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來我是不用擔心了。所以你才建議用海東廠的棉布?”

“六小姐緣何從一塊絲緞就确認了?”

“我的嫁妝裏,有一塊風雪夜歸人,也是大師遺作,是家父為我去求秦先生出讓所得。能把這麽珍貴的織錦,随便披在身上的,大約也就是秦家後人了。”陳六小姐笑看秦瑜,“你這樣吊着宋舒彥倒是真為我們解氣,好好收拾他再跟他和解。”

聽見陳六小姐誤會了,秦瑜連忙解釋:“姐姐不要誤會了,我沒想着要出氣。本就是盲婚啞嫁,他要離婚了就離婚了。我現在煩惱的是,他若是知道真相了,不肯離婚可怎麽辦?還請姐姐為我保密,讓我先把婚給離了。”

陳六小姐看向前頭開車的傅嘉樹:“原來是這樣!這樣倒也好,那你為何還要幫他?”

“這不是幫他。一個是若是沒有宋家二老,我早就被叔伯剝皮拆骨,血吸得一滴都不剩了,哪裏能來上海?其二,我看到的是在東洋布擠壓之下,咱們的民族紡織行業舉步維艱,還有,姐姐想來知道普慶裏4號是什麽所在。”

“什麽所在?”

額!秦瑜沒想到這個年代的人并不知道大韓民國臨時政府在上海的辦事處。

“六姐姐,那是朝鮮人在上海的辦事處,你曉得的呀!朝鮮半島被東洋人殖民了。秦瑜的意思,東洋人做着大不列颠的夢,我們在東洋人眼裏,就是英國人手裏的印度。所以能幫海東廠,就是幫我們自己。不管私人之間有什麽糾葛,對外我們都是中國人。”傅嘉樹補充說明。

“我竟沒有想到這一層。”陳六小姐汗顏,“以後,我也會注意的。”

傅嘉樹車子到了陳六小姐家門口,陳六小姐下車,傅嘉樹沒有關汽車大燈,直到陳六小姐進了家門。

傅嘉樹說:“你坐副駕駛來。”

秦瑜在後座坐得好好的,不知道他犯什麽毛病:“一點點路,我換什麽位子?”

“我今天挑撥了舒彥兄跟你離婚,想不想聽?”

秦瑜推開車門,換到前面副駕駛,見傅嘉樹嘴角微微揚起……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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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樹發動汽車, 秦瑜問他:“你怎麽挑撥了?”

“其實也不算挑撥,我就是說了實話。我問他,他哪兒來的信心, 認為你可以為了他做小?”傅嘉樹仔細說了他和宋舒彥的對話。

秦瑜聽完:“所以, 他現在也急了。是不是我直接把離婚協議和他們下聘的信物還有婚書寄給他,就可以了?”

“你寄給他了,他簽字之後要回寄給你吧?你得給地址吧?他要是認為自己對你不起,直接找過去呢?找到雲海,發現沒人,會不會又多出事端?他不想跟秦雅韻成為夫妻, 不代表他就一點點良心都沒有,他還是希望能好好安置你的呀!”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 他要是完全沒良心,也就不會有這個風險了。他是宋家人, 宋伯伯是個挺重情義, 講誠信的人。宋舒彥見我同意離婚,他感動之餘,良心發現要親自找我,可能性還不小。”

“所以我們要找一個完全杜絕你們見面, 又合情合理的的解釋。”

車子開到傅家,傅嘉樹停好車,送她到小門口, 雖然天色昏暗, 但是本來這裏就是一條小道兒,留着半人高的路燈, 牌子清清楚楚地豎着。

傅嘉樹止步:“你回去想想, 我也回去想想?”

秦瑜點頭, 肯定得想,好好去想想,這一點頭感覺到了脖子裏的重物:“我得把頸鏈還給你。等下我給你拿過來。”

“你別給我拿過來了,我跟你過去取好了。”

傅嘉樹跟着她的腳步,眼見要踏過小門。

“傅嘉樹,這道門是你可以走的嗎?”

樓上傳來傅太太的聲音,秦瑜仰頭望去,三樓老夫妻倆加上傅嘉寧湊成一排,傅嘉寧:“二哥,你只能翻。”

傅嘉樹幽怨的仰望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推了推秦瑜:“走了,不要睬他們。”

“哥哥,你不能這麽覅面孔吧?”傅嘉寧在樓上跳腳,怎奈她哥已經穿過了小門,跟着秦瑜到了隔壁。

看着嘚瑟的傅嘉樹,秦瑜:“你這真是,只要我臉皮夠厚,他們都不能拿我怎麽樣。”

“适當的時候臉皮厚一點,沒關系的。”

大約是聽到了聲響,小黃跑了出來,到秦瑜腳邊,看見傅嘉樹,小毛團子仰頭,用奶狗特有的聲音,嗚嗚了兩聲,開始“汪汪”叫。

“傅嘉樹,你看看,連狗都嫌棄你!”隔壁那三個還沒看夠看,他媽還一臉嫌棄地說。

傅嘉樹彎腰從地上拎起小黃,強抱在懷裏,狠狠地撸了兩把,不知道小狗是被他撸舒服了,還是被他吓傻了,總之不發聲了。

他回頭:“小黃是在歡迎我!”

小強站在底樓陽臺底下,對着裏邊兒喊:“娘!小姐回來了!”

“輕點兒!”秦瑜跟他說,“隔壁婆婆都聽見了。”

“哦哦!”小強忙點頭。

小黃一見到它的主人,掙紮着要逃出傅嘉樹的懷抱,傅嘉樹把手放地上,小狗逃似的跑小強腿邊,躲在主人身後對着傅嘉樹嗚嗚地叫。

可惜小強也逃不過被傅嘉樹撸的命運,而且小強被撸之後,還笑嘻嘻地叫:“少爺好!”

“好!”

兩人一起上二樓,進客廳,花素芬來問:“小姐,傅少爺,張媽說舞會都是些冷食,讓我準備些吃的。我擀了面條,聞姨讓拿了半籃子竹筍過來,說是家裏竹林子出的。我給你們做雪菜筍絲面可好?”

“好。我正餓着呢!”

傅嘉樹先開口說,秦瑜發現某人這方面臉皮是真厚,以前為什麽她會認為他是一個帶着腼腆羞澀的小夥兒?

花素芬轉頭看秦瑜:“小姐,那我去了。”

“去吧!”

秦瑜跟坐在客廳的傅嘉樹說:“我上樓去一下,你在這裏坐會兒。”

“好。”

秦瑜上樓摘下了項鏈,用軟布擦了幹淨,放進首飾盒裏。把自己的首飾放進保險箱,拿着這個頸鏈下樓來,把項鏈盒子遞給傅嘉樹。

花素芬端着面條上來:“小姐,少爺吃面了。”

秦瑜接過面條,挑松了面團吃了一口面,等花素芬下去了,跟傅嘉樹說:“現在關鍵點,是讓宋舒彥堅定要離婚。你跟他說,不要冒然來見我,你先來探探我的口風,然後你去告訴他,我的意思是我們既然成親都沒見過面,到不如離婚也別見了。我把婚書、當年結親的信物,再草拟一份離婚協議,交給你,你到時候轉交給他。”

“這當然可以,可若是他想要見你一面呢?”傅嘉樹放下筷子,“當然你執意不見也有理由,不過總歸會節外生枝不是?”

“你就說我把這些東西給你之後,萬念俱灰,只希望緣盡今生,他的出現只會圖惹我傷情。”

“緣盡今生?”傅嘉樹重複了一句,還幽幽地嘆了一聲。

秦瑜吃着面條,卻也砸吧出來這貨的嘆息裏是不是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吃過面條,秦瑜送傅嘉樹下樓,到小門口,秦瑜想起一件事:“明天早上一起跳操。”

傅嘉樹:???

傅嘉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很平坦的肚子,他平時會去江灣馬場騎馬,身材其實不錯的。

不過他爸說過:“對着自家娘子,順着有糖吃。”

爸爸的話沒錯的,傅嘉樹:“好。”

秦瑜看着傅嘉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錯覺,在這件事裏,傅嘉樹好像阿慶,自己像是金蓮,他們剛才在密謀給大郎吃藥?

第二天下午,秦瑜從一家紗廠回來,見過了海東紗廠這樣作為上海頭一塊牌子的華資紗廠的樣子,再見那種中小型紗廠,秦瑜也就見怪不怪了,環境惡劣真的是普遍現象。

她走上樓梯,見查理何和年老板正在從樓梯上下來,秦瑜上了平臺:“年老板。”

昨夜的舞會,年老板怨不得胡家,也不能說跟傅家斷了聯系,畢竟他的很大一塊生意是靠着傅家。唯獨就恨上了秦瑜,若不是她來舞會,也不會鬧得這般尴尬,他僵硬地笑着拱手:“秦經理看起來是大忙人啊!”

秦瑜态度謙遜:“那是肯定的,我剛剛入行很多事情不懂,所以一直在摸索中。年老板您忙!”

秦瑜上樓之時,還不忘非常禮貌地跟查理何點頭。

查理何壓根沒理睬她,他跟年老板一起下樓出去喝茶。

年老板喝不慣咖啡,喜歡喝茶,上海灘咖啡館遍地,茶館也遍地,臺上一男一女唱着蘇州評彈,臺下一壺碧螺春,瓜子花生加上一碟蜜棗。

年老板剛剛拿了貨款,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查理何,查理何接過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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