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請勿

風容頂着滄瀾派所有弟子哀怨的目光,非常淡定地帶着崔璨回了房。清微宮雖然地盤大,但前來參加比試的人也不少,客房十分緊張。因此各派門下的普通弟子,都是與人合住。風容的身份和實力擺在那,清微宮的人不敢怠慢,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安排的還是較為舒适和寬敞的大單間。崔璨作為貼身小厮,借着照顧風容起居的借口住了進去,躲開了和其他人擠在一間屋子裏共同生活的厄運。

因為是單間,再加上這時候還在進行比賽,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闖進來。饒是這樣,風容還是小心謹慎地在房間四周擺了防護法陣,畢竟不是自己地盤,萬事都要多考慮些,弄得妥當才好。風容擺法陣的時候,崔璨就很有自覺性地爬上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大床,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開始修煉。

對于修為,他遠遠比風容所以為的更加在意一些。來到修真界後,他的修為就一直停滞不前,崔璨面上看不出一分異樣,心裏早就急得不行了。風容的仇人,還有回華夏最為關鍵的挪移橋,都是目前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別說幫忙,就是不拖後腿都有些難。

不管風容真實年齡是多少歲,修為是有多高,在崔璨眼裏,風容一直都是他如弟如子的存在。讓自己的弟弟/兒子在前面沖鋒陷陣,保護自己,自己卻幫不上一點忙。崔璨自認做不到淡定地在後方幹瞪眼看着,因此提高修為勢在必行。就算是不能保護風容,好歹也要到能和他并肩作戰的程度。再不濟,至少關鍵時候不會拖他後腿。

風容雖然不知道崔璨心裏的想法,但行動間也是想讓崔璨盡快提高修為。畢竟在修真界,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安全,自己雖然能保護他,但同為男人,想必他也不甘憋屈在別人的羽翼下。更何況再周全的保護,也總有疏漏的時候。比起依靠別人,還是自己本身的力量最為可靠。人雖然想的不一樣,但目的都是一致:讓崔璨盡快提高修為。

布好防護法陣,檢查一遍沒有纰漏後,風容在崔璨身邊畫了個改良版的警示法陣。不管是陣裏的人要出來,還是陣外的人要進去,只要碰到陣,風容就會立馬知道。之所以多費工夫設這個陣法,除了多一重保障,以防有人趁着自己不在,在崔璨修煉的時候偷襲之外。這個陣法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崔璨只要一醒過來,自己就會第一時間知道,盡快趕回來。弄好陣法,風容才動手再次變幻改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和容貌。難得現在四派七峰的人齊聚,不借機探查點什麽,豈不是辜負了這一番天時地利人和?

這個時辰大家都還在前頭比試,或者看比試,客房裏到處都空空如也,除了下人,就再也找不着一個人影。雖然是大白天,但卻比夜裏更适合探查。四派七峰分別派來比試的人都不少,哪怕大部分人是合住,也占了不少客房。風容懶得一間間地翻,也沒那時間。再說普通弟子知道的,也不會有嫡系弟子和帶隊長老知道的多。與其浪費時間做無用功,風容打算冒點風險,直接去四派七峰的各個帶隊長老房裏一探究竟。

隐藏好身影氣息,風容飛快地向滄瀾派四長老的房間掠去。四長老的房間和風容的房間在同一個院落,說是院落,比起華夏的那些小院子來說,這個院子大的不可思議,只是挂了個院落的名字而已。修真者五感太強,有陌生人在警戒範圍內,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專注修煉。因此哪怕是在同一個院落,屋子和屋子之間的間隔也是很遠的。

四長老的房間裏沒人,風容早就知道這一點,但也不敢掉以輕心。修真者的手段多如繁星,并不局限于本人在不在。尤其是這不是自己的地盤,以四長老謹慎的性子,不可能不留點後手。事實證明,風容的小心是有道理的。

風容看了一眼床前鋪着的地毯,目不斜視地繞過去。再看了一眼裝飾性衣櫃上的櫃門把手,眼神掃過把手上挂着的金色小鈴铛,果斷無視之。丫的,幸好進來之後沒亂動什麽,不然這下就真的暴露了。四長老究竟是藏了多少寶貝在屋裏?防成這個樣子!

剛剛看到的床前地毯,上面繡功精湛的暗紋是一個結界,人一旦踏上,就會被困住。衣櫃把手上挂着的小鈴铛雖然不起眼,也沒什麽靈氣,但确确實實是一樣攻擊性法器,除了主人以外,其他人一碰到它,它就會自動攻擊。這東西很少見,風容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傳承裏有介紹過。也不知道這樣稀少的寶貝,四長老是怎麽得到的。

除此之外,房間裏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觸手可及之處都設滿了陷阱,一不小心就會中招。就連看着什麽東西都藏不了,孤零零地擺在房間中間的一套桌椅,上面都動過手腳。椅子表面漆色鮮亮,乍一看也只是讓人覺得椅子做工好,不掉漆。有誰知道,要是不小心碰到椅子更或者是坐了上去,椅面上的毒就會瞬間破開修真者肉體的防禦,進入內府。只消片刻,整個人就會從內府開始往外斷絕生機,除了一副美麗的皮囊和骨架,什麽都不會剩下。

風容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确定不會碰到塗了‘紅顏美人’的椅子後,才站穩。他可不想出師未捷,人先被毒死。環視了一番屋子,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動過了手腳。雖然有些遺憾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也不算太失望。本來就沒打算真的能找到什麽,只不過試試運氣而已。單是四長老的房間都這樣重重機關,可想而知其他門派長老的房裏一定會有過而無不及。

半途而廢不是他的原則,冒着風險做白工自然也不是。風容瞬間就改了主意,既然找不到有用的東西,那換一種方式也沒差,總之不能空手而歸。

當初開辦事務所的時候,自己看多了諜戰片,為了好玩讓徐骐達買了一批針孔攝像頭到處安,沒多久興頭過了之後就收在手镯裏當紀念品了。本來以為這東西以後只能在手镯裏蒙塵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它重見天日,燃燒貢獻餘熱的機會。

針孔攝像頭不帶一絲一毫的靈氣波動,修真者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的。畢竟他們沒去過華夏,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沒什麽防範心理。風容鑽的就是這個空子,這個時空的凡人界,還是處在于古代,高科技這類的東西連影都還沒出現!能夠窺探別人的,就只有神識。因此針對神識的手段有很多,針對針孔攝像頭估計連發現都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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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容從手镯裏拿出幾枚小小的圓形物,安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在不改變房間裏任何擺設的情況下,退了出去。成功地搞定四長老的屋子,乘着比武還沒結束,風容接着潛進了其他派長老的房間,也沒動手翻東西,悄悄地安了攝像頭後離開。所有攝像頭都是和風容的筆記本連接的,而筆記本風容一向是玩完了就順手放進手镯,因此只要風容願意,随時都可以打開電腦利用攝像頭監控他們。

從最後一間屋子出來,還沒走遠,風容就感應到了自己設下的陣法從裏面被觸動了。崔璨修煉完了!風容回去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

風容回到房間的時候,崔璨才剛剛從床上起來。風容對着崔璨露出笑容,一邊把剛剛做的事和他說,一邊快手快腳地掏出針孔攝像頭在房間裏到處安裝:“萬一被發現了,也有個說法。他們屋子裏有,我們屋子裏也有,懷疑到我們身上的幾率大大減小。”

弄好後,風容把第二次改動的容貌身形變回第一次改動的樣子,氣息也不再隐藏。讓崔璨繞着他看了一圈,确定沒有什麽不妥後,才收起陣法,打開門。今天的比賽差不多快結束了,他們也應該出門露一露面。

風容帶着崔璨才走出門沒多遠,正好和帶着弟子回院落的四長老碰見了。

“崔長老天賦好,就連身邊跟着的小厮天資都不遜于內門弟子。短短一天,修為竟然有有所長進。”

風容之前忙着安攝像頭,沒空注意。這會兒被四長老這麽一說,立馬就發現了崔璨體內越發凝實渾厚純粹的靈力。心裏高興,面上卻不動聲色:“四長老說的哪裏話,我這小厮卡在心動初期有一段日子了,多虧了今天在屋裏借助了地下靈脈的靈氣,才能順利進入中期。”

四長老本來就只是看到崔璨修為增長,随口誇問了一句,并沒有放在心上。聽完風容的回答更是覺得相當合理。也是,一個小小的心動期,卡久了有足夠的靈氣自然就能升階。四長老看着崔璨,臉上帶笑,順手賣了風容一個人情:“那也是他天資好,換了別人,就是泡在靈水裏也沒用。這頭幾天比試都沒什麽好看的,你們年輕人估計也坐不住。幹脆這樣好了,這幾天你就帶着他留在房間裏修煉,鞏固一下修為。至于這些參賽的弟子就先由我看着,過兩天最為厲害的十個人勝出了,你再出來湊熱鬧也不遲。”

現成的借口,風容怎麽會往外推?謝過之後張口答應了下來。之後幾天都呆在房間裏沒出來,一邊修煉,一邊為崔璨護法。至于電腦,風容一次也沒有打開。其他長老那邊都沒有什麽異動,這就代表着他們都沒有發現攝像頭。好鋼用在刀刃上,時時刻刻都在監控的話,容易被發現。

風容和崔璨埋頭苦修四天後,第五天早上,滄瀾門下的一個弟子過來叫他們,說是要開始排名賽了。

風容和崔璨跟着那弟子到石臺下的時候,排名賽正打得如火如荼。四長老看到風容來了,笑着為他解說:“來得不算晚,這才是第一場。喏,”四長老指着臺上的兩人:“紅衣的是三宮之一炙鳳宮的大弟子,碧衣的是同為三宮的清微宮首徒。這兩人都是金丹期,勢均力敵。”

風容并不認識他們,因此看戲似的看比賽。反倒是崔璨看得很認真,這樣等級的打鬥對他來說,很有好處。尤其是在他沒有任何的修真實戰經驗下,一場比賽結束,受益良多。

兩宮弟子很有大家風範,比武都是點到為止。炙鳳宮的大弟子輸了也沒紅臉,客客氣氣地互相行禮,兩人相攜而下。四長老虎着張臉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教育身後的弟子:“比武豈能兒戲?上場了就要竭盡全力,甚至在必要時候以命相博。像他們那樣跟游戲一樣,出手都留有三分餘地,哪裏會是真實水平?遇到敵人了要還是這樣,早就死透透了!你們看看,贏得沒有贏的樣子,輸的也沒有輸的樣子,簡直就是胡鬧!”身後弟子唯唯諾諾應是。風容站在四長老身邊,暗暗皺眉。其他的都有道理,但這只是一場比試,用得着賭上性命來贏?

第二場上場的是天鑒派弟子,一名白衣藍底的佩劍青年站在臺上,眼神輕蔑地掃過滄瀾派衆弟子,最後定格在四長老身後:“齊嘉,你不會是不敢上來吧?躲在貴派長老身後當縮頭烏龜?”

站在四長老身後的青年聽到這話,臉上戾氣一閃而過,擡腳越過四長老,就要上臺。四長老拉住齊嘉的手:“對天鑒弟子,不必留手。輸了就不要回來!我滄瀾沒有比不過天鑒的弟子!”

聽到這話,齊嘉臉上的戾氣更重,對着四長老點了點頭,就上了臺:“今日就看看,誰會是縮頭烏龜!”說完祭出飛劍,兩人鬥到一起。

齊嘉的修為比天鑒弟子的修為略高些,暴怒之下,戰鬥力更是爆表,打了十來分鐘後,就處于優勢,一直壓着對方死命打。沒一會兒,天鑒弟子身上的白衣都染上了豔紅。

天鑒弟子一直沒認輸,齊嘉也沒給對方機會認輸。到了最後,天鑒弟子身上幾乎沒剩下一塊好肉,齊嘉的劍依舊沒停,赤紅着眼,嘶吼:“誰是縮頭烏龜?誰是?說啊!說啊!剛剛不是很能說麽,怎麽?啞巴了?”

天鑒和滄瀾本來就是死對頭,誰也不願意向誰低頭。天鑒的帶隊長老看到弟子被壓着打,也無動于衷。直到後面,天鑒弟子毫無反手之力,齊嘉還是沒有停手的時候,才皺着眉頭,一臉不滿。這弟子在天鑒裏也算是天資高的,是掌門弟子,就這麽折在這裏,單是掌門那一關自己就過不去。因此哪怕再不願意向滄瀾低頭,天鑒長老看到齊嘉下死手的時候,還是出聲了:“豎子爾敢?”話音出現的同時,高階修士的威壓也毫無保留地撲向齊嘉。

齊嘉松開手裏半死不活的天鑒弟子,倒退幾步,被威壓逼出了幾口血。四長老看見齊嘉的慘狀,怒吼:“天鑒長老這是做什麽?無故插手比賽?擊傷我門下弟子!真當我滄瀾無人了不成?”

“無故?好個無故!怕是我再晚一刻出手,我這弟子就當場殒命了吧!”

“強者為王,他自己技不如人有什麽好說的?”

“你也說了技不如人,齊嘉技不如人被我擊殺也是應當!”

四長老被天鑒定長老厚顏無恥的話氣得胸膛一鼓一鼓的,當下就運起靈力,祭出法寶:“好,好,那就看看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技不如人!”

就在雙方要打起來的情況下,清微宮長老介入:“放肆!清微宮內,修真大會,豈容爾等破壞?”一道碧色光芒劃過,分開了正要交戰的兩人。

清微宮長老絲毫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這場比試有目共睹,滄瀾派齊嘉勝。至于剩下的沖突,請兩位長老私下解決,切勿影響大會正常舉辦。否則三宮将考慮剝奪滄瀾、天鑒兩派三百年參加大會資格。”

聽到這話,四長老和天鑒長老互瞪一眼,不甘心地收起法寶,對清微宮長老行禮,以示拜服。

清微宮長老見他們消停了,擡手宣布:“大會繼續,第三場比試對手上臺。”

比試還在繼續,滄瀾和天鑒的弟子卻都在各自長老的帶領下離開。因為滄瀾和天鑒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兩派居住的客房院落相隔甚遠,兩派弟子離場後,一南一北各自回房。

“四長老,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個和齊嘉關系好的弟子怒氣沖沖:“天鑒的人太過分了,仗勢欺人。堂堂長老之尊,竟然不顧身份對正在比賽中的小輩下手!”

“就是啊!四長老,他們現在肆無忌憚,以後難保不會更過分?”有弟子看到齊嘉的凄慘樣子,義憤填膺。

剩下的弟子七嘴八舌地附和,都是在說不能輕易放過天鑒。齊嘉被人扶着,悄悄擡眼看了一下四長老的臉色,開口:“長老還是以大局為重!我齊嘉受一點小傷不礙事,只不過就怕他們因此認為滄瀾好欺負,而變本加厲。”齊嘉觀察了下四長老,發現他眼底閃過一絲憐惜。膽子稍稍壯了些,故意吞吞吐吐,做出一副忐忑的樣子:“當初追殺容華君,奪取伏羲後裔血肉的時候,天鑒那班子小人就曾經使計,借機害我滄瀾數百精英。要不是這樣,滄瀾早就排名四派第一了。齊嘉受點委屈不要緊,為了滄瀾,我就是身死道消也無怨無悔。怕就怕這是天鑒的一個陰謀,他們在一步一步地測試滄瀾的底線,想要再次對滄瀾精英下手,好霸占四派之首的位置。”

四長老嘆息一聲:“難為你這孩子看得清,委屈你了!不過這一筆賬,待我上報掌門後,一定會為你讨回來!”

“大家都散了吧!明天還有比賽,回去養精蓄銳要緊。”說完四長老招手,叫住了四個弟子:“你齊師弟受傷頗重,你們扶他去我房裏,我好替他療傷。”

“是。”弟子裏修為最高的四人走了出來,其中兩人過去扶住齊嘉,剩下的兩人跟在四長老後面。

作者有話要說:消失三天,對不住大家了!看在粗長君的份上,以及我生病還熬夜更新的份上,大家扔磚頭就好了,千萬不要扔臭雞蛋,太損形象!

這章文裏的針孔攝像頭是要信號的,不過這個BUG大家無視就好,我碼完才發現,捂臉,我連後續怎麽寫都想好了,所以改不了,大家就當做是金手指吧!

最後,感謝大家看我唠叨這麽一大段,

也感謝Amanda的手榴彈,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和第二個手榴彈,都是你送的,愛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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