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被帶到了另一處樓中。

我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什麽樓,總之還在這皇宮之中。

榮定王一離開太後的視線,就立刻恢複了那種讓人心驚膽寒的狀态,如果氣勢可以化作物質來殺人,我看他一定可以。

甚至不再看我一眼,榮定王就獨自離去了。

宮人們給我沐浴更衣,我都任由他們,腦子裏一團團的亂七八糟。

直到躺在床上,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皇帝老兒,太後,皇後,榮定王,這些人之間,還有我,為什麽他們好像知道我是誰一樣……他們本來就知道啊!

我是芙蓉城鐘家的鐘俊佚啊!

“俊佚,”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随着輕拍我臉頰的動作,“回神。”

我對了對眼睛的焦距。

是石金湖。

我一拳錘了過去,“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憋了半天想不出來怎麽告訴他,随即又怒道,“你不是會算嗎?!你怎麽不算算啊!!”

我心裏突然之間湧滿了不知道是憤怒郁悶還是什麽,總是非常不爽的情緒,這會兒一見到石金湖就全來了。

“起來跟我走。”

“去哪?”

“先離開這裏。”

石金湖背着我,踏風一般在高聳濃密的枝葉之間行走,如履平地。

黑夜把我們包圍住,影子也看不見。

我伏在他的背上,一瞬間感覺如此熟悉。

此情此景。

不多時,我們已經把偌大的永安宮甩在了後面,那些四四方方的宮殿越變越小,變成了豆腐塊,變成了一些星星點點的亮光,最後再也看不到。

我們離開的方向,不僅是永安宮,也是永安城。

随着四周的建築變得越來越稀疏低矮,越來越破舊,周圍的山林植被也越來越茂盛,此時的桐花已大片的凋謝,風中卻依然有它的香味。

直到一處山腳小路旁,石金湖停了下來。

旁邊有一匹近乎紅色的駿馬,銀白的馬鬃飛揚,漂亮至極。

石金湖放下我,道,“你先走。”

“去哪?”

“你一直向南走,不要停,會有人來接你。”

“那你呢?”

“過些日子我再去尋你。”

“為什麽啊?”我不明白的問他道,“這壽宴的事情還沒完?我走了,鐘家怎麽辦?魚伯他們怎麽辦?”

“有我在。”

我心裏突然堵得慌,感覺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要發生。

很不好的預感。

“我那時候問你,那個姓湛的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是不是不該來這裏,你告訴我定數,現在你又叫我一個人走?”

“你的事結束了。”

“這特麽叫什麽結束了?今天晚上都發生些什麽你知道嗎?特麽那個皇帝老兒……”我頓了頓,心火上湧,怒道,“不提也罷!總之我不能一個人走!”

“聽話,”石金湖撫了撫我的頭發,“一直向南,那是我生長的地方。”

“一直向南?哪裏?”

“南山。”

“那你先走,我再去找你。”我總不能丢下這一大攤子自己跑了,鐘家幾十號人是我帶來的,還有魚伯。

石金湖勾了勾嘴角,看着我溫和道,“沒有什麽大事,餘下的是我自己的因緣,總要自己做個了結罷了。”

我越聽越糊塗。

“那首歌謠,南山列聖十洞神,說的是你嗎?”

我一直以來的疑慮,此時好像也變成了某些事情的原因,石金湖他到底是什麽?神仙還是妖怪?還是什麽?

石金湖輕輕搖頭。

“那你究竟是什麽?神仙?妖怪?”

石金湖道,“南山。”

“南山那麽大?幾千幾萬裏也不知道!!”我有些激動,“你是山嗎?是山嗎??”

石金湖翻身上馬,把我也拉了上去。

一夾馬肚子,紅色駿馬便飛馳一般撒開了四蹄奔了出去。

見他跟我一同上馬飛奔,心裏頓時安心了不少,可是又擔心魚伯他們在永安城裏,心中又開始反複糾結。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讓我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

“這馬是遮星的影子。”

“遮星的影子?”

石金湖從背後雙手環住我,一邊拉着缰繩,道,“嗯,因為你給遮星塑的是泥土之身,所以這馬不能過水,你要切記。”

“你不和我一起走?”

“它會一直把你送到南山那裏,直到有人來接你。”

“石金湖!”

“那些事我料理好了便來尋你。”

一陣風之間,石金湖已然消失不見,沒了蹤影。

駿馬背上只有我一人。

這匹紅色的駿馬,真的沒有辱沒遮星的名號。

飛奔踏風過雲,在黑夜中的山路上飛馳如平底,因為速度太快,連天上的星星也模糊的看不清楚。

我一個人伏在馬背上,心中糟亂。

那個榮定王,是想要置我于死地?還是鐘家?還是皇帝老兒?

這場壽宴,究竟為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一直說再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