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還記得祁安嗎?”
“阿嚏!”
系統問鐘羽:“宿主感冒了?”
“沒感冒。”鐘羽搖頭, 輕笑道,“估計是有人在念叨我。”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六點半, 聚會七點開始, 是時候出發了。
鐘羽匆匆換好衣服趕到車庫, 結果發現他最常開的那輛車竟然不在, 詢問管家, 管家告訴他那輛車被他大哥,也就是鐘宴開走了。
在鐘羽反問為什麽鐘宴沒有告訴我時,管家不以為然地道, “二少爺,以後整個鐘家都是大少爺的,作為未來的主人,他有權處置鐘家的任何東西。”
“我知道了, 這裏沒你的事了, 你先回去吧。”鐘羽揮手讓他離開, 轉身走向另一輛車。
管家在他背後目露輕視,心道竟然為了這點小事就把他找過來, 果然上不了臺面, 和大少爺沒得比。
鐘羽驅車趕往聚會地點的途中, 因為鐘宴一事, 心情相當的不好。對于原身的記憶, 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零星幾點。
其中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原身的記憶中, 鐘宴沒少搶他的東西, 小到玩具大到玩伴, 凡是他看中的都要搶過來。
原身氣不過,向家人告狀,結果上到鐘老爺子,下到仆人,沒有一個人在乎他的感受,他們全都毫無例外地偏袒鐘宴,并勸說原身你再換一個喜歡的不就好了?
久而久之,原身也就心灰意冷了。
鐘羽越想越氣,怪不得原身會走得那麽幹脆、毫無留戀,實際情況是這個家真的沒有絲毫值得留戀的地方!
現在的情況是原身解脫了,受氣的換成他了,鐘羽忍不住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淚。
眼下,他只能寄托陸洵川争氣一些,與主角受再也沒有牽扯,讓他早些擺脫這種生活。
鐘羽剛把車鑰匙遞給泊車員,就聽到了盛辭的聲音,“鐘羽,這邊!”
轉頭一看,他正在向自己揮手。盛辭長相英俊,性格又活躍,人緣相當不錯,鐘羽笑着走過去,“今天怎麽這麽殷勤?”
盛辭反問,“我哪天對你不殷勤?”鐘羽一想,發現情況還真是這樣,這家夥幾乎每天都要在手機和他聊天。他以為這就是他與原身的相處模式,就沒在意。
盛辭在一旁驚出了冷汗,發現鐘羽沒有細問,他才松了一口氣。
因為鐘羽的名聲實在不佳,他以前與鐘羽的關系也就是一般,可是自從上次見面過後,他對鐘羽的印象就改變了,他下意識想和他交好,平日裏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他的消息,關心他的近況。
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什麽?”鐘羽好奇地看着走着走着突然開始自言自語的人。
“沒什麽,”盛辭迅速給自己想出了一個借口,“我就是突然好奇陸洵川為什麽會來。”
“陸洵川?!”聽到熟悉的名字,鐘羽猛地停下腳步。
發現人沒跟上來,盛辭連忙回頭,只見鐘羽站在他身後的走廊上,神色晦暗不明。
一旁的壁燈發出柔和的光線,這些光線就像一道隐形的牆将鐘羽和周圍的世界隔開,讓他格格不入的同時,也杜絕了任何人的接近。
盛辭瞬間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他向鐘羽的方向輕輕走了幾步,試探性地問,“你還好嗎,鐘羽?”
鐘羽牽起嘴角,故作輕松地說,“我能有什麽事,快走吧,不要讓大家等急了。”
“好,我們走。”盛辭沒有說的是,剛才有一瞬間,他以為鐘羽哭了。因為他的表情是那樣悲傷,就像是近鄉情怯的游子,明明是那樣思念,卻又不敢靠近。
盛辭的想法有一定道理,因為在祁家人不在的情況下,陸洵川成為了鐘羽與這個世界的唯一聯系,他對陸洵川自然而然地産生了一種就類似于近鄉情怯的情緒。
想靠近但又害怕。
鐘羽暗暗苦笑,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
“到了。”轉眼間,盛辭将他領到了包廂門口。鐘羽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進去,盛辭忽然拉住他,再次強調不要去招惹陸洵川。
鐘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在鐘羽的期待中,門開了。
“鐘二少和盛少來了!”
他們一來,包廂裏瞬間熱鬧了起來,鐘羽掃了一眼,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遺憾。
玩了一會兒後,他出門去了洗手間,這邊他剛走,那邊陸洵川和羅年就來了。
“抱歉,路上堵車耽誤了。”羅年解釋了一下情況,然後發現包廂裏好像還少一個人,他暢快大笑,“哈哈哈,看來我和洵川還不是最晚的,最晚進門的那個家夥必須要罰他三杯。”
剛說完,就有一個公子哥一臉憐憫地遞了他一杯酒。
“什麽意思?”羅年舉着酒杯,迷惑不解,
陸洵川白了他一眼,“很明顯,你就是那個人。”剛剛過來時,他正好看見有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從包廂裏走出去。
“陸總說的沒錯,羅年。”羅年的朋友将情況解釋了一下,羅年一邊喊着大意了,一邊痛快地喝了三杯。
喝完後,他舉着空酒杯不甘心地喊,“那個中途出去了的家夥是誰?”
“是我,羅叔叔。”鐘羽從門外走進來,笑盈盈地站到他背後。
羅年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躍起來,不敢置信地盯着鐘羽。
由于他表現的太激動,有人還以為他想打人,立馬上來勸架,就連陸洵川也說,“你收斂一些。”
“不是,你們都想到哪裏去了!”羅年哭笑不得揮散身邊的人,指着鐘羽神情激動地問陸洵川,“洵川,你不覺得剛才的一瞬間很眼熟嗎?”許多年前,也有一個人用故意惹人生氣的語氣喊他叔叔。
對于他的詢問,陸洵川的回複很簡單,他說,“不覺得。”
聞言,鐘羽身體一顫。想見的人就在同一個包廂,他做了幾次心理暗示,終于不再逃避。
他将視線慢慢轉向陸洵川,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他搜集了不少有關陸洵川的視頻、新聞,每當夜裏睡不着時,他就會回想它們,用這些零散的內容,一點點勾勒、描繪陸洵川。
但多少想象都沒有親眼所見來得沖擊力大!
與十年前相比,現在的陸洵川更加成熟俊美,也更加有韻味,就像是經過歲月沉澱的陳年佳釀,時時刻刻散發着迷人的醇香,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許是鐘羽的視線太過熱烈,陸洵川輕輕瞥了他一眼。
那束含着警惕的視線望來的瞬間,鐘羽立馬握緊了拳頭,即使理智上知道陸洵川認不出現在的他很正常,但情感上他還是難以接受。
騙子,說好的會認出他來,結果連羅年都感覺出熟悉了,你卻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我再去一下洗手間。”他匆匆忙忙逃離了這個令他無法呼吸的房間,盛辭發現不對勁,連忙追了出去。
出了包廂後,鐘羽才發現,他剛才竟然因為情緒激動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現在他的口腔中盡是甜腥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盛辭找到鐘羽,擔憂地問他怎麽了,鐘羽望着自己腳下的影子,興致缺缺地說,“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
“我聽人說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心情會好很多,介意和我說說嗎?”盛辭問他。
系統也鼓勵鐘羽把煩惱說出來,他怕鐘羽再憋下去,會憋出病來。
鐘羽想了想,最終還是謝絕了。
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而是因為他突然想通了,陸洵川認不出自己,他就努力讓他認出來呗,坐以待斃、自怨自艾可不是他的風格!
說做就做,他立馬告別盛辭向包廂的方向走。
經過走廊拐角時,突然有人撞到他身上,鐘羽本能抱住對方,沒讓人摔在地上。把人安穩扶好後,鐘羽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和鐘羽道謝,鐘羽笑着和她說不用那麽客氣。
這一幕剛好被陸洵川瞧見,他剛才在包廂裏已經聽人說了鐘羽的身份,一開始他覺得有些詫異,因為他想不出對方四處留情的模樣。
可現在看到正與人言笑宴宴、明顯調情中的鐘羽,陸洵川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果然傳聞都是有道理的。
他冷着臉離開了這裏。
鐘羽回到包廂後,得到的就是陸洵川已經離開的消息。他趕緊下樓,還好,陸洵川還沒走遠。
他急忙把人喊住,陸洵川站在噴池邊,皺着眉問,“有事?”
鐘羽忽略他過于冷淡的态度,神神秘秘地道,“有東西送給你。”
“鐘二少的好意我先謝過了,東西就不必送了。”陸洵川根本不願意與這個纨绔子弟有什麽牽扯。說完,他就要走,鐘羽下意識拉住他。
“放開!”陸洵川看着胳膊上的手,神色比今晚任何時候都要冷酷。
鐘羽被他的态度打擊到,手上頓時沒了力氣,他近乎哀求地看着陸洵川說,“就耽誤你一小會兒的時間。”
陸洵川薄唇輕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鐘羽笑着取出西裝口袋中的方巾,幾經翻折将它變就成一朵花的模樣,然後他手一抖,下一刻出現在陸洵川面前的就是一束真正的薔薇了。
鐘羽把它遞到陸洵川面前,還沒來及說話,就見陸洵川臉色陰沉了下來,“鐘家人沒有教過你,玩笑不能亂開?”
不等鐘羽解釋,他直接将那束薔薇揮到了一旁的噴泉池中。
鐘羽一陣愕然,他急切問陸洵川,“你還記得祁安嗎?”
陸洵川臉色一變,随即又恢複淡漠,“他是誰?”然後他看了一眼腕表,又說,“一分鐘時間到了。”
陸洵川的語氣不似作假,所以說他是真的不記得祁安這個人了。
怎麽會這樣?
鐘羽注視着他遠去,這次他沒了再喊住他的勇氣,他挪動腳步來到噴泉池邊,将薔薇從水中撈起。
一顆顆水珠從濕透的薔薇上滑下,宛若晶瑩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剩下的字數,明天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