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知不覺走到了石金湖住的別院。
涼風輕撫,讓這個春意濃沉的夜晚,一切都變得模糊而親近。
我站在窗外,看着他在裏面安靜的翻看着什麽。
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的夜晚,我也曾這樣獨自站在窗外看着,看着裏面的人專心又安靜的模樣。
只是那感覺并不好,因為很遠。
腦海中的記憶悄然的劃過,有那個人淡淡的笑容,有那個人偶爾渺遠的眼神,也有那個人皺着眉頭的不高興。
而那個人正是石金湖。
這天一早,我在書房桌上看到一個繪着淡彩海棠的素雅信封,上面有我的名字。
寫着“親啓”的字樣。
這才想起來前些日子阿直說紅樓差人送了信給我,放在書房裏。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這一轉眼好像也過去有七八天了。
我拆開信封,拿出信來。
信箋上寥寥幾行字,娟秀清瘦。
念君憐愛:
孤夜清冷難思量,一別數月,盼曉度如年。
早春如昨海棠睡,不知今時又臨夏。
湖光山色落霞黯,剪燭自話,說與誰人聽。
故人無音空留影,咫尺相思寄何處。
憐妩字
我對着信箋皺了皺眉。
截取了幾個比較重點詞彙,比如孤夜冷,比如自話沒人聽,比如相思等等,這就是在抱怨我這個男朋友或者說金主,比較不稱職吧?
有一別數月嗎?
算了算,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好像确實有那麽一兩個月了。
不過至于我,對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子來說,我想杳無音信應該就是最好的答複了。
阿直走進來,見我拿着信箋在看,便輕聲喚道,“老爺?”
“說。”
“那個,魚伯說有一位姓邵的公子在鐘瀾齋等您。”
“邵公子?”
“邵公子。”
“哪個邵公子?幹什麽的?”
“這個魚伯沒說,只叫人回來請您快些去。”
“去備車。”
“是老爺!”
到了鐘瀾齋,在二樓的雅間見到人,我才想起來。
原來是榮定王府的邵易。
他仍是一身白衣勝雪,漂亮的眉眼,依舊是榮定王府玉蘭樹下那個讓我驚豔的人。
“邵……公子?”
邵易笑了笑,道,“鐘先生不會是又忘了我是誰吧?”
我笑道,“沒有沒有。”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合适啊。
“鐘先生近來應該很忙,鐘瀾齋最近可是名動芙蓉城了。”
“傳聞不可信傳聞不可信,”我在邵易對面坐了下來,笑道,“讓邵公子見笑了。”
看了看桌上已經冷掉的完全沒動過的兩三碟糕點,我又道,“邵公子要不要嘗嘗這幾日的新品?都是采了早春的鮮花做的,味道還不錯。”
邵易禮貌的微笑,沒點頭也沒拒絕。
我立馬叫來雅間的夥計,點的都是這幾天樓下的師傅們新出的糕餅。當然問邵易是次要的,其實是我自己想吃了,鐘瀾齋的糕餅确實很好吃。
薔薇素餅,蝴蝶酪,玫瑰糕,紫米粉蒸小卷,珍珠釀豆果。
待夥計上齊了各碟糕餅又添了熱茶之後,邵易才又開口。
“鐘先生,我今日來是有要事和您商量。”
“邵公子請講。”我一邊吃着糕餅一邊喝茶,美味極了。
反觀邵易,別說糕餅一口沒動,就連茶也是一滴沒沾。
“上次和鐘先生提過的事情,不知道鐘先生考慮的如何?”
“邵公子,”我放下茶杯,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不知道我們前一任做蘿仙酥果的師傅失蹤的事情,你聽說沒有?”
“略有耳聞,不過新任的師傅似乎更為技高一籌。”
“額……傳聞不可信,傳聞不可信。”
邵易看着我,語氣溫和,“這件事倒也不急,眼下是有另一件事更為緊迫。”
“哦?”
“榮定王的母後明皇後,五十歲大壽将至,就在下個月二十八,皇上有意大辦,宴樂天下,與民同沾福壽之喜。”
“?”所以?
“因為明皇後一直鐘愛各色糕餅,卻又吃膩了宮中禦廚的手藝,”邵易笑了笑,又道,“所以王爺希望這次壽宴上的糕點可以由鐘家來做,推陳出新,摒棄宮中那些陳舊的樣式,也算作是給明皇後的一個特別的壽禮。”
“這……”
“明晚王爺在王府設了宴,希望鐘先生能賞臉。”
“明晚?”
“還有新任的那位制作蘿仙酥果的師傅,希望到時可以與鐘先生一同來赴宴。”
石金湖?他也要一起去?
不過有石金湖一起感覺好像安全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上掉下個風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