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誰傳了小道消息給他?“沒有啊,怎麽了?”
“那為什麽躲着我?”
柳玥一個頭兩個大,是,她是躲人,可是不是孫青,是那個自稱小樂的媽媽的瘋子。“我去下新聞部。”孫青抿抿嘴,有點不甘心,卻又不敢太多違抗,讓到一邊。
桌上的電話很應時地響起來,柳玥的眉頭皺在一起。孫青驚疑地望了她一眼,小跑着去接電話,“找柳玥……柳姐!”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柳玥急忙又搖頭,又擺手,她指指外面,孫青明白了,“柳姐出去采訪去了,您哪位?”他看着柳玥,像忠實的複讀機一句一句轉達着:“你是李東成的女兒李小樂的媽媽,想見她。李東成?”孫青大吃一驚,“上次懸崖……”他立刻緊緊地閉上嘴巴。
柳玥急了,沖到他身邊,“唰唰”地寫下兩個大字:不去!
孫青滿臉寫着“為什麽”,作為新聞工作者不是要擅于挖掘背後的故事嗎?他有些不滿地斜睨了柳玥一眼,“我去見您可以嗎?”
他想幹什麽?柳玥惡狠狠地盯着他,再次在紙上用力寫下:不要去。
孫青“哦哦”了兩聲,“好的,下午三點,不見不散。”
柳玥氣呼呼地瞪着他,都要他別去了,以為什麽……算了,他和這事沒關系,去了應該沒什麽問題。她不再理他,徑直去了新聞部。在經過中間露臺的時候,她聞到一股百合的清香,忍不住停下腳步去看。可不,露臺的正中央,一株潔白的百合傲然挺立,它努力地伸展開枝葉,努力地仰望天。盡管旁邊的酋松高過它一頭,但是這不妨礙它遺世**,自高自潔的氣質。柳玥看得呆了,要是現實中也能這樣孤傲**,不為外世的濁泥所污染,也是一種快活,一種自由!
“柳姐,柳姐。”
好不容易一點情致破壞了。柳玥悻悻地轉身,孫青笑得賊賊地揚揚手中的信。他的臉上沒有因為剛才的不快留下憤懑,只有捉黠和俏皮。“看,你的。”他特意把封面朝上遞給柳玥,“一瓣玫瑰也,難道是求愛信?”
柳玥微漲紅了臉,這麽大把年紀了,怎麽會?可是她的內心因為孫青這一句話變得年輕而雀躍起來。她抽出信,她的臉立刻變白,她像被電烙樣地甩掉了信紙,誰,是誰惡作劇?
孫青在見她神色異樣時已經有所警覺,這時忙去地上撿起信紙,信上是五個血紅的大字:我要得到你!
這絕不是fans寫來的愛慕信,很像警告信!
“這跟剛才那個電話有關系嗎?”
柳玥呆呆地望着他,她錯怪他了?他并不是為了搶頭條,而是擔心她才去?“也許。”
第67節:血書【2】
公安局的接待廳并不大,在靠右邊的第一間,可是呆在裏面,柳玥覺得很安心。她仰望頭上那個大大的、象征正義和公理的警徽,不禁肅然起敬,是啊,正是有這些與罪犯搏鬥在一線的可愛的人,他們才能自在地走在大街上,不用擔心受怕。
她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轉過頭,唐浩和葉雨凡?
唐浩有些尴尬,他取下頭上的大蓋帽,撓了撓後腦勺,然後,戴上帽子,很正經地解釋:“剛好雨凡打電話給我,我就告訴他了。”
柳玥非常不滿,可是她畢竟是個女人,她這時需要有人在身邊,需要那種踏實的安全感。她望向葉雨凡,他會保護她嗎?
其實,從一進門,葉雨凡的心就糾結在一起,柳玥瘦得厲害,原本豐腴的臉頰已經明顯看到了顴骨,這都是他造成的嗎?他的心充滿了內疚,他走過去,攬住她,攬住這個大學時代就愛上、現在依然牽挂、怎麽都無法割舍的女人,“別怕,有我在。”
這種關心來得太突然,讓柳玥有點意外,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正關心和擔心,葉雨凡給的是這個嗎?
一首不知名、但是很勁爆的歌曲突然響起。葉雨凡的身子僵了僵。
柳玥剛暖和一點的心又開始變得冰涼冰涼的,葉雨凡從來不喜歡這類歌,能讓他改變的一定是……“接電話吧。”柳玥淡淡地說,淡淡地掙出葉雨凡的懷抱。她的心在滴血,她看向那邊,唐浩不知什麽時候走了,他以為這時還能制造出恩愛甜蜜的氣氛?
葉雨凡沒有馬上接電話,他的臉陰晴不定,他想接電話,可是柳玥這樣的情形,他不忍心啊。“肯定又是催錢的。”
他說是這麽說,可是他的不安是那樣明顯,那樣刺目。
柳玥的心碎掉了,“有事就去忙吧。”
葉雨凡松了一大口氣,微微一笑,“嗯,一會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柳……小心點,我要唐浩送你回家。”
“走吧。”柳玥不想再和這個虛僞的男人說話,她不敢保證能一直保持這樣生氣卻理智的狀态,她不想一耳光扇走所有的情分,所以她說完,轉頭看向窗外。
還真是他父母逼他回來的。真受傷。
她聽着葉雨凡猶豫地拉開椅子,猶豫地走了幾步,然後大步地沖到外面。
淚水滑落下來,不只鹹,還很苦澀。
包裏傳來了《江南》,李東成?柳玥快速地擦掉眼淚,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按了接聽鍵。
“玉綱已經在去接你的路上,你在那等着,千萬別走開。”
錦上添花算不得什麽,雪中送炭,情才真。柳玥把電話緊緊地捂在胸口,雙淚縱流。
天空忽然高遠起來,即或有風有雨,卻寬廣無邊。
柳玥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患難中的關切,一個暴雨中的不離不棄。
如果她真的飛了,葉雨凡會傷心,會挽留嗎?
第68節:壓抑的渴望
又是望江樓,又是那個雅座,不同的是今天只有柳玥和李東成。
李東成迎上來,他伸出手,心疼地擦掉柳玥已經幹掉的眼淚,“別害怕,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同樣的話,卻是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感受。柳玥微笑着點點頭,“嗯。”她忽然有些渴望,渴望被緊緊地擁在那個懷裏,渴望被愛着,被寵着,被關心着,被愛惜着。可是李東成什麽也沒有做,紳士地給她拉開椅子後,坐到了她的對面。
為什麽?終還是嫌棄她是有夫之婦?
柳玥失望地咬咬下嘴唇,可讓她不明白的是,在失望的同時,她竟然如釋重負。
她環顧了下這個裝潢精致的包廂,窗棂是仿宋的雕花小欄,飾以可推拉的小窗,古意盎然,卻又不失現代風格。她去看牆壁上的字畫,不過是幾幅有點背景裝飾的明星美圖。她不禁在心裏暗嘲:這不過是吃飯的地方,怎麽竟認真起來?回頭,她撞到了李東成所有所思的眼睛,他一直在觀察她?她大窘,臉上早飛過一抹紅霞,“李總。”
李東成并沒有收回目光,相反他更加直接地瞄向柳玥的胸口。
柳玥下意識地扯扯兩邊的衣服,李東成怎麽能這樣色?她還沒有心理準備,不,她壓根沒想過和他怎麽樣,她只是在回味,回味年輕才有的愛情。
李東成笑了,他确信柳玥是一個保守、缺乏愛的女人,她會受一時的誘惑,但是決不會出格。他不喜歡這樣的情人,如果真要選擇,他會去找覃小鈎,尋回年輕的感覺。
但是,這不妨礙他欣賞柳玥,想進一步了解柳玥。不做情人,還可以做老婆。
李東成不相信什麽藍顏紅顏,那些都是為風流找的文绉绉的藉口,是騙自己的說詞,他不需要。到現在這個位置,他最需要的是真誠,是個可以敞開心扉,肆意宣洩內心,不矯情做作、能坦誠面對的人。或許她不能給予他金錢和道路上的幫助,但是至少在暴雨風中,能握緊他的手,讓他從容、無畏地面對,人都是需要精神支持和鼓勵的,他也不例外。
所以,吃完飯,他安排了去賞畫,聽音樂會。這些小資情調的東西應該是她喜歡的。
有多少年了,沒這麽刻意去讨好一個女人,遷就一個女人,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把自己的紳士天性發揮到了極致:先下車,給柳玥開門,然後,讓到一邊,讓她先行。女人是虛僞的動物,喜歡這些表面文章。
他能感受到柳玥的感動和越來越柔的目光,他強自忍耐男性荷爾蒙帶來的強烈需求,他更加紳士地保持正當的社交距離。他要從內心徹底地征服她,而不是一時的換好,那種東西不會長久,也不會成為美好,留在記憶深處。要在老了,留給自己一點可回味的。
送柳玥回家,他心裏突然湧出一種沖動,一種年輕才有的沖動——他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