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秦卿聽得心中一寒,難道有人在跟蹤她不成?
萬事通竟來在雙福記來了一個追蹤式的報道,将自己的一舉一動搬到了雙福記那塊消息流通處。難怪自己一回來,所有人都知道秦大小姐的最後歸屬,一個個眼裏含着不甘心,都是在為暮回雪不甘心吶。
秦卿嘆道:“就算我收了君翊寒的花燈,又有何不可?”
小桃兒臉色一變,“不可,萬萬不可!”
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是從前沒有過的威勢,竟還有種震主的功力。她看了眼周圍道:“我的大小姐吶!這麽些年,二小姐嚣張跋扈,都是背着人這樣,唯獨對待公子寒,她壓根就不用背人而為,她那麽喜歡在老爺面前裝,可偏偏會在老爺面前欺辱公子寒……”
秦卿心中疑惑,這丫頭是要說什麽?
小桃兒一嘆氣,索性托盤而出道:“小姐對往事記不清了,情有可原。那是因為,相爺根本不喜歡公子寒!”
“為什麽?”
小桃兒一副難道你不知道嗎的表情,忽地想起什麽,又變得一副你确實不知道的表情,“其中緣由我一介奴婢是不知道,可是誰都知道,公子寒在北啓是嫡長子,那是要被封太子,繼承大統的。可惜當年是老爺執意,要公子寒來南滄當質子!”
“這些年,若不是老爺默許,公子寒在南滄的境地,又怎麽會那麽不堪!”
秦卿一時摸不着頭腦,又問道:“這和我收了他的花燈,又聯系嗎?”
小桃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大小姐!公子寒心裏指不定多恨老爺呢,他怎麽可能看上秦府的女……”
面對着秦卿絕美的容顏,小桃兒微微一愣——小姐這般美麗,那天夜裏又搭救了他,難道因此而戀上小姐了?
“爹爹找我,我得過去。”秦卿不再理會小桃兒。她說得不無道理,只是事出突然,這個時候秦相找她,定也是關于他君翊寒吧。
小桃兒哦了一聲,準備跟着,卻被秦卿制止住。
秦相爺的書房裏,通明的燈火,照得屋子裏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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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相爺正獨坐在書桌前,撫額看着書。秦卿進去的時候,他竟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在秦卿眼裏,這位不稱職的父親确乎是老了。他曾經一黨獨大,控制南滄國朝權,已有二十幾年。無論哪裏,只要提及南滄,誰不會想到這位鐵腕丞相。
書桌上的燭火如豆,秦卿輕輕上前,拿起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燭花。燈火一跳,案桌邊的光又亮了些。
秦相似乎察覺,“唔”了一聲轉醒過來,他有些恍惚,放下手臂緩緩看向面前人。那眸子裏忽地一亮,只聽得他喃喃喚着:“離薇?”
“父親,是我。”秦卿輕聲喚道,她知道他将她認作了她的生母袁離薇。
“哦,卿兒啊,你來了。”秦相恍然大悟,眸子裏也暗了下來。
他将面前的書卷收拾妥當,夾着老人家特有的支支吾吾的聲音。他喚着她坐下來,秦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輕輕喚了聲:“爹,你找女兒有什麽事兒嗎?”
“恩?”秦相似在深思,忽道:“你真是越來越像你的母親了。像她一樣美麗了。”
他接着道:“今兒個七夕,你是和二公子出去的?”
“恩。”秦卿答道,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在鵲橋上收下了君翊寒的花燈。”
他唔了一聲,微微一皺眉,接着問道:“為何呢?”
秦卿一愣,為什麽呢?喜歡是沒有原因的,就算有她能說的出嗎?
“只是與他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離鄉背井,在這裏任人為欺,而我,不也是同樣……”
秦卿不再多說,秦相到底聽出來,眸子一閃而過的愧疚,“到底是我的錯,虧待了你。”
“父親。”秦卿心頭一暖,也許今生喜劇性縱生,可如今得到這樣一位老父親,秦卿竟感到莫名其妙的溫暖。
雖然他從前做的不稱職,可是在她回家的那麽一瞬間,她依舊感覺得到,他眼底的興奮與釋然。
!
040.陰謀的味道
“孽債啊。”秦相默然嘆息,撫額獨坐,久久不再說話。
早在小桃兒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秦卿便能夠想得到,君翊寒心裏的不甘心。是該不甘心啊,原就是嫡長子,卻淪為他國質子。
所以他才會有另一個身份,通天閣主月邪嗎?
因為他的不甘心,因為他的求而不得。所以,他便去争取,便去奪回?
秦卿思緒百轉,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哪裏不對勁。她不敢再想下去,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未久,秦相深深嘆了一口氣,“卿兒,你可知道,你的生母原就是北啓人?”
秦卿一愣,這個她自然不知道。
秦相細細思量,“唔,當年的事情,如今想想确乎是無法找誰讨債了。只是若然他一定要來讨,我也只是喜歡他能沖着我來便可,不該找上你。”
“一年多以前,你失蹤那天晚上,我确乎以為是他們上門來讨債了,才會把你擄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劉氏和佳人惹的禍……”秦相呢喃自語一般說道。
秦卿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道:“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什麽讨債?你說的人,是誰?”
秦相默然一笑,拍了拍女兒的手,意味深長問道:“卿兒,你可相信,一個人會突然愛上殺母仇人的女兒?”
“女兒啊,你确乎是長大了,與從前大不相同。許是這一年裏,你确實經歷了許多事。”秦相站起身來,囑托道:“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并非那麽簡單。”
“方才東宮來人了,明日請你出席宮中宴會。你今日與那公子寒傳出這些事,太子那邊便坐不住了。今晚好生休息休息吧。”秦相似乎是累了,吩咐完了,便起身離開。
秦卿手一僵,愣在當下,腦子裏轟然作響。
像是有一根線,将所有的一切都盡數連接了起來。所有的一切,忽然之間,明朗了起來。
她忽地手腳冰冷,眼底無盡的難過,她淡淡嘆了口氣,拉了拉衣擺,轉身回吟風樓。
小桃兒立在門前,翹首張望着,一見秦卿回來。她左右看看無人,臉上滿是擔心與害怕,她湊近秦卿耳朵,輕聲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屋子裏有個人……”
他?
秦卿腦海裏飄着他的身影,孤眉冷眼,卓然不群。那個願意在大庭廣衆之下擁着她的男人,那個可以滿含深情親吻她的男人?
“就是那天晚上給你系好衣帶的男人……他說一定要等到你。”小桃兒本想着為小姐收拾收拾衣物,卻不想屋子裏一直悄無聲息地有個人,差點吓了她尖叫。
不過因為之前瞧見他來尋小姐,想必是認識的。小桃兒便也不收拾了,焦急萬分地待在門口等着。總算看到小姐影子了,不期然望樓上一瞧,那抹身影在窗邊一晃而過,必是知道她回來了。
秦卿微微一怔——劍無心?
方進屋子,劍無心勁衣負手,他的劍已然收在腰間。
“你怎的來了?”秦卿一進屋,小桃兒便識趣地沒進去,只是将門關嚴實了。
“他命我跟着拓跋宏,那天你設計害他,我全部都看見了。”他靜靜地看着她,好像很久之前,他便是這般安靜地看着自己,從不多問她的心事。
秦卿倒也不在意,她本就是這種人,何苦要裝作良家女子似的。她哦了一聲,道:“怎麽了?覺得我太狠心?”
“不。”劍無心苦笑一聲,“你若不那樣做,只怕,我會讓他死得更慘。”
“他在被遣送回去的途中暴斃,也是你所為?”秦卿忽地問道。
劍無心微微一愣,眉頭一動。他點了點頭,道:“他該死。”
秦卿微微感動卻也無奈,她有愧于他,就并不是代表她一定要想着還他。這世間事都是這樣,不是你虧欠他的,便是他虧欠你的。
還來還去,哪裏能算得清楚呢。
她有愧于他,不是要她一定要奉承着他吧。
她直截了當道:“如果你依舊想着要帶我走,那麽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不。”劍無心難掩眉間失落,依舊如實道:“這次,我并不是要帶你走。這一次,我要在你身邊,因為我知道,你會主動提出要我帶你走。”
秦卿難道瞧見他會這樣,不覺疑惑,反問他,“當真?”
“是。”
“這麽自信?”
“是。”
劍無心仿佛回到從前,那般冷靜。也許他該是懷念從前冷靜地自己,可是唯獨對于他唯一在乎的人而言,他竟然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秦卿一直都知道,怎麽激怒他,而且不予餘力,“我收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