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光乍洩

春末夏初,陽光晴好。

謝銳坐在辦公室裏,正在低頭練字。他背後是藍天下陸家嘴的天際線,而辦公桌前,李繼手裏拿了疊文件,正在向他報告“簡單日歷”項目中合作細節的進展。

“所以,上面說的幾個技術問題,雙方的技術人員要在明天碰頭開會讨論,應該很快就會有結論。”

“嗯。”謝銳練字練得全神貫注,“他回杭州了嗎?”

李繼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謝銳的頻道轉到哪兒了。

“回去了。”回過神來的李繼趕緊從一疊文件裏抽出一張紙确認了一下,“上周六……和林律師一起回旅館的。”

謝銳聞言,嘴角不明顯的勾起,手裏仍是筆耕不綴,“那林律師走了以後,有見到他和什麽人來往嗎?”

“呃……”李繼眼睛掃着手裏的紙,“目前只知道韓钊和周圍民宿的老板們來往比較密切,最近店裏生意很好,他待在的店裏時間很長。”

“繼續盯着。”謝銳頭也不擡的說,“有發現第一時間讓我知道。”

李繼答應了,剛想繼續跟謝銳再彙報一下項目的事情,桌上的座機響了。

謝銳摁下免提鍵,電話裏傳來前臺Wendy的聲音:

“謝先生,林律師來找您。”

林喬走到謝銳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碰巧李繼正從裏面走出來。擦肩而過的瞬間,李繼雖然客氣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卻刻意避開了眼神交流,快步走開了。

林喬微感詫異,順着李繼的背影看了一眼,這才推門進去。

見謝銳在練字,林喬走到他背後觀摩了一會兒。

“你這架勢,是不是過陣子要開始練毛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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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嗎?”謝銳停了筆,擡頭問他。

“我教?您這筆字已經比我好了,我教不了啊。”林喬心情不錯,說話都帶着笑。忽然,他眼光停在謝銳握筆的右手上。

“你手怎麽了?”

“不小心擦了一下,已經沒事了。”謝銳說着,輕輕掩住右手指關節上的傷痕,“有什麽好事嗎?看你心情不錯的樣子。”

“哈哈,你帶去談判的那個很難看的公文包呢?借我用用。”林喬的神情裏透着幾分得意。

“有沒有品味啊你,”謝銳邊說,邊站起來幫他找包,“你說這個?”

林喬接過黑白色紋樣的公文包,拿在手裏端詳了一番,如願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RT,你名字的縮寫吧?”

“是啊,他家可以定制标記,怎麽?”

“昨天剛簽下合同,我現在是他們在中國的唯一代理律師,全面負責在中國的一切法律事務,”林喬狡黠一笑,“其實主要就是幫他們打假。”

謝銳聽了,也不禁為他高興。這是一個有着一百多年歷史的法國奢侈箱包品牌,雖然目前在中國知名度不高,但在歐洲可謂人盡皆知,甚至擁有溫莎公爵夫婦等多位皇室客戶。而定制标記,正是他們的特色之一。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難看的包,真的有人要仿嗎?有錢人的眼光太奇怪了。”林喬看着魚鱗狀的黑白紋飾,啧啧稱奇,全然不顧謝銳已經黑掉的臉色。

“林律師,這麽多天沒見,你跑上來就是為了說我眼光差嗎?”謝銳拎走了他手裏的公文包,放在一邊。

“我巴不得人人眼光跟你一樣,到處都是冒牌貨,律師費收到手軟。”林喬笑着說,“我上來是借個真貨回去研究,順便問問你,什麽時候勾搭上許嘉輝了?”

“嗯?”

“他約我去唱歌,再三關照一定要帶上你。”

“唱歌?”謝銳不解。

“哈哈,放心,不是美國那種髒兮兮酒吧裏的卡拉OK,今晚有空嗎?”林喬說,“有空的話,洗幹淨耳朵來聽本少爺唱歌。”

許嘉輝在一家新近頗為熱門的KTV裏定下一個大包房,除了林喬和謝銳,還叫了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其中大部分林喬都認識。

因為嘉輝事先關照了不許開車,而下班後的陸家嘴又是出了名的打車難,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衆人已經開唱了——這直接導致林喬推開包房門的時候,被那聲“死了都要愛”吓得差點倒出去。

“帶不帶這麽吓人啊!”

“林小喬!”

正在吼着歌的那人看進來的是他,對着話筒大叫了一聲。

林喬一下捂住耳朵,“我靠,什麽破毛病,別亂叫!”

許嘉輝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說:“大熊放尊重點,人家林律師今天帶了朋友過來,你給他留點面子。”

作為性格開朗的人,許嘉輝結交的朋友也大多是外向型的。看到林喬身後的謝銳,大家馬上招呼開了,大熊旁邊坐着的女生更是直接推開他嚷到:“胖子死開,林喬和帥哥坐我旁邊。”

林喬笑笑,拖着謝銳坐了過去:“丹丹,你這幅急吼吼的樣子是想幹嘛?”

被喚作丹丹的女生白了他一眼,“是你的嗎?是你的說一聲,不然我不客氣了啊。”

林喬笑着說,“只準意淫,不準動手。”

那廂大熊被他們打斷了“死了都要愛”,深感不盡興。還好下一首是信樂團的“海闊天空”,他趕緊又擺起架勢準備飙歌。

眼看他就要發功,林喬直接轉身在控制器上把話筒聲音調低幾個梯度,回頭看到桌上擺着的骰盅和酒還沒人動過,他取過一個輕輕搖了幾下,偏頭問謝銳和丹丹,“玩嗎?”

兩人都點頭說好,林喬跟謝銳大概講了下規則,取了幾個空酒杯倒上酒,三人開始玩起骰子來。

除了大熊點的那些吼破喉嚨的歌之外,剩下的已點歌曲都是快歌或者饒舌,唱歌的人不管唱的如何,都玩的自High無比。

林喬這邊的小範圍游戲也是漸入佳境,丹丹和林喬以前玩過,大概知道對方的風格,剩下謝銳也不是省油的燈。開始的時候三人心機算盡,往往叫好幾輪才有人喝酒。後來則是越玩越快,嬉笑不斷,每人都有好幾杯酒進賬。許嘉輝看他們玩的開心,湊過來擠開大熊,也加入一起玩起來。

這次輪到丹丹的時候,她已經被逼着叫到了十三個六,林喬不信,隔着謝銳叫了搶開。丹丹遞過去自己的四個六,再加上另外三人的數字,居然正好是十三個六。她開心的大叫着跳起來,給林喬倒上兩倍的酒,得意的看着他。

林喬笑着接過來,仰頭一口氣喝完了。然後站起來,随手扯開了襯衣上的兩顆扣子,朝點歌臺走去,“你們玩,我唱歌緩緩啊。”

剩下三人又開始新一輪的游戲,林喬看着已點歌曲裏長長的一串歌名,把自己點的歌插播到了最前面。正巧當前那首“差不多先生”堪堪放完,轉眼就播了他點的歌。

僅有鋼琴聲的前奏緩緩響起,林喬走上正對着衆人的小舞臺,取了支麥克風,坐上了高腳椅。

“雨又在下了,看外面又濕了。我一直等著,讓屋裏燈都亮著。”

林喬開口唱第一句的時候,游戲小分隊正輪到謝銳叫數。聽到他開始唱歌,謝銳靜靜的擡起頭,對旁邊丹丹的催促,似是聞所未聞。

許嘉輝看了眼謝銳,對丹丹做了個“噓”的動作,自己則雙手放在腦後,惬意的靠到皮沙發上,眯起眼睛聽林喬唱歌。

“這樣傷心地睡了,這樣壓抑地醒了,想著你要來了,可該變的都變了。

而孤獨是什麽?心冷是什麽?

情是什麽?你是什麽?

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經倦了。

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經哭了。”

小舞臺上方投射下唯一的一束燈光,把穿着簡單白襯衫的林喬襯得頗有幾分清冷意味。短短一首歌,被他借着酒性演繹的動情動心,比原唱不逞多讓。

最後一句歌詞唱完時,包房裏原來熱火朝天的氣氛已經全然不見。衆人都在安靜的聽他唱歌,直到結尾的音樂奏完,這才如夢初醒的給他鼓掌,大熊還吹了好幾聲口哨。

許嘉輝用手肘推推旁邊的謝銳,“聽傻了?他大學裏拿過學校十大歌手第一名,要是擱現在,當不了律師還能去混選秀。”

旁邊的丹丹則撇撇嘴:“最讨厭跟他唱歌了,他每次一唱歌,我就不想開口了好吧?”

掌聲歇了之後,林喬回到座位上,也學着許嘉輝之前的樣子,雙手放在腦後,往沙發上一靠。他朝謝銳挑釁的一笑,“怎麽樣?”

謝銳動了動嘴唇,但背景音樂太吵,林喬對他挑了挑眉,表示自己聽不見。

“你過來。”謝銳提高了點聲音。

林喬微微側頭,依言朝他靠過去,他自己不知道,這個姿勢下,先前解開的領口已是春光乍洩。

謝銳的眼神在他領口巡梭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緊貼着林喬的耳朵,一字一頓的說:

“You are…So Fucking Sexy。”

作者有話要說: 哎,更的慢的時候老想捂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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