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鐘羽一只手穩穩接住煙灰缸後,随手将它丢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慶幸地摸了摸腦袋。
他發現自己的腦袋真是多災多難,總有東西想親近它,第一次是花瓶,第二次是籃球,第三次是煙灰缸。
這黴運真是絕了,不知道系統商城中有沒有轉運藥水,正當他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時,他的手忽然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花瓶之類的東西,可轉頭一看他碰到的竟然是陸洵川的手,“陸洵川,你的手好冰,”再往上一看,“臉也好白,你沒事吧?”
陸洵川一動不動地盯着鐘羽,努力扯動嘴唇,勾起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我沒事。”
誰也不知道當他看到煙灰缸飛向鐘羽時,他有多麽驚恐,在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恐懼之前,他的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
他臉色發白,手腳冰涼,即使看到鐘羽平安無事,它們也沒有恢複過來。
陸洵川無法想象鐘羽在自己眼前受傷的模樣,他會責怪自己一輩子,他愧疚地将視線從鐘羽身上離開,冷漠地看向不顧形象扭打在一起的夫妻二人,眼神幾經變幻,最終歸于沉寂。
他握住鐘羽的手說,“我們離開這裏,去我的房間。”誰知道這兩個瘋子還會做什麽,他不能把鐘羽放在一個不确定的環境中。
鐘羽沉吟了一瞬,看着丢卻體面、互相謾罵厮打的陸家夫婦說,道,“你不把你父母拉開嗎?”就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陸洵川聽完他的話,扭頭朝樓下喊,“錢叔!”錢叔帶着剛找來的一衆傭人對他喊,“放心吧,少爺,這裏交給我,你和祁少爺回房間就行了。”
主人家已有安排,鐘羽也不好再說什麽,他跟着陸洵川去了他的房間。
陸洵川開房門時,鐘羽就在他旁邊靜靜地看,等陸洵川打開後,鐘羽眨了眨眼,看着裏面烏黑一片,問,“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陸洵川微妙地頓了下,說:“沒走錯,這就是我的房間。”他打開燈邀請鐘羽進去。
這是鐘羽第一次進陸洵川的卧室,放眼望去,整間卧室以黑白二色為主,簡約而又典雅,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忽然,“你想象中是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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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羽猛地意識到他竟然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對陸洵川說,“在我的想象中,你房間應該有口棺材,不然對不這拉着的窗簾。”
“讓你失望了,”陸洵川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我是個遵紀守法的人!沒拉開窗簾是因為忘了。”
“啧,你這樣解釋更可疑了。”鐘羽在他略顯迷茫的視線中坐到椅子,解釋說,“我原本想調侃你像吸血鬼,結果你直接歪倒了殺人藏屍上,陸同學,你很有犯罪分子的潛質啊。”
陸洵川啞然失笑,“小混蛋,小心一點,如果我有一天真成了犯罪分子,也是因為你。”
“因為我?”鐘羽覺得自己冤枉極了,“說什麽鬼話呢,你明明是因為囚禁主角受好不好!”
“你說什麽?”陸洵川沒聽清。
壞了,他竟然當了一次劇透黨,鐘羽立刻捂住嘴巴,然後想想覺得這樣不妥就放下來了。
陸洵川人那麽聰明,他越掩飾越有可能被他發現不對勁,他馬上轉移話題,理直氣壯道,“我說你欺負我,你自己犯罪還要把原因推給我!”
“好,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自從認識鐘羽後,陸洵川道歉一事是越來越熟練了,反正只要鐘羽不開心,道歉就對了。
鐘羽偷笑,“我原諒你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洵川突然問,“剛剛是不是被吓到了?”
祁家夫婦向來恩愛,鐘羽又被他們保護的很好,陸洵川覺得他應該第一次見到關系宛若仇人、恨不得對方去死的夫妻。
“你太小看人了,”鐘羽相當不屑,“要知道我的膽量超乎你的想象。”
陸洵川笑了,他放下緊懸着的心,說,“介意聽我講一個狗血的故事嗎?”鐘羽非常配合,“我最愛狗血了!”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故事的主角竟然是陸洵川的父母。
在陸洵川的講述中,鐘羽知道原來陸家夫婦也曾相愛過,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兩年陸父就移情別戀了,情人一個接一個。
陸母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兩人整天吵架,後期甚至直接發展到動手……
“……我幾乎是聽着他們的争吵聲長大的,你肯定想問他們都這樣了,為什麽還不離婚對不對?”
鐘羽點頭,他的确有這麽個疑惑,陸洵川諷刺地笑了,“因為他們一個不想放棄岳家的資源,一個不想讓別的女人成為名正言順的陸太太。”
“至于我,我從來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陸洵川是在冷漠中長大的,陸家的家庭環境讓他快速成長,他一方面讨厭造成這一切的那兩個人,一方面又害怕變成他們那種人。
“我曾想過,是不是只要我足夠冷漠,就沒有人可以傷到我?”陸母的悲劇就源于她太愛陸庭,如果一開始她與他就沒有感情,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可是這樣一來,我與陸庭就沒差別了。”陸庭風流多情,但這種可以随時抽身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這何嘗又不是冷漠無情的一種。
“陸洵川,”鐘羽抱住他,“他們影響不了你,你就是你自己。”
陸洵川回抱他,“你說的對。”
長久以來,他一直處在一種糾結的狀态中,既渴望有人靠近自己,又害怕別人離自己太近。
但現在這個微妙的平衡點已經被打破了,只是他又陷入了新的一輪糾結。
夜晚,鐘羽回想着在陸家遇到的事情,緩緩陷入沉睡,半睡半醒間他感覺有人在溫柔地撫摸自己的臉龐。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有道身影正坐在自己床邊,那身影處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對方是誰。
鐘羽問,“怎麽了?”
溫柔的女聲在午夜響起,“媽媽來看看安安有沒有踢被子。”
原來是媽媽,鐘羽安心打了個哈欠,“我都多大的人了,怎麽可能還會踢被子?”
“不管多大,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孩子,所以——”鐘羽看着祁母從陰影中走出來,面帶微笑靠近他,然後猛地用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所以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吧!”
“不!”鐘羽用盡全身力氣掙紮,這時他才發現掐着他脖子的人不是祁母,而是一個他相當熟悉的女人。
這個女人擁有一張極其美麗的面容,可惜這份美麗現在全被瘋狂、猙獰破壞了,鐘羽想掙脫她的束縛,但不論如何掙紮,他脖頸間的手紋絲不動。
女人看着奮力掙紮的鐘羽,忽然流下了淚水,神色悲切地說,“和媽媽走吧,小羽。”原來她就是鐘羽的親生母親!
“放開……我……”
“不可能!”話落,她手上的力氣更大了,鐘羽覺得自己頭暈眼花,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了,死神的鐮刀即将揮下。
“不要!”鐘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看着被子上的慘白的月光,松了口氣,原來只是一場夢。
他抹掉頰邊的淚水,心想,下次睡覺前可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鐘羽重新回到被窩裏,雙臂抱膝縮成一團,緊皺着眉再次睡去……
時間宛若離膛的子彈一去不返,和煦的風跌跌撞撞吹入四月份。
“陸洵川,”下課後,鐘羽碰了碰陸洵川的胳膊肘,待陸洵川看過來,他指向窗外,“你看,薔薇開了。”
陸洵川看着在風中搖曳的薔薇,輕輕嗯了聲,随即再次将目光移到書上,鐘羽癟癟嘴,頭放到桌面上說,“你最近好冷漠,都不怎麽和我說話了。”
“有嗎?”
“你看,你這次只說了兩個字,太敷衍了。”
“嗯。”
嗯什麽嗯!鐘羽用手指戳了戳書的封面,“我記得你從上個月開始就看這本書了,怎麽現在還在看?”陸洵川讀書很快,一個月看完幾本完全不在話下。
聽到鐘羽的疑問,陸洵川心猛地一跳,他垂下視線,看似平靜地說,“裏面的內容很有意思,我重溫一邊。”
“原來如此,你重溫完後也借我看看吧。”
“好。”陸洵川慶幸鐘羽沒有讓他講書裏面都寫了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
這次又只有一個字,鐘羽暗暗嘆氣,陸洵川這家夥怎麽突然對他高冷起來了,“你好久沒去我們家了,家裏人都很想你。喲阿布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呗?”
“下次吧。”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祁安,我現在真沒空。”
“我知道了!”鐘羽冷哼一聲将頭轉過去,陸洵川偷偷看了他一眼,努力把到嘴邊的道歉咽下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鐘羽看着一放學就趕緊離開的陸洵川,終于确定了陸洵川在疏遠他,在他還沒找到解決方案前,一件大事發生了。
陸洵川不見了!
他立刻讓系統尋找陸洵川的下落,系統發現陸洵川現在在一間廢棄倉庫中。
鐘羽有數了,這應該是一起綁架案。
仗着自己有外挂在,不會随便死亡,他向系統要了詳細地址,直奔而去。
這次如果操作得當,陸洵川對他的好感絕對會猛提一波,到時候陸洵川想對他冷漠一些估計都拉不下臉。
他想的很美好,結果到達目的後,鐘羽發現被綁架的不只有陸洵川一人!
他身邊的那人,鐘羽不算陌生。
剛穿書前,他就見過他了,只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書中沒說過主角攻、主角受少年時期有交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