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什麽啊!”

安寂的夜空下傳來亓琪的哀嚎。

她可是饞這輛車好久了。

“我今天想走回家。”季潇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拍了拍車窗示意司機:“開走吧。”

“不要……”

亓琪的目光緊緊追着開走的邁巴赫,久久不肯收回。

那海藻般的長發傾瀉而下,妖豔精致的小臉上寫着失落。

季潇站在亓琪身旁,偷偷舔舐了下嘴唇。

要不是為了護送魏輕語回家,她還真的不忍心看着美女露出這樣的神情。

還有幾天就中秋了,月亮皎潔的挂在天空中,盈盈月光填補了那個肉眼看不出的缺口。

兩車道公路上行人寂寥,一側的河水沉寂在夜空之下,徐徐涼風吹拂過來,分外安靜。

魏輕語走在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漆黑的夜幕下,只有斜斜的一道影子陪着她。

她走的不快不慢,朦胧的路燈燈光落在她身上,清冷的氣質與這個寂靜的夜分外相配。

季潇同亓琪走着,假裝不經意的看向前面的魏輕語,刻意保持着跟魏輕語的距離

走了有一段,亓琪實在忍不住,看着前面就算是看不清臉也知道是誰的那個人,問道:“潇姐,你這是在扮演護花使者?”

季潇看了亓琪一眼,揚聲反問:“我護什麽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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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帶着我偷偷跟着魏輕語是幹什麽?”亓琪無情揭露道。

季潇忙否認道:“誰說我跟着她了,我趁着天氣涼散步回家,鍛煉鍛煉身體不行嗎?”

“得了吧……”亓琪才不信呢。

季潇見糊弄不過去,停下來反問道:“就……這麽明顯嗎?”

她覺得自己掩飾的挺好了,都是趁亓琪不注意的時候觀察跟魏輕語的距離。

亓琪點了點頭,“這裏又沒有車,你步子忽快忽慢,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季潇不滿的抿了下嘴,光明正大的當着亓琪的面跟在了魏輕語的身後。

雖然她被亓琪拆穿了,但是起碼沒有被魏輕語發現不是?

這條順着河道修成的馬路筆直的通向前方,墨色的柏油路面上投映着三個間隔很大的影子。

亓琪看着季潇的影子,忍不住講道:“潇姐,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季潇擡頭:“什麽?”

亓琪:“你為什麽突然對魏輕語這麽好了?”

季潇聽到這個問題眉頭一皺。

她又想起當初亓琪跟房一鳴問自己這個問題,然後自己為了撇清關系口出狂言被魏輕語聽到的事情了。

亓琪看到季潇那金橘色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殺意,她忙擺手道:“不是,這次是真的!”

“就像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上學期,你突然對魏輕語這麽差一樣。”

季潇敏銳的捕捉到了亓琪話裏的關鍵詞,重複道:“突然?”

亓琪點點頭,“對啊,明明之前你都只是無視她,有時候還會說兩句她的好話。”

“好話?”季潇感覺這個詞用給原主,有些奇怪。

她換了個方式,旁敲側擊的打聽道:“我說她什麽好話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就是有人說她裝,你會說她從小就這樣,類似的。給我一種你們倆小時候關系很好的樣子。”亓琪講道,“我聽說季叔叔跟她爸爸是摯友,所以她家裏出事後就住到你家。那你們從小就認識吧?”

“嗯……”季潇似應非應的點了下頭,腦海裏卻翻湧起了她昏倒後做的那個夢。

那個稍高一點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原主,身後那個應該就是小時候的魏輕語。

她們一起蹲在荼靡花叢中采花,看起來就像亓琪說的那樣,小時候關系很好的樣子。

“那為什麽從青梅變成了仇敵啊?”亓琪不解的問道。

“是啊……”季潇還在思考者,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應和的點了點頭。

“?”亓琪懵了。

季潇忙回過神來,搪塞道:“可能我那時候抽風了吧,現在都過去了。”

“希望啊,你不是這一陣抽風,真的懂得疼惜Oga了。”亓琪說着就笑了一下,“說來,魏輕語也挺不容易的。分化前,學習好長得也漂亮之前家境也很好,是學校公認的校花,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她。她分化成Oga,她家又出了那事,學校裏很多人都落井下石,不少人都跟劉美娜一樣觊觎她。”

聽到這裏季潇就恨恨的罵了一句:“那種人渣就該去死。”

亓琪看了季潇一眼:“潇姐……”

季潇從亓琪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提醒。

哦,過去自己也是這種人渣……

季潇輕咳了一聲,挽尊道:“我不都說了嘛,我之前是抽風了。”

而後她昂起腦袋,義正嚴詞的講道:“還不許人從良啊?!”

“當然可以了!我們潇姐可是向來說到做到!”亓琪說着便一手攬過了季潇的肩膀,給予了她最好朋友的認可。

說着說着兩人就走過了河邊馬路,街市繁華映入了眼簾。

也還不到晚上九點,柏樹交掩着的老街鋪燈火通明,夜市的美味飄香四溢。

季潇沒想到即使在繁華如A市的地方也有這樣跟她原世界一樣的場景。

她看着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店鋪招牌,眼神變了又變。

“走。”季潇說着擡腳就走上了人行道旁花磚。

“幹什麽去?”亓琪不解。

不是護送魏輕語回家嗎?這又要幹什麽?

“買點東西。”

話音未落,季潇拐着亓琪就進了一個閃着綠色燈光的藥店。

月明星稀,秋風拂過路邊的綠植發出沙沙的聲響,遠離鬧市的高級別墅區裏一片寂靜。

走過一個小上坡,魏輕語來到了季家別墅,遠遠的就看到季潇的房間亮着明黃色的燈,那輛邁巴赫安靜的停在前院。

魏輕語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走到了門前。

她的神色有些疲憊了,折騰了一天到現在也沒有吃什麽東西,肚子空空,沒多少力氣。

拿出鑰匙開門,換鞋回房間。

魏輕語這一些列動作都是在安靜無聲中進行的。

這個家裏沒有人迎接她,就像沒有人會在她敲門時為她開門一樣。

魏輕語回到了自己房間,因為教室鎖門沒辦法拿回書包,只好根據明天的課表預習功課。

她打開了一袋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餅幹,翻開了生物課本。

簽字筆劃過課本的聲音與餅幹碎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單調且無趣。

立秋後躲在草坪裏蟲子就少了,寂靜的房間裏門窗緊閉,微弱的蟲鳴透不過窗戶,更顯得房間寂靜。

沒一會兒,房間裏的聲音就停下了。

魏輕語看着手裏的課本,鬼使神差的看向了放在書架上的兩個單調的原木色的本子。

那是她高一的生物筆記,四本會考會考的必修課本的知識點都在裏面。

如果想要通過會考,只看她這個筆記就可以了。

少女蔥白的手指輕輕的搭在這兩個本子上,猶豫遲疑的輕輕将它們從書架中拿了下來。

這家夥好像一直在為生物苦惱。

她今天幫了自己這麽大一個忙,是該還她這個人情的。

兩不相欠是最好。

安靜的走廊響起了一聲開門的聲音,魏輕語走出了房間。

她拿着那兩本生物筆記站到了季潇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喚道:“季潇。”

平靜的聲音落下,魏輕語并沒有等來開門的聲音。

走廊又重新回歸了寂靜,少女猶豫了一下又擡起了手:“季潇,是我魏輕語。”

聲音落下,又是一片安靜。

魏輕語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季潇在房間裏搞什麽鬼。

明明她回來的時候看到季潇的房間亮着燈,她人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

“季潇,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在房間,開一下門。”魏輕語的聲音大了幾分,篤定的敲着門。

“魏輕語?”

安靜的走廊裏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魏輕語拿着筆記的手不由得一緊。

季潇抱着兩個箱子出現在了一側的樓梯口,歪着小腦袋滿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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