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瘋婆婆 洛雲河,救命!洛家有人想殺我……
被老婆婆眼神中的痛苦所感染, 裘笙不忍苛責她,只能耐着性子解釋:“老婆婆,當年那只是兩家的口頭約定, 作不得數的。”
可惜, 老婆婆卻并不買賬,依舊表情幽怨地瞪着她, 仿佛她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少爺多喜歡你, 一直嚷着非你不娶。”
裘笙:“……”
她是穿越者, 生而知之,倒是隐約記得曾跟洛家小少爺見過一面, 那是個長睫毛大眼睛, 長得跟BJD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她當時還對自己的小未婚夫挺滿意, 覺得那小家夥長大了一定會是個禍國殃民的大帥哥。
但眼前的老婆婆說她家小少爺非她不娶?這确定不是在開玩笑?那時的她不過是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嬰兒,非一個小嬰兒不娶……
腦補了一下那個小家夥一本正經對大人說非她不娶的情景,裘笙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不知是不是被裘笙此刻的表情所激怒,老婆婆臉上的表情越發怨憤:“他死了那麽多年,你連一次拜祭都沒來過也就算了, 如今攀上了高枝,竟然還好意思來洛家耀武揚威。小少爺,你好可憐吶,嗚嗚嗚……”
裘笙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她分明記得收到洛家小少爺死訊的時候,他還不滿十歲,按世家規矩, 是不能入祖墳的。她又上哪兒去拜祭他?倒是她那個心軟的娘親, 得到消息哭了好幾場,不僅替他做了好幾場法事,甚至還在廟裏給他點了長明燈。不過, 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傳到洛家。
至于耀武揚威,更可笑了。這麽多年過去了,要不是有人刻意提起,她都快忘了當年那個所謂的婚約了。何來的耀武揚威之說?
裘笙此刻有些慶幸自己是太上谷谷主夫人,地位超然,如果她僅僅只是普通的世家夫人,如今這樣一鬧,她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哪怕再同情眼前的老婆婆,對方一再胡攪蠻纏,她的耐心也漸漸開始耗盡了。懷着最後一點憐憫,她強忍心中的煩躁,繼續好聲好氣勸說:“老婆婆,死者已矣,你繼續沉湎在過去也沒有意義。凡事還是要看開點,往前看。”
聽到她的話,老婆婆嘴唇一抿,眼神瞬間奪眶而出:“姑爺沒了,小姐死了,小少爺甚至連具全屍都沒有……我怎麽看得開?我怎麽往前看?”
看到老婆婆哭得凄慘,裘笙長嘆了一口氣。當年她爹和洛尋真雙雙失蹤,最慘的其實不是她跟她娘。而是洛家母子。
洛伯母久等丈夫不歸,忍不住外出尋找丈夫,可惜丈夫沒找到,自己卻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洛家小少爺先沒了爹,又沒了娘,一個人在虎豹財狼盤踞的洛家孤苦伶仃,沒過多久就被邪修擄走,連具全屍都沒找回來。真真是家破人亡。
老婆婆肝顫寸斷地抽噎了半晌,忽然擡頭,一雙渾濁而哀戚的眼睛就那麽直勾勾地盯住了裘笙,盯得裘笙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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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老婆婆便嘴角一勾,說出了一句讓她渾身寒毛直豎的話:“小少爺一個人孤孤單單在下面多可憐,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算了,不用談了。這就是個瘋子!
雖然是個瘋子,卻也是個忠仆。
裘笙長嘆了一口氣。她倒是可以通知洛家人,讓他們來處理,但看在老婆婆好歹也算跟她有些淵源的份上,終究還是沒忍心,只能關上窗,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只可惜,她願意放過老婆婆,老婆婆卻不願就這麽放過她。
當天晚上,藏書樓就遭遇了一波攻擊。
裘笙在藏書樓這邊的作息很好,早睡早起,規律而健康。她是在半夜被一陣窸窸窣窣聲吵醒的,起來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寒毛直豎。
只見夏日清冷的月光下,無數蟲子正如潮水般向着藏書樓湧來。經歷了一整個春天的飽食,此時正是蟲子們最肥碩的時候,那密密麻麻蠕動的一片簡直讓人亡魂直冒,毛骨悚然。
藏書樓乃是世家重地,裘笙期待着藏書樓外的禁制能夠将這些惱人的不速之客拒之門外。然而,她的美好幻想很快便破滅了,一只兩只三只……
密密麻麻的蟲子很快爬上了藏書樓的牆壁,順着門窗的縫隙鑽了進來。
藏書樓內同樣設有禁制,但這禁制是為了保護書而設的,防蟲防火防水,卻不防這種明顯對藏書閣內的書籍無害的蟲子。
蟲子們很快登堂入室,猶如訓練有素的戰士般殺氣騰騰向裘笙撲來。雖然,以她的實力,一招便能滅殺眼前所有的蟲子,但很可惜,此刻身在藏書樓內的卻是太上谷谷主的廢靈根夫人,而不是天下無敵的移山閣主。
“哈哈哈哈……”黑夜裏響起一個蒼老的女聲,果然正是之前那位老婆婆,“下去陪我家少爺吧!”
“洛雲河,救命!洛家有人想殺我!”為了維持人設,裘笙只能強忍惡心,掏出洛雲河之前給她的荷包,捏碎了裏面的一片昙花花瓣。
洛雲河閃現得比她預想中還快,那昙花花瓣中竟留有他一縷神識,借着這縷神識牽引,他幾乎在瞬間就出現在了裘笙面前,潇灑地擺出了守護的架勢。
可惜,帥不過一秒,待到看清眼前的對手是什麽後,洛雲河的一張臉霎時便白了,煞白煞白,比頭頂的月光更白。
裘笙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洛雲河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蟲子。
她雖然不怕蟲子,但徒手抓蟲子,實在不符合她廢材嬌小姐的人設,她只能繼續縮在原地,瑟瑟發抖。
蟲子,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着向前,月光下黃黃白白,五彩斑斓。哪怕裘笙這個不怎麽怕蟲子的人都感覺頭皮陣陣發麻,更何況洛雲河了。
借着月光,裘笙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果然如之前在幻境中那樣僵立在了當場,整個人猶如一張緊繃的弓弦,仿佛随時都會繃斷。
有一瞬間,她甚至都感覺不到眼前男人的呼吸,時間仿佛在他那邊凝固了。就在裘笙以為面前的男人馬上就要站成一尊塑像之時,他終于動了。
結印的動作快如閃電,甚至在空氣中留下了殘影,随着他結印的動作,空氣中的靈力瘋狂躁動了起來,裘笙甚至聽到耳畔開始炸開一串串劈哩啪啦的小閃電。
不過呼吸間,結印便已完成,男人長袖一甩,必殺技瞬間觸發。
雲河十三變之晴天霹靂。裘笙默默在腦海中替他喊出了技能全名。
如柱粗的閃電淩空劈下,直指藏書樓,随着這一擊,整個大地都震顫了起來,轟鳴之聲不絕于耳,仿佛有千軍萬馬撲面而來。
藏書樓前的那池荷塘竟然被這一擊蒸幹了,原本已經結出了花苞的荷花一舉全滅,只剩下幹枯的殘枝。最慘的是那滿池錦鯉,運氣好的順着水道逃到了別處,來不及跑的全變成了混在淤泥裏的焦炭。
洛家用來保護藏書樓的外層陣法根本抵擋不住如此猛烈的攻擊,很快便在月光下片片崩裂,化為齑粉。随着轟隆一聲,整個屋頂都在瞬間被炸飛,從天而降的閃電将二人面前的蟲子撚了個粉碎,別說蟲屍了,甚至連跟蟲毛都沒留下。
巨大的沖擊力觸發了藏書樓內的禁制,一層層金色的防護罩如暗夜裏螢火般亮起,将藏書樓內的珍本善本保護得嚴嚴實實。
不過只是短短一瞬,金陵洛氏經營了無數代的藏書樓就已化為了一片廢墟,唯一令人稍感欣慰的是,因為禁制的存在,毀掉的只是藏書樓樓體,裏面的書倒是完好無損。此刻正被金色的陣法包裹着,猶如螢火蟲般懸浮在藏書樓的廢墟上空。
閃電,廢墟,懸浮于半空中的金色書籍,殺氣騰騰的白衣仙尊,再加一位目瞪口呆的紅衣女子。
明明是場徹頭徹尾的悲劇,然而,月光下,眼前這一幕竟然意外的好看。
一擊就把人家藏書樓給炸了,如此大的動靜,洛家人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不過片刻間,洛氏的家衛便已蜂擁而至。
看到眼前這一幕後,所有人不約而同愣在了當場,一個個瞠目結舌,動彈不得。
金陵洛氏好歹也是修真界的頂級世家。竟然有人半夜把金陵洛氏的藏書樓給炸了!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有誰敢信?
“抱歉,藏書樓內進了蟲子,我家夫人害怕,一時失手。”明明剛剛才幹完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洛雲河臉上的表情卻輕描淡寫。
洛氏家衛面面相觑,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
因為藏書樓內進了蟲子,就把人家藏書樓給炸了。這番解釋怎麽聽怎麽像沒什麽誠意的借口,只有裘笙和洛雲河自己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好在當久了移山閣主,見多了各種烏七八糟的事情,裘笙做事喜歡留下後手,用留影石把剛剛那一幕錄了下來。
掏出留影石,驚喜地發現并沒有受到剛剛雷擊的影響後,她長舒了一口氣,迅速将其甩到空中,播放了剛剛那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蟲群,原本因為自家藏書樓被毀而敢怒不敢言的洛氏家衛再度目瞪口呆。
剛好此時,洛氏家主終于姍姍來遲,洛雲河立刻不客氣地開始了興師問罪:“本座看得起你們洛家,才讓夫人來你們洛家小住幾日,貴府卻縱容下人傷害我家夫人,這就是你們金陵洛氏的待客之道嗎?”
蒼白的臉色,冰冷的眼神,配上他此刻咬牙切齒的語氣,在場的洛家人不約而同瑟瑟發抖。
洛氏家主慌忙拱手賠禮:“洛氏治家不嚴,多有得罪,望尊上和夫人海涵!”
不知道是被蟲子吓的,還是真的太過生氣,洛雲河此刻的臉上依舊難看得不行,恐怖的威壓之下,洛氏家主甚至連擡頭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罪魁禍首本座帶走了,接下來該怎麽做,洛家主你自己看着辦吧!”洛雲河也懶得與他虛無逶迤,一手摟住裘笙,一手抓起那位身為始作俑者的老婆婆,轉身就走。
洛雲河禦空而行,一路氣勢洶洶,三人轉瞬間便已回到了太上谷。大半夜的,又受了一番驚吓,他自然沒什麽心情夜審犯人,把那位老婆婆丢給侍女,吩咐了幾句,就領着裘笙回了房。
二人一回到無塵殿,裘笙便一摸儲物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糟糕,我忘了把這份筆記放回去……”
一直住在藏書樓內,她習慣了走來走去的時候随手把書扔進儲物镯,充當臨時的轉運工具,事發突然,她竟然把那份筆記放在儲物镯裏帶了出來。現在還回去,會不會被當成小偷?
“不用還回去了。”沒想到,聽到她的話,洛雲河的表情卻平淡至極,“各大世家的藏書樓都有特殊的禁制,如果有人試圖不經允許就拿走裏面的書,必定會觸發禁制。既然你能把書拿出來,要麽這書原本就不屬于金陵洛氏,要麽這書自己允許你把它帶走。這兩種可能,你都沒有必要再把書還回去。”
無論是裘家還是移山閣的藏書閣都對裘笙完全開放,她還真不知道各大世家的藏書樓還有這種規矩。她不喜歡這種把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的感覺,但既然洛雲河都這麽說了,她也沒有反駁。
不知道是不是被洛雲河誇張的反應吓到了,金陵洛氏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派了人過來負荊請罪。
來人表情戰戰兢兢,誠惶誠恐,不僅帶來了對挑唆老婆婆動手的女眷的處理結果,甚至還把裘笙在藏書樓內所有曾經翻閱過的書一股腦兒全部打包送了過來。
看來,那本筆記的确不必送回去了。
對女眷的處理結果也在裘笙的預料之中,但凡不是眼瞎,或是真的死了,家裏的男人不可能對家中女眷做下的事情一無所知。洛氏的調查結果一目了然,是誰起的頭,誰挑唆的,誰故意火上澆油,事情的經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動機很簡單,聽說太上谷谷主愛妻如命,嫉妒而已。
裘笙:……
嫉妒個屁啊!這同妻誰想當誰當,她倒是願意跟她們換換,可惜天道不允許啊!想起之前為了逃婚做過的種種努力,她長嘆了一口氣。
得知洛雲河為了她炸了洛氏藏書樓,她們大概會更加嫉妒。可惜,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洛雲河反應之所以如此過激,不是因為護妻心切,而是因為怕蟲子……
怕到了極致,反應自然免不了過激。那天離開時,她分明能感受到他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可惜,在場之人哪怕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也只會以為他是氣得發抖。這可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沖冠一怒為紅顏,一擊炸了世家的藏書樓。這樣的故事,明顯比正道魁首被蟲子吓到失控一不小心炸了藏書樓更有說服力。
那天晚上那麽大的動靜,金陵洛氏藏書樓被毀的消息根本瞞不住。不過,洛家那邊沒好意思說是因為治家不嚴,被護妻心切的太上谷谷主給炸掉的,只說是家裏人一時不察,在藏書樓中不慎誤觸了先祖留下的禁制才會招來橫禍。
洛雲河當然沒那麽無聊去拆穿他們。
事情塵埃落定,夫婦二人這才終于想到了那位始作俑者。
洛氏的請罪書中說她是洛尋真妻子雲氏的陪嫁嬷嬷,洛尋真一家出事後就變得有些瘋瘋癫癫,老太太出于憐憫留下她做些灑掃的活計,雖然有些瘋癫,卻一直安分守己,做夢都沒想到她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對谷主夫人動手。
裘笙再見到老婆婆的時候,人已經被太上谷的侍女收拾得幹幹淨淨,不僅換掉了那身灰撲撲的洛氏仆婦裝束,連那頭亂發也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看着狀态竟比在洛家時還好。
裘笙雖然同情她,卻依舊沒辦法原諒她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見面就冷聲質問:“你覺得你家小少爺可憐,那你自己為什麽不下去陪他?”
沒想到,聽到她的話,這位雲嬷嬷竟號啕大哭:“我也想啊,可是不行啊……我答應了小少爺要好好活着,如果我自我了斷,小姐就會在地下永世不得安寧……嗚嗚嗚……小少爺,他那麽善良,那麽好……”
洛雲河一聲嘆息:“也是個忠仆,挺可憐的,不如我們就讓她留在太上谷吧。”
聽到他的決定,裘笙呼吸一滞,瞬間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她想殺我!”
洛雲河卻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只是安撫一笑:“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裘笙瞬間被他氣笑了:“你拿什麽保證?”
“我拿我自己保證。”洛雲河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保證,如果她再試圖傷害你,我一定會擋在你面前。”
既然他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裘笙還能怎樣?
離開的時候,裘笙望着眼神呆滞的雲嬷嬷長嘆了一口氣:“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只剩下一個瘋瘋癫癫的老仆。誰能想到,曾經名滿天下的金陵洛郎一家竟會落到那步田地。”
洛雲河沒有說話,腳步卻下意識地頓了頓。
裘笙依然處于感慨之中:“我聽說洛伯母出身晉中雲氏。雲氏是修真界唯一明确反對使用煥靈草的世家。有祖訓稱奪靈換靈者人神共棄,不入祖墳。男孩女孩從小受到一樣的教養,洛伯母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家族,嫁到洛家後日子想必非常不好過。”
回憶起洛氏女眷的德行,她幽幽一聲嘆息。她一個客人都被惡心得不行,如果生活在其中,想想都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她只跟那位出身雲氏的洛伯母見過幾面,印象中是位活潑飒爽,性子爽利的女子,跟洛伯伯是對歡喜冤家。她不過只是坐在那裏看書都能礙了洛氏女眷們的眼,根本不敢想象那樣性子的女子在洛家過的會是什麽日子。
裘笙感慨不已,沒想到耳畔卻忽然想起了一聲輕笑。一擡頭,正對上了洛雲河忽然變得異常冰冷的眼眸:“女人過得不好,都是男人的錯!她自己瞎了眼,嫁了那樣一個男人,又能怪得了誰?”
“你怎麽可以說洛伯母瞎了眼?”
裘笙怒不可遏,然而,面前的男人卻沒有絲毫亵渎了先人的內疚,眼神依舊冰冷:“如果不是瞎了眼,她為什麽會嫁給洛尋真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
“你誤會了,洛伯伯其實是個好人,之所以會失蹤,其實是有原因的,”裘笙慌忙将那份珍貴的筆記遞了過去。
可惜,看過筆記後,洛雲河卻依舊在苦笑着搖頭:“拯救世界?呵!他為了拯救世界家破人亡,世界知道嗎?”
罵完,尤嫌不夠解氣,他又忿忿補了一句:“傻子!”
裘笙倒吸一口涼氣。
修真界真的完了啊!正道魁首竟然覺得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英雄是傻子……
裘笙瞪他:“你是正道魁首,你怎麽可以說拯救世界的英雄是傻子?”
洛雲河冷笑:“一腔孤勇,粉身碎骨,毀了自己不算,還禍及家人,這種人不是傻子是什麽?我看不起他!”
“洛雲河,你不要太過分!”以前不知道真相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真相,爹爹和洛伯伯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從抛妻棄子的渣男,轉變成了為了拯救世界以身為祭的英雄,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如此亵渎英雄!
“我不過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怎麽就過分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裘笙做好了繼續跟他争執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聽到這句話,面前的男人竟一把将她攬進了懷中,緊緊摟住。附在她耳畔,壓低了聲音,猶如下一個保證般鄭重承諾:“夫人,你就放心吧!我才不會這麽傻,我會把我的妻兒放在第一位,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好好的,整個世界哪怕變成地獄又與我何幹?”
男人說話間呼出的氣息吹拂着耳根,激起一陣又一陣雞皮疙瘩,裘笙愣怔了半晌才終于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麽。
他說什麽?他竟然說家人才是第一位,世界哪怕變成地獄也無所謂……
有這樣一個正道魁首,修真界真的完了啊啊啊啊……
裘笙心中亂成一團,暗中為這個倒黴的世界默哀了半晌才猛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不對啊!你明明一直很尊重移山閣主?”
男人一聲輕笑:“誰說我尊重她了?我不過只是覺得她傻得可愛,陪她玩玩罷了。”
傻得可愛?!裘笙心中瞬間草泥馬狂奔……
男人卻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她此刻的情緒,依舊在冷嘲熱諷:“舒舒服服當她的閣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好嗎?偏偏要吃力不讨好,與全天下人為敵,她到今天都沒死可真是個奇跡!”
裘笙:“……”
她噎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開口:“那我也想拯救這個世界,那我也是傻子嗎?”
原本以為必定也會遭到一番嘲諷,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聽到她的話,面前的男人态度瞬間大變:“夫人哪裏傻了?夫人只是善良罷了!”
這雙标是不是太過分了?前後态度差距如此之大,他真的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事實證明,面前的男人根本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不僅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還笑容滿面地表示要當傻子的幫兇。
洛雲河低頭親吻她的頭發,眼神溫柔缱绻:“如果夫人想拯救世界,那為夫就陪夫人一起拯救!成功了最好,如果失敗了,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要是像洛尋真一家那樣,死得七零八落的,多難看啊!”
這男人可真會說話……
裘笙啼笑皆非,可惜,她一點都不想跟他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