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養崽第十天
德妃喝完了甜點,把碗遞回給喬挽,“不錯,味道很好,本宮還從沒吃過這樣的桃花。你剛才說,這點心叫做什麽?”
“是桃花甘露。”喬挽道。
德妃點頭,“這道桃花甘露,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嗎?本宮從未聽過有這樣的點心。”
喬挽搖頭,“回德妃娘娘,這點心不是民女獨創的。”
“哦?”德妃遲疑,“那你是從何處學來?白露跟本宮說你是鄉下來的女孩,民間竟有如此手藝驚綽之人?”
白露是德妃身邊服侍了許多年的侍女的名字,也是喬挽口中的女官。
喬挽擔心德妃要找教她做桃花甘露的人,可是她又說不出來,便道:“是民女小的時候,偶然遇到過一位很會做點心和美食的人,他将一身技藝都傳授給了民女,于是民女就有了現在的本領。”
難得見到雇用自己的金主,自然要給對方留下好的印象,至少不能讓德妃不歡喜。這樣,她才能穩住這個飯碗。
喬挽道:“德妃娘娘,民女還會做別的點心,娘娘喜歡什麽味道,甜口還是鹹口?”
德妃搖頭,臉上笑容一如端莊高貴,“小四該快醒了,他不想見到本宮,這次就罷了,你替本宮照顧好小四,以後有機會本宮再來品嘗你的點心。”
德妃來時一點聲音都沒有,說完,又輕輕的走出去,等喬挽再擡頭時,德妃已經在外面了。
“娘娘?”白露在外面等待,此見到德妃出來,略顯緊張的走向德妃,又看了喬挽一眼。
見德妃臉上不見惱意,倒更像心情不錯的樣子,小心開口道:“娘娘覺得,這個叫喬挽的姑娘怎麽樣?”
她對喬挽的印象倒是不錯,但畢竟是在娘娘面前,娘娘對四阿哥很看重,她擔心喬挽入不了娘娘的眼。
不過……如果喬挽真的不行,那應該也沒有人能勝任這份職務了吧,白露心想。
德妃由她攙扶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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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這次來阿哥所是私下出行,因此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備轎攆,除了喬挽與她旁邊的兩個丫鬟之外,更是無人知道德妃來過。
青璃和紫煙看着德妃娘娘與她的侍女白露二人走遠,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青璃不可置信,“剛才德妃娘娘……是在對我們笑嗎?”
紫煙呆愣的點頭,“應該是對喬姑娘笑吧,你不知道,我從見到德妃起再到德妃離開,都吓壞了。”
青璃臉色還慘白着,樣子絲毫不比她好,“我剛才也可害怕了,話說我來阿哥所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德妃娘娘,聽說德妃性情冷淡不好相處,這次多虧有喬姑娘在,連德妃娘娘都喜歡喬姑娘做的點心呢!”
說着,青璃紫煙二人一同看向喬挽,兩眼放光,“喬姑娘,您剛才做給德妃的桃花糖水,奴婢們能喝嗎?”
“是桃花甘露。”喬挽糾正道,不過說是糖水,也沒有錯。鍋裏剩下還有,喬挽給兩人各自盛了一碗,“喝吧,我去看看四阿哥醒了沒有。”
喬挽說完擦了擦手往外走,紫煙叫住她,“哎,喬姑娘,你不喝嗎?”
喬挽搖頭,“你們先喝着,那邊還有桃花糕,忙活了一上午大家都該餓了,等會兒你們包一些桃花糕給外面做粗活兒的兩個大哥送去吧。”
喬挽這次說完走更快了些,直到周圍只剩冰冷的宮牆和綠樹、一點聲音都不再聽得到,才堪堪回過神,扶着一棵喬木站了下來。
膽戰心驚地回憶,剛才都經歷了什麽。
德妃這是……認可她了?
等喬挽推門進入小胤禛休息的寝殿時,床上少年果然還安靜的睡着,喬挽推開窗戶,一道陽光恰好透過窗子照進來,落在小胤禛臉頰一側。
春日的陽光是極暖的。
睡夢中的少年似乎感知到光源,蠕動着朝這邊又挪了挪,同時一雙手無規章的胡亂抓了下,像極了想要抓住這束光。
喬挽又朝他走進了些,替他掖好剛才這一動被弄亂的被子。
然而這時,床上少年又動了動,突然抓住了喬挽的手。
小胤禛睡覺時手長時間露在外面,因此這時候有些冰涼,喬挽的手是熱的,小胤禛抓住之後就不想放開。
喬挽愣了一下,輕輕分開少年抓住她的手塞回被子裏,卻沒想到小胤禛馬上又拿了出來,撇了撇嘴在空氣中胡亂摸着尋找剛才的熱源。
喬挽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德妃明明來看過小胤禛,小胤禛卻還是沒有蓋好被子。
大概也是像現在這樣,被他自己踢歪的吧。
這次喬挽主動把手伸了過去,果然,一雙小手很快又抱住了她的。
倒是會粘人,喬挽心想。
同時嘴角不自覺往上揚了揚,好想捏一捏小胤禛的臉。
意識到自己想什麽,喬挽搖了搖頭,不行,這可是四阿哥,她怎麽能因為四阿哥現在還小、又正睡着,就欺負小胤禛呢?
這太不禮貌了!
喬挽在心裏譴責自己,卻沒想到再一擡頭,就對上了小胤禛一雙烏黑圓溜的眼睛。
小胤禛的樣子像是還沒完全睡醒,雙眼朦胧的眨了眨,一臉呆滞。
緊接着,又像看到什麽可怕的事物,連忙坐起來往後縮了縮,雙眼中朦胧感退散了些,卻滿含恐懼,“你……你不要碰我!”
喬挽:“??”
“好,我不碰你。”喬挽為了不讓他緊張,也往後退了一步,“你先想想,我是誰?”
“你……你是喬……喬……”
小胤禛與她對視着,口齒不清的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卻又不敢。
喬挽朝他擠出一點笑容,“對,你不用怕我,就像昨晚一樣,我是來照顧你的。”
小胤禛神态比剛才冷靜了些,對她的話仍半信半疑。
這時還想起什麽,眼神又重新陷入恐慌。
緊接着,四處看了看,又朝着窗外看了看,這下不僅是眼神驚恐,連嘴巴都張大張圓了。
表情在這一瞬間千變萬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現在……什麽時辰了?”
小胤禛聲音比剛才抗拒喬挽時小了許多,甚至越來越小,如蚊嘶鳴,仿佛下一刻就聽不到,中間還夾着細微顫抖。
“應該快午時了,四阿哥睡了很久。”
喬挽話剛說出來,果然見小胤禛又咧了咧嘴巴,臉上絕望更甚。連忙道:“你別怕,皇上清早傳來旨令,許你三日不去學堂,這三日裏四阿哥想睡到什麽時候都可以!”
小胤禛張大瞪圓的嘴巴和眼睛終于收攏了些,卻接着,小手叉腰哼了一聲。
“哼,我才沒有害怕,逃掉夫子的課才好呢,本阿哥想逃很久了,才不需要阿瑪給本阿哥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