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小舅舅 為什麽又是芙蓉花?

群英大會期間, 移山閣一直有弟子留在金陵城維持秩序。為了揪出可能存在的天生生靈,這次甚至連左右護法都出動了。

因為裘笙喝完水後那令人不安的反應,二人一直隐在暗中, 偷偷跟着她。察覺到不對, 立刻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看着二人喂容珍吃下安神的藥丸,又将人送回臨時居住的別院, 裘笙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至于要不要清除記憶, 還要看容珍接下來的反應。

不放心容珍, 裘笙決定留下照顧,令她沒想到的是, 洛雲河竟也以相同的理由留了下來。

看着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容珍, 二人相顧無言, 半晌,還是裘笙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是洛恒?”洛恒是洛家小少爺的全名。

“千真萬确。”洛雲河點點頭,“我甚至從來沒有改過名,雲河是我的字。我婚書上的名字就是洛恒,你難道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婚書?”

裘笙怔了怔。她當初連婚都不想結, 看什麽婚書啊?

“所以,你之前真的沒有說謊?”想到自己之前曾誤會了他,裘笙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洛雲河一臉認真:“我這麽愛你,怎麽舍得對你說謊呢?”

裘笙苦笑。跟這家夥相處,倒也并不難受,就是說話太肉麻,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一口一個我愛你, 還能面不改色的。

回想起小時候,他一身女裝對着自己口花花的模樣,她倒是終于成功将這兩個形象合并到了一起。哪怕已經長大成人, 哪怕如今位高權重,小無賴也依舊是她記憶中那個喜歡口花花的小無賴。

她對自己人果然寬容,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當年養了許久的人形BJD後,再看他,竟然沒有之前那麽不順眼了。

非但不再不順眼,反而有種吾家有崽初長成的欣慰。因為是胎穿,雖然洛恒的生理年齡比她大,但當初她養他的時候,的确是懷着養崽的心情在養的。如今看到自己曾經養過的崽崽長大成人,那種成就感簡直難以言表。

哪怕長歪了,還學會了騙婚,但在老母親濾鏡之下,好像也沒那麽十惡不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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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裘笙盯着自己出神,洛雲河忽然眼前一亮,從懷中掏出一件物品遞給了她:“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那麽,這個還給你。”

裘笙定睛看去,發現竟是外婆留下的黑檀木燕,頓時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了。

小無賴之所以叫小無賴,除了嘴巴不老實外,最重要一點原因是他曾死皮賴臉搶了她的東西當定情信物。那件倒黴被搶走了的東西就是這只木燕。

他大概以為這是她身上最便宜的東西,所以才動的手,卻不知道,這是外公親手為外婆所雕,外婆原名蕭燕燕,這只木燕是他們二人愛情的象征。

外婆把它送給娘親希望她也能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對她的如意郎君,娘親嫁給爹爹後覺得夢想已經成真,又把它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希望這份好運能夠延續。

可惜,這個美好的祝願,如今已經成了一個莫大的諷刺。

外婆,傳說中萬千寵愛于一身,卻死得不明不白;娘親,自以為嫁給了愛情,卻獨守空房十幾年;而她自己更絕,幹脆嫁給了一個基佬。

這麽一想,這哪是什麽美好祝願啊?分明是件詛咒物品。

然而,哪怕再不祥,也是外婆的遺物,裘笙沒理由不要。只是接過後,她終究還是感受到了物是人非。

這只木燕這些年大概一直被洛雲河帶在身上,上面已經聞不出她記憶中檀木的清香,只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昙花香,仿佛它就是昙花本身。

裘笙自從得知洛雲河的真實性向塌房之後,對昙花就一直有種難以言說的抗拒,面對洛雲河是迫不得已,但物品……聞到這股味道,她立刻毫不猶豫将其放進了儲物镯中。

見裘笙收起木燕,洛雲河微微有些失望,卻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不想再跟洛雲河有太多的交流,她走過去,替容珍掖了掖被角。

就在這時,外面有侍女來報,金陵洛氏有人求見。

裘笙下意識地擡頭望了洛雲河一眼。之前洛雲河當衆暴露身份的時候,她就猜到會有這一幕,只是沒想到竟會來得這麽快,只能嘆一句不愧是金陵洛氏。

洛雲河皺了皺眉,囑咐裘笙照顧好岳母,起身出去見客。

原本已經死去的小少爺遇上找上門來的家人,這壁角怎麽可以不聽?随着洛雲河的腳步聲抵達待客的大廳,裘笙不由自主豎起了耳朵。別院的隔音效果對她這樣的高手來說約等于無。廳中二人的對話果然清晰入耳。

大概是沒摸清楚情況,不敢聲張,來的是位洛家輩份很高,卻沒什麽實權的叔爺爺。叔爺爺見到洛雲河激動不已,直呼他長得像他父親洛尋真,跟他父親一樣姿容絕世,玉樹臨風。深情回憶了一番當年父子二人的趣事後,這位叔爺爺才終于切入正題,殷切地表達了想讓洛雲河回家的期待。

只可惜,洛雲河的反應卻令對方失望。

“你們搞錯了,我只承認我是洛尋真之子,并沒有承認我是金陵洛氏的人。”他的聲音冰冷無比,根本沒給對方留半點餘地,“先回去問問你們家主當年曾對我做過什麽,再來跟我攀關系吧!這些年,我不找你們報仇,不過只是不想髒了我的手。”

說完,根本不給對方任何機會,直接端茶送客。

金陵洛氏果然識趣,試探失敗後,便再沒有過來糾纏。只是安靜地送上了芙蓉山莊的地契。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裏,裘笙一直留在別院陪着容珍。

容珍自從醒來後,狀态一直很不好,雖然沒再像之前那樣又哭又笑,卻常常獨自一個人發呆,趁人不注意躲到角落裏一個人偷偷垂淚,短短幾天,人就已經瘦了一圈。更可怕的是,她甚至好幾次獨自一人走到別院的池塘邊,直勾勾地盯着水面發呆。

直到此時裘笙才意識到,雖然同樣是塌房,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容珍根本做不到像她一樣堅強。在她眼裏,那個她幻想出來的洛雲河不過是她逃避的港灣,沒了港灣,她依舊可以遠航。但在容珍的眼裏,裘實就是她的天,天塌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不想娘親就這樣行屍走肉似的活下去,更害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裘笙只能借着安知樂的掩護,自己入夢,替她篡改掉了那段記憶。

夢境中的說書人說的故事同樣名為《芙蓉嬌》,只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不再是裘實和洛尋真,而是裘探花和天道皇朝最美的長公主。才子佳人在宮宴上一見傾心,為了能配得上佳人,曾經的纨绔公子洗心革面,發奮圖強,終于成功求娶到佳人,二人琴瑟和鳴,羨煞旁人。

從夢中醒來,容珍終于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知道洛雲河就是洛恒後,金陵洛氏終于難得做了回人。哪怕洛雲河堅決不肯認祖歸宗,他們依然派人市面上所有與金陵洛郎和芙蓉探花有關的話本,金陵洛氏勢力範圍內的所有說書人都被下了禁口令,不許再說關于二人的故事。

不過,哪怕金陵洛氏不下這道禁口令,那些說書人也沒這個膽子再說那個故事了。

之前在茶館裏的事早已在仙網上傳開,如今整個修真界都已經知道那個傳奇話本中的兩個主角就是洛雲河的父親與岳父,洛雲河已經放話,除非主動找死,不然,絕對不會有人再敢主動提及那個故事。

因此,裘笙再也不怕帶容珍出門會踩雷,大大方方帶着她出了門。

她們運氣不錯,此時群英大會已經走到了最後,也最熱鬧的一個環節——争彩頭!

争彩頭算是一項附加賽,這是給之前人氣不夠的選手最後的機會。組委會會把彩頭藏在金陵城的某個角落,給出線索讓選手們尋找,找到彩頭的選手可以直接加三成的積分。

因為整座金陵城都是賽場,所有人都有機會跟選手近距離接觸,比賽還沒開始,全城都已沸騰了起來。猜彩頭會花落誰家的,猜今年彩頭會在金陵城哪個區被抓到的,大大小小的盤口早已開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着比賽的開始。

每年的彩頭各不相同,一般都會從前任魁首留下的物品中抽取,算是前輩給後來者的傳承。

群英大會奪魁的勝者一般都不會太過小氣,這些年出現的彩頭大都是中品以上的法器法寶。因此,哪怕參賽的是各大世家的嫡系公子,彩頭也依舊具有不小的吸引力。

組委會拿出盛放彩頭的寶箱開始抽取。所有人屏息凝神靜待着結果。

寶箱打開,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朵金芙蓉,一朵黃金鑄成的金芙蓉。

今年的彩頭竟然是朵金芙蓉!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在所有人眼裏,這朵金芙蓉都不是應該出現在群英大會現場的物品,比起眼前這樣的場合,它更應該出現在某位千金小姐的妝匣裏。

各位魁首留下的物品對組委會來說是雙盲的,因為有特殊的陣法,在打開寶箱之前,誰也不知道裏面會是什麽。看到這朵金芙蓉,連組委會都不由面露驚詫。

“今年的彩頭是金芙蓉,恭喜這一屆的選手。你們将會擁有群英大會開幕以來,最浪漫的一個七夕節。奪取金芙蓉,插到心愛的小姐鬓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告白嗎?”司儀果然久經沙場,如此冷場都能讓他力挽狂瀾。

随着他話音落下,原本冷凝的氣氛頓時熱絡了起來。不僅場上參賽各位公子躍躍欲試,連看臺上夫人小姐都面露期待,好奇哪家的小姐能夠有此殊榮,最終将這朵金芙蓉收入妝匣。

裘笙還在為司儀的臨場應變能力而啧啧贊嘆,震驚地發現那朵金芙蓉的上方竟飄過了一片許久不見的彈幕。

【線索來了!金芙蓉!父親失蹤的線索就藏在金芙蓉裏】

【按照原著劇情,應該是魔尊偷了金芙蓉去讨好洛神,但現在,魔尊在洞房被打傷了,這金芙蓉要怎麽拿到?】

【誰知道?這破劇情已經亂到我徹底看不懂了!】

……

裘笙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

作為彩頭的金芙蓉裏竟然藏着洛雲河父親洛尋真失蹤的線索?!

短暫的錯愕後,她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如果她是洛尋真,她也會這樣安排。

大名鼎鼎的金陵洛郎自有他的驕傲。他洛尋真的兒子,如果連區區一個群英大會魁首都拿不到,又有什麽資格追尋他的腳步?不如留在家中當個富貴閑人。

可惜,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兒子不僅沒機會當什麽富貴閑人,反而還差點被他信任的家人害死。更不可能想到,他陰差陽錯之下依然見到了這朵金芙蓉,卻不是以參賽者的身份,而是以貴賓的身份。

只是……

“為什麽又是芙蓉花?”裘笙咬牙切齒。

因為那個該死的故事,她已經對芙蓉這個詞ptsd了。

她話音剛落,耳畔便響起了洛雲河低低的輕笑:“芙蓉花是我爹跟我娘的定情信物。”

裘笙心有餘悸地撫撫胸口:“吓死,跟我爹沒關系就好!”

洛雲河搖了搖頭,表情無奈:“芙蓉山莊也是我爹為我娘而建的,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

真相竟是如此。裘笙哭笑不得。這招移花接木可真精彩啊!BG轉BL竟然如此簡單!

就在全場所有人都在為這朵金芙蓉而心潮澎湃之時,現場忽然響起了一個涼涼的男聲:“我還在奇怪,尊上從來都不屑屈尊參加我們的群英大會,今年怎麽突然例外了。原來如此……”

說話的竟是組委會一位長老。

裘笙一臉茫然,連洛雲河都微微皺眉,似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這麽說。

直到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場中的雲松年身上,二人才恍然大悟。既然洛雲河就是洛家小少爺洛恒,那麽,來自晉中雲氏的雲松年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小舅舅。

晉中雲氏已經多年不曾出現在群英大會,一出現,洛雲河這位從未賞臉出席過群英大會的正道魁首也忽然登場了,也不怪對方會多想。

想到洛雲河今年參加群英大會的真實理由,裘笙忽然有些想笑。

她原以為洛雲河會解釋,沒想到,搞清楚狀況後,他竟微微一笑,從容道:“是啊!舅舅的場,我這個做外甥的自然是要捧的。這段時間,我家小舅舅承蒙各位照顧了!”

裘笙勾了勾嘴角。這男人真有意思,明明不久之前還在罵雲松年野男人,一轉身就變成了小舅舅。

不對!他竟然默認了對方滿懷惡意的猜測?!考慮到之前那枚被突然激發的玉符,在外人眼裏,分明已經坐實了他故意偏袒雲松年。再往深一點想,甚至可能會覺得太上谷故意扶持晉中雲氏跟各大世家打對臺賽。

那幫家主們本來就已經氣得怒火中燒,他又這樣來一句,分明是火上澆油。現場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可惜,實力差距擺在那裏,哪怕他們再生氣也拿他沒辦法。

各大世家的家主治不了他,沒想到給他會心一擊的竟是雲松年。

“原來你就是小恒……”聽到洛雲河大方承認此行就是為了罩她而來,小姑娘頓時感激涕零,眼中甚至隐隐有淚花閃爍,“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怎麽不跟家裏聯系?你知不知道,家裏人都很想你,我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事出突然,小舅舅也沒什麽準備,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見面禮……”衆目睽睽之下,雲松年忽然開始瘋狂地掏儲物袋,最後,竟真的掏出了兩個紅包,走到洛雲河和裘笙二人面前,遞給二人一人一個,“只能給你們紅包了。”

捏着手中沉甸甸的紅包,裘笙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她竟然真的開始擺小舅舅的譜了……

這一臉溫柔的姨母笑,這是因為突然升了輩份,直接進化成媽粉了?

洛雲河大概要氣死了。之前還在罵雲松年野男人,以他的脾氣,之前那聲小舅舅大概只是為了故意氣說話的那位長老,未必是真心想認親。

果然,捏着紅包袋的洛雲河面沉如水,對比雲松年的一臉激動,那表情平靜得有些不近人情。

裘笙甜甜一笑:“謝謝小舅舅!”

“外甥媳婦乖……”雲松年笑得一臉溫柔,考慮到她女孩子的身份,她真實的身份其實不是什麽小舅舅,而是洛雲河的小姨母。

真姨母笑啊!

小姨母越看越覺得外甥媳婦順眼,外甥媳婦越看越覺得小姨母可愛,兩人相視而笑,畫面說不出的和諧美好。

可惜,二人眼裏極為健康和諧的對視,在外人眼裏卻明顯沒那麽純潔……

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裘笙慌忙後退一步,躲到洛雲河身後,将舞臺留給小姨母和她的大外甥。

小姨母直到此時才終于注意到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外甥,看到大外甥臉色難看,她打死都不可能猜到是因為自己剛剛跟外甥媳婦的對視,只以為大外甥依舊在為當年的事情而介懷。

于是,收起臉上的笑容,滿懷歉意地對洛雲河道:“當年的事情,對不起……”

洛雲河面色一僵,随即面無表情地搖頭:“都過去了,已經不重要了。”

雲松年還想說話,空氣中響起一個哭笑不得的聲音:“咳咳!敘舊能等到比賽結束再敘嗎?我們還需要比賽!”

“是啊是啊!別耽誤了我們的比賽!”

……

竟是同場的幾位公子看不慣這邊的“舅甥情深”,開始出言抗議。

雲松年尴尬地撓了撓頭:“那麽,外甥,外甥媳婦,我去比賽了……”

裘笙點點頭,朝她握了握拳:“小舅舅雄起!”

雲松年微笑點頭,迅速回列。

比賽繼續進行。

随着寶箱中開出的那朵金芙蓉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空氣中,現場的十二公子不約而同一躍而起,極速向着流光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直到目送着雲松年的背影在視野中徹底消失,裘笙才悻悻收回了目光。

回過神來她才發現,洛雲河竟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那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看什麽看?明明是你自己先叫她小舅舅的!”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控訴,裘笙哭笑不得,“話說回來,同樣是親戚,你對待金陵洛氏跟晉中雲氏的态度可真是天壤之別。”

“金陵洛氏就是一灘污泥,我可不想被沾上,不然你以為我這些年為什麽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至于晉中雲氏……”洛雲河慵懶一笑,“我對雲氏沒什麽惡感,罩着也就罩着了。”

“咦,不對!既然雲松年是你小舅舅,我把你刻的符給了你小舅舅,你竟然還好意思生我的氣?”

洛雲河一臉無辜:“我生氣,跟他是我小舅舅有沖突嗎?”

裘笙一時竟無言以對。也對,狗血文裏,舅舅跟外甥搶女人的劇情并不少見。

“而且。”洛雲河話鋒一轉,“我只說我對雲氏沒什麽惡感,從來沒說過對他們有什麽好感。當初我和我娘被逼得快活不下去的時候也沒見他們來救我。”

裘笙回憶起洛恒小時候的經歷,覺得他會是這種反應也不奇怪。只是……

“你……連親戚都不認,一直孤家寡人,難道就不覺得寂寞嗎?”回想起洛雲河在太上谷時的生活。雖然悠閑自在,卻的确挺寂寞的。

太上谷世代單傳,每代只收一個徒弟,師尊在時還好,師徒倆還能做個伴,一旦師尊飛升,而徒弟又沒來得及收徒,那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裘笙印象中幾次偷襲太上谷,他總是孤單一人,一個吃飯,一個人喝茶,一個人淡看雲舒雲卷,寂寞得仿佛一朵暗夜裏獨自盛開的昙花……

大概是察覺到了裘笙忽然心疼的表情,洛雲河溫柔一笑。

“我才不是什麽孤家寡人,我……”他忽然低頭,一雙璀璨的星眸灼灼望向裘笙,眼神溫柔至極,“有你啊!”

裘笙呼吸一滞,那一瞬間,竟感覺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柔情。

被撩這種事情,果然永遠無法習慣。哪怕明知對方是個基佬也無濟于事。

不想陷在這種奇怪的情緒裏,裘笙迅速轉移了話題:“你準備看直播,還是追現場?”

這裏可是修真界,這個世界連可以媲美互聯網的仙網都有,自然不可能沒辦法進行現場直播,随着十二位選手如箭般射出,現場的天空中,十二個方位分別亮起了十二道虛拟投影,觀衆無論處于金陵城的任何一個位置,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選手的動向。

“他怎麽說也是我小舅舅,走吧!”洛雲河掏出一艘小型飛舟,攬住裘笙的腰,跳了上去。

飛舟騰空而起,望着逐漸遠去的地面,裘笙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恐高人設,剛想抗議,面前的男人已經笑着開了口:“如果害怕,那就摟緊我!”

這次争彩頭,移山閣可是有大動作,身為移山閣主的她怎麽可以不在現場?從觀衆的角度來看,飛舟的确是最好的選擇。選手們都在天上飛,如果走路,有很大概率什麽都看不到。

算了,摟吧……

裘笙深吸一口氣,一把摟住了身旁的男人。

為了大業,這點犧牲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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