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妃的悲慘之路2
孫與聽了劉太醫下的結論整個人一怔,“因為什麽?”
“回王妃,您是吃了太多甜椒導致的上火。”劉太醫一邊寫藥方,一邊耐心的回答孫與的問話。
“那東西吃多了也能上火?”孫與捂着脹痛的臉,滿臉的不能相信。
“回王妃,這甜椒口感上雖不辣,但卻也是有些辣的成分在的,又加之您飲食一向清淡,突然間攝入大量的甜椒,所以才會上火這般嚴重。”劉太醫将前因後果解釋的十分清楚。
孫與頹然的哀嚎一聲仰天倒在床上,他這不屬于自己作死嗎?
誰知道那玩意還會上火啊!
“王妃莫要憂心,我先給您塗點外敷的藥止痛。”
劉太醫從自己的醫藥箱裏拿出一個雪白的陶瓷罐,又拿出一個被打磨的圓潤的小木條,将它交給了春兒。
“先将這個藥膏塗抹在王妃的臉上,可以緩解疼痛感。”
春兒接過陶瓷罐用木條挖出裏面軟滑的藥膏輕柔的往孫與臉上抹。
膏藥冰冰涼涼的觸感接觸在紅腫的皮膚上,确實令孫與好受了不少。
“這個腫要多久能消啊?”
孫與指着自己不用照鏡子都能感受到腫脹的臉問劉太醫。
“王妃這幾日不要再吃甜椒了,飲食還是按着清淡的來,應該三四天的就可以恢複了。”劉太醫着重強調了‘不要再吃甜椒’這幾個字。
孫與的嘴巴一撇,卻因嘴部的動作牽扯導致牙猛地一疼,疼得他立刻倒在床上打滾,真的太疼了。
“王妃,莫要碰臉,我剛給您塗了藥,當心碰掉了。”春兒急忙阻止孫與想要捧住自己臉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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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與舉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苦着臉看向春兒。
“王妃您且先忍忍,我這就去給您熬藥來。”春兒忙不疊的拿着藥方跑了出去。
孫與想哭的心都有了,他這一天天的都是遭得什麽罪啊,從來到這裏他似乎就沒斷過湯藥,俨然都快成藥罐子了。
他本還想着今日找個機會再到那面可以逃跑的牆附近探探情況,這下可好了,別說去探情況了,他疼得就差滿地打滾了。
真真可謂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呀!
聽春兒說祁連柯這幾日又不在府上,什麽時候回來也沒人知道。
孫與趁着這幾日沒人來找他茬的功夫,好不容易發現了逃跑的希望,在這關鍵時刻卻因為自己貪嘴掉了鏈子,孫與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擔心祁連柯今日便會突然回來,然後他的計劃又要被迫擱淺。
并且祁連柯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孫與至今仍然未知,他的安全依舊巨大的隐患。
等那股疼勁兒過去了,孫與問劉太醫,“劉太醫,你這藥喝了今日能有所減輕嗎?”
“回王妃,這藥今日便可見效,只是王妃臉上的腫脹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劉太醫一邊收拾自己的藥箱子一便回答孫與的問題。
“先才給您塗抹的藥膏應該就要見效了,您且再等,這會兒莫要有大動作,也少說些話,莫要在牽扯了疼痛的地方白白遭罪。”劉太醫苦口婆心的一一交代着孫與。
孫與謹遵太醫教誨,乖乖閉嘴不再言語,用手示意萍兒送孫太醫回去。
一整個上午孫與都在期期艾艾的和牙痛以及臉痛做鬥争,中午的時候他竟然還因為上火太嚴重而發起了燒。
劉太醫診着孫與的脈不住地搖頭嘆息,“王妃這火氣着實有些大,下官這就将藥的劑量加大些,再加幾味退熱的藥進去。”
孫與昏昏沉沉的也沒聽進去劉太醫究竟說了什麽,他只覺得渾身發熱,腦袋又疼又脹的,整個人的意思處在一種迷迷糊糊的邊緣,實在難受的緊。
“快去拿些冰塊來給王妃降降溫。”劉太醫看着孫與不段攀升的體溫,心裏也有些急了。
秦管事得知這事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劉太醫,王妃的狀況如何?”
“目前還無大礙,只是燒得有些嚴重。”劉太醫無奈的嘆了口氣,“王妃身子本就剛好,這番折騰下來怕是又要病一陣子了。”
劉太醫和秦管事都是得了王爺命令要好好照顧這位王妃的,他們雖不知王爺此番何意,但王爺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們照做就是了,其他的也不是他們該操心的。
這會兒王爺不在府中,他們竟讓王妃生了這麽場大病,實在失責,王爺回來指不定要怎麽責罰他們呢。
秦管事匆匆跑到別院門口,朝着侍衛長小聲道:“快快去軍營告知多淙大人王妃的情況。”
秦管事之所以讓侍衛長去找多淙而不是直接去找他們家王爺這一點是有原因的。
王妃進府已有一段時間,這些天裏,王爺面上雖然不甚待見王妃,但秦管事看得出來王爺似乎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讨厭王妃。
尤其是多淙對待王妃的态度,在他那裏更是絲毫看不出他對王妃的不恭之态。
不僅如此,向來偏幫娜嫣公主的多淙那次竟然破天慌的向着王妃說話,這一點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由此可以推斷,這位新王妃恐怕不僅僅是一個敵國來的‘工具人’那麽簡單。
王爺既然讓他們好生照顧着,如今出了岔子,他們只能指望多淙大人在王爺面前先替他們美言幾句了,免得王爺怪罪下來他們承受不住。
對于秦管事的心事一無所知的孫與此刻正蔫巴巴的躺在床上接受劉太醫的施針。
劉太醫不愧貴為太醫,幾針下去孫與竟然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了幾分,昏脹的感覺也在漸漸消退。
一輪針過後,孫與的體溫也在慢慢消退,待喝過藥後,劉太醫便囑咐孫與睡一會兒,孫與卻是怎麽也睡不着了。
他向來身強體壯的,已經很久沒正兒八經的生過病了,他都愚忾快要忘記生病的滋味原來是這麽難受的了。
孫與明明渾身難受,他自己也很想睡覺,可一旦閉上眼睛他滿腦子都是姐姐和恩人,還有那個讨厭的祁連柯。
雖然有一堆的下人伺候着他,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家想親人.
都是祁連柯害得自己遠在他鄉,如今生病了,身邊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孫與眼眶一紅,将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令他讨厭的祁連柯。
一切都是這個人的錯,他若不同意和親司徒狗賊也不會将自己送到這異國他鄉來受罪,他也不會身邊連個可以放心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僅整日活的提心掉膽,還要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逃離這裏.
明明之前什麽不妥也沒覺得,但現在,孫與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委屈襲來,他憑什麽要遭受這些罪。
如今他內力盡失,身體也大不如前,被困在這方寸之間,身邊随時随地都有人監視着,就連去個茅廁都有人跟着,這種日子他真的受夠了。
為什麽是他要忍受這些,憑什麽是他要被送到這異國他鄉來被迫讨好一個自大又惡趣味的惡魔!
祁連柯,你個王li八li蛋!
孫與在心裏無限委屈與咒罵,不知是不是生病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竟然開始打哈欠了,困意也開始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孫與扶着自己紅腫的臉,艱難的打了兩個哈欠便覺得眼睛睜不開了。
這一覺孫與睡得格外不安生,作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夢。
先是夢見祁連柯放狗追他,那狗将他的衣服撕扯的破破爛爛的,然後一口咬上了他的臉,疼得他眼淚都下來了。
他死命去推那條狗,可那狗就是死死咬住他的臉不松口。
“祁連柯,你王li八li蛋,你混li蛋,你他li媽竟然放狗咬我,你卑鄙!”
孫與一邊和狗搏鬥一邊罵祁連柯,眼淚更是糊了他滿臉。
突然畫面一轉,本還咬着他臉的狗突然變成了他最想念的姐姐,而他也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
孫璃兒看着他被狗咬得紅腫的臉,滿眼的心疼,氣憤道:“小與怎的又和人打架了,告訴姐姐是哪個殺千刀的欺負我們小與了,姐姐定會打的他屁滾尿流!”
孫與小嘴一撇,抱着孫璃兒的手嗚嗚的哭了起來,“阿姐,阿姐,小與好疼。”
孫璃兒溫熱的手掌輕撫上孫與紅腫的面頰,孫與本以為姐姐定會安慰自己,卻不想姐姐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孫與正不解姐姐為何嘆氣,卻發現面前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随後姐姐不見了,孫與也變回了長大後的樣子,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但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那人的手卻輕柔的撫摸着他的臉頰,像姐姐撫摸他時一樣的溫柔,只是這只手掌帶了些粗糙的繭子。
孫與不确定的喚道:“恩公?”
那人如姐姐先才一樣嘆了口氣,卻沒有如姐姐一般消失不見。
這人的手雖然粗糙卻十分溫柔,似乎是怕弄疼孫與一般,他的動作極其輕柔。
他的手指微涼,捧在孫與腫脹的皮膚上感覺十分舒服,孫與下意識的想要靠的更近一些,便伸手握住了那只手,生怕他逃跑。
孫與忍不住在他微涼的手心裏蹭了蹭,那手本還溫柔的動作卻是一僵,似乎想要抽離。
察覺到他意圖的孫與趕緊抓牢他的手,沒讓他逃跑成功。
孫與臉上露出得成的笑容,擡頭去看那人,入眼的卻依舊是一片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依稀看得出他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不知為何,孫與卻覺得這人的神情如他的手一般溫柔。
這人正以一種愛憐又疼惜的目光注視着自己,雖然自己看不到卻可以感受得到這種令自己心安的目光。
這之後,夢中的場景再未變幻過,孫與也得以安生的睡着,心頭難過的情緒也在這場夢裏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