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崽第三天
青璃紫煙二人愣住，不知該怎麽回答喬挽。
要說皇上平時怎麽對四阿哥，那當然是不好的，皇上這麽多兒子當中，四阿哥向來是最不受喜愛的。
便聽喬挽再一次問，“皇上平日，都是這麽對四阿哥的嗎？”
喬挽長着一副和善的面容，年紀也與她們不相上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
第一次見到這麽冰冷的喬挽，兩人都吓了一跳。
然議論皇帝乃是大罪，兩人不敢回答，又不能不答。
只好你一句我一句跟着附和，“皇上這次确實過分了點，怎麽能這麽對四阿哥呢！”
“不過……四阿哥向來不服從管教，沒準真做錯了什麽……我們還是趕緊進去看看四阿哥吧！”
其實她們也擔心四阿哥。
喬挽這次沒再說話，轉頭朝內室小胤禛的方向走去。
等見到塌上喘着氣的少年，臉色才變好了點，随即被滿滿的擔憂替代。
喬挽将手裏裝着藥的錦盒放下，一步步朝着身上染血的少年走去。
只是這一步卻仿佛過了好久，喬挽覺得步伐前所未有的沉重。
最終在少年跟前蹲下，如玉的手指往前伸了伸，想去摸一摸他的臉頰。
卻什麽都沒摸到。
小胤禛扭頭避開，盡管這時候一身狼狽不堪、仿佛被蹂/躏慘了的洋布娃娃，周身卻帶着一股狠勁兒，惡狠狠的瞪着喬挽，朝着喬挽大聲嘶吼，“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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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挽只好縮回手。
知道小胤禛受了如此大委屈，心裏想要發洩也正常，試圖安慰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胤禛根本不聽她說什麽，雙手緊緊攥住床上被褥，“走開！”
喬挽既然決定要靠近他，就不會放棄。
非但沒有因為他的呵斥後退半分，還朝他又挪近了半步。
接着，小胤禛感到有什麽東西被塞到了嘴裏。
少年正暴躁當頭，這時嘴裏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喂了東西，更是急壞了，想都不想就要吐出來。
卻在舌尖滑過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這種味道，酸酸的，又有點甜甜的，還有一股香甜的橘子味。
舌尖壓過去的時候，軟軟的，卻又并不是一碰即爛，而是富有彈性，只是輕輕一動又滑到了牙齒下面。
于是小胤禛沒忍住咬了咬，彈彈軟軟的東西當即在嘴裏分成兩半，橘子的香甜味兒更濃郁了。
喬挽見他微張着嘴呆住，便知道自己效果已經達到，笑着問他，“好吃嗎？”
小胤禛還愣愣的，臉上沒了剛才狼崽露出獠牙般的氣勢，卻仍帶防備的看着她，“你是誰，給我吃了什麽？”
“這個叫糖果。”
喬挽耐心跟他解釋，“我呢，是德妃娘娘找來照顧你的。”
聽到德妃二字，小胤禛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臉色又瞬間變得陰鸷。
喬挽猜到他變臉的原因，瞬間覺得哭笑不得，這孩子，跟皇帝親爹關系不好、跟外面人關系不好，就連真心關心他的娘親也被他當做仇人，能長這麽大，也是挺不容易。
喬挽的工作只是來照顧四阿哥，她本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之人。但是為了今後能跟四阿哥好好相處、保住這份工作，還是覺得有些話該說出來，盡自己綿薄之力緩解一下這對母子間的關系。
“德妃娘娘心裏其實很關心你的，不然也不會找人來照顧你了，天下沒有哪個母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小胤禛坐在床上擡起頭，呆呆的看着她，似乎已經放下了一些防備。
這次喬挽終于成功摸到了這位容易炸毛的小大爺。
“很疼吧？”
喬挽輕輕握住小胤禛的手，夜晚露水重，小胤禛的手也是冰涼的。
上面髒兮兮的，有灰塵，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應該是從身上其他地方碰到抓過來的。
再朝他背後一看，整個身體隔着衣服滲出斑斑點點的血，沒有一片好的地方。
喬挽看着仿佛痛在自己身上，心裏抽痛抽痛的，說起話來也變得沒分寸，直咬牙道：“這皇帝真不是個東西！”
外面青璃和紫煙一進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無不一驚，心想這位姑娘真是大膽，這種話可說不得！
雖然四阿哥的阿哥所比較小，裏面也沒什麽閑人，但保不準牆外有風，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傳到皇上耳中，喬姑娘可就麻煩大了。
便道：“姑娘，請慎言。”
喬挽卻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且不說他是一國皇帝、更應平心靜氣以善待人，有哪個做父親的對兒子下如此狠手？”
說他不是東西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說完，喬挽也意識到有些話不合适。
這不是她意料中的嗎？康熙若是對這個兒子好、多關心一下這個兒子，不阻礙德妃與四阿哥相見，也就不會養成四阿哥乖僻的性格，德妃就不會找人照顧四阿哥，自然也沒她什麽事了。
喬挽沒再糾結這件事，轉頭對青璃和紫煙道：“四阿哥需要沐浴，你們去燒些熱水來吧。”
兩位丫鬟領命去燒熱水，屋裏又只剩喬挽與小胤禛二人。
“還想吃糖嗎？”喬挽說着，又從衣袖裏摸出一顆橘子味軟糖，撕開外面裹着的油紙喂到小胤禛嘴裏。
這是她自己做的，喬挽喜歡甜食，也喜歡橘子，離家前夕一想到以後就要一個人去外面闖蕩，心情就特別低落。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點甜的東西，這樣心裏也會甜甜的，煩惱很快就消失了。
沒想到今日還能派上用場。
“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嗎？”
從小缺少關懷的孩子當然希望能夠被愛，而這時候，一顆糖果就充分體現出了價值。
喬挽見這招可行，一邊繼續循序漸誘，試圖讓小胤禛徹底對她放下芥蒂。
不過喬挽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一次不行，她可以多試幾次，一天不行，那就多來幾天，總有一天她能讓四阿哥徹底接受她。
她拿了德妃的工錢，自然要說到做到，幫德妃照顧好兒子。
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她以為小胤禛不會搭理她時，沉默了許久的少年又一次動了動。
“你也不喜歡我皇阿瑪？”
小胤禛眨巴着大眼睛問她。
喬挽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卻就這一眼，差點心都萌化了。
六歲的胤禛，不發狠兇她的時候，身上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不過，更多的是可憐，喬挽心道。
剛才說出這話的時候，喬挽已經反省過自己的口無遮攔，但此刻這裏除了她與小胤禛再無他人，喬挽坦然承認，“對，一點都不喜歡，他太讨厭了！”
竟然把如此可愛的小胤禛打成這樣！
喬挽還握着胤禛的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小胤禛冰涼的手心在她手中逐漸有了一點熱意。
而小胤禛，這時候在她手心裏掙了掙，卻不是要把自己的小手抽走，而是反抓起她的手，聲音和眼神裏帶着委屈。
“我也不喜歡他，我讨厭他！”
作者有話說：
此時宮裏翹着二郎腿聽小曲的康大爺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并且打了個噴嚏（bushi）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耀司 10瓶；奇怪的灰灰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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