐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後說：“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沈越按下了挂斷鍵，用力之大到手背爆出了青筋。

他的臉色很難看，怔怔的看了一眼大門，然後轉身離開。

他不想去找溫若雪，可不能不去。

也怪他疏忽，被溫若雪知道了他的秘密。

事後沒有第一時間處理她，還讓她拿捏住了弱點，拿沈父沈母威脅他，逼迫他和她在一起。

沈越雖然和沈父沈母不親，但也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模樣。

冷着臉趕到溫若雪家，就看見她笑盈盈的靠了過來。

不動聲色地移開，沈越說：“找我有什麽事？”

溫若雪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郁，很快恢複了平靜，她說：“我聽說你去孤兒院看望院長了？”

沈越頓了頓，“嗯。”

溫若雪興致勃勃道：“我也想去，你明天帶我去看看吧。”

孤兒院對沈越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裏承載了他的童年，是他不斷往下墜落後唯一支撐他繼續往前走的精神支柱。

沈越想和褚鳶一起去，自然不會答應溫若雪的請求。

“你想去什麽時候去都可以，你可以找周黎，我沒時間陪你。”

溫若雪笑臉一僵，指甲陷進了軟肉裏。

“那你就有時間陪褚鳶嗎？”

沈越沒有回答。

溫若雪就當他默認了，心裏愈發嫉妒起褚鳶。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褚鳶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難以捉摸，開始逐漸脫離她的掌控。

她不再為她打掩護，也不再對她的話唯命是從，就像是一個人偶慢慢有了靈魂，有了自己的思想，開始反抗原來的主人。

有了自主意識的人偶是失敗品，對溫若雪來說這顆棋子已廢，她無需和她打好關系。

就算她變了，哪又怎樣？

醜小鴨就該是醜小鴨，變不成白天鵝。

溫若雪一直是這樣想的，導致她對褚鳶有恃無恐，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但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不禁懷疑起先前的判斷。

在拍攝宣傳片期間，褚鳶大放異彩，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作為好朋友的她明裏暗裏被問好幾次褚鳶的聯系方式。

看着那些提起褚鳶的名字就兩眼放光的男生，溫若雪的心情糟糕至極。

就好像原本屬于她的目光被其他人奪走，那種抓心撓肝的滋味真叫人不好受。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褚鳶，她的一個跟班！

褚鳶憑什麽？她憑什麽！

從小到大褚鳶都是人群中最普通的一個，除了她沒有人願意和她玩，是她給了她友情，她該感激涕零，就該永遠生活在她的陰影下。

溫若雪無法接受作為她影子的褚鳶，有朝一日能生活在陽光下，甚至綻放出了比她更耀眼的光芒。

——這是背叛。

她已經控制不了褚鳶了，蒙塵的珍珠一旦顯露奪目的外表，必将吸引狂蜂浪蝶，成長成令她害怕的模樣。

溫若雪害怕的就是這一點，冥冥之中有預感，她總覺得褚鳶會慢慢奪走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就好似林淮安，褚鳶已經把他從她身邊奪走了。

溫若雪知道林淮安喜歡她，她雖然不喜歡林淮安，但被人追捧喜歡的感覺是很不錯的。

林淮安長得不錯，對她也很好，要不是她喜歡沈越，他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溫若雪把林淮安當作備胎，一直釣着他，可從沒想過魚會自己跑走，還跑進了另一個人的魚缸裏。

簡直是在挑釁她。

林淮安如此，沈越更不用說，他的态度一開始就表露的明明白白，他看重褚鳶，喜歡的也是褚鳶。

溫若雪對沈越一見鐘情，對他是勢在必得，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上天給了她又一次的機會。

她聽到了沈越的秘密，在她的威脅下，沈越不得不和她有了來往。

她無需找人打掩護，也無需絞盡腦汁想理由找沈越，有了這個秘密她就好似把沈越拿捏在了手心，任她予奪予索。

但人的欲望是不會滿足的，得到沈越的關注後，她妄想要他正視自己，真正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沈越沒把溫若雪的質問放在心上，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就是這種眼神，才最叫人崩潰。

溫若雪此刻恨不得殺了褚鳶。

陰郁的神色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沈越皺了皺眉，看着溫若雪的眼睛充滿了警惕。

溫若雪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早在十年前溫母被診斷出精神病的時候，溫若雪的精神就不正常了。

她偏執，易怒，不達目的不罷休。

離開褚鳶後，沈越就來了溫家，這兩天他一直和溫若雪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有把柄在她手上，另一方面就是受了溫父的囑托，安撫躁郁的溫若雪。

他被溫若雪纏的脫不開身，直到今天晚上才回了家。

本想和褚鳶一起去孤兒院探望院長，卻沒想到意外一個接一個，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不去孤兒院也行。”溫若雪給他第二個選擇，“和我在一起，我們公開戀情。”

“不……”

料到沈越會拒絕，溫若雪打斷他的話，扔出了她的籌碼。

“和我在一起，我馬上把錄音銷毀，把你的事情爛在肚子裏。”

說倒這，溫若雪古怪地笑了笑。

她話裏的意思很好懂，沈越答應和她在一起就萬事大吉，不然就把他的秘密公之于衆。

沈越眸色冰冷，不再掩飾內心的真實情緒，厭惡地看着溫若雪。

溫若雪無所謂痛癢，意味深長道：“對了，褚鳶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她知道你一直以來對林淮安做的事嗎？”

“她那麽乖，一定很讨厭你真正的樣子。”

溫若雪的心中透出一股快意，看着沈越僵住的臉龐，她難得的感受到了他的關注。

就算是厭惡，也好過無視。

沈越的心随着溫若雪的話不斷往下墜，他最害怕的事情終究是被人知道了。

除了沈父沈母，沈越害怕褚鳶知道他陰暗的一面後會對他失望。

這些日子以來，他隐約感覺到褚鳶也不像他想的那般單純。

她有秘密，也會欺騙他……或許她也有第二面。

可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他不能拿不确定的事情去冒險，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都承擔不起那個後果。

溫若雪拿着手機，好似一聽到令她不滿意的答複，她立馬就把秘密發布出去。

□□裸的威脅，溫若雪發瘋起來令人膽寒。

沈越只能安撫她，無奈之下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可以答應你，但有一個條件。”

溫若雪狐疑：“什麽？”

沈越說：“別告訴褚鳶，這件事只在院系裏公開。”

這是個笨方法，可沈越就是抓住了那一絲希望。

褚鳶已經辍學，她也沒有其他朋友，只要他們不說，她不會知道的。

溫若雪一聽就明白了沈越的意圖，本想說不同意，但轉念一想也覺得不是不可以。

沈越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逼他反倒會适得其反，溫若雪見好就收，“好，我答應你。”

錄音在他們的關系正式公開後銷毀，沈越和溫若雪談完，一臉不耐的走了。

溫若雪也沒挽留，在她的內心深處女朋友的名分比沈越更重要。

沈越不想再見到溫若雪，他煩悶的回到家，剛走近就差點被一只腳絆倒。

“唉……疼疼疼——”

周黎捂着腳喊疼，擡頭看見沈越，想到先前得知的事情，連忙道：“沈越，我有事問你。”

沈越站在陰影裏，神色晦暗不明，周黎沒有瞧見他此刻極陰沉的面色。

“你知道褚鳶和林淮安是情侶嗎？”

夜色下，沈越的身軀一僵，沒有說話。

周黎的神色一變，腦中不斷重複“不會吧不會吧”。

沈越不會真的知道吧？

周黎掰扯着三個人的關系，覺得好混亂。

林淮安是沈越名義上的哥哥，褚鳶是林淮安的女朋友，可沈越又喜歡褚鳶。

這……沈越喜歡的是哥哥女朋友，換句話來說不就是喜歡上嫂子了嗎？

周黎大為震撼。

沈越嗯了一聲，嗓音低沉：“他搶走了我的父母，我怎麽不能把褚鳶從他身邊搶走？”

視線裏是周黎瞠目結舌的模樣，沈越不緊不慢道：“本來就是我先認識她的，她本該屬于我，不是嗎？”

就好似當年他和林淮安，誰先見到了沈父沈母，就獲得了他們的關愛。

他不敢忘記這個教訓，一直被忽視的慘痛經歷更是使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先來者就是贏家。

沈越眸色沉沉。

是他先遇到褚鳶的。

她就該是他的。

一旁的周黎聽到這句話眼皮跳了跳，心裏就一個想法。

……兄弟阋牆。

周黎：褚鳶，真有你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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