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串門

心動不如行動，第二天一大早，崔茂良交代于嬸和戎沐陽好好照顧方于馨後，就帶着笑容，牽着風容去串門了。

這個小區裏，住得都是一些退隐下來的老人。他們在這裏，就像是上了年紀的普通老頭一樣，養花逗鳥，兒孫繞膝，盡享天倫！笑眯眯的和藹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個久居高位，政績斐然的政客，也不像是曾經逐戰沙場，戰功赫赫的軍人。

崔茂良當初買了這兒的別墅後，和他是過命交情的幾個兄弟，也就都駐紮在這裏了。崔茂良帶着風容去的，正是離家最近的一戶人家，勉強可以算是鄰居！

崔茂良牽着風容一邊走，一邊囑咐：“容容，這次咱們是去你谷爺爺家裏，那老家夥第一次見你，待會不管給你什麽當見面禮，不管多貴重，反正你就收，不要不好意思。那家夥當初帶着他孫子去家裏的時候，可是從我手裏掏了不少好東西回去，現在想起來，我這心都還疼着喲！這回怎麽着也要讓他出出血！”

崔茂良帶風容去串門，除了炫耀之外，就是打算讓他們把當初帶着小輩，從自己身上咬走的血肉吐出來！不然自己不是白白掏了那麽多寶貝出來麽！

看到風容點頭答應後，崔茂良這才帶着風容過去，剛剛走到人家大門前，還沒說話，門口的守衛就放行了，等人走遠了，才開始通知宅子裏的人。由此可見，兩家關系有多好！

“爛谷子，我來找你了！趕緊出來迎接！”崔茂良站在院子裏就開始大喊，一點都看不到平時的沉穩。

“破帽子你瞎嚷嚷什麽？”一個穿着白背心黑褲衩人字拖的老者從綠化帶後面鑽出來，手裏還拿着蒲扇，時不時地搖一搖。

“你來了就來了，有什麽好迎接的！”老者無所謂地搖了兩下扇子，一副不待見崔茂良的樣子：“喲！這是誰家的孩子？看着真讨喜，快，叫一聲爺爺來聽！”老者發現了站在一旁的風容。

崔茂良一聽這話，連忙把風容拉到自己身後藏起來：“我才是他爺爺，你滾邊去！”

“這就是上次你認的那個孩子？早知道那天我就連夜趕回來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現在才看到這娃！娃兒叫什麽名字？”

老者面上的遺憾，讓崔茂良更加得瑟。一副勉為其難地樣子，往旁邊挪了一步，把背後的風容露了出來。

“谷爺爺好！”風容乖乖巧巧地叫人，心裏卻在驚奇，凡人的老者都是這樣子相處的麽？爛谷子和破帽子，這是什麽稱呼？算了，不想了！風容把腦袋裏發散的思維清空，專心地回答問題：“我叫風容，風輕雲淡的風，雍容閑雅的容。”

“小家夥懂得挺多，成語用得這麽順溜！站累了吧？走，爺爺帶你過去坐！”老者走在前面帶路，往他剛剛鑽出來的綠化帶那邊走。

原來那邊別有洞天。綠化帶後面，再走一段路，就有一個葡萄藤搭的小涼棚，上面還挂着幾串紫紅的葡萄，看着十分喜人！涼棚下有一套根雕的桌椅，古樸拙趣。

三人坐下，幫傭上了茶水點心後，才開始邊吃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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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良把手伸出來在老者面前晃，得瑟：“這是容容親手給我做的，辟邪又漂亮，你家那兔崽子不會吧！”接着崔茂良把木牌從領口裏掏出來：“看這上面的雕工，多精致，這也是容容做了送我的，羨慕吧！羨慕也不給你！”崔茂良躲過老者伸過來搶東西的手：“你搶了也沒用，這是我孫子做的，不是你孫子，意義不一樣！”

老者瞪了尾巴翹得老高的崔茂良一眼，心裏暗暗埋怨自己孫子不争氣，不然自己就能在這帽子炫耀的時候，反炫耀過去，再不濟，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憋屈。

老者眼睛瞪得越大，眼神越兇惡，崔茂良就越高興，讓你前段時間那麽得瑟，這下慫了吧！我孫子可比你孫子孝順！

想到他孫子，崔茂良立馬就想起一件事，差點忘了這事，這可不能讓爛谷子混過去！

崔茂良把木牌小心地放回去：“你第一次見容容，就沒點表示？”難不成就想這樣蒙混過關？自己還沒老眼昏花，記憶衰退呢！別想糊弄自己！

“行了，少了你的，也不會少了容容的！”老者起身，往別墅裏走。

過了一會兒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回來：“這次也沒什麽準備，手頭就這東西适合容容！先拿着，下次過來，谷爺爺再給你補一份好的。”

崔茂良在旁邊哼了一聲：“這才像話！容容快收下！”

風容雖然腦海被他們古怪的相處模式弄得變成漿糊，不過好在外表也看不出什麽，崔茂良叫他做什麽，他就照做。崔茂良叫他收東西，風容就伸手接，還附贈大大的笑容一枚：“謝謝谷爺爺！”

看得老者恨不得搶過來當自己孫子。實在不行，自己就拿那個呆板得像個大人一樣的孫子來換風容！這麽讨人喜歡、懂事乖巧、孝順體貼的孫子，破帽子是上哪兒找的？好想去那地兒蹲點，好撿個一模一樣的回來！

老者想得正起勁，突然想起，差點忘了正事！連忙擺正态度。

崔茂良看到老者嚴肅的表情，也知道對方估計是有正事，于是也不得瑟了，板着臉坐直。

風容坐在一邊，安安靜靜不說話，腦海各種草泥馬翻滾。變臉比法術還快，凡人的世界真難懂！

“說實話，今天就是你不來找我，過兩天我估計也得上門！”

“怎麽？就以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作風，上門肯定有事！遇到什麽麻煩？連你都擺不平？還是你家老三在外面又惹事了？”

“沒的事！”老者擺擺手：“不是那不争氣的惹的禍！這事有些玄乎，我也是隐隐約約地聽說了容容的本事，才想着上門的！要是是我消息不對，或者是不方便，你也別礙着咱們的交情硬接！”

“我懂你意思，你有這心就好了！容容的本事，總不能藏着掖着一輩子不見光！那也太委屈這孩子了！我崔家護得住他一天，就不限制他的能力一天！昨天還給他開了一個事務所，專門接這種玄乎單子的！沒什麽方不方便的！”崔茂良摸摸風容的頭：“容容願不願意幫你谷爺爺一個忙？”

風容點頭。

“說吧，到底什麽事！”崔茂良看到風容答應了，就催着老者快點說。

“這事兒，說來話長！”老者搖搖手裏的蒲扇，閉眼回想。

“那就長話短說。”崔茂良打斷老者的話：“別浪費時間講沒用的！”

老者瞪了崔茂良一眼：“插什麽嘴？剛開始回想，就讓你打斷了！”

“你繼續，我不插嘴，不插嘴！行了吧！”

老者這才滿意地眯這眼繼續回想。

“這話說來話長，我努力點長話短說。”老者一邊搖扇子一邊慢悠悠地開口。聽得人恨不得掰開他的嘴，威脅他快點講。

“谷家的習俗你也知道：落地歸根。稻谷是土地裏生養出來的，死了，自然也要回到土地裏。落地生根不是說要回老家，當年戰亂，老頭兒我剛開始拿起槍杆子的時候，人還小，打仗的時候幾經颠沛，早就不知道老家是哪兒了。對我老谷家來說，死後只要葬入土地裏，就算是落葉歸根了。前段時間，是文心忌日，她跟了我一輩子，剛過上好日子沒多久，就走了。忌日那天，我帶着那幾個不成器的家夥過去拜祭，當時也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怪的是，回來之後的當天晚上，我和那幾個孩子都夢到了文心。我這人信些玄乎的東西，一家子人都夢到了，我就想着，是不是文心有什麽要交代的。第二天就又去了一趟，誰知道毫無所得。”

聽到這裏，崔茂良剛要開口，就被老者截住話頭：“別說什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一年見她三次，這都十幾年了，要夢早夢了！我想找容容幫着去墓地裏看看，有什麽不對勁的，或者是我們不小心觸犯了什麽忌諱，看出來了我們就改，總不能讓文心在地下也不安心！本來這事兒，去外頭請個精通墓穴風水的大師來看也是可以，就是恐怕到時候是非多。人心總是貪婪的，萬一他們對文心的墓動個手腳，借機詐騙錢財，或者想要利用谷家權勢，那我不是給自己招了一頭白眼狼進門？”

老者睜開眯着的眼睛，臉上帶着笑意：“容容幫谷爺爺看看，解決了之後，谷爺爺送你份大禮！”

大禮不大禮，風容并不是和很在意，就是：“可惜剛剛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合同，要不然這就是事務所的第二個單子！”風容有些遺憾！不過一想到看完這個墓穴的風水後，功德珠又可以大一圈，風容臉上又帶了幾分高興。

崔茂良看着風容臉上的表情，無視掉後面的高興，他眼裏就只看到風容臉上的遺憾，那個心疼的，連忙拍板：“就算沒合同，這也是事務所的第二個單子。咱們回去就讓人把合同拿過來給他簽，做生意本來就是先談好了才簽的合同！我們這不是按流程來做事麽！”

風容回想了一下平時崔璨做生意的樣子，好像是這樣沒錯，那剛剛自己，其實就是在接第二筆單子麽！

“谷爺爺，明天我再過來，帶合同讓你簽，簽好以後就去墓那邊看看，好不好？”

看到老者點頭後，風容和老者告別，跟着崔茂良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