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些天鶴息好不容易接受了主角受的感情線已經不受控制的現狀,  結果這一夜過夜,竟然又發現主角攻也開始背叛起感情線來。

更重要的是,鶴息還發現導致主角攻受互相背叛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自己!

這換誰誰接受?

鶴息裹緊了外套,  找了個位置坐下,呆呆地看着鶴笙的背影,倏地又想起昨晚鶴笙說的夢話。

鶴息昨晚确實是聽見了鶴笙的告白,就算鶴笙的吐字不是很清晰,  但他今早也得到了證實,  告白這點毋庸置疑。

至于鶴息怎麽确定鶴笙告白的人是他這個問題……鶴息捏捏眉心,  如果“小叔”二字可以囊括的人有很多,  鶴息當時能帶着僥幸心理理解為別的小叔的話,那随之而來的那聲“鶴息”就可以直接把鶴息錘在原地。

怎麽說,  就挺無助的。

而與鶴息不同,那邊的鶴笙似乎還沉浸在鶴息放過他了的喜悅中,這會兒正在排隊領早餐,精氣神十足。

“看上去很高興啊。”顧銘忱看着鶴笙的背影,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  “你們昨晚發生什麽了?”

被顧銘忱這麽一問,  鶴息只是沉默着,  想起了鶴笙告白時喊他名字,又想起了昨晚類似于“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的姿勢,頗為痛苦地扶額,  結果剛把半夜的事忘記就又想起鶴笙今天早上發瘋似的撒嬌,扶額也阻止不了他的頭痛。

“怎麽了?”顧銘忱見狀,以為鶴笙真把鶴息怎麽樣了,  心想鶴笙這小子膽子挺大,看上去別扭,沒想到還是個行動派。

“沒怎麽。”鶴息擺手,睨了顧銘忱一眼,“你以後別故意說些什麽惹鶴笙不高興了。鶴笙的性格其實挺偏執的,一旦認定的事,就算死了殘了,他也要做到。他是會與世界為敵的那種人,所以別故意氣他了。”

“嗯?”

顧銘忱反應了一會兒才了然點頭。

雖然沒直說,但這肯定是心疼了。

顧銘忱作為旁觀者清的局外人,頭一次那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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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忱忍了又忍,給鶴息比了個“OK”的手勢,揮揮手走了。

與此同時,鶴笙也領着早餐走了過來。

“顧銘忱又跟你說什麽悄悄話呢?煩。”鶴笙把碗放在鶴息身前的木桌上,“快吃,一會兒坨了。我看了看,每個人都只有一碗雜醬面,湊合吃吧。先填飽肚子,估計下山後方戟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到時候我幫你。”

特別未雨綢缪,給鶴息搞得哭笑不得,連聲說鶴笙果然長大了,都知道心疼長輩了。

鶴笙被說得紅了陣耳根,只顧得了埋頭嗦面,嘀嘀咕咕的說鶴息現在又不是他親小叔,已經不能算長輩了,要鶴息別特意強調是長輩,以後不準占他便宜,說完又不知道鶴息在氣什麽,表情無辜且認真。

鶴息氣不打一處來。

為了鶴笙不正常的感情着想,鶴息剛剛是特意強調他是長輩的,結果呢?竟然還被鶴笙糾正了一頓,問題是他還不知道怎麽反駁。

鶴息狠狠剜鶴笙,不再理鶴笙。

鶴笙習以為常,一邊咀嚼着嘴裏的面,一邊怔愣地看着鶴息。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反正就覺得鶴息好看,他喜歡看鶴息。

鶴息能清晰感受到鶴笙露骨的視線,被鶴笙盯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由得心想:以後該不會真的有類似于什麽“我逃,他追,我插翅難飛”的狗血劇情發生吧……

救命。

鶴息越想越尴尬,忙不疊的把面嗦完就跑了。

下山的路依舊不怎麽順利,鶴笙一直跟在鶴息身旁,鶴息想躲也躲不了。

興許是衆人昨天已經受過一遭,現在都需要分心來注意腳下的路,再加上有一前一後兩個教練守着,他們也不敢大聲喧嘩,鶴息本身就是冷冷淡淡不愛說話的,鶴笙也誰都不理,所以隊伍裏出奇的安靜。

一路無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哪怕鶴笙與跟他貼身還有一段距離,鶴息也總覺得鶴笙的溫度一直黏在他身上,就像吃飯時那份露骨又炙熱的目光一樣,黏在身上撕都撕不下來,害得他心裏發熱。

現在正是總決賽階段,鶴息其實不想因為兒女情長影響他和鶴笙的出道,他可以保證自己的心态,但就今天早上的情況來看,他也無法保證鶴笙的心态是不是還能像以前那樣那麽堅強不受影響。

鶴息認識和理解中的鶴笙都有點偏執。雖然現在鶴笙現實中還沒跟誰告白,但鶴息知道如果鶴笙真的認定了他,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跑得掉。

腳下的泥還是稀的,很滑,鶴息的眼角餘光裏看見鶴笙伸手過來扶他,是一副真情實感關心的模樣。

鶴息感到無奈。

如果對方是像蘇淩钰那樣直接告白的,鶴息還能立刻拒絕,不會吊着人的感情給人留活路,但像鶴笙這種就明着對你好,陰着說喜歡,但明面上偏偏一個喜歡都不說的,鶴息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遠離吧,又沒法真遠離。明說吧,萬一人又不是那個意思,搞成他自作多情了,那雙方多尴尬。

所以在鶴笙沒明說之前,鶴息想想還是決定一切照舊,盡量在出道之前維持現狀。

這時,走在前方的段魈好奇地回頭來瞧了瞧他們的表情,什麽都看出來後就讪讪地轉回了頭去。這兩天的折磨已經不能讓段魈時刻保持活力滿滿的模樣,剛剛回頭看他們的那張小臉也是皺着的,灰頭土臉的。

段魈嘆氣,連唯一一點調侃鶴笙的樂趣都沒了力氣,整個人都蔫了。直到腳下踩滑的時候,段魈才變了臉色驚呼一聲,舉着雙手就往後仰了過去。

鶴息就走在段魈身後,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把段魈高舉的手臂,在段魈一陣哎呀呀的驚呼聲中親眼看着段魈的屁股坐到泥地裏。

扶了,但沒扶住。

鶴息被段魈帶得彎了下腰,旁邊的鶴笙見狀這才伸手過來将要拽着鶴息手腕的那只手扶在了鶴息的腰間,怕鶴息随着段魈一起坐下去。

“小心點。”鶴笙扶直鶴息的身子,看樣子也沒打算插手段魈那邊——雖然已經有人在扶段魈,也用不着鶴笙。

不過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鶴笙是真的雙标。

鶴息內心複雜,只敷衍地應了一聲。

下山比上山還要艱難,即使是一直穩穩當當的鶴息也沾了不少泥在褲腳。

鶴息看着不舒服,本想去沖洗一下或者直接換一條褲子,那邊教練就又吹哨集合了。

十個臺上光鮮亮麗的練習生此刻都像在泥地裏滾過的小花貓,摔了一跤的段魈心裏更是極其不舒服,偏偏教練還在大罵他們嬌氣,叫他敢怒不敢言。

鶴笙邊聽邊翻白眼,教練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鶴笙小時候也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時的教練跟那時的應該是出自同一個被業封城幾個頭部企業養着的工作室。

那時的教練跟這裏的一樣嚴厲,一樣冷酷無情,且都罵過無數少爺小姐,因為被多家企業養着,金主之間也存在攀比關系,所以他們壓根就不怕報複和施壓,一直随心所欲,從不留情。鶴笙剛開始也接受不了,用鶴家威脅過他們,後來知道沒用就老實了下去。

所以聽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反之,鶴息卻輕皺着眉頭。

原主不像鶴笙那樣堅強,當初是跟鶴笙一起去訓練了的,但剛去了兩分鐘就被教練罵哭,然後死活都不要再在那裏待下去,因此他的訓練之旅就這麽不了了之,這也是之後原主再也打不過鶴笙的原因。武力值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沒有原主的記憶和經歷,鶴息這下也算是頭一次見識到了這樣的訓練,兩位教練似乎并不怕被粉絲們罵,有什麽說什麽,怎麽難聽怎麽來,以鶴息的接受程度來看,也覺得他們挺過分的。

但在正式訓練的階段,衆人除了服從也沒別的反抗方法,受了委屈也只能暫時受着。

約摸過了十分鐘,兩位教練這才就這兩天的不足結束了罵人的話,也不讓人喘口氣,馬不停蹄的開始了下一個環節。

考慮到藝人各方面的安全問題,星烨确實有考慮過要每個出道藝人都學點防身術,所以理所當然的,擒敵就成了這次的第二個訓練項目。

兩位教練慢動作演示了一個正當防衛動作,教得還算上心,但并不妨礙一群只會跳舞的練習生看不懂。

鶴息倒是跟學舞一樣把教練們的動作逐一拆分記到了心裏,即使這樣也不敢保證真正上場去訓練的時候能做到百分百正确。

鶴笙分神瞥見,還沒做出下一步動作,前方的教練就喊住了鶴笙。

“鶴笙,你看哪兒呢?看這裏!”方戟松開周乾,發了怒,“教練在前面教學,你在這兒給我分神?看什麽呢!鶴息有那麽好看嗎?!”

鶴息:“……”

鶴息表示無辜。

衆練習生們也都吓了一跳,以為方戟又要開始罵人。

只有鶴笙還是那副無所畏懼的表情,雖然沒頂嘴,但心裏已經把“鶴息可不得比你好看百八十倍”念叨完了,俨然一副“我服從紀律,但我不服從你”的模樣。

見狀,方戟皺緊了眉頭,好整以暇地背着手,“不克服是嗎?學會了嗎你就不克服,啊,問你呢,你會了嗎?!”

常年習武的人本身氣場就強,更何況方戟又很壯,氣勢十足,光是站在那裏直直的盯着人就已經能讓人起了一身冷汗。

四周變得鴉雀無聲。

衆練習生們一聲不吭,生怕殃及池魚。

半晌,方戟見遲遲沒得到回應,嘲諷似的嗤笑一聲,招手打算放過鶴笙,“來,繼續。”

練習生們心裏紛紛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剛剛還沒回應的鶴笙淡淡地開了口,依舊是那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我會啊。”

這下,不僅是衆練習生們倒吸一口冷氣,鶴息也不由得側目多看了鶴笙一眼,弄不明白鶴笙又想搞什麽鬼。

鶴笙的軍姿站得非常标準,他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地注視着方戟逐漸凝起來的眉頭,當着所有人的面又強調了一遍,“我會。”

一旁的周乾見勢不妙,跨步上前攔下方戟,佯裝發怒,“鶴笙,會就會,不會就不會,別逞強!”

周乾這是在給鶴笙臺階下了。

可鶴笙并不想領情,目光越過周乾落到了方戟身上,想起昨天方戟欺負鶴息的事就一陣火,“我沒第一時間回應是因為我剛剛在思考別的事情,思考……”鶴笙頓了下,“思考一會兒該讓方戟教練堅持幾秒。”

鶴息:“……”

就算沒說,鶴息還是能感覺到鶴笙偷偷送過來的眼神好像在問他:“诶,昨天方戟欺負了你多長時間來着?”

就……

這小孩簡直狂妄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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