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賭場

關澤予花了兩個星期指導卓嘯改變‘無線’策略,之後他陪斯瞳南下,兩個人要去見烏魯石,那烏黑的男人。

烏魯石人長得壯實,又高,皮膚長年暴曬在日光下,通體黝黑,人長得有模有樣,要臉型有臉型,要身材有身材,除了要人品沒人品,要道德沒道德,關澤予定義這人,就一缺德男人。

烏魯石沒法反駁,他派人去機場接來兩個小夥伴,斯瞳休息了幾天,他自顧去找樂子,留下兩個整天為錢蹙眉的男人,他們喝了一杯香槟,最後成雙成對出入窖門賭場。

這座城市最适宜度假,尤其是有錢的男人,他們最喜歡來這裏尋快活,找刺激。

烏魯石才從海上游回來,他身上又黑了一層皮,看起來子彈都打不穿。

關澤予走入豪華的別墅,富麗堂皇的大廳,關澤予擡頭望了一眼豪華的純屬浪費的吊燈,再低頭欣賞着奢華的波斯地毯,這地上的東西,勉強符合主人的品味,特別像波斯人。

烏魯石骨架大,氣勢威風八面,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以大欺小仗勢欺人。

關澤予在人家伸手出來握住的時候,他轉頭看向從樓上下來的男人。

男人面孔俊逸,要不是面色慘白,全身上下散發着病态的氣息,關澤予想說,這男人真美。

烏魯石把關澤予的手握緊了,他用力一握,關澤予吃痛。

“走吧,我陪你喝兩杯,我們好久沒有幹杯同醉了。”

烏魯石招呼客人到大廳,從樓上下來的病美人,他走向門口。

關澤予回頭瞧着那背影,熟悉的身影,想起在哪裏見過,卻是不好揭破。

烏魯石從十幾歲開始就玩男人,如今年紀上三十了,他精力猶然不減分毫。

關澤予看了看桌上的一瓶香槟,要是把它解決幹淨了,那他就該死了。

烏魯石問,“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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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搖頭,“跟你不用深究敢與不敢。”

烏大爺什麽沒幹過,殺人放火,他牢房都進過,更別說泡美人,玩美人。

關澤予問,“剛才的人,是你新歡?”

烏魯石瞳孔一縮,他反問,“啧啧,關總開始學會關心起我懷中的人了?”

關澤予笑,他不是關心,是奇怪,以前烏魯石懷中的男人,多半瘦小不堪一擊,那些一看就知是只雛鳥,而今這位看起來可不是雛鳥,他絕對是修煉千年成精的妖,那眉目冰冰涼涼的有藍總的幾分氣質。

關澤予品了一口紅酒,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藍政庭?怎麽會想到他?

烏魯石叫人把烤肉串端上來,關澤予不喜歡吃羊肉,他說,“故意的吧。”

烏魯石笑,他牙齒特別白。

“關總,羊肉比牛肉還貴。”

“這我怎麽不知道。”

“在這裏,羊肉确實比牛肉貴。”

“是嗎。”

關澤予瞟了一眼一盆羊味噴噴的烤肉串,烏魯石說,“怎麽樣,要不要去賭一把,放松放松心情。”

關澤予真的不吃羊肉,喝了半杯酒,他問,“下注多大?”

烏魯石想了想,“足夠買下訊飛艇。”

“啧,你幾時也打起訊飛艇的主意了。”要打也是他關澤予打,還輪不到他烏大爺。

訊飛艇研發出的‘無線’,試行一個月,成果顯着,績效可觀,他就想,要是懶了,就顧着訊飛艇,其它事不再管,那也不錯。

烏魯石問,“你真要放棄冠鷹。”

關澤予搖着杯中美酒,“不,那不是放棄,那是抛棄。”是他不想要,如果他想要,沒人能攔得住。

“我覺得你跟卓嘯有點關系?”

烏魯石邊吃羊肉邊八卦,他發現自己有當八卦記者的潛質。

關澤予放下酒杯,他懶得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兩人喝了一杯酒,關澤予去往寄居的卧室觀光,富麗堂皇的客房,比敵五星級酒店,不,是總統套房。

烏魯石讓人家休息了兩天,他們依約去賭場。

關澤予會賭,手氣不錯,運氣更是旺盛,烏魯石最喜歡和冠鷹的總裁去賭場,因為每次去收獲都是盆滿缽滿。

前段時間輸了不少,心口憋着一股氣,好在斯瞳說會帶關澤予路過,烏魯石想好了怎麽依靠關澤予贏回虧掉的血本,再要回丢失的面子。

窖門如今的老大,又換了主人,新上來的這位,手段比之前那位更高明,除了狠得出色,陰險狡詐一面更讓人聞風喪膽。

關澤予把休閑衣換下,穿上了西裝,眼下正值秋季,再加上下雨,天氣驟然變冷,他穿了一件夾克,再打上領帶,整個人更加紳士翩翩,英俊無敵。

斯瞳從外面跑回來,他贊不絕口,“關總穿得真是人模狗樣。”

關澤予按住靠過來的青年,二十一歲青年,他比以前的關澤予幸運,斯瞳的臉上時時刻刻陽光燦爛,看起來,他永遠無憂無慮,快樂無愁。

斯瞳一米七八,身高一般,氣質卻相當出衆,加上他自身的修養,整個人就是大不列颠的王子範兒。

關澤予夾住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青年,他說,“把你的話再說一遍。”

斯瞳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錯了,關總今天穿着非常英俊潇灑、紳士十足。”

關澤予松開手,兩人在樓下等,烏魯石去換了衣裝,他換上最喜歡穿的中式衣裝,關澤予說,“這衣服土氣。”

斯瞳說,“你不懂欣賞。”

烏魯石身邊帶着病美人,斯瞳掙脫了關澤予的魔爪,他向冷冰着臉色的病美人打招呼,“硯哥。”

關澤予想不到斯瞳跟這種氣質高冷的病态美人關系這麽好,他正想問問那人叫什麽?斯瞳幫忙打開車門,他和病美人坐後座,關澤予不得已,坐上另一輛轎車,烏魯石跟随。

四個人,五輛車,陣仗不小。

烏魯石跟關澤予說了窖門大佬的事,他說,“要是今晚動粗,你能不能保住性命?”

關澤予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翠綠的防護林在雨後顯得特別精神,枝枝葉葉搖晃,仿佛多姿妖嬈的女人。

關澤予想起了二十三歲的經歷,也是在賭場裏,幫烏魯石贏了一筆錢,賭了一口氣,撿回了面子尊嚴,他為此被對手追打,弄得全身是傷。

烏魯石那時後怕,他怕無辜清清白白的青年被害死,他給了關澤予三個億,整整三個億,那是關澤予所需的兩倍。

關澤予為此不再計較受傷的事,後來,只要是有生意,關澤予就會和烏魯石黑白合作交易,關澤予主明,烏魯石專門攪黑,兩人在此賺了不少,再後來,就分道揚镳。

關澤予拒絕做黑色買賣,他只做正規生意,烏魯石游說這個人很久,到現在也沒能把人拖下水,關澤予是有腦子的人,他腦子全用在算錢上,黑白界限,他劃得一清二楚。

烏魯石也後怕再發生當年的事,然而,為了心裏的一口氣,男人所謂的面子,他沒什麽不敢賭,不敢利用。

關澤予最近急需錢,他本身擁有的一分不動,就想利滾利,即使放出去的收不回來甚至歸本,他也不會心疼,烏魯石最佩服這個年輕人的一點就是他敢試。

将擁有的身外之物緊拽在懷裏并不是最好的辦法,只有将它放出去,才能贏取更多,這是他的戰略。

關澤予說,“這就像釣魚,不放長線,就釣不得大魚。”他喜歡跟對手周旋,那樣才精彩。

烏魯石喜歡速戰速決,他說這樣才實在。

兩人意見有分歧,不過,在賭場裏,烏魯石只能聽見錢眼開的總裁。

包間裏,各邊五個人,對面肥頭大耳龐大腰圓的金主,他留着一把霸氣橫生的胡須,手上一根拐杖,拇指一枚扳指,扳指幽綠得發亮。

關澤予轉頭看了一眼烏魯石的手指頭,他就想問,人家全身上下一片金貴,你怎麽就一破戒指?

烏魯石咬着嘴裏的雪茄,他回了一眼,意思是玩你的牌,別分神。

關澤予再看一眼對面的金主,胡須,烏魯石也沒有,關澤予想象烏大爺留胡須的樣子,就一山中專門攔路打劫的悍匪,完全無形象可言。

關澤予搖了搖頭,他等對面的大爺發牌。

斯瞳坐在一旁,他這人安靜下來很乖張,關澤予問,“你看出苗頭沒有?”

斯瞳悶悶的搖頭,“對錢,我不感興趣。”

關澤予被打敗,他發誓再也不跟斯瞳交流,這家夥生來就在清澈的水裏撲騰,他哪裏懂得泥巴裏玩也精彩。

氣氛有時靜得可怕,有時夾槍帶棒,四處轟炸。

烏魯石說,“曹老板要來一根嗎?”他取出一支雪茄,讓保镖送過去。

曹仲襄擡起手,意思是不需要。他連輸了兩局,要是這一局再輸,就沒玩下去的必要了。

三局雙方若是二比一,就算是輸,而五局雙方若一方連贏三局,那麽也是輸了,更沒必要賭下去。

錢失是小,面子丢了是大。

曹仲襄前一段時間跟烏魯石争了一塊地皮,那是靠近高爾夫球場的一塊地皮,那裏打算用作高級俣樂場所,曹仲襄看好其前景,烏魯石當然也看好那裏的前景,投資投資,大手投出去的錢,就為收回來更多的錢。

曹仲襄四十九大壽即到,還有兩三天,他放出消息,大壽那天,通過拍賣,買下那塊地皮。

烏魯石曉得其中陰謀,出價高的人,會被玩死,在這裏,為了一個項目而死的人,從來不缺,缺的是那些前仆後繼去送死的人,他們就是缺腦子。

曹仲襄是幕後的操控着,不管他出多少,最後他賣來的地皮,不會花一份的冤枉錢,反而圈得更多。

烏魯石就想争來那塊地皮,他最近閑得慌,想找事做,既然不幹違法犯罪的事,那做點正經生意總可以,他就不知曹仲襄為何要出來攪渾水。

兩人是黑道上混的,名氣響不響就在那兒,各知對方深淺,卻不一定能平衡戰鬥。

關澤予喜歡參與這種游戲,特別對應付曹仲襄這種人,他更上手。

仗着有錢有勢就随便玩弄人于鼓掌間取樂,關澤予最見不慣這類人。

贏第一局的時候,烏魯石就問,“有沒有把握贏全局?”

關澤予給了三,他說,“做人不要太貪。”貪得無厭死得早,關澤予沒想過早死早超生,活着多有意思。

當曹仲襄出牌,關澤予故意多瞧了人家的底牌很久,他最後不緊不慢的放下自己的底牌,壓軸之作是為鎮場。

關澤予面色上有那麽一點點嘚瑟之意,他這人不輕易笑,特別是對陌生人,他流露出來的表情多半是似笑非笑的樣子,那簡直就是要命的武器。

斯瞳探頭看了看底牌,他說,“又贏了。”

他的YES還沒說,曹仲襄不冷不熱的鼻聲飄起。

“關總當真好手氣。”

“呵呵,承讓承讓。”

關澤予收了三張撲克牌,他看向那三個巍然玉立的保镖。

曹仲襄問,“關總贏得這麽漂亮,想要什麽獎賞,我曹某人只要能辦到,絕對誠懇送上。”

關澤予笑,他真的笑了。

“曹老板說話算話?”

“只要曹某能辦到。”

“好,我就要西角邊那塊地皮。”

關澤予喜歡單刀直入,他看向烏魯石,烏魯石又點了一支雪茄,他抽了又抽,煙是越抽越悶。

他旁邊的病美人奪了雪茄,他說,“今天超數了。”

烏魯石只能轉移注意力,他咳了咳,只說,“曹老板也不是非要那塊地皮對吧。”

曹仲襄噢了一聲,他反問,“烏老大為何認定我不需要那塊地皮?”

“我是說曹老板不缺那一塊地皮。”烏魯石站起來,他走了幾步,說了東北邊的西北邊的東南邊的西南部的不論是哪一面,曹家都占了地位地勢,這是得了地利,還有些人和,就差天時之差。

烏魯石想,在窖市混的誰不想掙塊地盤保面子。

他認為老被一只地頭蛇壓住也不是辦法,要想在這裏立足,只能奮起抗争。

關澤予聽着兩人的對話不對,這怎麽掙着掙着輪到掙地位上去了,說好的錢呢?

關澤予借機出去走走,他想讓兩位慢慢談。

斯瞳也跟了出去,他說,“關澤予,你淌渾水了。”

兩人站在二樓邊上,樓下圍着一桌桌人,他們個個聚精會神,為了賭局的輸贏正百般斟酌的思慮萬般。

關澤予剛才解了領帶,再松了兩顆扣子,超前衛的衣裝,那平日裏俨然威凜的氣勢,蕩然無存,今天顯得過分灑脫。

關澤予問,“烏魯石會為了地皮動手嗎?”

斯瞳懵懵然,“大哥真正在乎的不是地皮,是他的面子,他最讨厭別人的威脅。”

“你是說……”

“曹老板在第一次拍賣會上,就讓大哥難堪。”

斯瞳解釋了經過,關澤予才知曉前因後果,烏魯石又利用了別人的人情為自己的面子做事。

關澤予靠在欄杆邊上,他望着樓下,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差點從樓上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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