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顯然是學渣無疑了

鐘羽眼尾上挑,“不過什麽?”

“咳,不過要是你也願意替我寫一份作業的話,我就替你解決他,如何?”陸洵川放出了誘餌,就等着獵物上鈎了。

好家夥,說了半天竟然在這裏等着他,你是吃不得半點虧啊,陸洵川。

鐘羽暗暗磨牙,面無表情地将誘餌踢到了一邊,“我有沒有說過,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見鐘羽佯裝發怒,他笑問,“好吧,哪句?”

“自力更生!我今天突然發現你這話說的真好,”鐘羽雙手握拳,正氣凜然,“所以我打算從今天開始踐行它,劉明義的事我會親自解決,您就不必費心了。”休想騙他寫作業。

陸洵川輕輕摩挲指腹,小混蛋,你是半點便宜都不讓人占啊,“我拭目以待。”

接下來的幾天,鐘羽的校園生活過得相當平靜,劉明義也沒有來找茬,他猜他是想憋足勁來波大的,來就來吧,反正他不覺得自己會栽在一個熊孩子手上。

眼下有重要的事情占據他的心神。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了,期中考試馬上就要來了,是時候讓陸洵川見識到他的實力了。

再次向陸洵川表達了自己對年級第一的勢在必得後,鐘羽又提醒他,“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忘不了,再說就算我忘了,管家錢叔也會提醒我的。”陸洵川翻着手上的書,頭也不擡地說,“所以,你不用一天三次在我耳邊念叨。”

鐘羽雙手枕在腦後,“害,我這不是怕你變卦。”陸洵川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他們說的約定是指期中考試後,陸洵川去鐘羽家中做客,這個邀請最開始是祁父提出來的,後來受到了祁母、祁溫的一致贊同,這也就有了後面鐘羽打電話一事。

其實,鐘羽起初并沒有對陸洵川接受邀約一事抱有期望。

他很清楚,雖然陸洵川表面看起來待他獨一無二,但實際情況是什麽樣估計也只有陸洵川本人知道。

至于平常提到的朋友一詞,就連他自己也嗤之以鼻。

虛虛望着黑板,結合書中對陸洵川的描寫,鐘羽仔細思考了一番他們的關系,最終他想到了玩具二字。

玩具,有意思。

他扭過頭,注視着陸洵川姣好的側顏,惡劣地勾起唇,“陸洵川,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個精致的玩偶,最适合被人抱在懷裏擺布玩弄了。”

陸洵川啪的一聲合上書,撩起眼皮,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薄唇微啓,“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是相似的暗湧,臉上是相同的笑意,誰也不肯讓誰一步,空氣似乎都凝滞了。

“阿嚏!”有學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怎麽感覺有點冷?”同桌回答,“十一月了,氣溫下降很正常,我前兩天看到有的地方都已經下雪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無知的人最幸福,後面的男生憐憫地看了看他們,然後又将目光投向鐘羽二人。

校草和校花這是吵架了?別啊,我每天看他們走在一起都能開心地多吃三碗飯,不是,重點是,如果他兩真鬧掰了,肯定有不少女生打着安慰的幌子去告白,到時候他豈不是更沒市場了?

別!男生雙手合十,眼睛緊閉,一臉誠懇,上天保佑,希望這二人千萬不要鬧掰,最好能糾纏一輩子,給我們普通男性留條活路。

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上天,鐘羽服軟了,他笑得眉眼彎彎,“我剛才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陸洵川的視線回到書上,“巧了,我也是在開玩笑。”才怪,鐘羽才不信,他深知這家夥是能個搞出小黑屋的人。

但為了和平相處,他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畢竟他拿的拯救劇本,而不是催人黑化劇本,即使他的确很想看陸洵川發瘋!

日子像風一樣劃過身邊,期中考試迫在眉睫,許多人都在埋頭複習,就連一向在學業上懶散的鐘羽也開始看書了。

可就在考試前幾天,一個傳言傳遍了整個校園。傳言的內容與鐘羽有關,傳言說他發誓要打敗陸洵川,奪走他年級第一名的寶座。

在當事人鐘羽看來,這算不上傳言,因為它本來就是真的,還是由他親口說出的。

只不過他好奇的是,它是怎麽傳出去的,還傳的這麽廣泛?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動。

後來再次遇到劉明義時,他知道了答案,其實不用多問,光看這張寫滿了“我在搞事情”的臉,就能猜到事情是他幹的。

劉明義得意洋洋地對鐘羽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想奪走陸洵川的第一名了。”

“知道又如何?”

“如何?”劉明義擡起下巴,用餘光看人,“我好心勸你提前準備好紙巾,因為接下來有你哭鼻子的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不幸降臨前的警鐘,果然沒過多久,學校裏的風向就變了。

起初學生們只把這條傳言當成個玩笑話,結合鐘羽的年齡,開個玩笑不是很正常嗎?

我們平日裏也會插科打诨、開個玩笑啊。

可是後來有關鐘羽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看法突然就起來了,随着時間的流逝,持有這種看法的人越來越多,而且看法也越發不堪,言辭直指鐘羽人品不行,只能說三人成虎這話不是白說的。

這導致鐘羽走在校園內,經常能看到有學生指着他竊竊私語,當他走近時,他們又會裝做無事發生的樣子,可一旦他走遠,議論聲又會再起。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他怎麽會想不開去挑戰陸洵川,那可是年年拿第一的陸洵川!”

“被人捧太高,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呗。”

班級中有一半的人不再和他說話,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他這人。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還覺得他長得像天使,現在想想,真是侮辱了天使這個詞。”

“祁安一看就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白白糟蹋了好皮相不說,說不定與陸洵川交好,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肯定的啊,他一定很早就想抱住陸洵川這條金大腿了。唉,我早就說過他不是好東西,你們還不信,現在我終于能沉冤昭雪了。”

可以說鐘羽的形象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當初有多少人因他的樣貌喜歡他,現在就有多少人揣測他、質疑他、厭惡他。

他落到這個境地,最開心的除了劉明義外,就是于清了。

于清最終還是沒能升到領導層,思來想去,他把失利因素全都歸到了鐘羽身上。如今鐘羽深陷風波,他表面不在意,心裏卻高興壞了。

在鐘羽路過辦公室門口時,他甚至專門喊住他,看似語重心長地說,“祁同學,老師有句話要告訴你,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切勿好高骛遠。要不然,怎麽摔死的都不知道。”

鐘羽點點頭,看似頗為認同,“于老師此言有理!”

“你真是這麽想的?”于清瞬間睜大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模樣盯着鐘羽,他本以為這小子會翻臉,到時候他就更有借口訓斥他了。

“對啊!”鐘羽再次點頭,“不過這麽一番有道理的話怎麽只能讓我一個人知道?”

“你什麽意思?”于清不解。

“我的意思是——”鐘羽上前一步,暗如深淵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他,“你應該把這些話寫在紙上,一張挂在你辦公桌前,一張挂在你床頭,天天看,天天念,時間久了你自會受益匪淺。”

于清暴跳如雷:“你諷刺我!”

“諷刺?”鐘羽薄唇微勾,“讓你多讀讀自己說的話就是諷刺?還是說老師你也知道自己說得不對?”

于清猛拍桌子,“你!我好心勸導你,你不聽也就罷了,竟然還睜着眼胡說、污蔑我的人品!”

鐘羽笑道,“是不是污蔑老師自己心裏清楚,再說我也是在好心勸導老師啊。”說完,他故意做出一副不被人理解的模樣,把于清氣得恨不得找出教鞭狠狠抽人一頓。

這場鬧劇最終還是以鐘羽的班主任趙雪進來收場,剛才于清之所以能如此嚣張,就是仗着辦公室沒人,現在人來了,他又換回了平日裏的溫潤形象,活脫脫的僞君子。

趙雪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她看到鐘羽恰好在這裏,柔聲安慰了他幾句,最近的事情她也有所聽聞,她不認為鐘羽會是傳言中那種傲慢自大、愛抱大腿的人。

她也曾在把班級中說過,讓學生們不要以訛傳訛,惡意揣度一個人,但顯然這些話對處在叛逆期的學生們而言,效果并不明顯。

趙雪安慰鐘羽,讓他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态去考試就行,結果怎樣無所謂,顯然她對鐘羽的期中成績也并不看好,鐘羽沒有為自己争辯,謝過她的好意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時間從不會因人的意志改變,不管有多少學生盼着時間再走慢一點,複習的時間再多一些,考試日最終還是如約而至。

寧德的考場一向按考試成績排名,因鐘羽轉學不久,還沒有參加過考試,他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

臨去考場前,陸洵川對他說了加油,他不客氣地回了一句你就看我怎麽打敗你!

不出意料,此話一出立刻惹來了一片嘲聲,但鐘羽才不在意,他哼着小調施施然地走進了最後一個考場。

第一場考試是語文,他先把卷子上的題目掃了一遍,然後低下頭就開始做題,期間手中的筆就沒停過。

開考一小時後,他交上了試卷。

監考老師輕聲問他,“你不再寫會兒?”

他以為鐘羽沒有做完,呆不住了,想提前離場,這事在最後一個考場是常态,但這名學生放棄的也太早了!

鐘羽微微搖頭,腳步輕輕地退出了考場,身後監考老師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結果這事不知道被哪個學生傳出去了,剛考完一科,基本上所有人就都知道那個放言要超過陸洵川的學生,剛開考一小時就離場了。

在一片唏噓聲中,第二場考試很快就來了,這次鐘羽做得更快,開考半小時後他就交卷了。

後來,大家發現他每次考試都提前交卷,監考老師們從一開始的驚奇已經發展到見怪不見,同一考場的學生們也都麻木了。

所有考試都結束後,有好事者統計,除了一開始的語文是一小時交卷外,剩下的科目,鐘羽一律是用時半小時,比陸洵川用時都短。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破罐子破摔呗。”這是大多人的觀點。

畢竟能做到他這種情況的,要麽是學神,要麽是學渣,而鐘羽雖然與陸洵川做同桌,但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能力連陸洵川的一半都不到。

這顯然是學渣無疑了。

即使有人猜測鐘羽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也被人反擊回去了,就他天天纏着陸洵川、抱陸洵川大腿的模樣,怎麽可能像是一個有實力的人能做出來的?

一時間,似乎大多數人都在等着看鐘羽的笑話。

“我迫不及待想看他成績出來後的模樣了,我猜他一定會痛哭流涕,說不定還會鬧着轉學。”

“還用等到那時候?如果我是他,我現在就轉學,我臉皮可沒那麽厚,丢不起這個人!”

“哈哈哈,自信點,說不定他現在就在某個地方偷偷抹淚呢!”

在一片唱衰聲中,考試成績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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