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嗎?瑤兒跟你生氣了嗎?沒有,瑤兒之所以不生你的氣,是因為她相信你,可是你相信過瑤兒嗎?”

木森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孫大娘心中只覺無奈,森兒這孩子太偏激,自尊心太強,想法也太過極端,往往傷人又傷己。

“森兒,問問你的心,給瑤兒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心中有什麽疑問就去問清楚,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分開,日後必定會後悔的”

木森沉默了許久,方才低低地開口

“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天蕭家和慕容家來提親,面對慕容齊的癡情和蕭岚的咄咄逼人,顧傾城只能沉默不言,木森豈能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便當着他們的面宣布,這個月十五正式迎娶傾城。

她怎麽能先毀了傾城的清白,然後又悔婚再毀她名節和清譽。。。

翌日

溫度依然不高,不過好在有太陽,因而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冷。

晉陽城的大街上,此刻,人還不是很多,木森和伍皓正騎馬緩緩地向前走着。

木森一直眉頭深鎖着,方才離家前孫大娘對她說的話不斷在腦海中盤旋。

今天早晨走之前,木森告訴了孫大娘,這個月十五便娶傾城過門。

孫大娘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只要森兒喜歡,娘便也喜歡”

木森沒有說話,轉身便上了馬

“娘,那我回去了,您也早點回來”

話落,拉起缰繩,一夾馬肚便要離開,孫大娘卻突然叫住了她

“森兒”

木森聞聲回頭,便聽孫大娘道

“你若真是想好了,便去告訴瑤兒一聲,讓她不要再等了”

‘不要再等了?難道她一直在等自己嗎?不可能,怎麽可能呢,明明知道自己就要與傾城成親了,怎麽會……可若不是這樣,那娘是什麽意思,又為何那麽說呢’

腦中突然變得混亂一片,擡起頭,陽光有點刺眼,眉頭一皺,腳下猛地一用力,策馬而去。

“啊!!!”

突然的一聲尖叫,讓木森猛地回過神,便見馬前一個青影,連忙拉住缰繩

“小姐小心!”

馬兒嘶鳴出聲,前蹄高高擡起,而後猛地踏在了左側。

穩住了身下的馬兒,木森這才轉頭看向那個青影,原來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有着沉魚落雁之貌。

此刻,青衣女子也正看着她,面色如常,居然沒有一絲驚慌和恐懼,仿佛剛剛要遭馬蹄踐踏的不是她一般。

如此的膽識氣魄,看來,這女子絕非一般人,只是,她為何這麽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嘲笑,輕蔑,不恥,或是痛恨,說不清道不明,複雜又怪異,就好像她們之間有什麽糾葛一般,可是自己似乎并不認識她……

“小姐,你沒事吧”

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姑娘,一臉緊張的看着青衣女子。

木森掃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人,并無受傷的跡象,“抱歉”,一拉缰繩便要離去。

顧思漫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就想這麽走了,臉色一冷

“你就這麽走了?”

木森目視着前方,“那不知姑娘要如何”

明明是她騎馬驚了別人,她倒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顧思漫心裏的火氣噌地一下就起來了

“本小姐差點就死在你的馬蹄之下了,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木森斜了她一眼,一挑眉,“姑娘不是還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再者,方才我已經說過,抱歉!”

“你!”

顧思漫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無比,她還從沒見過這麽強詞奪理和無賴的人。

“名聞天下的慕汐山莊莊主木森,果然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聞言,木森驀地勒住缰繩,轉過頭,看着那一臉輕蔑的青衣女子,她怎麽會知道自己是誰,要知道除了莊裏的人外,很少有人見過木森的真面目。

顧思漫微微勾起唇角,“怎麽?被我說中了?預備要殺我滅口嗎?”

木森不由得皺起眉頭,卻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的神情,似乎在哪裏見過,腦中突然有什麽一閃而過,是他,那天見到的那個白衣公子,難怪那天看見她時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竟是個女子。

那她也來了嗎?木森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看,卻發現除了顧思漫和一個小丫頭外,并無宮熙瑤的影子。

顧思漫不明白這人是怎麽了,先是眉頭緊皺的看着她,而後又突然四處亂瞄,似乎在找什麽。

木森調轉馬頭,走到顧思漫面前,“姑娘這是一個人出來的?”

顧思漫有點懵,不知道木森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她真的沒來,木森勾了勾嘴角,“姑娘不知這樣很不安全嗎”

看着那欠扁的笑容,顧思漫真想給她一巴掌,無意間瞥見木森身後的伍皓,心念微動,而後意味不明的笑了

“難怪你會一直讓人跟着,原是這個原因”

木森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不自覺的側過頭看了一眼伍皓,頓時恍然大悟,她、她知道自己也是女子!難道那個妖孽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木森痞痞一笑,“姑娘連這都知道,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聞言,顧思漫驀地睜大了眼,這、這簡直就是個流氓!!!

“要不這樣,今日的事,我、以、身、相、許,如何?”

顧思漫頓時柳眉倒豎,一臉的氣急敗壞,“你做夢!!!像你這種忘情負義負心薄幸見異思遷的人,誰會願意嫁于你!”

木森笑笑,“既是如此,那我走了”

看着木森臉上的笑容,顧思漫頓覺自己是被她耍了,心裏那個火啊,原本是想來給瑤兒出口氣的,沒想到卻被這個流氓給耍了,最後反倒給自己添了一肚子氣。

看着馬上的人,顧思漫剛要開口,誰知木森卻突然轉過了頭

“姑娘着男裝實在不怎麽樣,還是這樣比較好”

顧思漫一下呆住,“你什麽意思?”

木森但笑不語,顧思漫猛然反應過來,難道她認出了自己???

看着那略顯瘦削的背影,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姓木的”

木森并沒有停下來,顧思漫也沒有往前走

“你若不想日後後悔,便去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不要等了,近期更新會不定時,找工作不順利,實在沒有心情碼字,就算碼出來了質量可能也不咋的,多多見諒.

☆、大婚在即

司徒王朝景明十七年正月初十,慕汐山莊對外宣布,莊主木森将于五日後正式迎娶攬月閣閣主顧傾城。

泰州城的天氣就是不比晉陽城的,總是灰暗陰冷的,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連帶的心情也變得極是抑郁。

一身黑衣的木森背手立于窗前,俊眉微凜,一臉漠然,那冰冷的雙眸猶如利刃般,死死地盯着對面屋檐下正忙碌不停地一群人。

只見有的人正把大紅色的燈籠挂到屋檐下,有的人正在門窗上貼火紅的喜字,還有的人則在連廊的柱子上貼上紅色的對聯,頓時,整個院子都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只是,看在木森眼裏卻不是這麽一回事,她只覺得刺眼,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心中莫名的竄起一團火氣,恨不得放一把火把那些都給燒光。

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握緊,鋒利的指尖深深嵌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緩緩閉上眼,努力平息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怒氣。

良久,木森才慢慢睜開眼,對面屋檐下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那大紅色的燈籠、對聯和喜字,在灰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日顧思漫說了那句話後,木森并沒有回頭,但卻沉默了許久,不過最後還是決然揚鞭而去。回到泰州城後的第二天,便命人把大婚之期公之于衆,這便是木森的選擇。

因為她不能抛棄傾城,必須要娶傾城,這是她必須擔負起的責任。既是如此,就算她見了妖孽又能如何,又不能改變什麽,既然如此,不如不見。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離開晉陽城之後,這心裏總隐隐覺得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攪得自己愈發的心神不寧。

轉身,走到書桌後的椅子前坐下,身體後仰,把腦袋擱在了椅背上,剛閉上眼,又刷地一下睜開,眉頭緊皺,原本放在扶手上的右手猛地一下死死的揪住了心口處的衣服,眼裏的痛楚觸目驚心。

過了好一會兒,木森才漸漸松開了手,胸口的衣服已經被抓得皺皺巴巴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方才那種鑽心蝕骨的痛,就好像有個人拿着把鋒利的匕首生生的從自己心口剜去了一塊肉,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公子”

茫然的擡起頭,發現不知何時進來了幾個小丫鬟。

恍然回神,神情一變,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威嚴冷冽。

“什麽事”

幾個小丫鬟都不敢擡起頭來,“我、我們是來給公子量衣衫尺寸的”

量體裁衣,木森差點忘了,馬上她就要做新郎官了。

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不必了,下去吧”

晉陽城宮府

丫鬟小茹和小雲一邊打掃着院子,一邊聊着八卦。

小茹突然一臉八卦的道,“哎,你聽說沒,小木子要成親了,娶得還是那個煙雨樓的花魁顧傾城呢”

小雲點點頭,“這事兒整個金池國的人都知道了,真是想不到”

小茹不懂,“想不到什麽?”

小雲停下動作,“想不到小木子才離開宮府三年就發大財了啊,不然她怎麽能幫那個顧傾城贖身呢”

小茹贊同的點了下頭,“說的也是啊,現在的慕汐山莊都富可敵國了,我還聽說這邵家就是讓小木子給搞垮的”

小雲皺了皺眉,“可是,小木子為什麽要那麽對付邵家呢”

小茹白了她一眼,“真是笨死了,你不記得三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小木子就和邵大少爺互看不順眼了”

小雲頓時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好像是因為大小姐,小木子那時候好像喜歡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卻只喜歡邵大少爺”

小茹忍不住嘆了口氣,“難怪小木子會突然走了,肯定是傷心了”

擡頭看着菁華流月所在的方向,“可是大小姐好像并不是不喜歡小木子”

“啊?你怎麽知道?”

小雲看了她一眼,“你沒發現嗎,自從小木子走了以後,大小姐就很少笑了,這幾年一直都不開心,尤其是這次從泰州城回來以後”

“既然大小姐也喜歡小木子,那小木子為什麽還要娶那個顧傾城,難道、難道是因為大小姐的眼、睛嗎?”

小雲搖了搖頭,“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那小木子她就太狼心狗肺了!口口聲聲說喜歡大小姐,卻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小茹也義憤填膺起來,“就是,簡直太沒人性了!大小姐都病成這樣了,她卻要在三日後娶別的女子為妻!”

“嗯哼”

突然傳來的一聲咳嗽,讓兩人不由得轉頭看向長廊,在看到那裏站着的人時,一下吓呆了

“大、大小姐”

一陣冷風刮過,掠起耳旁的一縷頭發,三日後,十五,那人真的要和別人成親了嗎?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終究還是沒有瞞住,小蝶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擔憂的轉過頭,淚一下從眼眶裏掉了出來,那笑很輕很淡,很美也很絕望。

似乎知道小蝶哭了,宮熙瑤‘看’了她一眼

“走吧”

感受着手心裏冰冷的溫度,小蝶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再次決堤,小心的扶着宮熙瑤往菁華流月走去。

雖然很輕,可小蝶還是感覺到了,那不易察覺的輕微顫抖。。。

小心的扶着宮熙瑤在桌旁坐下,伸手剛想倒杯茶

“什麽時候的事了”

小蝶拿着茶杯的手一頓,不自然的笑笑

“小姐指的是什麽”

宮熙瑤微微側過頭看着她,卻沒有開口。

看着手裏倒好的茶,沉默了許久,小蝶才輕輕的開口

“昨天”

宮熙瑤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茶涼了,再去沏一壺吧”

看着宮熙瑤一臉的平靜,小蝶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是”

聽着輕輕的腳步聲,宮熙瑤轉過身,找到桌上那一杯已經倒好的茶,輕抿了一口,溫暖入喉。

這個結局不是早就已經料到了嗎,可為什麽在知道的那一剎那,心裏還是覺得疼痛、酸澀,還有失望。

泛白的唇色,蒼白的笑容,呵,是料到了那人定會這麽做,卻沒料到她會如此決絕,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留戀。。。

蒼白的笑慢慢在嘴角漾開,纖弱的身體猶如枯葉般緩緩向旁邊倒去。

小蝶總覺得放不下心,因此走的很慢,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嘭的一聲響,有什麽倒地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猛地轉過頭

“小姐!!!”

心慌的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在看到宮熙瑤唇角刺目的紅色時,整個人都在發抖

“小姐!小姐!快,快來人吶!!!”

顧思漫端着湯藥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小蝶的喊叫聲,一進門,便看到這麽一幕,小蝶哭着坐在地上,懷裏抱着的人已經昏迷,嘴角的那一抹紅更是觸目驚心。

“咣當”

黑色的湯汁頓時撒了一地。。。

看着宮熙瑤蒼白如紙的臉,宮天正眉頭皺得死死的

“大夫,怎麽樣了!”

大夫收回診脈的手,起身往桌旁走去。

“哎,你倒是說話啊老頭”

宮天正急的都顧不得禮數了,惹來韓晴一個責怪的眼神。

“大夫,瑤兒她到底怎麽樣了?”

顧思漫看大夫神色凝重,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無比虛弱的人,眉頭輕蹙。

大夫搖了搖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顧思漫卻突然道

“還是出去說吧”

一出了卧房,宮天正便急不可耐的開口

“你快說啊,我女兒到底怎麽樣了”

大夫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小姐的病,老夫無能為力”

宮天正猛地睜大了眼睛,而後一把揪住了大夫的衣襟

“什麽叫無能為力,你是大夫,你怎麽能”

看着大夫被勒得喘不過來氣,韓晴連忙出聲制止

“正正”

宮天正卻像是沒聽見似得,紅着眼睛瞪着大夫,眼中殺氣騰騰

“你是大夫,你必須要治好我的女兒,不然我殺了你!”

韓晴突然冷喝一聲,“宮天正!”

宮天正看着冰着臉的韓晴,終是放開了大夫。

顧思漫看着這一幕,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她不敢想象,若是瑤兒。。。

韓晴轉而看着大夫,神情是從沒有過的嚴肅

“大夫,瑤兒的病,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大夫緩了好一會兒,艱難的搖了搖頭,“老夫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顧思漫只覺眼前一黑,要知道這老頭可是號稱聖手神醫的羅素,若是連他都沒有辦法醫好瑤兒,那瑤兒豈不是。。。

韓晴咬着下唇,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瑤兒還有多久”

羅素似心有不忍,但還是說了實話

“一個月”

“一個月?”,顧思漫猛地擡起頭,“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三個月嗎?!”

宮天正再次揪住了羅素的領口,“你到底會不會治!”

“宮天正,放開他!”

宮天正真恨不得掐死眼前人,最後卻還是緩緩松開了手。

“若是遵照我之前說的去做,卻能保小姐三月無礙,可是方才我把脈之時,發現小姐近日應是沒有按時服藥,也沒有好好休息”

韓晴一個冷眼過去,“小蝶,有沒有這樣的事!”

“這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應該是心中郁郁難解傷心過度所致”

此話一出,屋裏頓時變得一片死寂,只覺有一陣陣的陰風刮過。

“小蝶,送大夫出去!”

羅素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是明白要是他再不走恐怕要性命不保了,只是剛出了門,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便傳了出來

“姓木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火熱的唇瓣覆上冰涼的肌膚,就像冰與火的交融,那種感覺美妙的讓木森不自覺的沉淪,忍不住緊緊地樓住了懷裏的那抹冰涼,突然,脖頸間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一直冷到了心底。

木森猛地一下增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擡手摸着脖間夢中感覺冰冷的地方,那種冰冷的感覺似乎還在,讓她迷戀卻又覺得心顫,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一直重複着做這樣的夢。

擡起頭,呆呆地看着桌面,夢裏的那個人不是傾城嗎,為什麽還會這樣,為什麽,嘶,左手猛地抓緊扶手,心再次傳來那種鑽心蝕骨的痛。

顧傾城一進屋,便看見坐在書桌後的人,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森”

沒有反應,走進了一些,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

顧傾城便走到了木森的跟前,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木森猛地一下轉過頭,在看到那紅色的雙眼時,顧傾城差點驚叫出聲。

“森,你、你怎麽了?”

看着木森額頭上的冷汗,顧傾城從懷裏掏出了錦帕細細的為她擦拭着。

過了一會兒,那種鑽心蝕骨的痛漸漸消失,木森的眼神也變得清明了起來,看着眼前溫柔的為自己擦汗的女子,白皙的脖頸,細膩的肌膚,突然開始變得恍惚。

顧傾城正擔心着呢,卻發現木森的眼神突然變了,剛要開口詢問是不是不舒服,不料木森突然噌地一下站起身,而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顧傾城手上的溫度,木森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是暖的,目光不自覺的上移,最後落在了那白皙的頸間。

顧傾城心裏從不排斥木森的靠近,只是這次卻不同,因為木森的眼神動作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森,你別這樣,你弄疼我了”

木森卻像沒聽見似得,步步緊逼,顧傾城只得往後退,只是剛退沒兩步卻發現已經無路可退了,身後是書桌。

木森松開一只手,轉而攬上了顧傾城的腰,而後整個人往前傾,顧傾城後腰抵着書桌,上身被迫往後倒,看着上面越靠越近的人,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另一只沒有被禁锢的手出于本能的開始推拒着身上人的靠近。

“森,不、不要這樣!”

看着顧傾城因掙紮而若隐若現的完美鎖骨,木森的黑眸倏地一沉,粗魯的伸手一把扯開了顧傾城胸口的衣襟。

只聽見哧的一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緊接着便是一聲驚呼

“不要!”

“小姐!”

聞聲跑進屋的凝兒,看着書桌後的那一幕,驚得張大了嘴。

只見顧傾城倚在書桌上,香肩j□j,而木森壓在她的身上,腦袋埋了下去。

“啊!!!!!!”

慕容山莊 涼亭內

木森背靠着柱子,緩緩地擡起雙手,方才的一幕再次在腦中閃過,她、她做了什麽,她居然扒了傾城的衣服,還、還要去親吻她的身體,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親上去了,若不是,若不是凝兒的那一聲驚叫,恐怕大錯已經鑄成。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變成這樣,變得這麽的不堪無恥,明明就是自己毀了傾城的清白,為什麽自己竟然會懷疑,懷疑那天的人不是傾城,以至于剛剛會突然産生那種邪惡的念頭,想要去證明,證明當日自己要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确實是傾城。。。

頹然的垂下手,兩日後便要和傾城成親,自己這是在逃避?還是在掙紮?都到了這一步了,為什麽自己心裏還裝着另外一個人,為什麽不能負起責任,好好地去照顧和愛惜傾城!

一閉上眼,宮熙瑤和顧傾城的臉便不斷在眼前交錯閃現,猛地握緊成拳,只聽見嘭的一聲,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柱子上,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弄成現在這樣,為什麽,為……姓邵的,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一陣冷風吹過,涼亭內已空無一人。

地牢內

兩個黑衣護衛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木森,渾身散發着懾人的寒意,一下愣了,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

“公子”

兩人并沒有聽到回應,只覺一陣疾風拂過,再擡頭時,便見公子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了邵恒的身上。

邵恒還在睡夢中呢,突然感覺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倏地睜開眼,便看到面前的人瘋了似的死命往他身上抽。

“姓木的,你個變态!給老子住手!”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了臉上,頓時留下一條血痕。

邵恒轉過頭,惡狠狠地盯着木森,“姓木的,我一定會宰了你!!!”

木森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突然猛地擡起腳,對着邵恒的腹部就踹了過去。

“咳咳”

嘴角溢出鮮紅色的血,看着一臉陰郁的木森,邵恒突然詭異的笑了

“呵,呵呵,聽說木莊主就要成親了,心情不是應該很好,怎麽臉色看起來那麽差呢”

這對木森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心中怒不可遏,又是一腳上去,這回直接踹上了臉。

“還敢跟我提這個,要不是你,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邵恒緩緩擡起滿是髒污和血跡的臉,看着木森卻笑得愈發的張狂了

“明明心裏愛的是瑤兒,卻要娶那個姓顧的,很痛苦很煎熬,是不是?嗯?哈哈哈”

俊眉緊皺成川,木森雖不想承認,可正如邵恒所說,她的內心卻是很痛苦很煎熬。看着面前這張笑得猙獰而扭曲的臉,太陽穴開始突突直跳。

“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不知何時,木森手裏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不知何時,匕首已經緊緊抵住了邵恒的咽喉。

邵恒卻沒有絲毫懼色,直視木森的眼睛,笑得得意

“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哈哈,我說過,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木森手上一用力,一絲殷紅的血絲立刻染上了銀白色的刀面。

“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邵恒停住笑,扭曲着臉盯着木森,一字一頓的道

“好啊,我等着。不過,你給我記住,我痛苦一倍,必定讓你痛苦三倍。我一個人痛不欲生,必定讓你們三個都痛不欲生,就像現在這、唔、樣”

低頭看了眼插在腹部的匕首,“就算我死了,也要你們一起陪葬。有本事你就殺、殺了我啊,呵、呵呵”

木森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想死?沒那麽容易”

想逼她殺了他,這樣就不用再受折磨,哼,簡直是白日做夢。手起,只聽見咣當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邵恒悶哼一聲,“那我就等着,等着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哈哈”

木森微微變了變臉色,轉身大步離開,“給我留着他的狗命!”

看着木森的背影,邵恒陰郁的笑了,‘雖然在生意場上輸給了你,但是在感情上我永遠都是勝者,而你,永遠都是失敗者,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依然如此。’

‘呵呵,我真的很想看,當你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那種後悔不及、生不如死的樣子,不過,當到了那一天,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仰頭看着灰暗的大牢,邵恒突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癫狂。

‘姓木的,我說過,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哈哈哈’

司徒王朝景明十七年正月十三,南方最大商行宮府在全國張榜求醫,曰:凡能治愈宮府大小姐者,贈黃金萬兩。

此榜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正月十五慕容山莊木莊主便要大婚,無獨有偶,正月十三宮府大小姐卻突然病重張榜求醫,再加上有消息說,木莊主三年前曾在宮府呆過,和宮府大小姐早已相識,人們不禁把這兩件事聯系了起來,便有了這樣的傳言,說慕容山莊木莊主和宮府大小姐原本是一對,後來木莊主移情別戀迷戀上煙雨樓花魁顧傾城,便抛棄了宮府大小姐,最後更是公然宣布要娶顧傾城為妻,宮府大小姐知道後傷心過度,從此便一病不起了。

一個英俊潇灑,貴為一莊之主,一個風華絕代,乃堂堂宮府大小姐,傳言一時之間傳得沸沸揚揚,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閑聊話題,有人說木森太過寡情薄幸,配不上如此美好的宮大小姐,也有人說是宮大小姐配不上木森,因為她和邵家大少爺牽扯不清等等。

各種說法都有,但是,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事件中的兩個主角都神秘得很,大家基本上很難見到。

宮府大門外

木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那兒來回不停地走着。

“真是的,怎麽會這麽慢”

停住身形,轉頭看了一眼一旁安靜等着的孫大娘

“娘,您說這,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們進去啊”

今天木林上街的時候,驚駭的發現了宮府的求醫榜,便火急火燎的回家告訴了孫大娘,孫大娘二話沒說便領着他來到了宮府,可是守門的家丁卻不讓他們進去,只好讓他們進去通報一聲,可是這都好半天了,這通報的人還沒出來,這是要鬧哪樣啊!

孫大娘看着宮府前院,“別着急,再等等”

其實,孫大娘此刻心裏的着急并不比木林少,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瑤兒怎麽會突然病得這麽嚴重,難道都是因為聽到森兒要成親的消息嗎?還有森兒她,為什麽會這麽決絕,連見瑤兒一面都。。。

“算了,我去問問”

木林實在受不了了,便向門口的另一個家丁走了過去,剛要開口,便看見那個進去通報的家丁正往外走。

“你再不出來,我就闖進去了”

那個家丁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後轉頭有禮的對孫大娘道

“抱歉大娘,大小姐身體不适,夫人說不能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為什麽,我們只是看看瑤兒姐姐,又不會怎麽樣,你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林兒”

木林就像沒聽到一樣,依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大有你不讓我進去,我就揍你的氣勢。

“林兒”

孫大娘的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木林這才住口,只是臉上都是不甘。

“娘,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們進去見瑤兒姐姐”

孫大娘又往宮府內看了一眼,而後淡淡的開口,“林兒,我們走吧”

她能明白宮夫人的心情,換做是她,她也會這麽做。瑤兒的病肯定和森兒脫不了幹系,瑤兒如今病重,森兒卻要成親,做娘的心裏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宮夫人不讓他們進去也很正常。

可木林卻不明白,“哎,娘,我、我們就這麽走了?那瑤兒姐姐”

孫大娘腳步不停,“我們馬上動身去找森兒”

看着緊閉的房門,伍皓眉心糾結成川,卻還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敲響這扇門。

想到剛剛得到的那個消息,心中的震驚依然還在,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當初不是說好了會平安無事的嗎?

他是不是錯了,當初,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如今這樣,他該怎麽做,大錯已然鑄成,是繼續遵守當初的那個諾言,還是說出一切,避免一錯再錯。

“伍皓”

伍皓一驚,轉頭,便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葉揚。

“你站在門口做什麽,有事找公子嗎?”

伍皓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葉揚看了眼緊閉着的房門,“公子似乎心情不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

伍皓眼神微微一變,“難道公子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看伍皓想要躲閃的樣子,葉揚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

“伍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說啊”

猶豫了一會兒,伍皓還是決定告訴葉揚。

“真有此事”

伍皓鄭重的點了點頭,葉揚一下皺起眉頭

“怎麽會這樣,當初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難道、、、”

葉揚和伍皓對視了一眼,“不行,我一定要去查清楚”

轉身,擡腳剛要離開,卻又放了下來,背對着伍皓道

“事關重大,你預備如何?”

伍皓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中依舊糾結,不知該如何做。

等了一會兒,身後還是沒有回應,葉揚忍不住擡起頭看着遠方

“公子會受不了的”

一陣風起,葉揚早已不在,只剩下伍皓依然呆立在門前。

公子會受不了的,公子會受不了的……葉揚的話不停在耳邊回響,伍皓終于還是擡起了手,就在門即将要被敲響的時候

“住手!”

手一下頓在半空中,伍皓轉過頭,便看見從拐角處走出來的凝兒。

“明日小姐便要和公子成親了,你想要做什麽”

看着凝兒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伍皓微微撇開了眼

“我有要事向公子禀報”

凝兒眼看着伍皓的手就要落下,心思一轉,“你今日要是敲響了這扇門,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聞言,伍皓倏地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仿佛第一次認識一般。

凝兒并沒有躲避,就那麽直直的看了回去。她知道,知道這樣做很過分,可是為了小姐的幸福,她只有、只有賭這一次,賭上跟這個人的感情。

伍皓就那麽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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