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劍無心呢?”
“朱雀堂主在外頭等着。”冷風答道。
“讓他進來。”
冷風垂眸,不禁一怔,半晌才回身請人。
君翊寒低眸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睫毛上還沾着露珠,臉上的水還未幹,唇瓣更水盈盈異常飽滿。身上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可憐兮兮地貼在她的肌膚上,她仍沉睡着。
他伸手将她那件破衣服褪盡,眼角瞥見那抹身影,唇角一個好看的弧度,便輕輕照着秦卿的唇吻了下去。
那般輕柔而體貼,秦卿似有回應,“唔”了一聲擡手擔在他的肩上。
君翊寒滿意地停了下來,秦卿仍在沉睡,竟然還不知所謂地舔了舔唇瓣。
而這一切在劍無心看來,只是一對男女你情我願的場景。從他聽見機關被動的聲響,忽見那衣衫不整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時,他便開始渾渾噩噩,不知所謂起來。
心裏某處地方還是忽地碰碎掉,連渣滓也不剩。碎片堵在他的心口,堵在他的喉嚨裏,堵在他的鼻腔裏,讓他難以呼吸,不能直視。
似是過了半世紀一般的時間,劍無心甚至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說出話,只聽得他聲音幹澀而暗啞,“閣主……”
君翊寒身形絲毫不動,只淡淡道:“你總算知道回來了。無論你去哪裏,都不會再計較。你輕功了得,去跟着拓跋宏,我要掌握他所有的行動,和誰接觸,說了哪些話。紫衣輕功也不錯,讓她跟着你。”
“是。”劍無心雖是回答着君翊寒的話,眸光卻絲毫不離倚在他身邊的女子。
縱然是這般情況,她竟然不為所動,安靜如常。該是多沒有情誼,才能使她這般安定。縱然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她,去戀她,難以忘懷。
“劍無心。我不信任你。”君翊寒忽然道。
劍無心微微一愣,站定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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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翊寒又道:“但是她相信你。”
君翊寒知道,誰都有痛處,只要下對了地方,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飛俠劍無心的痛處,便是身邊懷裏沉睡的女人。他既然不能讓那個男人心甘情願為自己做事,就只能讓他不得不為自己做事。
他要的不是過程,而是後果。
身後人默然離開,君翊寒不禁凝視着懷裏的人兒,心裏忽地自語——縱然是你,你的痛處又在哪裏呢。
秦卿被抱上床時,微微一動。身邊人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弄醒。他側身躺下,卧在自己的身邊。秦卿眼眸一動,她這人若是不去做間諜,要是去演戲的話一定能得個奧斯卡獎。
她其實一直都沒睡下,從頭到尾不過都在演了一出戲。她就是要看這位閣主的心思,只是現下看來,他除了吃了自己的豆腐,利用了自己控制劍無心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意圖了……
沒有?
冷風說的又是什麽意思?為了她舍棄一個春滿樓這種情報基地,這種理由顯得很蹩腳,但是一個劍無心來換一個情報基地,似乎還說得過去。
“醒了?”身後人忽地問道。
秦卿也不反駁,“恩。”
她忽地轉過身來,正好面對着他一雙清亮的眸子。四目相視,好像好說的話全都來不及說出口,最後只能閉嘴。因為現下的氣氛正好,面前的男子渾身的凜冽之氣竟都沒有,他似乎不想說太多的話,只靜靜地看着自己,眼神溫柔得不像話,似是夾着其他神色。
“你怎麽了?”敏感如秦卿,她可不會相信一會月邪一會君翊寒的男人會突然改變個性,變成書呆子回雪公子那樣的人。
只見君翊寒微微閉了閉眼,并不做理會。他似乎很累,眉間忽皺忽松開。
秦卿心裏打鼓,不明所以。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緩緩撫着他的眉,漸漸地他竟也不皺眉了,反安心的閉上眼,不再有動靜。
秦卿經過這一切,确乎是真的累極,也跟着閉上眼,什麽事情等休息夠了之後再說吧。
不知多久,秦卿微微轉醒,身邊人依舊沒有動靜。密室裏燈火通明,秦卿也不清楚外面是什麽情況,她忽地想起她是和回雪一同出來的,自己消失了這麽久,她竟然把他忘得幹幹淨淨。
立時爬起來,奈何竟然找不到一件合适自己的完整衣裳,索性拿了君翊寒的衣衫套在身上。動作了半天忽地一滞,身邊這人竟然不為自己所動,依舊死氣沉沉地睡着。
他一向機警,任何一絲的動靜都能察覺得到,可是現在自己都這般大的動作,他連動都沒動。
秦卿心中一驚,上前推了推他。這一推,竟發現他渾身燒得厲害,滾燙之極。
秦卿一驚,立時将他扶正,只見他臉色蒼白,微有臉頰燒的火紅,那動人薄唇也蒼白的開裂起來。
“君翊寒!君翊寒!你醒醒!”秦卿心經膽顫,即便相鬥了這麽久,可是現在她竟也手足無措起來,“……月邪,月邪!你醒醒啊!”
幾番叫喚,拍打他的臉都沒有反應。
秦卿素手直顫抖,伸手探他的脈搏,竟然一絲氣息也無。
她只覺腦子裏轟然作響,一片空白。心裏一角一大片塌了下來,她屏住呼吸,再忽地有些哽咽,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凝視他淡然無表情的蒼白面容,喚道:“月邪……”
“別碰他!”守在門外的冷風聞聲,推門而入。
!
033.他是病人
冷風疾步如風,上前一瞧見君翊寒的面容,立時臉色沉重起來。眸子滿是怒氣,忽地怒視着手足無措,呼吸不暢的秦卿,咬牙狠狠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害死他!”
“他死了?他死了?”秦卿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回事,幾個時辰前他還在暗閣裏與自己纏綿,還抱着自己在池裏解毒,還摟着自己入眠。怎麽現在突然就死了?
死?
這字眼陌生有熟悉。多少字她都直面這個字,卻沒有一次這麽讓她膽怯。
她呆立在那裏,任憑冷風将他扶起,施功為他續命。她手腳冰涼,像個迷路的孩子,盯着那張蒼白的臉龐,忽地眼眶裏全是眼淚,她忽地撫上臉龐,竟是全濕了。
冷風額頭全是汗珠,他斂眉手掌,小心翼翼地扶着君翊寒躺下。方一下床,便狠狠地剜了秦卿一眼,氣急敗壞地跑來出去。
才過半晌,冷風便領着影電疾步而來,影電進門瞥了眼一旁呆立的秦卿,怒道:“他根本不能再浸寒冰水了,怎得下去了!”
冷風不語,只狠狠盯着秦卿,咬唇握拳,恨不得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
影電搭了半天脈,蹙眉道:“這裏有死醫留下的半命丹,你每隔半柱香喂他。現下去尋死醫是決計不可能的,我去去就回。”
死醫?秦卿倒是聽萬事通說過,只是那老頭生性古怪,一般人不給施救。且來無影去無蹤,鮮少有人找得到他……
只是君翊寒這種情況,難道只有死醫能治?
“冷風……他到底怎麽了?”秦卿唇瓣顫抖,說話也結巴起來。
冷風默然守在床邊,緊緊咬牙,半晌才道:“你以為營地為何要駐紮在邊境伏谷之地,不就是為了那裏的寒冰池!”
“閣主生來便帶着寒毒,幼年因為北啓宮中争鬥,從小服食噬炎丹,體內寒毒與炎丹互相制衡,才能保住性命。只是炎丹烈性極強,須得定期在寒冰池的化功……若是在別的時候受了寒氣,便會性命不保,更何況在寒冰池裏待了那麽,還……”冷風說着,忽地止住。
他久久地盯着秦卿,又道:“還悄悄在寒冰池裏,運功護你周全!”
秦卿一愣,怪不得她待在他的懷裏,竟是不再那般生冷,媚藥藥力一消,她的身子竟是暖和的。“定期?每月十五嗎?”
所以那個晚上,原本渾身冰涼的他忽地全身異常的灼熱起來,是因為他需要以寒冰水浸身嗎?
竟是如此麽?她竟然還不明就裏試探他,才害得他這般嗎?
冷風撇過頭不去看她,小心取出一顆半命丹,塞進他的口裏。
他就要死了嗎?
秦卿腦子生疼,她明明應該高興才是,他死了她才能解脫不是?可是現在竟然高興不起來,滿腦子竟都他的模樣。
如修羅般俯視着自己,唇角一抹邪魅笑意,宣布自己從此以後便是他的禁寵,奈何他從沒碰過她;
又見他溫如別致,淡淡然倚在寶瓶邊與芍藥花相映,那孤眉冷眼,似是誰都看不透他那顆心想的幾何;
想起他語氣如常,卻告訴自己——你腦子不清不楚,所以不能碰你……
如今,他竟命懸一線,她竟什麽都做不了。
秦卿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般快,她只是見冷風手裏的半命丹越來越少,直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