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勢”已經夠亂了,神奈川的倆家夥虎視眈眈,德國那邊的警報也不算完全解除,如果再加上一位攪局的前輩……
禪田小姐包好了衣服,遞給跡部,後者直接抛進忍足懷裏,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走了,侑士。”
“再見啦二位,接下來的節目要盡興哦。”
對于跡部不太禮貌的離開方式,入江似乎一點兒也不生氣,好心情的沖他們的背影揮了揮手。
34景景的專屬之花
離開了三島素生的工作室,忍足便按捺不住興奮問跡部:“小景怎麽會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難道說,上次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就用超級眼力,很仔細的觀察過我麽?”
“喂,本大爺可沒這種惡趣味!”跡部橫了他一眼,“網球部有每個人隊服的尺碼。”
“哈哈,原來是這樣。”忍足讪讪一笑,還是一陣得意,“不過這情侶裝的确好看,感覺我們兩個真挺般配的?”
剛才跡部對入江說了“般配”的話,聽在忍足耳朵裏,固然是心花怒放,但同時他也有點兒疑慮,小景是當真這樣認為呢,還是只為了和入江前輩争閑氣?
“覺得好看明天就穿上吧。”在工作室內,跡部熱情滿滿,此刻卻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下到停車場,走出電梯,忍足又問:“小景,接下來去哪裏?這會子時間還早,不如我們……”
“不用了,侑士,先送你回去吧,我還有其他事。”
忍足站在車門前,嘴唇一動,差點兒脫口問他是什麽事,終于還是忍住了。小景的性格,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拘管吧,何況自己只是他如同戀愛游戲的“搭檔”而已。
失望只是一霎,忍足馬上跟着跡部鑽進車廂,随性的笑了笑,“那好吧,我先回去,小景送我到路口車站就行了。”
車子駛出停車場,穿過兩條大街,前方就是公車站,忍足剛要開口,忽然聽見跡部叫,“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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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趕緊在最近的停車點停靠,忍足還沒動,跡部就先從另一個車門下了車,吩咐司機,“你把侑士送回家。”
“不用了小景,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就行。”
“少羅嗦,你更順路,本大爺遠着呢。”
然後繞到忍足這邊,俯□來,沖他風流倜傥的一笑,“晚上養足精神,明天上午本大爺去接你,學校那邊已經幫你請過假了。”
忍足故意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特地請假一天約會麽?小景這樣認真,我真是太高興了!”
司機哈的笑出聲,果然是看着孩子游戲,大人也樂的感覺。
跡部把手從車窗伸進去,在忍足頭上拍了一下,“笨蛋,你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嗎?”
“我真的不知道啊?”
“真是受不了你,明天記得早起就行了!”
跡部說着走上人行道,走向過街的斑馬線,忍足看着他的身影,沒入五彩的霓虹和穿梭的人流,消失在視野前的最後一個動作,是将手機舉到耳邊。
暮色已經降臨,小景連晚飯都還沒有吃,他如此匆忙是要趕去哪裏呢?那個人,那件事,對他來說一定是很在意的吧?
忍足将身邊裝了衣服的袋子,抱到膝蓋上來,往舒适的後背一靠,露出一個努力排除無奈的通脫笑容,算了吧,這就是小景,注定了多姿多彩,萬人矚目,要他只為自己一人而華麗,是太過奢侈的願望啊……
跡部遠遠的就看見幸村站在家門口等候,大力的朝這邊揮手。
他才站在幸村面前,就被他拉了手,幸村的往裏拉,“景景你總算到啦,快點兒,就要到我們的環節了哦!”
“環節?你說什麽?”
“嘻嘻,很快你就知道啦!”
跡部就這樣一頭霧水的,被幸村拉着,穿過客廳、餐廳,當他從屋子進入後頭露天的園圃,頓時覺得眼前一片光亮,宛如白晝,同時中人欲醉的花香萦繞鼻端,充盈肺腑。
園圃的空地上,搭了一個花棚子,裏頭整齊的擺放了和式的桌椅和茶具,幾人席地而坐,跡部認的,正中央坐着的和服老太太,正是幸村的祖母榴美希女士,和她同桌的,也是一名衣着正式的中年女性。
這些都還沒什麽,讓跡部吃驚的是另外一群人,看着各種攝錄器材,他們這是在……錄制節目?
不是說來看“太陽玫瑰”二代的嗎?這架勢又是怎麽回事?
跡部轉頭,向幸村投以置疑的目光,手心又是一緊,聽他在耳邊一聲輕笑,這回是被拉着,直奔花棚而去。
見二人進來,幸村奶奶身邊的女士舉手示意,工作人員暫停了攝錄。
田中多理子馬上站起來,迎上前去,上下打量了跡部一番,忽然驚喜的指着他,“呀,你是打網球的跡部景吾君?”
“啊嗯,你認得……本,認得我?”眼前這個女人,跡部是毫無印象。
“呵呵呵,我們臺的體育節目,有做過您的采訪吧?”田中笑着轉向幸村,“原來幸村君說的特別嘉賓,就是跡部君啊!”
“什麽特別嘉賓?”跡部更困惑了,而且看着笑容可掬的幸村,心中立馬拉響警報。
這家夥是笑的越動人,就越有可能在搞陰謀!
這時,幸村奶奶也站起來了,擡手一讓,指着旁邊的桌子,“跡部君肯賞光,我很榮幸呢,聽精市說,跡部君對玫瑰也很有研究?”
自己一向很景仰的老人家開口,跡部就不好意思拒絕了,他走過去,向幸村奶奶鞠了個躬,“不,有研究不敢當,只是從小就十分喜歡而已。”
跡部和幸村同席而坐,面前的桌上擺了個精致的鐵藝花盤,裏頭是十幾枝盛放的鮮花,正是“太陽玫瑰”二代,雖然只是随意的疊放,并沒有做特殊的造型,但那熱情似火,奔放張揚的豔色和馥郁,已讓終于親眼見到它的跡部傾倒。
田中小姐坐回幸村奶奶身邊,示意節目錄制重新開始。
跡部這才逐漸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太陽玫瑰”二代的新品種發布會,除了幸村奶奶,到場的都是園藝領域的名流,自己和幸村則是作為特別嘉賓,因為後者也參與了新品的培育。
接下來是特別嘉賓訪談的環節,田中小姐先是問幸村,是否受祖母的熏陶,自小就喜歡園藝,又為什麽會對玫瑰情有獨鐘,是什麽動力,啓發了他培育“太陽玫瑰”二代的靈感?
跡部身邊的這位,就以他無懈可擊的風度,和舌燦蓮花的口才,大談特談,如何幸運的結識到跡部這樣一位“摯友”,如何跟他在網球之路上,既對抗又互勉,共同飛速進步,如何因為跡部的氣質像極了“太陽玫瑰”,而萌生了為他培育專屬之花的念頭……
總之,各種熱烈,各種多情,各種懇切,其他嘉賓不明就裏,聽得數度報以掌聲,就連幸村奶奶也欣慰的頻頻含笑點頭,只有跡部,好幾回差點兒沒忍住,就要叫出聲來,“夠了,閉嘴,本大爺才沒跟你有那麽深的交情!”
可是明晃晃的燈光打在自己臉上,話筒就在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想到這個節目可能要全國播放,跡部又不得不擺出完美的風度來配合,很勉強的回答田中小姐的提問,比如是的,我很喜歡這個新品種,比如幸村君确實很有才華,最後實在憋的狠了,才響亮的迸出一句,“我能做的,就是在全國大賽上擊敗他,以報答他的好意!”
一無所知的嘉賓照樣鼓掌,而幸村依然毫無愧色的笑納了。
總算進入很專業的技術交流環節,由幸村奶奶和各位專家,介紹“太陽玫瑰”的培育和保養,跡部一刻不停留,趕緊逃離攝影棚。
幸村也如影随形的尾随出來,才張嘴叫了聲,“景——”
“幸村精市!”跡部霍的轉頭,目光簡直要燃燒起來了,“你好樣兒的,竟敢算計本大爺!”
“算計?怎麽能說算計景景呢?”幸村的驚訝和委屈,半點看不出像假的。
“你把本大爺當道具使呢?配合你在鏡頭前表演那種拙劣的把戲?”跡部的手指繃直,都快戳上幸村的鼻梁了。
幸村低眉一笑,臉上的熱情反而淡了些,輕聲說:“景景這麽任性人,不會肯配合別人演戲吧,如果你真覺的我是在演戲,肯定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這番太“直接”的話,反而讓跡部一愣,一時倒忘了反駁。
“因為其實景景你也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全是真心的。不論作為朋友,作為對手,還是……”幸村略頓了頓,長睫一跳,眼神更加的柔軟,“……我喜歡的人,認識景景,我都覺得很新幸運,很開心,我對園藝的興趣,遠遠不如網球,但是‘太陽玫瑰’靈感,的确來自景景你,在我心目中,它就是你的專屬之花……”
夜色如水,畫香浮動,四周一片溫柔,在聽他這般軟款誠意的娓娓訴說,跡部雖然感到有些局促,但胸口的怒氣,還真是一點一點的散去了,擡手一擺,止住幸村,“好了,別說了,今天的事,本大爺暫且不跟你計較,也沒時間蘑菇了,再見!”
跡部才邁開腿,幸村就閃到他身前,“這麽快就走?景景不到園子裏,看看新鮮的玫瑰麽?”
“不看了,本大爺明天還有要緊事,被你浪費了好多時間,晚飯都還沒吃呢!”
“啊,景景還沒吃晚飯?真是非常很對不起,我這就去廚房煮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煮東西,你?”跡部的表情,明顯是“吃了肯定會拉肚子吧”的表情。
“別不信啊,我的廚藝很好的,你可以去問弦——”話到嘴邊,幸村立時省悟不能這麽說,加上和跡部之間的氣氛稍稍緩和,他又殷勤的挨了上去,“景景再多呆一會吧,奶奶說,那邊一片的玫瑰今晚就會開了,你有聽過花開的聲音嗎?”
他的聲音悅耳,眼神溫柔,說的又是跡部最喜歡聽的話,于是十五分鐘之後,跡部就坐在幸村家的餐廳,等着後者為他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烏冬面。
盡管是吊着眉梢,壓着眼皮,擺出一副極其挑剔态度,跡部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碗尋常的面食,的确是賣相甚佳,噴香誘人。
幸村遞上筷子和湯勺,喜孜孜的在跡部對面坐下,“不好意思,我們家沒有什麽高檔的食材,希望還能合景景的胃口,吃完了我們一起去院子裏看玫瑰!”
他托着下巴,噙了微笑,看着跡部懶洋洋的挑起一筷子面條,“勉為其難”的送進嘴巴,嚼了幾口,終于咽下肚去,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此刻的幸村,真是快樂極了,如果這就是“戀愛”的滋味,那真是太幸福了!美好的令他不覺生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大膽念頭:要不要想法子,留景景在自己家過夜呢?
35做戀人的覺悟
幸村搬了兩張藤椅到園圃一角,又遞給跡部一杯果汁,指着周圍半片栽種在花壇裏玫瑰,笑着說:“景景看着哦,最多不會超過兩小時,它們就會全開了。等候花開感覺可美好了,就像是,嘻嘻,等候愛神降臨!”
飛快在跡部耳邊說完這句話,幸村就乖覺跳開,往旁邊一張藤椅上一靠,揚起脖頸,閉了眼睛,無比惬意長長嘆了口氣,“能和景景這麽親近,這麽融洽在一起,簡直做夢一樣啊……”
節目錄制已經結束,園圃裏靜悄悄,只有從花枝間傳來偶爾蟲鳴,風動枝葉,月移花影,周身暗香浮動,宛如一汩流泉,靜靜流淌緊牛乳一般,潔白、柔滑、純淨,一時間仿佛身體都失去了重量,只餘下澄淨思維,在這無邊無際美感中飄蕩。
玻璃杯微涼觸感透過指尖,凝着月光下将放未放花朵,好像充滿了靈氣,要跟自己說話一般,盡管幸村話聽着肉麻,但跡部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感受,美好連自己都不想去破壞它。
“景景?”
“什麽?”
“喜歡這裏,喜歡這種感覺嗎?”
“唔,挺喜歡。”
“也包括嗎?”
幸村略支起身體,專注望着跡部,一雙眸子格外明亮,仿佛這靜夜中唯一光源和熱源。
“啊嗯?”跡部從沉醉中稍稍清醒,也轉過頭去,碰上那兩道熱烈目光,停留了一會,轉回視線,喝了一口果汁,表現出對這個話題興趣乏乏模樣。
靜靜等候了片刻,幸村呵一聲輕笑,仰頭靠了回去,語氣依然溫柔欣喜,“沒關系,景景,就算現在不回答,覺得自己已經在體會戀愛,比想象中好太多了,更加确定自己不會放棄了哦!”
他這番話,還是一如既往自說自話,偏又帶了濃濃地誠意,聽在跡部耳中,不由也是嗤一聲,說不清是單純嘲笑,還是有着其他意味。
現在回想起來,為什麽會排斥身邊這家夥呢?
除了初次見面不太愉快,以及總是自以為是給自己設各種“戀愛陷阱”之外,似乎他也沒有特別令人反感地方。
如果要仔細說,幸村長相、品位都符合自己美學,擁有不遜侑士風度和耐心,超越真田頭腦和實力,那份優雅和情調,簡直是手冢國光望塵莫及,咦,怎麽好端端想起那個人了?他應該跟這事沒什麽關系吧……
跡部臉頰一熱,好在被夜色和涼風掩飾過去了。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和跡部同時靜默良久幸村突然又開口,“可是景景為什麽……是因為們處在不同陣營,總是成為對手緣故嗎?”
“才不是,怎麽可能?”跡部不覺脫口而出,竟然把本大爺想那麽小氣?
“呵呵,果然不是,一直都認為,要想得到景景眼光和愛意,只有不停變更強才行!”
感覺自己又被他熱辣辣眼光鎖定,跡部沒有動,卻在內心回應了。
沒錯,在衆多對手之中,自己最關注似乎是手冢國光,因為手冢堪與自己比肩,青學則是冰帝勁敵,是最能觸動自己對手,可最強大,明明是身邊這個家夥啊!
随着思維活躍,跡部感到自己身體、情緒都跟着升溫,或許在遇到所有人之中,跟自己最合拍,最同調,就是幸村精市,然而,戀愛?
這個詞彙,在跡部腦海中頑皮跳了一下,還是讓他覺得愕然好笑。
承認他面條做不錯,眼前一切也很享受,想到要和他在賽場上一決勝負,自己血液也會叫嚣,會沸騰,但一想到和“戀愛”有關,諸如拉手、擁抱、親吻,甚至是……
去去,本大爺才不要和這家夥!
跡部用力甩了兩下腦袋,馬上發覺這個動作實在不華麗,正大感窘迫,偷眼瞧幸村有什麽反應之際,忽然聽叫他大聲歡呼,“景景,景景,快看,這一片花兒開了!”
跡部條件反射坐直了身體,向前方望去,果然輕輕搖曳枝頭上,剛才還打着苞兒玫瑰,已然悄無聲息綻開幾片花瓣,而原本開了大半,此刻已是迎風怒放,盡情揮灑豔色和驕姿,那張揚恣意美麗,如同一首高昂詠嘆調,在靜谧夜中奏響。
這就是花開聲音麽?跡部忍不住站起來,走進花叢,展開手臂,想要将這一切都擁入懷中!
在他身後,幸村也溫柔熱烈笑着,做出一個擁抱姿勢。
“景景?”
“嗯。”
“今天晚上,留下來好麽?”
“留下來?”
“見過清晨玫瑰花開樣子嗎?如果說夜玫瑰是歌,那麽清晨就是詩……”
“……”
跡部背對幸村,不語伫立了片刻,終于還是很堅定搖頭,“不,本大爺要回去。”
“為什麽呢?,不會打擾景景什麽……”幸村略微失望話中,猶又些許期待。
“對本大爺而言,明天事,可要比賞花重要多!”
這個回答,令幸村稍稍寬心,笑問:“知道,明天是關東大賽第一天,揭幕戰就是冰帝對青學,呵呵,就像去年一樣,景景是要去給就部下加油嗎?”
“不只是這樣。”跡部轉過臉,驕傲而坦蕩,“還有一件事,本大爺答應了人,要給他一個完美戀愛體驗!”
“啊……”幸村笑容凝注,仿佛月色和花香都凍結在臉上。
“好了,時間不早,要走了,多謝款待,馬馬虎虎本大爺算是滿意吧……”跡部從幸村身側擦過,巴掌在他肩頭停留了一下。
“等一下!”幸村呆立了一霎,忽然轉身,快步追上了跡部,重新展露笑顏,“送出去吧,還有,這麽漂亮玫瑰,景景不打算帶回去,放在床頭伴入眠嗎?。”
幸村這般爽快,毫不糾纏,倒是有些出乎跡部意料,點了點頭,“好吧。”
到了附近電車站,跡部攔下幸村,“送到這裏可以了,回去吧。”
幸村通情達理低眉一笑,主動伸出了手,“行,景景自己路上小心。”
伸到面前來手掌,筆挺,潔淨,跡部也沒有遲疑,搭上去微用力握了一下,正要放開,卻被幸村屈指扣住。
“能對說句實話嗎?”
“笑話,本大爺從來不屑說謊。”
“今天晚上……有沒有……戀愛感覺?”見跡部露出訝然神氣,幸村趕緊又追加了一句,“哪怕只是一點兒,有嗎?”
“……”
“果然還是……沒有嗎?”
“……有吧,哼哼,就是一丁點而已,再見!”
跡部匆匆說完,抽出自己手掌,快步跑上了進站臺階。
有吧?一丁點?啊哈?幸村先是一愣,跟着眉眼彎起,再跟着咧嘴笑開,當跡部背影消失在臺階頂端,他整個人都興奮地蹦了起來。
沒關系景景,一定會讓越來越有感覺!就知道,們才是最合适戀人!
山置管家親自跑出來給跡部開門,看着他手中一捧鮮豔玫瑰,眼睛一亮,“景吾少爺今天這麽晚回來,是去約會了麽?”
跡部掏出手機看時間,真已經過了九點半,便把玫瑰交給山置管家,“是啊,沒想到戀愛什麽,比打網球還累人啊,大叔幫把花養起來,就用……床頭櫃花瓶吧。”
跡部剛拉伸了一下有點兒疲憊腰身,掌中手機就響起了,他順手按了接聽,放在耳邊,聽筒裏傳來幸村聲音,“景景到家了嗎?”
“嗯,剛到,倒算挺準。”
“既然景景說,有那麽一丁點戀愛感覺,那也該有做戀人覺悟嘛。”
幸村說快樂又懇切,就在跡部一窒,當着山置大叔面,微覺尴尬之際,又毫不糾纏,簡潔道了晚安,“景景早點兒睡,明天有實驗課,就不去觀戰了,有機會再邀請來看玫瑰。”
“免了,本大爺可沒興趣再當道具。”
“呵呵,放心好啦,下一次,肯定只有們二人世界!”
幸村快速說完,不給跡部羞惱時間,就滑溜挂了電話。
跡部對着屏幕,哂笑一扯嘴角,“做戀人覺悟嗎?本大爺也有呢……”
說着在通訊錄中選取了一個號碼,按下了撥打鍵。
忍足在書桌前看書,可就是無法集中精力,不時回過頭去,看着那套挂在床頭新衣服,眼前浮現出和跡部身穿情侶裝,神采飛揚,眉目傳情站在鏡子前情形,心裏一陣陣美滋滋。
可轉念一想,這麽晚了,小景撇下自己,餓着肚子,又是赴誰約?這個人,或者說這個約會,在小景心中肯定很要緊,偏偏又在如此敏感“戀愛體驗周”……
忍足又頭疼搓了搓眉心,他凡事都能潇灑,就這一件事,困擾了他半個晚上了。
這時,擱在床頭手機忽然響了,忍足心立刻狂跳起來,幾乎是撲了過去,抓起手機一看,胸懷郁悶頓時一掃而空!
“小景!”
“啊嗯?這樣一驚一乍是怎麽回事?”
“哈,對不起,太高興了,沒有想到小景會打電話來。”
“嗤,有什麽好沒想到,本大爺是最完美戀人,難道連一個晚安電話都沒有?”
“這麽說,小景也回到家了……”
“嗯,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九點接,晚安。”
捧着手機,忍足胸懷一暖,仿佛正在沸騰熱水,被注入了恰到好處溫水,于是保持了最和諧絕妙溫度,在胸口輕輕蕩漾,暖遍肺腑,說不出舒暢。
如此美好體驗,真只能有一天嗎?可是已經食髓知味,再也舍不得放手了,怎麽辦……
36勝利送給侑士
忍足以為自己會失眠,沒想到神奇的睡了一整晚的好覺,當第二天早晨起床,迫不及待的穿上新衣服,神清氣爽的往鏡子前頭一站,簡直覺得自己是全日本第二帥氣的美少年,第一當然就是小景啦!
動作利索的盥洗完畢,又把一頭漂亮的半長發梳的既整齊,又飄逸,就連眼鏡也擦的幹幹淨淨,光可鑒。然後到小廚房烤了兩片面包,煎了雞蛋和火腿,又泡了一杯咖啡,忍足一邊惬意的享用,一邊等候君王的駕臨。
他很少自己動手做早餐,但今天不一樣,一定要讓自己吃的幹淨又健康,以最佳的狀态,來擁抱這超美好的一天!
用過早餐,忍足正收拾杯盤,桌上的手機歡快的唱了起來,他趕緊跑過去接聽,果然是跡部清爽、溫暖而略帶些懶散意味的聲音,宛如這清晨的空氣和陽光。
“到窗子邊來。”君王發布了命令。
忍足依言來到窗邊,拉開了窗簾下望,行道邊停了一輛氣派非凡的紅色跑車,跡部正靠着車門,閑閑的抱了胳膊仰頭看,身上果然穿着那件灰白相間,冰帝色的情侶裝。
只看了一眼,忍足就覺得,自己仿佛被世上最閃亮的鑽石照亮了眼睛!
“小景稍等,馬上就下去!”
忍足匆匆說了一句,把杯盤擱洗碗池,最後一次沖進盥洗間,确定自己幹幹淨淨,帥的無懈可擊,這才滿心歡喜的出了門。
“早上好,忍足少爺。”司機走下來為忍足開門,就連他也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
“哈,早上好!”忍足感到好笑,這未免也太正式了,小景真有趣!
跡部便俯□,從車子後座拾起一束火紅盛放玫瑰,伸到他面前,腦袋略略一偏,露出一個倜傥不羁的笑容,“從現開始,沉醉本大爺的浪漫中吧!”
這就是小景,即便是戀愛,也一定要主動,一定要強勢,一定要掌控一切,好吧,既然他要做最完美戀,自己姑且好好享受吧,也算是對平時苦心孤詣,無能為力的單戀的撫慰啊。
于是忍足溫順的接過玫瑰,還閉目嗅了一大口,深情款款的說:“謝謝。”
因為是高峰期,就算是跑車,也只能緩慢進行,忍足反正半點不急,能和小景這樣親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息,就算這段路永遠都到不了終點,也沒關系呀!
為了逗跡部高興,他故意問:“小景今天有什麽安排呢?們這是要登山?出海?還是泡溫泉?”
“啊嗯,只能想到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麽?”跡部不以為然的悶笑兩聲。
“咦,難道小景安排了很特別的節目?”忍足也很配的,故意眼睛一亮。
“男子漢的約會,就應該熱血又浪漫,對吧?”
“對!”
“那好,們就去——”跡部學着初中時代的監督,榊太郎的樣子,繃直了食指和中指,有力的朝前壓下,“志季之森網球公園吧!”
“網,網球公園?”忍足的故作失望的嘆氣,“小景和的約會,就是打網球麽?”
“侑士,今天是關東大賽的第一天,就不想去看看日吉和桦地他們嗎?今天可是打們的老對手青學呢。”跡部轉過臉,眼中跳蕩着神秘和得意,“本大爺還有很特別的禮物要送給!”
“冰帝——冰帝!”“勝者是冰帝,敗者是青學!”
跡部和忍足來到志季之森網球公園時,開幕式已經結束,聲勢浩大的冰帝call中,關東大賽第一輪首戰的戰鼓擂響了。
冰帝學園和青春學園,從三年前開始,一直纏鬥到現。
跡部景吾統治的時代,是冰帝占了上風,然而當越前龍馬橫空出世,擊敗了冰之帝王,青學的風頭又蓋過了冰帝。
如今跡部升上高中,越前回到美國,東京都依然是冰帝和青學的天下,只不過都大會的決賽上,是日吉若領軍的冰帝,戰勝了以海棠熏為首的青學。
還是有不少認為,這只不過是強強對決的正常勝負率,并不等于本屆冰帝就一定強過青學。
或許真是宿命的對手,關東大賽的抽簽儀式上,這對老對手偏偏又抽到了生死簽!
這注定是一場激烈而殘酷的戰争,因此雖然是第一輪比賽,賽場邊上早已頭攢動,不僅圍滿了學生網球愛好者,甚至還有不少成年和體育記者,比賽還沒有開始,氣氛就已經足夠熱烈。
當跡部和忍足身穿冰帝色的情侶裝,雙雙出現,其中一個還略奇怪的懷抱玫瑰的時候,現場氣氛立馬又蹿升了一個高度。
“快看啊,是冰帝的跡部和忍足!”
“他們不是高中生了嗎?那是冰帝高中的新隊服嗎,真帥啊!”
“咦,看上去怎麽更像是情侶裝?”
日本中學網球界,跡部景吾絕對是明星級的風雲物啊,甚至不少輿論認為,經歷了u-17青年隊海外遠征之後,他的實力,或許已經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平起平坐,甚至淩駕其上了。
大半觀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二身上,不少還舉起相機,拍下了這造型奇特的“一對”。
被百十雙的眼睛鎖定,跡部不僅沒有絲毫的不自,反而落落大方,旁若無的拉起忍足的手,并肩走到監督席上的榊太郎跟前。
“久違了,老師,近來還好嗎?”
“嗯,好。”榊太郎看着兩位舊弟子,眉心微皺,“倒是們,這是怎麽回事?”
忍足尴尬的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接腔,跡部頭一歪,滿不乎的回答:“沒什麽,老師,們體驗戀愛。”
“什麽?戀愛?”
“跡部前輩和忍足前輩交往嗎?難道從初中時代就開始了?”
一向冷肅傲慢的榊太郎,才露出驚訝的神氣,站他身後的冰帝隊員們,已經忍不住紛紛驚呼,好事的競相發問。
“只是今天而已。”跡部輕松的聳了聳肩,忍足心裏又是一聲嘆息。
榊太郎思忖了一會,還是不太明白,嘴唇一動,難得泛起一抹戲谑的笑意,“們戀愛的方式,倒是挺特別的,好吧,看比賽了。”
賽前最後準備的哨音吹響,雙方參賽隊員登場,首先進行的是第三單打的比賽,當冰帝的桦地和青學的海堂,一前一後的登場,四方掌聲如潮,原本就嚣騰的冰帝call,霎時沖上雲霄。
“蝮蛇真可憐,要這麽可怕的吵嚷聲中比賽!”青學的桃城捂住了耳朵,呲着牙直甩頭。
跡部仿佛還嫌不夠,大步跨到場邊,向着冰帝啦啦隊的方向,高高舉起了手臂。
“冰帝——冰帝!”“桦地——桦地!”“冰帝必勝,青學必敗!”
啦啦隊的聲嘶力竭,興奮到極點的助威,讓整個賽場都沸騰了。
冰帝call飙到了最高點,跡部驀的化掌為指,啪的擦出以及清脆的響指,震耳欲裂的喊聲忽然停止下來,連帶所有,都錯愕的閉了嘴。
隔了幾秒鐘的絕對安靜,站場上的桦地突然開口了:
“勝利,送給,跡部,送給,侑士……”
雖然他口齒笨拙,甕聲甕氣,但身材高大,昂着頭顱,倒也十分氣派,隊友們從來沒有聽過他說這麽長的一句話,而且還是比賽前,還如此的勵志,都紛紛熱烈的鼓起掌來。
“說的好啊桦地,加油上吧!”
“把勝利獻給締造冰帝榮譽的前輩們!”
連忍足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松了一口氣,向跡部感動的展顏而笑,“這就是送給的特別禮物麽?是小景讓桦地說的?真難為他了,呵呵……”
“本大爺只讓他說送給,沒想到他會加上本大爺,還說的挺完整,啧。”
面對善于用纏鬥消耗對手體力和耐心的海堂薰,同樣體格健壯,體力充沛的桦地,完全不落下風,雖然技術的細膩程度稍有不及,卻能用超越對手的力量予以不足。
加上他的“超級克隆”,連海堂最拿手的“蛇球”,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雙方比分咬的很緊,一路打成了5比5平。
海堂一直沒有打出“回旋蛇球”,他無法确定對面貌似木讷的黑壯少年,是否連他的“殺手锏”也能複制,那是他最後的進攻武器,也是最後的防線。
但現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這裏輸掉的話,很可能前輩們辛苦締造的青學榮耀,就要毀自己手中,況且乾前輩電話裏說了,就今天,那個很有可能親自到場啊,怎麽可以讓他親眼看着自己輸球!
海堂一咬牙,右腳大弓步踏出,迎着桦地的回球,拍子自下而上劃出半個圓弧,網球沿着平滑而鋒利的曲線,呼嘯着掠向球網側邊,竟然從裁判座位下方的空隙穿過,直奔桦地的後場。
這正是青學部長海堂薰的殺招——回旋蛇球!
場邊支持青學的觀衆叫好聲轟然而起,跡部面色一沉,突然開口叫了聲,“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