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挾持

藍政庭被挾持了,他就一不留神,那撞飛路人慌不擇路逃跑的嫌犯,他跑過來,藍政庭正好下車,車門都還沒關上,嫌犯即刻慌裏慌張的挾持住身前的倒黴鬼。

“政庭。”

關澤予跑過來,追過來的黎涵,被逃跑的人群撞了幾下,她險些摔倒,一雙高跟鞋,拖着她的雙腳,她想跑過去拉住關澤予,那幾個追着的人,要不是便衣警察,就是黑道上的,他們身上有槍。

關澤予一心只顧着跑向藍政庭,他被一人撞到,人歪向一邊。

藍政庭仰起脖頸,他脖子下,冰冷的刀子觸及他的肌膚,身後挾持的人,他說,“上車。”

藍政庭把着車門,他告訴自己不能上車,這一上車,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安全下車?

幾個追上來的便衣警察,各個舉槍對着嫌犯,他們叫人放下刀,可嫌犯不願,他的雙手抖着,摩擦着,有那麽幾次,滑過藍政庭的皮膚,一點點的血跡滲出來,關澤予心身俱駭,他要靠近去,幾個便衣警察伸手攔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別激怒他。”

藍政庭微微的搖頭,意思是不要靠近來,嫌犯靠近車子,他不知該讓手中的人質先上車還是自己先上車,只要手中這人沒了,很可能,警察手中的槍就響了。

藍政庭想關上車門,嫌犯緊張的呵斥一聲,“別動。”他刀子再進一點,藍政庭的脖子上血線漸漸滲出來,關澤予喊,“不要。”他要過去,擠過人群的黎涵,她幫警察拉住沖動的人。

“澤予,你別亂來,這種人很容易發瘋。”

關澤予不管這些,他現在就想靠近去,這樣僵持不是辦法。

藍政庭想要關上車門的手,堪堪停住,嫌犯一手撈住他脖子,一手拿刀指着,他根本不能再随便亂動,稍有疏忽,也許刀子就進去了,輕易的一刀過去而已。

他活了那麽多年,連病都不能讓他折服,難道就該折服于這樣的威脅?

藍政庭微微擡起手,關澤予猛然推開攔住自己的警察,他沖上去,他說,“你拿我當人質,我為你開車。”

他就離一步遠,嫌犯警惕的喝止,“別再過來。”他的手在抖,他的刀也在抖,關澤予後退一點點,嫌犯說,“你後退,後退!”

關澤予不退,“我可以為你開車,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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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政庭想搖頭,然而他不能動。

嫌犯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推着藍政庭往後車座去,意思是想讓關澤予坐上駕駛座,關澤予看了看開着門的駕駛座位,藍政庭再一動,轉了轉身子,就是不想進後車座。

關澤予試圖走進去,嫌犯說,“你,上去開車。”

關澤予再走上去一步,藍政庭艱難的的仰起脖子,他微微擡起手,只要他們兩個人同時上車,那就沒有機會逃了,刀子時刻在脖子下,能逃到哪裏去。

藍政庭擡起手,那幾個警察,本來要動作,卻發現了藍政庭的微妙舉動,關澤予也發現了,要真這樣,那把刀就進去了。

“政庭,你別亂來。”

關澤予看着亂來的人的眼睛,藍政庭擡眼看着天上,他盡力仰起脖子,關澤予心揪起來,好像被人扼住,只那一瞬,嫌犯看着兩個男人奇怪的相視,當有所察覺,關澤予突然喊,“小心後面。”

藍政庭強制掰開撈住自己脖子的手,關澤予同一時刻,他跨一步上去,抓住了那把刀,他用手直接握住刀刃,嫌犯劇烈掙紮,他要割進去,藍政庭猛一用力,他将人撞了一下,随後收起手,用胳膊肘撞向那人的心口,關澤予握住那把刀,他的手鮮血淋漓。

四周的人一片詫愕,見過玩命的就沒見過這麽玩命的,而且還是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是什麽關系?

大家散走的時候,警察已經把嫌犯控制住,藍政庭脖子上流血,關澤予手心被割傷,前者拿住那鮮血淋漓的手,後者伸手,碰了碰那脖子上的血線。

旁邊一位便衣警察問,“兩位沒事吧?”

關澤予到此刻才吃痛,藍政庭接過遞來的紙巾,他按住傷口,他說,“上車,我們去醫院。”

關澤予上了後座,藍政庭走向駕駛座,直到兩人離開,黎涵才回過神,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

關澤予說,“我和他沒有的事。”

他說了,“沒有的事。”

那剛才舍命相救的那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當回頭,黎涵才發現人家已經開車走遠,她才想起他手上流血,他受傷了。

關澤予袖子邊染了血,甚至車子上,也弄髒了,他說,“你的車……”

藍政庭超速開車,他毫無反應,只知道趕去醫院,他眼前好像晃過了這麽一副景象,穿着白襯衫的青年,他全身是血,他走一步,地上一個血印,羅又父說,“你們沒見過他全身是血的樣子。”

藍政庭猛然剎住車子,他剎得突然,以致關澤予受到劇烈的猛沖,他腦袋被撞疼。

藍政庭驚慌失措的說對不起,他雙手顫抖。

關澤予看着站在車門前不知所措的人,那是從未見過的藍政庭,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是理智睿智并且優雅從容的,他不會像此刻這樣,驚慌不已,不知所措。

關澤予把自己的手放到顫抖的人的手上,他說,“政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他抱住他。

藍政庭把人帶出來,他拉他進醫院。

關澤予擔心那脖子上的傷,他說,“我的不要緊,你脖子上需要盡快處理傷口。”

藍政庭不知道人身上的血竟然有那麽多,關澤予就是手掌被劃了一道,但是鮮血直流,就算包紮了傷口,那紗布還會滲出鮮紅的血,醫生說,“你們該慶幸,不是手腕上的大動脈,怎麽,你們打架呢,雙雙見紅?”

關澤予摸了摸藍政庭脖子上的血線,他問,“醫生,您看他的傷,要不要也包紮一下?”

醫生是位愛唠叨的中年大媽,噼裏啪啦就是一大堆現在的年輕人啊……

藍政庭一直在關注着醫生大媽給關澤予清洗傷口,再上藥,她把傷口三兩下包紮起來。

她說,“一星期之內,不要讓傷口進水,好在滑過掌心的口子不深,不用縫合……”

藍政庭幫忙把紗布綁起來,他問,“一天換多少次藥。”

大媽瞅了一眼不停咨詢的俊雅男人,她答,“一天三次,要是有時間,三四次,只要不讓傷口進水發炎很快就能痊愈,沒什麽大不了的。”

關澤予擺擺可憐的右手,那還是吃飯簽名用的爪子,難道一個星期都不能吃飯?

醫生大媽轉去檢查藍政庭的脖子,她說,“用手指夾着筷條還是可以的。”

關澤予被逗樂了,他覺得這阿姨挺逗的,可能見過太多慘烈傷口了,她見慣不怪,因此輕描淡寫,藍政庭脖子上的傷不是很嚴重,就刮傷了表皮,不過兩天就能修複,年輕人血氣旺盛,偶爾流點血也是好事。

關澤予出門前真的忍不住笑出來,他說,“醫生說得也沒錯,流點血很正常,有助血細胞再生。”

藍政庭哪有這麽樂觀,假如人家抽去刀子再砍過來呢?

關澤予說,“你當時為什麽不上車?”

藍政庭回答,“上車也是一樣,那人肯定說服不了,他一心想逃跑,警察估計追了他一條街了。”

他們一起走出醫院,才到門口,見到黎涵,關澤予不知該說什麽,他想,該說的都說了,已經無話可說了。

黎涵走上來問,“傷勢嚴重嗎?”

關澤予舉起包紮好的右手,“沒事,一點小傷,黎涵,我……”

他還想說,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這對我們兩個人都不好,他可從來沒有因為哪個人而逃跑,他不想再做這種幼稚的行為,實在被纏得受不了,再這樣下去,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黎涵看向坐在車裏的藍政庭,她問,“就為了他嗎?”

關澤予否認,“不是。”

“你還不肯承認。”

“黎涵。”

“關澤予,你其實很懦弱。”

“好,就當我懦弱好嗎,你不要這樣子。”

“我怎麽了,我喜歡你有錯嗎?”

“你?”

“澤予,他是男人,你怎麽會……”

“黎涵,我說了,這事和他沒關系。”

“你不用騙我了,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你還要欺騙誰?”

黎涵想質問,想說很多話,想罵?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就因為一個藍政庭,他拒絕他,她實在無法接受,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深愛的男人徹徹底底被另一個男人左右了感情。

藍政庭開車把人送到廬園,他說,“這幾天,你怎麽辦?手上有傷,做什麽都不方便。”

關澤予笑,他說,“那你來照顧我。”

“恩?”

“你看,我又不能煮東西吃,又不能簽字,你說怎麽辦,工作可以暫時放下,那我總不能要餓着幾天吧?”

關澤予心裏打着小九九,藍政庭打了個電話,叫人來幫忙取車去洗,他說,“你把一切算好了?”

關澤予搖着受傷的手,“難道藍總忍心。”

藍政庭懶得再跟無賴的人鬥嘴,他出去買菜,然後做做飯。

關澤予樂開了花,他跟原曲凡說,“我因禍得福。”

原曲凡直罵,“天下第一卑鄙小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反咬,原曲凡說,“你還不承認你跟藍總關系不純。”

“別扯,挂電話。”

“每次一提到就正臉,關澤予,你就是那一類人,跟人家談戀愛,甜得心裏樂着,可一提到結婚見父母就黑臉。”

關澤予皺眉想着這破比喻,怎麽就像有那麽點意思。

他扔下手機,走到廚房,站在門口,偷窺裏面的總裁。

藍政庭正切着莴筍,他說,“在偷看什麽?”

關澤予露出全身,他靠在廚房門口問,“我是不是特別不講理?”

藍政庭轉頭看了一眼,“為什麽這麽問?”

“正面回答問題。”

“嗯,确實有一點。”

“藍政庭。”

“你看。”

“那我很無賴?”

“哈?”

藍政庭笑出來,“誰這麽老實,居然跟你說了。”

“不是,你這話,就是說我真的無賴了?”

藍政庭不予作答,他顯然是在默認。

關澤予扶着額頭,他走回客廳裏坐下,怎麽會呢,像他這麽英俊多金又冷酷神駿的人,怎麽會是無賴呢?他怎麽可能是無賴?

關澤予坐在飯桌旁,他還不停的疑問着,藍政庭把筷子換成了叉子,他說,“能自己吃嗎?”

關澤予搖頭,藍政庭問,“還不承認自己是無賴?”

“真握不住。”

“真的?”

藍政庭不相信,又不是把五指砍了,就算右手不能用,“不還有左手嗎?”

“藍政庭,我不是左撇子。”

“嗯,好,我喂你。”

他及時給炸毛的總裁順順毛,關總一直得寸進尺,人敬他一丈,他直接爬到人家頭頂上。

關澤予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過得有滋有味,幸福無比,就差沒讓伺候着的人陪同進浴室,擦遍全身說,“這樣夠不夠?”

關澤予邊洗澡邊想着這事情的可能性,這身子,看也看了,就差動手,而且人家兄弟擡頭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也被藍總調侃了,他還有什麽不可以面對的?

藍政庭坐在客廳裏看籃球比賽,關澤予邊搓着身上的泡沫邊打自己的如意算盤,不如就順理成章好了,要是這樣的話,不就什麽事都解決了嗎?

藍政庭轉頭看一眼浴室,裏面的水哇啦啦的流着,一直沒停過,關澤予正想着心事,沒注意到自己拍開的花灑水溫調到哪一個檔,當一股熱情奔放的浪花噴到他頭上,他叫了一聲,藍政庭在客廳外聽到慘烈的聲音,手上的遙控掉地上,他跑過去問,“怎麽了。”

關澤予本能的低頭看着自己的兄弟,好在沒擡頭,他答,“沒事,被熱水燙了。”

他很少開熱水洗澡,習慣了冷水過冬,現在突然換熱水,他說,“要是以後我沾不得冷水了,藍總一定要對我負責。”

藍政庭幫忙擦頭發,他說,“行。”

關澤予坐直了,他說,“今晚,睡這裏?”

“不行。”

關澤予失望的閉嘴,貪心總是不足,而且也不想想這種事可能造成的後果?得隴望蜀。

藍政庭拿了鑰匙離開,他說,“明天我再過來看你,這兩天就不要上班了,你根本握不住筆。”

“你非要把我說得那麽悲慘嗎?”

“那要我形容你英勇無畏。”

“這還差不多。”

關澤予送人出門,他說,“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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