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将軍夫人

楚挽月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直視她的眼眸,耐心解釋:“這避子湯其實是很傷身的,多由高寒、高涼的中藥熬制而成,女子多喝便會宮寒,導致往後無法再孕。”

“所以——春雨,你忍心看着我喝下這避子湯嗎?你忍心看我以後無法懷孕生子嗎?”柔軟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刀割般有傷害性。

春雨低頭咬着唇,噘嘴委屈道:“可是,若主子您不喝,受罰的是奴婢......”

她頓了頓,将湯藥端到楚挽月身前,勸說道:“挽月您作為三公子的通房丫鬟,可也還是丫鬟。我們作為奴婢的,自然都是聽主子的。”

“挽月,這是你逃不開的命運,還是老實喝下這湯藥吧!”

“誰說我逃不開?越難逃的命運,我偏要努力逃出去。”

憑什麽作為通房受寵後就必須喝避子湯?再說她昨夜和霍卿延都沒有那啥。

楚挽月勾了勾唇妩媚一笑,将盤子上的湯藥端起來,在春雨的眼皮子下,直接将湯藥倒入一旁的花盆中。

春雨瞪大了雙眸,驚呼:“挽月,你做甚?你莫不是瘋了?這可是......觸犯府中規定的大罪!”

楚挽月将空碗放回原位,拉着春雨的手摸了摸,迷惑又堅定:“春雨,我已經喝下了這避子湯。”

春雨眼睛瞪得像銅鈴,啊?!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我今日沒有喝避子湯這件事......不是嗎?”楚挽月捏了捏她的臉,眼中盡是溫柔與強硬。

喝這玩意是不可能喝的,誰愛喝誰喝,打死她也不喝。

春雨呆愣住,心中卻是惶恐不已。

楚挽月這是硬要将她拉下水,眼下她已經倒了湯藥,自己将要成為包庇她的罪人。

可是若她去告發楚挽月,挽月受到責罰會肯定會記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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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往後楚挽月在三公子的枕邊說一通,她不就随時面臨被打發回竈房的處境?

她真的不想再回竈房了——那竈房看不見未來。

見春雨沉默,楚挽月淺淺一笑,看來春雨要站在自己這邊了。

想起什麽,她不急不慢的坐下來給自己把了脈。

原主的身體還算健康。

只是像避子湯這種狼虎之藥她是絕對不能喝的,會對女性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長期喝更會導致難以受孕。

若以後真要抱霍卿延的大腿,說不定還要生猴子。

生不出孩子,将來待在府中她的處境會更難。

不過,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說不定将來,她不會留在府中呢......

午後,楚挽月休息了會,吳嬷嬷便帶人來請她去見霍卿延的母親徐氏。

天色沉郁,雨幕潇潇。

廊下的荷花池菡萏搖曳,霧氣空濛。

雖下着雨,但一路上她依舊能感受到來來往往之人向自己投來的那各式各樣的眼神。

一位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坐在正院廳內正位上,手裏端着蓮花茶杯優雅的飲茶,眉目間流露出肅色。

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吳嬷嬷的帶領下緩緩踏入屋內,她睨眼打量着來人。

那女子高挑清瘦,身穿淡紫色的大袖襦裙,烏黑的發髻上裝點着幾根銀簪及簪着幾朵小巧別致的絨花,臉上畫着淡雅的妝容。

細眉妖目間帶着一絲妩媚,從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儀态優雅,氣度沉靜。

好像還不錯。徐氏心想。

楚挽月緩緩哈腰,對她行了個禮:“參見夫人。”

餘光細細偷瞄,徐氏的眉眼讓她異常熟悉,那是與霍卿延有幾分相似。

她穿着墨綠緞子的平羅衣裙,高髻上裝飾着幾根鑲寶金簪,臉上妝容更是華麗,玉質的耳墜光華流轉。

楚挽月不禁在心裏感嘆,霍卿延的母親徐氏真是妥妥的高門夫人,雍容富貴。

徐氏輕輕點頭,面無表情:“起來吧。”

又招手:“走過來。”

楚挽月起身,盡量穩住身形保持優雅,走到徐氏身前,便瞧見徐氏改了臉色,拉着她的手放到手心摸了摸,柔聲道:“你就是楚挽月?”

這不是廢話嗎?

楚挽月細細觀察她,點頭:“是。”

徐氏又将她拉到身旁,示意她坐下,語重心長道:“無論以前你何處做活,如今你是三公子的通房,請你務必服侍好延兒,将他照顧好。”

“這些年他出征打仗肯定過得萬分容易,難得回家了,就該好好享樂。”

楚挽月抿了抿唇,延兒是誰不言而喻,自己除了應下,恐怕也別無選擇。

徐氏與她對視,直言:“另外,還請你一心一意對待延兒,老實本分的在府裏伺候。一直以來,延兒從未體會過男女情愛,你是他第一個女人。”

“我相信延兒會對你好的,你也要對他好。”徐氏面上欣慰的笑了笑:“延兒暫時就交給你了。”

哦?我是霍卿延第一個女人?吃到了個大瓜!

楚挽月努力維持鎮定:“是。”

話間,徐氏喊身旁的丫鬟:“碧雲。”

碧雲從身後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來遞給徐氏。

徐氏取出木盒裏面的東西,又拉起楚挽月的左手,親手給她帶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挽月丫頭可願收下?”

楚挽月頓住,你都給我帶上了,還問我願不願意收下?

她低頭瞧了瞧,戴在手腕處的正是一枚天然紅瑪瑙手镯,是極好看的紅玉。

看起來就很貴重,戴在自己略顯粗糙的手上,好似起了襯托作用,讓她的手看起來沒那麽糟。

楚挽月偷偷竊喜——她該收下呢還是收下呢?

徐氏以為她猶豫,拍了拍她的手:“只是一枚手镯罷了,并不甚貴重,你就好好收着吧,算是我給你照顧延兒的謝禮。”

楚挽月暗忍住笑意,應了:“謝謝夫人。”

賺到了,不要白不要啊!

徐氏放心的點頭,像是做任務似的,完成後便趕人:“回風瀾軒吧,我這邊還要忙,便不多留你了。”

如此正合楚挽月之意。

她離開了正院,回想起與徐氏的相處,感覺這一切比自己原本想的要簡單,心裏不免差異。

她以為會有什麽百般刁難,找自己麻煩的戲碼,卻不想沒有。

不過,就是讓她感覺這個過程太順了,而且不知為何——霍卿延的母親徐氏給她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女鵝是該收下玉镯呢,還是收下玉镯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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