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鶴息坐上鼓手位置的時候,  鶴息就沒有能反悔的餘地了。

“試試手感嗎?”樸安名朝鶴息颔首示意,“要不開練前咱們先合一段?”

樸安名在隊伍裏充當的是鍵盤手,話音剛落下就随意彈了幾個耳熟能詳的音,  然後挑眉看向了鶴息,倒是沒有挑釁的意思,  更像是在朝鶴息發出邀請,  像個音樂流氓。

鶴息之前沒怎麽和樸安名接觸過,  只知道樸安名在衆練習生眼裏都是個狂熱的音樂愛好者,以前搞過地下樂隊,  去年才加入的星烨,雖然也學了RAP和Dance,  但實際上對RAP和Dance一點興趣都沒有,  參賽以來就沒跳過舞。

樸安名能只靠音樂站到第四名來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在前幾次的節目直播時鶴息才聽見樸安名唱歌,  當時就被樸安名強悍的實力驚到過,  以至于在組隊之前就挺欣賞樸安名的才華,現在被樸安名這麽一邀請,鶴息也突然來了興致。

“想合什麽?”鶴息動作散漫地轉動着鼓棒,潇灑随性,  “不過我會唱的歌不是很多,  可能暫時需要譜子。”

“《飛鳥和青陽》會嗎?”樸安名故意點了一首大熱門歌曲。

“嚯。”一旁沉默很久的季子西倏地笑出聲,“上來就這麽燃?”

“一起試試嘛。”樸安名笑得狡黠,“不是挺好聽的嗎?夏天和這首歌最配了。”

《飛鳥和青陽》是近兩年最火的一首國産劇OP,因為是運動題材的電視劇,  OP自然也是熱血激昂的,  燃爆了無數人的夏天,同時受劇熱的影響,原主也成功被洗腦,  因此《飛鳥和青陽》也算是鶴息為數不多的會唱完整的歌了。

鶴息欣然答應,簡單敲了幾個鼓點當做熱身。

這幾聲鼓響好像把現場人的血性都喚醒,季子西也被敲得心裏癢癢,抱着吉他躍躍欲試:“我也加入。”

只有天涵柳惴惴不安地看着鶴息。

他們隊裏一個鼓手一個吉他手一個鍵盤手一個貝司手,沒有專職主唱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是主唱,可打架子鼓已經可以算是劇烈運動了,屆時再唱歌很容易氣息不穩的……

天涵柳也不是對鶴息的實力存有質疑,畢竟鼓是鶴息自己選的,他相信鶴息沒有十足的把握的話是不會胡亂把自己搞進溝裏的,可他就是很擔心啊,畢竟鶴息從來沒透露過會唱歌,又是被迫進的樂隊,萬一就是有那個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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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貝司手,你來不來?”鶴息觀察到了天涵柳的顧慮,氣定神閑地開口道:“陪咱們練練?”

天涵柳一愣,心驚膽戰地“哦”了兩聲,“開、開始吧。”

……

成熟的鼓手是領導整個樂隊的,鶴息以“鼓”為號,正式奏響了《流離失所的舊城》練習室裏的第一個音符。

鶴息用手指帶動手腕,再帶動整只手臂,動作飄逸又灑脫。擡眼時,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裏也開始燃起火光,讓他那張冷淡的臉多了幾分狂妄的色彩。

剛開始鶴息只是氣息平穩地渡過,直到三個隊友一起合進他的鼓點裏時,在場所有人的心跳便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而鶴息開口的那一瞬間,整間練習室都被點燃。

不僅如此,練習室門外還依稀傳來了別組練習生的嚎叫。

“我去!!是誰在唱《飛鳥和青陽》啊!!”

“這是搬了一個演唱會現場來嗎??”

“啊啊啊啊啊我最愛的曲子!!”

“是《流離失所的舊城》那邊傳來的!”

“媽呀,這個聲音不會是……不會是鶴息吧?”

“不行不行,只是這一句我雞皮疙瘩就起來,我要去看現場!”

……

帶動所有人的情緒,只需要鶴息的一句歌聲。

《飛鳥和青陽》不愧是一首炸場子的歌曲,鶴息一整首歌打下來竟然被強烈的節奏惹得出了一身細汗。

不過說實話,這次簡單的練習讓鶴息挺開心的。

他的隊友們雖然年齡青澀,但對樂器都有着十幾年的研究經驗,全是數一數二的樂手,能酣暢淋漓的爽一次,鶴息因換組而形成的那股郁結之氣也在一次次落在鼓上的動作中消散。他甚至有點想感謝将他投進這個組裏的觀衆們了。

“黎哥,這段別删,發到我郵箱好嗎?”樸安名的臉上也流露出不可名狀的興奮,“我感覺我好像回到了那會兒在地下樂隊的日子,我好久沒找到這麽适合的隊友了,發給我珍藏好不好?”

黎哥在攝影機後面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樸安名樂了。

緊接着,這位瘋狂的音樂人将目光放在了鶴息身上。

“真想和你、和你們組個樂隊出道算了。”樸安名輕聲嘟囔,聲音不大,只有樂隊中間的四個人聽得清楚。

聞言,鶴息一哂,倒是挺能理解樸安名的感受。

《後起之秀星》到底是個男團選秀節目,像樸安名這樣只愛唱歌的選手其實并沒有那麽适合搞男團。如果樸安名成團出道了,樸安名就得花大量時間去練舞,得和隊友分歌詞,這不會是樸安名向往的出道;而如果樸安名沒法成團出道,那樸安名是該寄希望于星烨,還是該拍拍屁股炒了星烨回去搞他的地下樂隊?

“或許老板會給我們組成小分隊的機會。”鶴息只能這樣回複樸安名。

到時候就算他們各奔東西,他們也一定還會有組合在一起的機會,音樂沒有高低貴賤,不管是地下樂手還是舞臺上閃閃發光的超級巨星,只要合拍了,不管走到哪裏都是舞臺。

天涵柳張張口,不小心跟鶴息對視了一眼。

鶴息的臉色還是沒變,只是因為打鼓導致臉頰有些泛紅。那一眼裏的情緒不深,可天涵柳卻莫名的感受到了鶴息的好心情。天涵柳感到詫異,沒想到冷淡如冰峰的鶴息竟然也會因為找到合拍的樂手而開心。

而可能是他們對視的動作太過明顯,樸安名和季子西也紛紛順着鶴息的目光看向了天涵柳。

他們眼底的興奮比鶴息多太多太多了。

頓時,天涵柳身上那個“33”號數字給他帶來的自卑感也立刻奇跡般地煙消雲散,他本想讪笑着拒絕樸安名提議的話也在喉嚨口過了一道,變成了“我也想和你們組樂隊”。

“這就對嘛。”樸安名松了口氣,壓根沒在乎天涵柳的排名,“現在開了嗓,練起來?”

天涵柳笑着應了一聲。

在樸安名去準備的時候,天涵柳又避開了季子西偷偷踱到了鶴息身邊輕聲喊了一聲,“真神奇。”

鶴息正在玩鼓棒,不解地擡眸,“怎麽說?”

“為什麽有你在的地方我會充滿自信?”天涵柳又強調了一遍,“你真神奇。”

鶴息沉靜片刻,正要開口反駁,天涵柳卻一溜煙沒影了。

……

第二天走在去往練習室的路上,鶴息這才在蘇淩钰叽裏呱啦的一陣激動談話中得知他們昨天玩《飛鳥和青陽》的事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甚至事後還有練習生去求黎攝像師給回放一邊錄像。

“我怎麽不記得你以前會打架子鼓呀!”蘇淩钰驚訝,“那個錄像我也偷偷看了,太厲害了,你真的被雷劈成另一個鶴息了嗎?真神奇。”

鶴息:“嗯?”

被雷劈成另一個鶴息這個說辭……

鶴息看向鶴笙。

——你不是不信?

“你怎麽糊弄我,我就怎麽糊弄他呗。”鶴笙理直氣壯,“誰知道他真信了。”

“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啊。”蘇淩钰卻有理有據,“你聽見過以前的鶴息唱歌嗎?沒有吧?你看見過以前的鶴息跳舞嗎?也沒有吧?以前的鶴息有這麽……嗎?也沒有吧!”

鶴笙眯眼,有種蘇淩钰說錯話他就會手起刀落的氣勢,“有這麽什麽?”

“就是那個呀。”蘇淩钰在手腕處比劃比劃,模仿鶴息在《Gloaming》表演時做的扯絲帶的動作。

鶴息無語:“這茬過不去了?”

“真過不去了。”蘇淩钰驕傲,“我昨天還聽到有工作人員說現在網上都被你的直拍視頻刷屏了,特誇張。”

聽到這裏,鶴笙一想也是。

以前的鶴息哪有這麽吸引人?就算那張臉天生就帥,可那怪脾氣也能吸粉?鬼才信。

反正鶴笙不信。

鶴笙還是忍不住側首看向鶴息,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以前的鶴息是什麽可惡的模樣。

緊接着,在鶴笙的視野裏,鶴息的側臉又當真有了重影,下面的是現在這個幹淨清爽的,上面虛無缥缈的是以前那個陰戾無比的。

如果可以,鶴笙也挺想讓鶴息保持現狀不變。

雖然現在的鶴息也對他愛答不理,但總比以前那麽欠揍好。

見鶴息低頭咬了一口飯團,鶴笙盯着盯着就想把那個欠揍的重影趕開,于是情不自禁地上手掐住了鶴息的臉。

鶴息嘴裏還包着飯團:“……?”

鶴笙瞬間回了神:“…………”

蘇淩钰:“……”

大戰前的寧靜。

蘇淩钰趕緊後退了兩步,忙不疊地轉身跑了。

見友軍當了逃兵,鶴笙只好幹巴巴地解釋:“我就是看你嘴角沾了醬……”一邊解釋,一邊還兇巴巴的,“看我幹嘛?”

“大逆不道。”鶴息冷漠地吐出一個詞,啪地打下了鶴笙的手,聲音清脆又響亮。

鶴息鳥都不想鳥鶴笙那個無法令人信服的解釋,正要無視鶴笙繼續擡腿時,正前方立着的人影卻讓鶴息腳步一頓。

那位不久前才見過的歌王郁懷瑾正站在那裏,雖然戴着墨鏡看不清表情,但從他微微往下撇的嚴肅的唇角可以推測出他現在的心情至少不是和鶴息初見時那麽美麗的。

郁懷瑾的視線正落在鶴笙身上。

——準确點說,是落在了鶴笙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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