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謂軟弱可欺?或許這個詞語并不一定就有道理。”
屏幕中是一張照片,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少年,左手抱着一個玩具白熊,右手被一個中年婦女牽着,面對鏡頭,男孩似乎是有點兒恐懼,緊緊抿着嘴唇,攝影機就記錄下來了這一幕,沒有微笑的孩子和尴尬微笑的婦女。
“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養過一只兔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只寵物,它剛出生很醜,沒有毛。我那個時候覺得我也一定是剛出生也一定是這個樣子,才被父親抛棄。然後我一天天的看着兔子長大,毛絨絨的,變得可愛。但是一直到這個時候我的父親都沒有來看過我。”
“知道我懂事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母親和有婦之夫生下來的孩子。”
“我從心裏面讨厭這個稱呼,但是卻無能為力。父母那輩子的事情總是要累積到孩子的身上,而這些孩子們,包括我,都是一個罪惡的承擔品。”
“我家鄉是一個沒怎麽建設的小城鎮,當然,我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回去的,我不喜歡那個充斥了我整個童年的辱罵聲,但是我卻從內心感謝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我才有能夠勇往直前的力量,從別人對我的貶低聲中得到。”
“我現在沒有固定的公司,但是卻有固定的客戶,年收入也能在五十萬往上,我在市中心有個房子,六十多平米,上個月已經把房貸繳清。我談過兩個男朋友,但是一個很不幸的是個動物皮毛過敏患者,另一個則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短。”
“我的職業注定我不可能安安靜靜的在一個地方,我需要跟着我的老板到處走。而身為一個絨毛控的愛人,請首先保證你沒有過敏傾向。”
“我叫王卿,二十三歲,抱着同居的念頭找一個男朋友。”
短片的最後依然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青年微笑着露出虎牙,手上抱着同樣的玩具白熊。
“好的,我們小翻譯的短片結束了,看起來我們的駐場嘉賓似乎是有些話想要和嘉賓讨論的,現在的時間依然交給你們。”景生退在賴凱的旁邊,這一次節目組并沒有給他一個‘皇家寶座’,而是在賴凱的旁邊準備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沙發坐。
“你這算是翻身了?”賴凱在景生坐下之後笑着調侃他。
“每一期節目都需要一個小亮點,這一期已經有了南中哥這麽一個閃瞎眼的發光體,再讓我坐小黃凳就沒意思了。”景生舒服的讓自己後背靠在沙發背上,也還是礙着畢竟是在衆人面前,還算是注意一點兒自己的形象,“你這麽一臉失望的表情是怎麽樣?”
賴凱指了指舞臺中央,小聲說:“好好看看你的節目,都三十了,看看這些小鮮肉都是怎麽找對象的?你這麽大歲數還單着還好意思辦這個節目嗎?”
景生瞥了他一眼,無所謂的開口:“南中哥現在三十七,再說了,我不急,畢竟我想找一個能讓我壓的西皮。”
“那真巧,我也是。”賴凱聳聳肩膀,“巧得不能更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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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生和賴凱在舞臺一角幼稚的拌嘴的時候,舞臺上的氣氛也是熱烈的。
“我開始一直是以為這個絨毛控是我們獸醫的菜,但是等到他真正介紹完自己之後,我才發現我或許是錯了。”傑克蘇哥哥開口,“因為我們臺下的應該是零號對吧?”
看到臺下嘉賓點頭的之後,獸醫在一邊開口:“我也想找一個一號。”
“怎麽說嘉賓的性格其實很不錯。”傑克蘇哥哥接着說。“看着很溫順,但是有主見,有自己的想法不會被別人擺布。但是可能是因為我的工作原因,我現在是自己開了一個小咖啡館,店面不大,一般都是我自己照顧,我想找的愛人最好是能夠直接當我咖啡館老板娘的類型。”
“如果說事業和愛情不可能共同擁有的話,我也不會選擇放棄事業。”小翻譯開口,“可能是和自己本身的生活經歷有關系,我不是一個特別容易相信愛情的人。”
“我有個問題想問。”卡南中剛開口就被全場觀衆的尖叫聲掩蓋過去,他只好擺擺手,“不好意思,請大家安靜一下。我想問小翻譯,你的前兩任男友都是哪一方提出的分手?”
“對方。”小翻譯笑着開口,并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回答的坦然,“我珍惜每一段感情,除非是無法挽回,不然我不會主動提起,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主動提起分手的機會。”
“那每一段感情的一共經歷了多久?方便說一下嗎?”卡南中關心的問。
賴凱湊過去低聲對景生說:“南中哥不會真的對這個絨毛控小翻譯有好感吧?”
“如果那是真的,估計南中哥要在這裏踢到一塊鐵板了。”景生同樣壓低聲音的回答,“絨毛控小翻譯是有一個夢中情人來的,別這麽驚訝的看着我,我是策劃,某些問題我怎麽也要走個過場問一問,我們的駐場嘉賓就這麽多,差不多每一位選擇嘉賓都是有一個自己喜歡的類型在上面。”
小翻譯正在舞臺上回答卡南中的問題:“我的第一段感情只有兩個月,第二段感情是持續了兩年。”
“其實我也有問題,關于你自己的私事。”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的霸道總裁說,“你現在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不知道,也從來不想去打聽這個問題。”翻譯官笑了笑,這個問題恐怕他被詢問了很多次,已經不能帶給他異樣的感覺了,“事實上,我的母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結婚,和一個外國人,我的法語入門老師應該就是他,但是在他們一年後有了一個新的生命我就再也沒有在他們的家庭裏面出現過。”
景生看了看時間,走上舞臺站在了絨毛控翻譯官的身邊,“自由讨論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并不是最終的結果,我們的小翻譯現在還有什麽想要說的,自己的心裏話都可以說出來。”
小翻譯先是看了一遍對面漆黑的嘉賓席,然後勉強的笑了笑:“我今天站在這裏,其實并沒有什麽特別的猶豫,我也不擔心我的出身被揭露在大衆眼前,因為我覺得我站在這裏,我說的話就是對自己的另一半說,我所有的一切,對我的另一半說出口都并不覺得丢臉。”
他說完這麽一番話之後,景生看着對面依然沒有反應的嘉賓席,有些遺憾:“看來我們的第一位嘉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原本漆黑的嘉賓席突然亮起來一盞燈。
景生停頓了兩秒,把原來想要說的話咽下去才換了詞開口:“……我覺得這個節目這麽改革之後考驗的是主持人的臨場面對能力,我已經不想說我看到燈亮起來的瞬間不是歡呼而是吓傻了好嗎?”
“景生哥,實話說我也被吓傻了。”小翻譯臉上的笑容做不了假,“我沒想到在最後這個時候還會有人為我亮燈。”
“對啊,我也要說一下我們唯一一位駐場三期的霸道總裁,”賴凱也從沙發上站起來随着觀衆鼓掌,“在第一期節目裏面,你滅燈我們小宅男的時候可是幹脆利落,在這一期節目裏面你一直都吊着胃口到最後?你的霸道風範呢?”
“在選擇另一半的時候,我覺得幹脆利落并不一定就是一個好的行為,你要知道這個人是可以陪伴你的一生,還是能給你短暫的快樂,或者他留給你的完全就是讓你覺得自己腦袋裏面進了水的不堪記憶。”霸道總裁站起身開口,“我這不是吊着胃口,而是在對小翻譯負責,當然,同時也是為我自己負責。其實在最開始看短片的時候,小翻譯并不是我心儀的類型,但是在接下來交談的時候,包括他說的最後一段話,讓我覺得他值得我這麽做,或許接下來還有更好的,但是我沒打算錯過這一個。”
“我亮燈,起身,現在就是一句話,你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嗎?”霸道總裁走下臺,站在舞臺對面想着絨毛控伸出手,“我沒有動物皮毛過敏症,但是我的時間恐怕不能讓我養動物。”
“沒關系。”絨毛控翻譯笑着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我只要有毛絨玩具就可以。”
坐在駐場嘉賓位置上的溫柔獸醫起身開口:“不用擔心,霸道總裁可以把整個毛絨玩具廠都承包給你。”
全場哄然大笑,在這樣笑聲的祝福裏,小翻譯和霸道仲裁牽手離開。
“看着這些年輕的孩子真好,和他們坐在一起感覺整個人都年輕了幾十歲。”傑修老先生意味深長的說,“不過大家也不要以為我就是過來打個醬油,四十五歲以上的老gay們你們都可以來聯系我,我們共同譜寫一章黃昏戀的劇本。”
“看起來我們的傑修老先生看着大家一位一位的被領走有些迫不及待了。”景生示意大屏幕滾動起來,“那我們就不在猶豫,特邀嘉賓,這可是你的特殊權利。”
“停!”也算是擁有了特殊權利的賴凱看着暫停滾動的大屏幕上面的照片笑着說,“夏眠,二十七歲。”
“好的,這位叫夏眠的孩子可以上臺來了。”景生看着大屏幕說,“時間有限,你再不上來我可就要大屏幕繼續滾動了。三,二……”
“這裏!”一只手在觀衆群中搖擺搖擺,“我在這裏!”手的主人一點點在人群中看到了半個身體,然後整個人才出現在景生面前,“不好意思,我剛才接了個電話。”
“沒關系,我喊三二一也就是說說而已,況且我還沒有喊到了一。”在拉這個嘉賓上臺的之後,景生順便把他衣服在剛才推擠中的褶皺捋一捋,“先像大家介紹一下自己,攝像頭在前面。”
“大家好,我叫夏眠,現在是一所職業大學的美術老師。”夏眠把耳麥帶上之後說,“我沒有想到真的能抽到我,所以看到名字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我當時正在接電話,還是電話對面的朋友對我說是我。我來到這個節目也是因為這個朋友的緣故。”
景生幫他把耳麥好好整理一下,随口問:“圈子裏面的朋友?”
“不是,一位女性朋友。”夏眠解釋,“雖然不是腐女,但是并不歧視我的性取向。”
“好吧,我們迷迷糊糊的大學老師請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景生看着他坐好之後,才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說起來,我們下一位嘉賓,也是朋友介紹來的。掌聲歡迎第二位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