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陷進去了

“祁安?”樹下的陸洵川注意到怔愣中的鐘羽,連忙跑過來,“你做完筆錄了?”

鐘羽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麽時,他忽然發現陸洵川手中拿着個小東西,“這是什麽?”他問。

江雲暄走過來,手背在身後,略帶羞怯地說,“這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前幾天他在談話中聽到今天是陸洵川的生日,就想着在離開S市前送他一個生日禮物作為報答,報答他為自己擋刀一事。

生日禮物?鐘羽盯着陸洵川手上可愛的貓咪木雕,微微眯眼,先不說陸洵川輕易接受別人送的東西這一點就突破他對他的認知了,光說這個木雕的外形,就足以讓他好奇,“陸洵川,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這種東西了?”

聞言,陸洵川小心翼翼地把木雕舉到他面前,問,“你不覺得它很可愛?”

“嗯,是很可愛。”

制作者的技藝相當好,把貓咪狡黠而又可愛的神态刻畫地栩栩如生,即使是對其有抵觸心理的鐘羽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不好看。

得到鐘羽的認同,陸洵川愉悅地勾起唇。

其實一開始江雲暄提出要送他禮物的時候,他并沒有打算接受,可是看到禮物的瞬間,他立刻動搖了。

原因很簡單,他從這只木雕的小貓咪身上看到了鐘羽的影子。

鐘羽身為當事人不知道,經常與他形影不離的陸洵川卻看的很清楚,每當鐘羽不高興時,他就會扭過頭去表示不想與他說話,但眼睛又會不時瞄他,似乎在說,你怎麽還不來哄我?神态與他手上的木雕像極了。

陸洵川忍不住心生歡喜、愛屋及烏。

鐘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他不想再談論這件事,直接把話題引向別處,陸洵川自然而然地順着他說下去,整個人柔和得不可思議。

江雲暄看的微微皺眉,這不是第一次了,每當陸洵川和那個漂亮的男孩子說話時,他基本上都插不上嘴,仿佛他的存在就是多餘的。

一來二去江雲暄甚至隐隐嫉妒起了鐘羽,他知道這不正常,因為這嫉妒實在是來的毫無道理,他和陸洵川只認識短短幾天,而鐘羽和陸洵川明顯認識很長時間了,他們兩人關系更好是應該的。

但遺憾總是不可避免的,回去的路上,江雲暄想着陸洵川,心想,如果我能天天見到他就好了,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他和父母來S市是來探親的,如果不是中間發生了綁架案,他們早就回去了。

現在,綁架案處理完了,他們也該回家了。臨走前,江雲暄暗暗祈禱,希望下次來S市時,他還能再遇上陸洵川。

江雲暄離開了,鐘羽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這段時間除了晚上睡覺外,剩下的時間他都在纏着陸洵川,祁家夫婦還認為他這是綁架案的後遺症,其實他們完全多慮了。

他純粹就是不想讓陸洵川和江雲暄有交集!

不然兩人攪在一起,他的任務肯定泡湯,到時他找誰哭去?

現在好了,江雲暄回家了,鐘羽總算可以放松一下了,“陸洵川,以後放學後我就不去你家了。”

陸洵川猛地擡頭,“為什麽?”這段時間鐘羽經常去他家,他都已經習慣身邊有他陪伴了。

“這……”鐘羽眼神閃爍,真正的理由當然不能說,他另找了個借口把他糊弄過去了。

當天晚上,陸洵川坐在卧室的書桌前,面對着一桌子的作業遲遲沒有動手。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寫完自己的,并且開始幫鐘羽寫了。

鐘羽對作業的态度是能拖就拖,第一次陸洵川還會催促他,後來他直接拿過來替他寫,反正鐘羽每次考試成績都在他上面,作業對他的作用可有可無。

想起這些事,陸洵川想笑,但看到旁邊那張空蕩蕩的椅子,又笑不出來了。

他為什麽不來了?

陸洵川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輕輕蹙眉。

難道——

他發現自己喜歡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陸洵川猛地從椅子上彈起,捂着狂跳的心髒,一路跌跌撞撞來到床邊。

此刻他的腦海中全都是鐘羽厭惡的眼神,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惡心?他會不會再也不想靠近自己了?

陸洵川并不知道鐘羽的性取向,他本能地把他歸結為異性戀,其實就連陸洵川自己也沒想過,他會愛上一個與自己性別一樣的人。

一開始,他覺得鐘羽是個有趣的小朋友,他抱着一種找樂子的心思靠近他。

後來随着越來越多的接觸,他發現鐘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單純、天真,他的好奇心瞬間被激發了,他忍不住去探究鐘羽,探究他的愛好、探究他的想法,探究他的行動……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自己先陷進去了。

此前,陸洵川以為自己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人,畢竟他父母的悲劇就放在他眼前,可是,現實是如此的奇妙,他不僅愛了,愛的還是意料之外的人。

自從發現這份感情,陸洵川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避,但現實告訴他,他逃不掉的。

即使他有一千個逃避的理由,但只要鐘羽看向他,他就會産生一千零一個靠近他的想法。

……

第二天,鐘羽發現陸洵川昨夜似乎沒睡好,上課時總是不時打哈欠,但不論他怎麽問,陸洵川就是不說。

鐘羽故作感傷地捧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氣得陸洵川用手指輕戳他的額頭,“你少占我便宜。”

“這怎麽能叫占便宜?”鐘羽不服,他本想向以前一樣把臉頰旁的長發攏倒耳後,然後好好和他“理論”一番。

結果手都伸到中途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留長發的目的,于是手又讪讪地放了下去。

陸洵川注意到他的動作,眼中頓時浮現出痛苦。鐘羽臉上的傷好了後,果然留下了疤,雖然他本人不注意,但耐不住總是有人盯着他看,鐘羽煩不勝煩,就把長發放下來遮掩傷疤。

當時他還俏皮地安慰陸洵川說,“祁溫以前總是嫌棄我頭發長,現在我終于有反駁他的借口了。”

殊不知他表現的越不在意,陸洵川的心就越痛,他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當初被刺傷的是他就好了。

“陸洵川!”

猛地被叫,陸洵川吓了一跳,“怎麽了?”

鐘羽嘆氣,“剛剛你又在發呆了,我發現你最近發呆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陸洵川逼着自己笑了笑,“抱歉,我剛才在回想你前幾天的話劇表演。”他說謊了,但是既然鐘羽不想讓他有負擔,他就向他希望的方向去努力。

“哎呀,那有什麽好回想的,我當時表現的一般般。”鐘羽表現的相當謙虛,但陸洵川卻記得全場最受歡迎的就是他。

更令人吃驚的是,他其實是被人臨時拉去救場的,在上臺前的前一個小時才拿到臺詞。這更從側面證明了鐘羽的實力深不可測。

“對了,”說起話劇,陸洵川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前幾天看到你和話劇社的一個女生有來往,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沒啥,我幫了她一個小忙,她幾次三番來感謝我,你不知道,她真是太熱情了,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根本用不着……”

陸洵川一邊聽他說,一邊暗暗勾唇,他發現自己真是多慮了,那個女孩子明顯是喜歡祁安,而祁安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按他對感情的遲鈍度,一時半會他是看不出自己喜歡他的。

陸洵川安心了,他本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結果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他突然得知參與綁架案不止兩個人,它背後還有一個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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