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車後一群練習生就自由解散了, 鶴息跟着隊友們在游樂場裏逛了一會兒才逛到屬于他們的公演場館處。
他們的場館在水上樂園的地盤，場館後面就是一個漂亮的噴泉，人流量還算不錯。
“現在是十點半,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會放飯。”《橘子汽水》的随行PD依次給衆人發宣傳單和游樂場的地圖，吩咐道：“我們不會給你們手機和錢, 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個位置, 拿好地圖，別走丢了，現在去宣傳，十二點回到這裏吃飯就行。知道了嗎？”
“知道了姐姐！”段魈大聲回，給PD樂得直笑。
天涵柳也腼腆地點了頭, 在段魈纏上來的時候又承諾說會看好段魈。
這二人還算聽話, 至于隊裏其他三個人……PD一張張冷淡的臉看過去，也不奢望能得到他們的回複了，心想還好隊裏是有個氣氛擔當段魈，不然這組得多安靜。
PD揮揮手，把五個少年解放了。
鶴息跟着隊友們漫步目的地走, 手裏拿着一沓宣傳單。
宣傳單上面是《橘子汽水》五個人的宣傳照，每一個人頭旁邊都寫了對應的名字, 下方還有公演開始的時間和地址。
“感覺這裏認識我們的人不是很多啊。”段魈撓頭, 站在一旁躊躇不前, 到底是年紀小，有些怯了, 只輕聲細語地喃喃，“怎麽突然感覺有點尴尬，好害羞……”
五個人現在正現在人流量最好的地方，旁邊就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卻沒一個人動彈。
最大方的段魈突然害羞了，天涵柳又本身就是內向的人，顧銘忱冷得要死，鶴笙就更不用說了，鶴家大少爺什麽時候想過發傳單這種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投到了鶴息身上。
鶴息：“…………”
鶴息以前在團裏确實吃過很多苦，但還真沒吃過這樣的苦。
一時間，鶴息也覺得挺囧的。
Advertisement
“怎麽辦？”天涵柳竟然是第一個試着邁開腿的人，“咱們這樣呆站下去不行啊。”
段魈站在天涵柳背後，低頭将臉害羞地藏在天涵柳的肩頸之間，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幾個哥哥。
最有希望撐起發宣傳單場子的人突然怯場，鶴息嘆氣，張了張嘴。
鶴息正要開口吆喝帶個頭，挨着他的鶴笙卻比他更早地發了聲。
“大家好，我們是星烨的練習生，今天晚上八點在水上樂園那邊有一個公演，名字叫《橘子汽水》，希望大家捧個場，花十五分鐘的時間來看看我們！”
鶴息一愣，又看見顧銘忱跟鶴笙一起邁步跨出了他們的舒适圈，攔下了路過的行人。
鶴笙盡量收斂了臉上的戾氣，顧銘忱也将面容柔和下來，二人穿梭在人群中，被行人不耐煩地拒絕了也依舊是非常禮貌的表情。
在這之前，鶴息想過帶頭的人會是段魈，要不然就是自己，卻從沒想過會是鶴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鶴笙。
讓鶴笙去發傳單？這是鶴息想都不敢想的事，毫不誇張的說，鶴息甚至都準備好放任鶴笙賴皮蹲在一邊休息了。
而現在，鶴息意外地凝視着鶴笙賣力的背景，又覺得挺心酸的。
在這裏，不管是多麽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都得放下身段遵守規則，委曲求全。
節目組安排這項規則的目的就是讓練習生們成長。
而在《橘子汽水》組裏，成長得最快的，是鶴笙。
“算了，不管了。”段魈也一咬牙，抱着宣傳單沖進人群中放飛自我了。
段魈開朗天真，也比鶴笙他們更有手段，揚着笑硬生生攔住了一隊五人組的小姐姐。
“姐姐姐姐，拜托拜托，看看我們的公演吧，今天晚上八點，免費的，不收一分錢！”段魈很會撒嬌，一聲姐姐剛開口就喊得幾個女生彎了雙眸。
鶴息正轉身要去另一邊宣傳，身後又傳來段魈的聲音。
“鶴息哥！！站住！”段魈跟幾個女生颔首，飛奔過去抱住了鶴息的手臂，小聲耳語，“快快快，姐姐們想看我們的舞，你跳得比我好，你來陪我。”
“站在舞臺上面對這麽多人都不怕，現在怕跳舞？”鶴息失笑，還是聽話地跟着段魈來到了幾個女生面前。
“你們看我哥！帥吧？”段魈一直把鶴息當《橘子汽水》的門面，獻寶似的把鶴息推到了幾個女生身前。
“姐姐們好。”鶴息賣着乖開口，非常熟練地開始營業。
今天為了配合《橘子汽水》的曲風，節目組給五人穿的都是運動風的衣裳，一身橙色的搭配很是青春，額上的發帶也将流海撩了些上去，顯得非常陽光，高個子大長腿往那兒一站，明眼人一看就覺得他非常适合去學校的籃球場揮灑汗水，俨然就是學校裏最出名的那個校園男神。
“啊啊啊！”其中一個女生很吃這一套，抓着姐妹的手臂激動地搖搖晃晃，“你……你還沒成年吧？好帥啊，好像我的初戀男神。”
“嗯嗯嗯嗯！！”段魈賣力點頭，“我哥最帥了！”
鶴息無語地沉默片刻，臉上卻一直是帶着笑意的，沒有特別刻意的去揚着營業的假笑，只是抿着唇輕輕彎着眉眼，認真地注視着眼前的女生。
鶴息本身就一副性冷淡的臉，哪怕是穿着陽光的運動服，他從骨子裏給人的感覺也是冰冰涼涼的，就像校園男神裏最高冷的那個。
而現在這雙無時無刻都透露着寒意的眼眸裏正帶着笑意，給了外人無數臆想。
臆想着，這麽高冷的同學現在是在看他女朋友嗎？
這麽腦補着代入，那女生腿都軟了，剛剛還能開口調侃鶴息，現在卻只能爆紅着一張臉，羞得不敢看鶴息。
這番模樣讓女生的同胞們發出了揶揄的聲音，女生無地自容，只好扭頭看向段魈，“你不是說現在可以跳舞給我們看嗎？你們跳了，我們晚上就去看你們的公演。”
說完，女生的目光又有意無意的往鶴息身上落，假裝沒事地清了清嗓子。
“那我們跳了，你們一定要來哦。”段魈可愛地跟女生們讨價還價，輕觸了下鶴息的肩膀，“哥，咱們跳兩句副歌吧？”
鶴息點頭應了。
他還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跳舞，這感覺挺新奇。
段魈故作扭捏了一會兒，張口就是一段優美的歌聲。
聲音不算很大，卻吸引了很多路過的人群。
鶴息踩着段魈的歌聲跳了一段副歌部分，雖然比起正式的舞蹈來說這段動作是非常小幅度的，但動作幹淨利落，引得那位臉紅的女生眼睛再也挪不開。
女生捂着胸口，害怕地跟同伴貼近了些，“怎麽辦，我心跳好快，我感覺我要窒息了，他好帥，好可愛，我好喜歡他。”
同伴們只顧着笑，從鶴息手上接過宣傳單。
“那晚上我們去這個地址就可以看你們了吧？”同伴問，“你們兩個都在嗎？”
“對，我們有五個人。”段魈忙不疊地點頭，指了指人群中另外幾個跟他穿同樣配色衣服的隊友，嘴巴很甜，“謝謝姐姐啦，我會在臺上找你們的。”
“诶，那邊那個小帥哥也很不錯哦。”同伴眼睛亮了亮。
聞言，鶴息也順着女生的目光看過去，正看見鶴笙在攔着一對年輕的情侶進行推銷，對方可能是覺得女生會比較容易感興趣，交談的重點都在女生身上，渾然不覺女生男朋友憎惡的目光。
“他叫鶴笙。”段魈介紹，“他和我們一樣，我們都是星烨娛樂的練習生，目前在參加一個名叫《後起之秀星》的選秀節目，姐姐們上網應該能搜索到。”
“星烨？賀妄席在的那個星烨？”其中一個同伴倒吸一口冷氣，“你們是賀妄席師弟？老板是崇啓？所以是崇啓的孩子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都是。”段魈又示意其他幾個隊友，“我叫段魈，他叫鶴息，我們隊裏還有顧銘忱、天涵柳，然後就是那邊那個鶴笙。”
段魈一個個念着名字，賣了點小聰明。
節目組不準他們私下拉票，但沒說不準給路人介紹他們的名字，只要他沒說投票的事，路人記住了他們後又給他們投了票的話，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來。
“那這麽說，你們也是Eternity的師弟吧？”這個女生忽然覺得這幾個名字有點耳熟，雖然不追星，但對娛樂圈還算比較了解，“Twinkle去當導師的節目，不會就是你們吧？”
段魈呆了：“啊。”
“我靠！！我想起來了！”女生突然罵了一聲，驚喜地看着鶴息，“我就說你們怎麽有點眼熟，你是現在第一名那個鶴息！你要不說我都不敢認……你們節目組都沒發通告啊！”
段魈眨眨眼，呆呆地站着被那位激動的女生拍了幾張照，還不忘強調：“姐姐要來看。”
“肯定來！”拍照的女生心滿意足地走了。
臨走前，還說要把照片發到微博。
“原來她是可以認識我們的啊。”段魈砸吧砸吧嘴。
“應該吧。”鶴息順利發出五張宣傳單，轉身又進了人群中。
鶴息雖然前段時間才在網絡上掀起了一波“假少爺”的腥風血雨，但這次節目組的消息瞞得很死，要在這裏遇到看節目的觀衆全靠運氣，遇到粉絲就更得看運氣。
他很久沒感受過這種出門不被路人認識的感覺了。
這感覺挺好的。
與此同時，那邊的鶴笙正不甘心地看着小情侶離開的背影，顯然是宣傳失敗了。
鶴息看着他，又看見鶴笙咬着牙蠕動雙唇，應該是在生氣，但很快就冷靜下來，重獲新生般擡起頭來，打算進入下一輪的宣傳。
正好，鶴息跟擡頭的鶴笙對視上了。
鶴笙一愣，朝着鶴息邁步。
步子很大很開，沒一會兒就走近了。
鶴笙抱怨：“我嘴巴都說幹了，他們都不願意聽我說，我一張都沒發出去。”
好像是有點想讓鶴息安慰他的意思。
沒辦法，他長得就是一副不适合發宣傳單的模樣，兇巴巴的。
“我也才蹭着段魈發了五張。”鶴息覺得他這句話應該是有安慰的意思在裏面，想了想，又說：“慢慢來。”
鶴笙“哦”了一聲。
接着二人就靜默了片刻。
顧銘忱和天涵柳也走了過來。
鶴息問：“你們怎麽樣？”
天涵柳面露尴尬：“沒人理我們。”
顧銘忱也甩了甩手中的一沓宣傳單。
結果清晰明了。
“哎呀，這才多久啊，別心急。”段魈也蹭了過來，提着一小袋橙汁在咬着吸管仔細嘬，對比起來還挺悠閑的，“說不定別組還沒我們這麽厲害呢，二十萬票肯定是我們的！”
“你哪兒來的橙汁，你有錢？”天涵柳吓一跳，“節目組不是沒給我們錢嗎？”
“不是啊，我真的沒藏私房錢。”段魈趕緊跟天涵柳解釋，“是那邊那個姐姐送我的，她和家人就在這邊賣飲料，看見我就把我攔下來送了一袋給我，應該跟我們一樣，也是出來宣傳的吧。”
鶴息往四周掃了一眼，果然看見一處空地上有好幾輛餐車，每輛車上都貼着各式各樣的飲料圖，都是賣鮮榨果汁的。
“他們競争好大啊，難怪要出來免費送。”段魈喃喃，“不知道送我果汁的姐姐是誰家餐車的，還挺好喝的，就是有點少，一口就沒了。”
這麽一聽，鶴息就有了主意。
“渴了嗎？”鶴息扭頭問鶴笙。
他還記得剛剛鶴息說嘴巴都說幹了。
“有點。”鶴笙老實回答。
“跟我來。”鶴息說，“請你喝果汁。”
鶴笙微怔，緊跟了上去。
鶴笙就走在距離鶴息半步的側後方，能很清晰得看見鶴息自信的側臉，看着看着倏地就想起他在發宣傳單的時候瞥見的在人群中舞動身姿的鶴息。
雖然鶴息很大方，但人家的攤子就在那邊，除了被主動将試品發到手中，以鶴息這樣的性格，怎麽會好意思厚着臉皮問別人要試品啊？
鶴笙覺得不可思議。
……鶴息該不會要賣身去幫他拿果汁吧？
鶴笙剛準備喊住鶴息，前方的鶴息就徑直走近了發試品的女生。
鶴笙僵在原地，看見鶴息跟女生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女生就将手中的果汁全塞到了鶴息的手裏。
鶴息回頭朝鶴笙勾手指頭。
“你跟她說什麽了？”鶴笙走過去。
“先把其他人叫過來。”沒回答鶴笙的問題，只是插了袋果汁遞給了鶴笙。
鶴笙無法，只能到處去找人。
不一會兒，《橘子汽水》五個人就聚集在了女生家裏的餐車前。
“爸爸，他們是來拍節目的，那邊新建的舞臺就是給他們今天晚上用的，他們現在想跟我們合作。”女生帶着鶴息等人給餐車裏的男人介紹着，“他們也得發宣傳單，所以想和我們一起，說是可以幫我們吸引人氣，不收錢。”
老板來了興致：“怎麽合作？”
“叔叔好。”鶴息先是禮貌地鞠躬，“我這幾個兄弟都是唱跳俱佳的練習生，如果您這裏有音響，我們人多，可以幫您吸引很多人來，您只要讓我們拿着您免費發放的果汁出去幫您吸引顧客的時候準許我們也宣傳我們的舞臺就行。”
他們現在的問題就是沒人願意停下腳步聽他們說話，光是空口說的話他們的宣傳單是很難吸引到人的，鶴息跟老板合作的目的也是因為看上了老板免費發放的果汁，只要有了果汁，拿人手軟，行人總會停下腳步來聽他們一一講解，到時候再餐車和公演舞臺一起宣傳，一舉兩得。
“您看。”鶴息把段魈推出去，“這個崽長得很可愛吧？嘴巴很會說的。”
段魈乖乖舉手：“叔叔，您家的果汁好好喝啊，生意不好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看我來拯救你們！”
老板被逗笑，對段魈露出滿意的神色。
“您看。”鶴息又把顧銘忱推出去，“他人氣很高，非常吸粉。”
顧銘忱：“那也沒你高。”
鶴息一哂，緊接着又把天涵柳推了出去，“他唱歌很好聽，是我們之中的主唱，您可以放心的把音響和話筒交給他。”
老板還沒回複，他身邊的女生就已經跑到餐車背後去把小音響和話筒拖了出來。
“您看。”鶴息最後把鶴笙推了出去，“他長得也很不錯吧？少見的高級感。”
鶴笙：“…………”
原來賣身的竟是我自己！！
“我看您這裏人手也少，競争對手們肯定也派了很多人出去宣傳吧？”鶴息篤定道：“您真的找不到像我們這樣的合作夥伴了。”
“确實。”老板笑了，“你們很帥很吸睛。”
段魈驕傲：“嘿嘿！”
“那就這麽定了。”商人的腦袋轉得很快，見鶴息幾人背後有節目組在跟，當然明白能鶴息合作是穩賺不虧的買賣，立刻拍案，馬不停蹄的就開始行動起來，“那邊還有剛榨出來的試品，你們先拿出去吧。對了，你們的宣傳單也可以放一些在我這裏，我這裏有顧客了，也幫你們宣傳。”
“爸爸，我晚上也想去看他們的舞臺。”帶他們來的女生有些興奮，“我可以拿一張嗎？”
“可以的。”鶴息正在将試品果汁往推車上運，“免費的。”
女生美滋滋地拿了一張藏到了書包裏。
“那我們就先去了？”天涵柳跟段魈和顧銘忱一組，已經準備好了。
“老板，你就看我們的吧！”段魈還推着小音響，“趕緊多榨點果汁，省得一會兒忙不過來！”
“我們也走吧。”鶴笙等着鶴息。
鶴息跟老板道別，跟上了鶴笙的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強調)我們是去宣傳果汁和舞臺的，不是去約會的。
感謝在2021-08-28 11:58:12~2021-08-29 12:21: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n、5256820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不不好耶 18瓶；52568206、失失 10瓶；sherry 5瓶；鹹魚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