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喜歡我就行
周六的那天意外的放了晴,陽光灑在枝葉上,看起來像鍍了層暖洋洋的金黃。
鐘雨是下午才出發過去的,陳蔓的爸媽給她定了個娛樂會所的小包間,地址就在鎮上唯一的商圈裏,他到的時候沒想到邊陽就在樓下站着。
邊陽今天噴了頭發,把碎發全部撸了上去,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衛衣裏面套了件白色的短袖,下身是條黑色的短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帥氣。或許是邊陽把頭發定了型,露出的面部輪廓線條感看起來很是淩厲,把他的少年感削弱了一些,平添了幾分有些成熟的痞氣在裏面。
“哦來了?”邊陽本來在看手機,一擡眼看到鐘雨就把手機揣進了兜裏。
“你沒進去嗎?”
“你不是說你來了,我怕你一個人尴尬來接你嗎。”
鐘雨沒說話了,安安靜靜地跟在邊陽後面。會所的走廊裝修得還挺大氣,偶爾會有侍應生端着盤子走動。
邊陽在前面說話的時候因為音樂聲鐘雨沒有聽清,他正要上前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驚呼。
“沒事吧。”邊陽皺了皺眉,順手扶了旁邊的人一下。
從旁邊門裏出來收拾完的那個侍應生可能是沒看到人,正好把邊陽撞了個正着,差點把杯子裏的水灑在邊陽身上。
“沒事沒事,沒灑到你身上吧。”那個侍應生擺了擺手,鐘雨看到他面相很年輕,化了淡妝,整個人有些白白弱弱的,看起來年齡比他們大不了多少,說話和動作時還有些女氣。
“沒。”邊陽沒太在意,倒是那個侍應生剛擡起頭一看到邊陽,臉就有些紅。鐘雨微微眯着眼,在後面沒有開口。
“你們是哪個包廂的?”那個侍應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待會兒送你杯飲料作賠償吧。”
“沒事,不用。”邊陽看也沒看他,叫了一聲鐘雨徑直就推開了走廊盡頭的門。
鐘雨在進門前回頭看頭看了一眼那個侍應生,他還把邊陽看着,直到和自己對視時才立馬移開了視線,端着盤子一扭一扭地走開。
“人都到齊了。”陳蔓看到他們兩個進來後,撩了下頭發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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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雨把買的項鏈的禮盒遞給了陳蔓,陳蔓輕聲說了句謝謝:“沒想到當時給你送東西你一個沒收,現在我還能收你的。”
陳蔓今天打扮的就像個公主,她把平常高高紮起的馬尾披了下來,穿了一條白色修身的裙子,上面還有個小巧的黑金色胸針。她臉上化了妝,比在學校裏看起來成熟大氣了很多。
鐘雨哪怕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她和邊陽這一套站在一起很搭。他收回了手,環顧了一圈包廂裏的人,男男女女都很多,但是除了許止王世旦以外沒有一個他熟悉的面孔,不過他本來就不記什麽臉。
裏面的人有一些看到他時也很意外,不過沒人敢和他主動打招呼。
............
鐘雨跟着邊陽坐在了沙發的內側,邊陽一坐下旁邊的人立馬擁上來說要和他打兩把電動,結果被邊陽一把把人腦袋推開了:“你去找他們,我看個比賽。”
陳蔓沒去唱歌的那邊,她拿着禮物放進了包裏,随後摟了一下裙子跟着坐在了邊陽旁邊。
“哦————”許止本來坐在對面在和王世旦看比賽,餘光一瞟立馬發出了起哄聲。
陳蔓撩了一下頭發,沒什麽威力地瞪了一眼許止:“叫什麽。”
“沒沒沒。”許止趕忙舉起手,朝邊陽揶揄地挑了下眉。
邊陽沒搭理他,而是轉過頭盯着鐘雨:“你要喝什麽不?”
“不太口渴。”
“我沒想到鐘雨真的會來。”陳蔓對這點很意外,她下巴朝那邊唱歌的揚了揚,“我們年級有幾個女生都是因為你來的。”
鐘雨聞言沒什麽反應,也沒朝那邊看去,點了點頭全當回應了。陳蔓覺得和他說話是真的折磨,明明鐘雨對他們班那個女生也沒這麽冷漠,怎麽對着自己基本就是一句話都懶得。
他們這邊幾個人坐在那裏玩的玩,聊天的聊天,過了一會兒王世旦去上衛生間了,許止看了眼手機朝邊陽揮了揮手:“陽哥,蛋糕到了,去拿不?”
“到了嗎?”陳蔓沒想到本來定的六點半結果六點就到了。
“嗯,我和陽哥給你去拿。”
邊陽本來在給鐘雨翻傘女的操作集錦,聞言後放下手機站起了身,陳蔓看了一眼他,難得的笑得很甜:“麻煩啦。”
許止在大廳門口接過了騎手手裏巨大的三層蛋糕,邊陽幫他提着剩下的東西,兩個人進去剛走了兩步,邊陽突然被旁邊的人拍了拍。
“需要幫忙嗎帥哥?”邊陽側過頭看到是下午來的時候撞到他的那個侍應生。
“沒事,還好。”
許止聞言立馬轉過身,結果看着面前的男生有點娘氣:“幫我拿着吧小哥,你拿得動嗎?”
邊陽看着那個侍應生比他倆還矮一個頭,人也瘦,他瞪了一眼許止:“就幾步路。”
“沒事沒事。”那個侍應生接過了許止手裏的蛋糕,“你們是學生嗎?”
“高二了。”許止接話速度很快。
“哪個學校的啊?”
“一中。”
“哦,那還比較近。”侍應生點了點頭,主動搭話,“現在高中生好高啊,發育得真好。”
“我剛剛180,他182了。”許止屬于問啥答啥,他轉過頭才發現人家一直盯着邊陽,眼神有些暧昧。
“你們朋友過生嗎?”
“他女朋友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許止剛說完就看到那個侍應生表情立馬僵住了,像是很遺憾,不過很快他就被邊陽從後面踹了一腳。
“前女友前女友,開玩笑。”許止雖然嬉皮笑臉的,但是看着侍應生那個長相和他一直盯着邊陽的那眼神,已經止不住在腦子裏八卦了。
邊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走廊雖然不算寬,走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但是這個侍應生老有意無意地挨着自己,說話間手臂還會無意識地蹭他,讓他感到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進門的時候許止一沖就進去了,侍應生幫他們把蛋糕放在了玄關口的桌子上,邊陽說了句謝謝,正要關門卻突然被這個侍應生抓住了手臂。
“我其實也就大你們三歲,不過我辍學了,可以當交個朋友。”侍應生趕忙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邊陽,“下次你們來可以提前給我說,我幫你們安排。”
他把還帶着淡淡香水味的名片塞進了邊陽手裏,指尖還有意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皮膚,像是有些流連忘返,邊陽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對化妝的男的沒意見,畢竟是別人的自由,但是被這種男的這麽明顯的一摸,他對感情這種事也不遲鈍,就是傻子現在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邊陽皺着眉立馬收回了手,臉上已經十分不悅了。
侍應生不僅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看着他皺着眉的樣子心跳得更快了,他揚起一張打了粉的小臉,伸出指尖想在邊陽胸口淺淺畫個圈:“上面有我的電話,有需要就.........”
“啊!”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從背後用力地撞了一下,差點把他從邊陽的面前撞開了。
鐘雨甩了甩手上的水,像是走過來真沒注意到一樣,擡起頭面無表情地把他盯着:“不好意思,沒看到。”
侍應生沒什麽好氣地剛想開口自己這麽大個人在門口站着,居然說沒看到,結果他一擡頭看到鐘雨那個陰沉沉帶着明顯敵意的樣子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咬牙切齒地說了句沒事轉身就走了。
“他是不是騷擾你?”
邊陽剛背過身就聽到鐘雨的發問,他拿着卡片饒有興致地轉過頭:“所以你撞他?”
“我沒看到。”
邊陽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撒謊,随手把卡片扔進了垃圾桶裏:“認識你這麽久,還不知道你是瞎子。”
邊陽剛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就看到王世旦和周圍的人一臉興奮地看着自己:“陽哥,你被男的騷擾了?”
邊陽斜了一眼許止。
許止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就是看他娘裏娘氣的,老把你盯着,剛剛他在門口和你說啥啊。”
邊陽想着那個人有意無意地觸碰就一身惡寒:“沒什麽。”
鐘雨看着邊陽一臉不适的樣子,明明應該感到慶幸的,但是心口卻開始發緊。
周圍有的沒聽到的,一聽這話迅速圍上來開始八卦了起來,語氣裏盡是惡意的調笑:“什麽意思啊,陽哥被同性戀纏上了啊?”
“同性戀?我以為只有電視上那些明星會炒。”
“笑死,是不是很惡心啊,被個男人纏着。”
陳蔓本來也對邊陽被勾搭這件事感到不爽,但是一聽到這些話立馬不悅地打斷了他們:“你們管別人喜歡男的女的啊,這是別人自由,又不犯法。”
“可是惡心啊蔓姐,哪有正常的男的放着女生不喜歡去喜歡和自己一樣長了那玩意兒的啊。”
“你們怎麽就知道別人是同性戀了?”陳蔓語氣都變得有些不好了,她們女生偶爾會看看這方面的漫畫小說,不過因為鎮上本來就挺封閉,思想觀念就像是無法放開一樣,她很難去扭轉別人的想法。
“他化妝了啊。”許止長這麽大就沒見過男的化妝,“反正像個女的一樣,還把人那麽盯着。”
“你也可以化妝啊,化妝憑啥分性別?”陳蔓感覺和這群男的說不通,她小姐妹在旁邊輕輕拉了拉她,示意她生日當天別為了這點事吵架生氣。
許止也沒啥惡意,他本來就沒見過覺得新奇,被陳蔓這麽一怼,只能幹巴巴地開口:“男的化妝有點奇怪而已。”
另外一個人一聽趕忙幫腔:“有的基佬就是會化妝,我之前去市上玩,有的男的就是穿得稀奇古怪的,還挽着個男的走。”
“你不懂吧,現在有的人就是喜歡捅菊花。”王世旦拿着自己那點見聞開始科普,還自作開放地說,“我覺得無所謂啊,只要不捅我的就行。”
“嘶————”許止一聽表情立馬有點微妙,“這不得痛死,而且誰他媽想捅你啊。”
“那個人怕不是想讓陽哥捅他。”旁邊的人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
邊陽翹着二郎腿手搭在沙發上在喝水,本來前面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句的時候才掀起了眼皮:“別他媽惡心我。”
鐘雨覺得心裏那一塊像是被一團潮濕的棉被堵住,濕答答的喘不上氣,全身的血液都像是靜止了不再流動。他看着邊陽棱角分明的側臉,視線陰沉。
“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勾搭你就是為了那點事嗎。”那個人還沒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麽問題,“那陽哥你對同性戀什麽看法啊?你才是主角。”
“沒看法,人家喜歡是人家的自由。”邊陽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鐘雨覺得像是岸上的魚被丢進了水裏,終于能夠暢通呼吸了,就聽到邊陽慵懶地開了口。
“別喜歡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