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撒嬌是不可能撒嬌了, 鶴息挂斷電話後甚至還想給鶴笙來兩下。
鶴笙是故意以告狀的名義把鶴譽決吸引來的,為的就是刺激章然,想氣氣章然, 這些鶴息心裏也清楚,因此才在鶴笙通話的時候沒有阻止。
醫務室與接待室只有五分鐘的距離, 五分鐘後, 鶴息在接待室見到了被好生伺候着的鶴譽決。
鶴息正要張口喊人,鶴譽決就起身過來把鶴息拉到了跟前,眉眼間滿是擔憂,“怎麽打架了?被欺負了?”
一邊問,一邊還要斜眼去看接待的工作人員們, 給工作人員們吓得一身冷汗。
“嗯, 是我把一個練習生踢傷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鶴息簡單說明了緣由,故意低着頭賣了波慘。
挺綠茶的。
給鶴笙看笑了。
盡管這操作綠茶,但鶴譽決卻是非常吃這一招的。
鶴譽決哪怕是想再說點鶴息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責備話, 見狀也真的說不出口了。
不忍心,小孩兒受了委屈還道歉, 怪可憐的。
俗話說長兄如父, 更何況鶴息從小就跟着鶴笙一起長大, 鶴譽決幾乎是養兒子似的在養着鶴息,沒了血緣關系後, 鶴息也能當鶴譽決半個兒子了。
家裏最小的那個受欺負了,鶴譽決怎麽可能不心疼?
鶴譽決疼愛地拍拍鶴息的肩膀,幫鶴息順了順頭發,“具體事情我都聽說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看見你沒受傷就放心了。”
“那……那你們一家人慢慢聊,我們就不打擾了。”工作人員非常會看眼色,見鶴譽決神色緩和了些,便讪讪地離開,給三人空出一個談話的空間來。
等外人都離開了,鶴笙才翹着腿霸占了沙發,想起江宿垣警告過不準上網,就又開始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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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坐在另一邊的鶴息也試探着問鶴譽決要了手機,“哥,你手機給我上會兒網好嗎?我好久沒摸手機了。”
得虧開口的是鶴息,這要是換做鶴笙,鶴譽決的眉頭肯定立馬就緊蹙起來。
“節目組不是不讓你們上網嗎?”這麽說着,鶴譽決還是猶豫地摸出手機交給了鶴息,“解鎖密碼是小笙生日。”
“我給朋友發個消息。”鶴息熟練地輸入了0214,徑直打開了微博。
途中還不小心看見了鶴譽決沒來得及看見的未接電話——郁長臨的電話。
鶴息:“……”
有什麽真相好像浮出水面了。
郁家大哥之所以知道他在訓練營裏打架,該不會就是鶴哥為了顯擺才給郁家大哥透露的吧?
這……都多大的人了,什麽身份了,還這麽幼稚?
大佬的心思鶴息猜不透,鶴息只覺得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定了定神,專心看章然的熱搜。
章然的粉絲在剩下的練習生中已經算少的那個了,一個章然當然掀不起什麽風浪,以至于就算曝光章然抄襲的事,也頂多就是追節目追到現在的路人粉絲們吃吃瓜,然後大半章然粉另尋新歡,或者章然的少數死忠粉不離不棄。
節目組并沒有透露具體的打架過程,只說了章然偷鶴息的詞,被戳穿後先動了手,好在鶴息及時防衛,沒什麽大礙。
一個通知,就給吃瓜群衆們留了無限遐想。
這個消息一放出來,鶴息的粉絲炸開了鍋,章然的幾個站子也瞬間關站,只有節目組的評論區裏任然有零星幾個小號在幫章然洗白,還有幾個渾水摸魚說鶴息毆打章然的,只不過被更多理智的吃瓜群衆怼了回去。
章然被粉絲們罵得很難看,反倒是鶴息家的粉絲一直很理智,雖然也有言語過激的,但都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章然我CNMD!!你是有多恨鶴息啊!上次躲避球比賽你就一直針對鶴息,別以為沒人看出來!】
【心疼鶴息QAQ他一定很委屈。】
【合理懷疑上一次FREE之所以曝光鶴息的身世就是因為章然在給他透露消息,氣死我了,要是知道章然什麽時候離開訓練營,我一定要去訓練營堵他,親自問問他的心為什麽這麽黑!】
【章然一直操孤兒和有愛心、善良的人設,所以才圈了那麽多死忠粉。現在看來,果然所作所為就不像個有父母的孩子,yue!ps:我沒有罵別的孤兒,當然我是說章然就是個孤兒,兩個“孤兒”的含義不一樣,懂的都懂(狗頭保命)】
【我沒看錯吧?這個蟑螂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抄襲,被戳穿後還好意思朝原作者動手?這……實在難以想象,又蠢又毒。】
【雖然跟鶴息是對家,但這波我站鶴息。】
【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節目組的劇本了,先是一個陷害傅星野的白羨殷,後是一個假冒貨操富二代人設,現在又是一個偷詞打架的章然,這個TOP.1的位置是沒那麽好坐啊,瓜田《後起之秀星》果然名不虛傳。】
不好坐嗎?鶴息倒是覺得挺輕松的。
這條評論一出來,白羨殷和林烨霖的微博又熱鬧了一次,二人被發瘋的章然粉絲拉出來反複鞭屍,卻怎麽也轉移不了吃瓜路人的注意力。
評論區裏渾水摸魚的黑子們在吵着鬧着要章然的行程,可節目組發了這條消息後就沒了影子。
扒行程的話就有點恐怖了,鶴息不願意再看,退了微博就準備把手機還給鶴譽決。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的是“郁臣”,是郁長臨打來的。
“哥,電話。”鶴息不好意思擅自接鶴譽決的電話,趕緊把手機遞過來。
鶴譽決還在跟鶴笙叨叨着什麽,見了來電顯示後才不懷好意地嗤笑一聲。
“郁總,是為了小息的事打來的吧?”鶴譽決高貴冷豔地接起電話,“不用擔心,我已經見到他了,他現在就在我跟前,毫發無損,活蹦亂跳的。這樣吧,我開免提,讓小息給你說幾句。”
言語間的炫耀都遮不住了。
鶴笙還是頭一次看他爹這幅模樣,覺得有點恐怖。
鶴息只想笑。
男人的攀比欲果然是非常可怕的。
“小息過來。”鶴譽決朝鶴息招手,開了免提。
無奈,鶴息只能坐過去,“哥,不是剛剛才說過話嗎?”
鶴息沒好意思在鶴笙跟鶴譽決的注視下繼續開免提跟郁長臨說話,正要伸手去關免提,對面的郁長臨就一個深水炸.彈炸了過來。
“一會兒我還有個會,沒法去看你,抱歉了小幺。周末你公演,爸媽會去現場看你。”郁長臨沉默了片刻,又說:“我和你二姐三哥也去。”
鶴息:“……”
霎時,鶴息想起了段魈的表情,也回憶起了當時意外得知真相的衆人的驚愕神情。
就……好像別人都覺得他的身世很不得了,只有他沒什麽感覺。
另一邊,鶴譽決碰碰鶴笙,低聲問:“他說他開會,是不是想說我很閑?想說鶴桓沒生意?”
鶴笙不太确定:“……有可能?”
鶴譽決摸下巴:“嘶……”
鶴息:“……”
都不要再争了。
鶴息嘆氣,又跟郁長臨說了幾句話,把手機還給了鶴譽決,并把鶴譽決趕出了訓練營。
……
節目組沒專程給其他練習生透露鶴息是郁臣小幺的事,但還是有一點風聲流露出去,鶴息剛回練習室,《落凰》的練習室裏就已經坐了幾個八卦的練習生。
見鶴息回來,幾個練習生才放過了一直捂着耳朵的段魈,讪讪地走了。
“煩死了!”段魈耐心見底,“鶴息哥是不是郁懷瑾前輩的弟弟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對吧?鶴笙!”
“對。”鶴笙出乎意料的沒跟段魈吵架,反而贊同地點點頭,“鶴息只跟我有關系。”
“噫……好肉麻。”段魈搓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對對對,只跟你有關系,鶴息整個人都是你的,行了吧!”
“我可沒賣身給鶴笙。”鶴息遠離了鶴笙一步,與鶴笙保持距離,頗為嫌棄。
鶴息發現他最近有點心軟。
明明說好了要遠離鶴笙,讓鶴笙和蘇淩钰的感情線回歸正軌,結果鶴笙最近老愛跟在他屁股後頭攆,一會兒問這句詞怎麽唱,一會兒問這個動作怎麽樣,一會兒又問錄音時要注意什麽,偏偏每次的問題都是正經問題,害得他老是自己打破自己立下的FLAG。
現在,鶴息跟鶴笙保持距離了,卻又被鶴笙拉了回去。
“你怎麽沒賣身給我?”鶴笙皺着英氣的眉頭,“不是有個舞蹈動作,你要把自己交給我嗎?”
“……只是需要你搭手讓我上個桌子而已。”鶴息捏捏眉心,反駁都反駁得有點心虛。
因為他和鶴笙的PART相鄰,所以二人有一段雙人舞。
鶴笙會先一步翻上高臺進行他的PART,直到結束了再由鶴息立刻接上。這時的舞蹈設計就是要體現相互扶持,自然而然的需要鶴笙“搭一把手”,讓鶴息直接單腳搭在高臺上騰空而起。
要是這個舞蹈動作裏可以用手,鶴息也不會“賣身”給鶴笙。
……
這天因為章然的事浪費了很多練習時間,所以《落凰》在練習室裏響到了半夜。
段魈和天涵柳已經累得躺在地上不想動彈,顧銘忱也坐在角落裏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只有練習室中間的二人還在一遍又一遍的找着最好看的姿勢。
他倆就卡在“上高臺”那段去了。
“其實這就是一個過渡動作,我真的覺得沒必要這麽認真呀……而且鶴息哥的姿勢很好看了,腰細腿長身材好,不管做什麽都是好看的……”段魈看着都覺得累,忍不住問:“鶴息哥,你胯疼嗎?這個高臺跟你腿差不多長,你這麽上上下下的,我看着都覺得好痛啊。”
“還行。”鶴息呼出一口氣,不知道第多少次握住了鶴笙遞過來手。
緊接着,鶴息腰腹和膝下再次發力,整個人拔地而起,下一秒,鶴息就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将近一米二高的高臺上。
鶴笙的手也十分熟練地攬住了鶴息。
——這是原本的舞蹈動作。
鶴息練了這一晚上,總覺得太單調,不太喜歡這個動作。
腰間的手有些微的在發抖,鶴息探手去摸了摸,竟然發現鶴笙一直給予他力量的整只手臂有些僵硬,應該是用力過多,沒力氣了。
他們光是練這個動作就已經練了一個晚上。
“痛嗎?”鶴息想替鶴笙捏捏,“歇會兒吧,不要勉強。”
“不痛,就肌肉有點酸。”鶴笙把手收回,突然就沒好意思讓鶴息給他按摩,“繼續吧。”
鶴息凝了下眉,剛想說算了,就看見鶴笙已經做好了準備動作。
鶴息只好跳下高臺,再次握住了鶴笙伸向他的手。
這一回,鶴笙的手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哪怕鶴息捏緊了鶴笙的手掌,這顫抖也沒能停止。
鶴息的腿剛搭上高臺,見狀正要松手。
這時,鶴笙卻像是能感知到鶴息要離開,猛的握緊了鶴息的手,甚至鶴息還沒來得及給力,鶴笙就硬生生的把鶴息拽上了高臺。
什麽鬼力氣??
鶴息驚愕一瞬,差點一個踉跄,盡管穩住了身形,卻還是被鶴笙突然沒力垂下的手帶到了鶴笙的懷抱中。
音響裏的音樂依舊在播放,二人累得滿身是汗,卻因為突然找到的支撐點而紛紛卸了剛剛還硬撐着站立的身子。
鶴笙眼前一片眩暈,忍不住将頭擱在鶴息的肩頸之間。
此時此刻,二人的身子對彼此來說就像雪中送炭。
一松懈了,就都不太想動彈了。
“都是汗,有點熱。”鶴息也靠着鶴笙歇了一會兒,懊惱他“離鶴笙遠點”的打算又走遠了。
不過鶴笙的肩膀也挺給力的,是能讓人依靠的肩膀。
鶴笙的氣息打在鶴息耳畔,聲音也累得黏黏糊糊的,“說什麽?”
鶴息耳朵癢癢,閉嘴不說話了。
鶴笙等了半晌沒等到鶴息的回應,便大着膽子肆無忌憚地伸手抱緊了鶴息。
“你別動,太累了,抱會兒。”鶴笙“啧”了一聲,嫌棄鶴息瘦,“骨頭都摸得到。”
“那你就別瞎摸啊……”鶴息鉗住鶴笙的手腕,稍一用力,鶴笙就在他耳畔疼得嗯嗯啊啊地叫。
閉上眼又是另一番感覺。
鶴息斜眼,看見了癱在角落裏紅着耳根堪堪移開視線的段魈和天涵柳、和練習室另一邊一副看好戲表情的顧銘忱,然後一個眼刀給顧銘忱飛了過去。
好像在說:眼睛不想要了?
挺兇的,他也挺久沒這麽兇過別人了。
直到顧銘忱自覺挪開視線,鶴息才拍拍鶴笙放在頸間的腦袋,拍西瓜似的。
“你別動。”鶴笙低聲說,“我好像有點感覺了。”
鶴息:???
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