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心好友
對男人來說，工作的确是一劑良藥。付出的感情或許會血本無歸，為工作付出的每一分每一秒，卻都會有所回報。
站在辦公室的窗邊，俯瞰地上螞蟻般穿梭的人和車，林喬這樣想道。
作為業界知名的律師事務所裏最年輕的合夥人，旁人對林喬的評價是“一個年輕有為、養眼的鑽石單身漢”。只有他手下親近的助理和秘書知道，林律師雖然做事果敢，笑起來時常讓女客戶臉紅，但絕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麽無害——他的能力和脾氣絕對成正比。
她們願意跟着這個壞脾氣的老板，是因為林喬發脾氣對事不對人，只要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就不會惹怒老板。再說，比起那些笑面虎老板們，林律師雖然脾氣大了點，卻不記仇，年底該發的獎金和該給的加薪也絕不含糊。
助理和秘書還知道，林喬平時九點會準時上班，但周一的早上，只要沒約客戶，他絕不會在十點前進辦公室。
所以今天九點半，當秘書小姐手裏拎着早飯，哼着小調走向自己座位的時候，林喬辦公室裏亮着的燈直吓得她魂飛魄散。
早飯被秘書小姐悄悄塞進抽屜，第一時間輕手輕腳打開電腦，她用餘光掃了眼周圍，旁邊的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低氣壓在他們這塊辦公區上空循環不息。
下一秒，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趕緊接起了電話。
“進來一下。”林喬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完了完了完了，秘書默念着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林喬辦公室門口，吸了口氣才舉手敲門。周圍投來同情的目光，卻又慶幸今天自己沒被老板抓住遲到。
“進來。”門裏傳來林喬的聲音，秘書趕緊推門進去。
林喬站在窗邊，端着杯子在看風景，看不出喜怒。
“幫我訂一張這周六去芝加哥的機票，還有訂一下LOOP的那家威斯汀……”想了想林喬接着說，“先訂一個禮拜吧。”
“好的。”
“我要去芝加哥待一陣子，差不多聖誕節後才回來。走之前我會開會安排工作——通知一下其他人吧，沒別的事了。”
“好的，林律師。”秘書如釋重負出去了，一出門就趕緊向被低氣壓折磨的同事們傳達老板要出門三個月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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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輝再見到林喬是周五的事情了。回來的這幾天，雙方很有默契的沒有聯系。直到周五實在挨不過去了，林喬才給許嘉輝打電話說要去拿車。
兩人約在許嘉輝家樓下見面，林喬到的時候，嘉輝已經等着了。
“嗨，小喬。”許嘉輝還是一臉陽光的打招呼。眼底明顯的黑眼圈卻讓他看上去有點憔悴。
“抽這麽多煙不怕死嗎？”林喬看着一地的煙頭，知道他其實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你還沒死，我怎麽舍得死。”
這種話以前許嘉輝也老說，林喬會習慣性的揍他一拳或是啐他一聲，現在卻變得不知怎麽接口才好。
“去車庫拿車吧。”許嘉輝摸出車鑰匙，交到林喬手裏。
下到車庫找到車子，林喬開了車門坐上駕駛位，發動了車子，順手打開了兩邊車窗。
許嘉輝沒走開，徑直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也坐了進去。
“說吧，你的決定。”許嘉輝把手肘擱在打開的車窗上，眼睛看向車外。
“我……”林喬欲言又止。
“沒關系，直接說。”
林喬的腦子轉了又轉，其實他已經思量了好幾天，也沒想到什麽好說法。這個年紀，誰沒談過幾把戀愛，發好人牌比直接說更傷人。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扯開話題：“杭州的事謝謝，太丢臉了，還好只有你看見。”
“嘁！小喬就是矯情，到這份上還念着丢不丢臉。”
過一會兒，林喬終于還是下決心開口了：“嘉輝，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一輩子的朋友。”
許嘉輝聞言笑了笑，轉過頭去看他一眼。摸了煙自己點上，深吸一口。
“小喬，我沒這麽天真的以為，你會跑過來跟我說願意扔了那個混蛋跟我在一起。”
“但凡有一點希望，我早就開口了，不會等到現在。”許嘉輝頓了頓說：“如果哪一個瞬間你讓我覺得有戲，我一分鐘都不會等。”
“其實韓钊說得對，你們兩個人的事情，的确輪不到我插手。”許嘉輝自失一笑，“那天看到你那副死樣子，我實在是控制不住……只一拳真是太便宜他了。”
“可是後來我又很後悔，因為這一拳……你不接受我沒什麽，這麽多年，你在想什麽我還沒數嗎？”
“但是，捅破這層紙，你從今往後都不會來找我說心裏話了——這事兒除了我，你還能對誰說呢。本來已經夠憋屈了，如果以後連我都不能說，你怎麽辦呀。”說着，嘉輝伸手摸了摸林喬的頭。
一股熱流湧上林喬心頭，他真沒想到，許嘉輝在想這些。嘉輝說的對，如果一直沒人可說這些煩心事，保不準哪天自己真的會崩潰。
“所以，我只想要你答應，就算還是跟着那個混蛋，有傷心事要來找我。”
林喬看着許嘉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過會兒，他嘆了口氣說：“我明天去芝加哥，聖誕節後回來。”
“散心？”
“嗯，離開這裏，幫自己做個決定。”林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含笑：“畢業那年我在印度南部游蕩，得了瘧疾差點死掉。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是滿腦子他的臉——撿回命以後，我對自己說，算了，趁還活着，這輩子就遂了他的心願吧。”
嘉輝又摸了摸他的頭發：“傻瓜。”
“這次不會再折磨自己了，去個熟悉的地方，見見老朋友，輕松的過個節——年紀大了，想做折壽的事情也折騰不起了……其實那天你說的話，韓钊有在聽。”
“啊？”許嘉輝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是叫他放我自由嗎？他說了，如果這次我的決定是離開，他會尊重我的選擇。”
“嘉輝，其實他對我有感情、有獨占欲，我甚至可以說，有愛——只是他自己不願說出口罷了。”
“那他還劈腿？！”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劈腿。這是為了告訴自己，他還是那個想走就走，什麽也不在乎的韓钊。”
“只是我心累了，我不想再擔這些心了。我不想逼他，也不想再逼自己了。”
許嘉輝聽罷，沉默以答。這的确像是韓钊會做出來的事情，只是苦了林喬。
“明天還要趕飛機，我先走了。”
“到芝加哥給我消息。”
“好。”
“回來也要告訴我，我來接機。”
林喬本想說不用了，最終還是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