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選組結束後鶴息就跟着工作人員的指示去了《Gloaming》組的練習室。
因為一個曲目有兩個小組，所以當一個容納五人組時還算寬敞的練習室裏突然進入十個練習生的時候就顯得有點勉強了。
“真的不會打起來嗎？”蘇淩钰一直跟在鶴息身後，見狀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扯扯鶴息的衣擺，做賊一樣耳語，“我感覺會打起來。”
打起來？
鶴息一頭霧水地睨了蘇淩钰一眼，沒怎麽搞懂蘇淩钰說這話是出于什麽原因。
為什麽會打起來？
因為林烨霖把他選到了死亡小組所以讓很多人都憤憤不平嗎？
鶴息沒回應蘇淩钰的話，只是随手把包扔在一旁，然後先入為主，盤着腿坐在電視機前去擺弄遙控器去了。
見狀，蘇淩钰也不好意思去打擾鶴息，只是跟着鶴息盤腿坐下，無聲地向林烨霖聲明他是站在鶴息這頭的。
跟替鶴息感到不公的練習生們相比，鶴息消化事情的速度就要比他們快很多了，況且被這麽多人這麽一通安撫下來，鶴息早就已經接受事實，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完成舞臺，再想其他有的沒的也沒用。
“沒關系，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鶴息安撫為他生悶聲的蘇淩钰，“一起努力吧。”
“好。”蘇淩钰憤憤地點頭，一邊生氣一邊又習慣性的想向往常那樣靠在鶴息身上。
鶴息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正要往旁邊再挪一步的時候，頭頂卻罩了一個黑影下來。
鶴息擡頭，正看見鶴笙凝着好看的眉，然後提着蘇淩钰的衣領把蘇淩钰從他身旁扯離了。
“蘇淩钰，你就是這麽對你長輩的？”鶴笙颔首朝蘇淩钰示意，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話。
他們現在都沒有戴麥，屋裏的人也都在做各自的事情，不會注意到這邊，鶴笙說話也就沒什麽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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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息怔愣了半晌，這才從蘇淩钰往遠處移開的動作上明白鶴笙是在責怪蘇淩钰跟他的距離太近。
這應該就是官方CP的占有欲？
這樣一想，情緒一直沒有太大波動的鶴息倏地就笑了，覺得鶴笙在教訓蘇淩钰的時候說辭倒是一套一套的。
在書裏，蘇淩钰跟鶴笙同輩，理應要跟着鶴笙喊“小叔”，但這對原著裏的天生一對現在似乎都有點得意忘形到忘了他們晚輩的身份，其中忘得最徹底的那個竟然還好意思拿這個出來說教。
鶴息挺佩服鶴笙的厚臉皮的。
“你笑什麽。”鶴笙聽見了，立刻就不樂意了，“你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了，我都懶得說你。”
看吧，晚輩還教訓起長輩來了。
“坐。”鶴息拍拍身旁的位置，難得一次主動跟鶴笙搭話。
“幹嘛？”鶴笙嘴上不情不願，身體卻聽話地坐了下來，又兇巴巴道：“你別想讓我給你當卧底啊，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麽選我，又不會跳舞，本來就很煩了。”
“我沒那麽無聊。”鶴息思索片刻，問：“過兩天就要再公布一次排名，你覺得，《凜冬》的公演過後，你能到多少名？”
“我不知道。”鶴笙對這些事情遠沒有鶴息那麽了解，他雖能從一點專業的角度看得明白哪些組合的舞臺算好，但要他分析個完整的話，他是真的做不到，“我也無所謂能到多少名，随緣吧。”
鶴息卻說：“你能進前十。”
鶴笙：“啊？多少？”
鶴息強調：“前十。”
興許是鶴息的表情太過認真，根本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鶴笙見狀也微不可聞地一愣，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不悅道：“別拿我開玩笑，小心我揍你。”
鶴息挑眉，故意道：“哦，現在敢打長輩了？”
“你他……”鶴笙脫口而出的髒字被他自動消音，氣急敗壞下伸長手臂後就摟着鶴息的脖頸把鶴息摁懷裏了，還要舉着拳頭抵在鶴息的頭頂威脅道：“你要不是姓鶴你還得叫我一聲哥，你看我敢不敢。”
鶴笙知道鶴息這是在拿他剛剛教訓蘇淩钰的話來教訓他，生氣卻又自知理虧，現在還有種無能狂怒的意思，于是更生氣了。
而鶴息就這麽歪着身上被鶴笙禁锢着，手裏還握着遙控器，倒是沒感受到鶴笙手上有力度。況且他本身就是故意拿這個說辭逗鶴笙來讓自己開心的，也懶得掙紮，反而是因為選組而有些郁悶的心情因此暢快了不少。
“嗯，你特別勇。”鶴息忍住唇角上揚的笑意，擡手攥住了鶴笙抵在他頭頂的拳頭，“都敢在鏡頭面前打我了。”
聞言，鶴笙輕哼一聲，終于端的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松了雙手，大爺似的，“知道我厲害就好。”
鶴息罵：“幼稚。”
鶴笙：“…………”
拳頭硬了。
“別打架別打架。”局外人蘇淩钰趕忙把長輩扶起，正要說點鶴笙大不敬的話時又看見鶴息輕彎起來的眼角，震驚于這叔侄倆什麽時候脾氣都這麽好了的時候又把要責備鶴笙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他們竟然沒真的打起來！
——鶴笙竟然松手了！鶴息竟然在笑！
——鶴息這個模樣，心情應該是好了點吧？
蘇淩钰小心翼翼的，心情也好了些。
之後三人就這麽坐在電視機前擺弄了半天，等到節目組那邊全都準備好後鶴息才聽了工作人員的話跟B組的成員彙合，鶴笙也回A組那邊去了。
寬敞的練習室一分為二，A組靠左，B組靠右，盡量做到互不幹擾。
要選C位了。
鶴息坐在最邊上，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代表C位的胸針後又放到了五人的正前方。
“誰要？”蘇淩钰替鶴息提了問。
說完，蘇淩钰又扭頭看向了鶴息。
在蘇淩钰心裏，這個C位真的非鶴息莫屬，畢竟對面A組坐着的全是大佬，他們這群小喽喽真的沒有和A組抗衡的能力，除了鶴息。
都這樣了，只有鶴息才有能力帶他們走向勝利。
“嗯……都沒人說話嗎？”已經自動成為隊長的林烨霖舉起了手，“那我想争取一下……”
蘇淩钰詫異：“啊？”
林烨霖也真是有膽子拿這個C位啊？
縱使是好脾氣的蘇淩钰，現在也只想罵林烨霖一聲哪兒來的臉。
但他和鶴息寡不敵衆，為了以後和鶴息能在組裏好過一點，只好又微笑起來，問：“其他人呢？楊憶柏？孟白風？”
楊憶柏和孟白風是林烨霖拉進組的，自然不會和林烨霖搶這個Center，紛紛搖頭。
“那鶴息呢？”蘇淩钰将頭轉向鶴息。
“我嗎？”鶴息付之一笑，“我也挺感興趣的。”
蘇淩钰終于松了口氣。
但蘇淩钰的氣還剛松完，另一邊的林烨霖卻當頭就是一棒打了下來。
“可是這是主Dance的曲目呀……”林烨霖表現得有些猶豫，又做出不敢亂開口說話的模樣。
“對啊。”楊憶柏本身就是直來直往的人設，這時也順其自然地替好兄弟說話，“鶴息你不是Rapper嗎？”
另一邊，孟白風也點頭，“林烨霖是主舞的，他比較适合。”
這下，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們是想以多欺少了。
蘇淩钰看不慣他們的做法，也上了頭，不管有沒有鏡頭在登時就低垂着眉眼嗤笑了一聲，“嗯，你們也知道鶴息是Rapper啊？”
嘲諷感拉滿。
林烨霖心虛地縮了下腦袋。
雖說蘇淩钰并沒有直白到在鏡頭底下就将他們的關系搞僵，但衆人心裏都明白，《Gloaming》的RAP內容真的沒有多到要兩個Rapper才能完成，林烨霖在選擇鶴息之前就已經選了楊憶柏這個Rapper，結果又選個鶴息，什麽目的大家都是門清的。
緊接着，蘇淩钰又沖着林烨霖笑得無害，表示“我真的沒有針對你選人”的意思，裝得還挺氣人。
氣氛一時降到了冰點。
鶴息不動聲色地圍觀這場戲，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蘇淩钰好像崩人設了。因為在他的印象裏，蘇淩钰真的算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只要沒有觸及底線，蘇淩钰是不會這麽跟別人咄咄逼人的。
這樣想着，鶴息只好拍拍蘇淩钰的腦袋頂表示對蘇淩钰替他打抱不平的感謝。
“沒事。”鶴息安撫了一聲，又朝林烨霖道：“雖然我之前一直在唱RAP，但我的舞蹈也挺流暢的，真的沒有四肢不協調，如果你不信，咱們比比吧？”
蘇淩钰委屈地摸摸被鶴息拍的地方，張了張口，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反而先是被鶴息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蘇淩钰跟鶴息也算一塊兒長大了，但蘇淩钰的記憶力真沒有鶴息會跳舞的印象。他本想問鶴息哪兒學過舞的，但面對這麽篤定的鶴息，他又莫名的對鶴息有了自信。
“那就比試比試吧。”蘇淩钰忙不疊地附和鶴息，“這是最公平的。”
鶴息無奈地笑了。
這個隊伍的隊內投票，真的公平嗎？
鶴息并不像蘇淩钰那樣還天真的對幾個隊友抱有幻想，畢竟林烨霖已經專程把兩個好兄弟選來B組了，總不可能就這麽為了“公平”讓好兄弟們把票送出去。
所以鶴息心裏清楚，無論他做得再好，那二位也能挑出別的刺來，然後把票投給林烨霖。
說實在的，挺無力的。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鶴息心想，他搶C位是為了拯救整個B組，既然隊友們不領情，他也沒必要再費力了，反正他現在這個排名怎麽做都不會被淘汰。
至于那三位亂玩的會不會就因此一輪游，他可就管不了了。
……
在蘇淩钰的堅持下，林烨霖還是同意了和鶴息進行C位比拼。
怕林烨霖臨時後悔，蘇淩钰得了令就趕緊将小音響握在手裏調到了副歌部分，讓林烨霖先做，“咱們現在都沒有看見編舞，所以就按自己的理解來對副歌部分編舞吧？誰的表現更好，誰就當C位。”
林烨霖應了聲，磨磨蹭蹭地踱步站在了衆人中間。
其實林烨霖的舞蹈實力并沒有說糟糕到不能看的地步，但當林烨霖的表演結束、輪到鶴息上場的時候，衆人也才明白了什麽叫真正的、有魅力的舞蹈。
不僅僅是舞蹈，鶴息的表情甚至是将黃昏時的朦胧和性感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Gloaming》的曲風不似它的名字那樣溫柔，相反，黃昏正代表着夜晚來臨，屆時所有事物都會變得暧昧起來。
鶴息的表情管理恰到好處，好像真的身處湖畔，身後的黃昏将他的身體裹在溫柔裏，不久後就會被黑夜吞噬，有種掙紮的美感。
簡而言之——特別欲。
“哇……”蘇淩钰看傻了，那句“你什麽時候學會跳舞”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見鶴息已經恢複了原來的表情在旁邊坐下，蘇淩钰一時變得有些緊張。
主要是那個表情太絕了，這還是穿的練習服，那要是換成性感的舞臺服裝，那得勾走多少小姐姐的心啊……
蘇淩钰相信，要是鶴息保持那個朦胧的表情輕浮地朝誰挑一下眉，那人準被勾走魂魄！
“咱就不搞匿名投票了，我投鶴息，你們呢？”蘇淩钰趕緊回神進入下一個流程，毫不猶豫地投給了鶴息。他是真的被鶴息的舞蹈折服，于情于理都選的鶴息。
一時間，林烨霖等人的表情都變得有點尴尬。
“個人覺得，我會選林烨霖。”還是楊憶柏率先打破沉默，“林烨霖的舞蹈比較有力度，卡點也很好。”
蘇淩钰說：“可《Gloaming》曲風就沒有那麽強硬啊，sexy不是更适合？”
孟白風反駁道：“可是鶴息做得太色.情了吧？以我對《Gloaming》的理解，我覺得還是林烨霖更适合一點。”
蘇淩钰瞪眼：“太什麽？太色……你們……”
天，這群人真的不要臉啊！
“算了吧。”鶴息攔下要發作的蘇淩钰，“那C位就是林烨霖了，恭喜。”
興許是自己也有點心虛，林烨霖臉紅了一大片，只能低着頭羞赧道：“謝謝……”
鶴息一哂，大方地把胸針遞給林烨霖。
“鶴息！”蘇淩钰還試圖攔住鶴息的手，低聲咬牙，一臉憤然，“你就這麽……”
鶴息知道蘇淩钰比他更氣，聞言也只是冷冷地瞥了蘇淩钰一眼，朝蘇淩钰示意正在拍攝的鏡頭，讓蘇淩钰冷靜一點。
他們這個分組已經是一大看點了，要是蘇淩钰再這麽一副輸不起的樣子，以後是會變成黑點無限放大的，簡而言之，這個時候就是多說多錯。
看到了鶴息的警告，蘇淩钰也冷靜了下來，只不甘心地瞪着眼看着林烨霖将代表C位的胸針別在衣服上。
太委屈了。
蘇淩钰是真的為鶴息感到委屈，可他無能為力，一個人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局勢，這樣想着，他眼眶也快要紅起來。
就在這時，A組那邊突然傳來了喊聲。
“诶。B組的。”
是鶴笙的聲音。
鶴息朝聲源處看去，正好就看見A組那邊好幾雙不怎麽溫柔的眼睛在盯着他。
特別是鶴笙的，像小狼一樣，駭人。
林烨霖問：“怎麽了？”
“沒怎麽。”鶴笙嘲諷一笑，“我們就是想問問，你們那邊選C位，能讓我們也參與投票嗎？”
“什麽？”林烨霖一愣，臉色霎時就變了。
“沒別的意思。”鶴笙上身往後仰，雙手往地板上一抻，要多拽就有多拽，最後直言道：“就是我覺得你們的投票挺搞笑的。”
說實在點，就是票數太假了。
剛剛鶴息和林烨霖争C位的戲A組這邊是全都看清楚了的，不僅如此，鶴笙還在鶴息舞蹈時通過落地鏡跟鶴息對視上了。
鏡子裏，鶴息朝他輕揚了眉，輕浮且非常挑釁。
現在，鶴笙直直地盯着鶴息，終于得了機會，也回敬了鶴息一個挑眉。
鶴笙心裏終于爽了。
不等鶴息反應，鶴笙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投給鶴息。”
莫栩宸舉手：“我也是！”
鄧亦雲沒說話，卻也跟着舉起了手。
三人的插手讓金文君跟白羨殷面面相觑，最後只能抱歉地看着林烨霖，表示他們也攔不住。
此番情況下，林烨霖窘迫得捏緊了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