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這偏架拉得還挺好的啊。

朱英聽到自家愛孫的痛呼,趕緊撲過去,只是不敢碰人,就怕碰到愛孫身上的傷。“寶啊,快告訴奶,你哪裏痛,啊,那個天殺的,奶一定給你報仇,奶一定打死他。”

“奶,快給我叫大夫,我要痛死了,我要痛死了。”夏斌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說別的話了,只一個勁兒的叫痛。

孟一寧活動了一下手腕,挑了挑眉,心裏冷笑,找大夫也沒用,別看他剛那些動作看起來狠,可每一拳他都是丈量過的,也就痛點,連皮外傷都不會有,頂多就是夏斌躲他的時候身上有點擦傷,再不會被看出別的傷來。

真當他的異能是擺設嗎?

不說他的異能,單說他哥哥們教他的那些打人不留痕跡的動作也能讓人在痛得死去活來的同時還不留證據了。

孟一寧是一點也不擔心被人看出什麽來。

夏文澤拉過他的手看了看,發現只是手指骨有點擦紅,并沒有受傷的地方,這才松了口氣。看向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的侄兒,一點也沒有同情。

他這個侄兒早被他爹娘大哥大嫂給寵壞了,平日裏見到他別說打招呼,有時候還會不客氣的問他要錢。雖然他一次也沒給過,還會教訓他幾句。

他娘多次來他家拿東西都有夏斌在裏面撺掇。

平日裏不好好在村裏學堂念書,就知道偷雞摸狗,有幾次他從鎮子裏回來遇到他,被他見到背簍裏買的東西,回頭他就去告訴他爹娘,他大哥大嫂就去撺掇他娘。

他是當兒子的,分家并不等于斷了親,當娘的哪怕是打罵他,他也只能忍着受着,萬不能還手,何況當娘的只是過來拿他的東西,說的還是拿回去孝敬他們。

他能怎麽辦,頂多是買東西回來的時候避着點夏斌,避着點跟他爹娘交好的人,每次買回來的東西都收到有鎖的櫃子裏。

東西是保住了,可他娘過來拿不到東西就罵他,一次比一次罵的難聽,不知道還以為他跟他們有什麽大仇。

一次次下來,除了姐,他對這一家人早就死心了。

孟一寧見周圍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也沒管,只是低聲調侃夏文澤,“沒想到你這偏架拉得還挺好的啊。”他剛可是看見了,夏文澤抱着他娘使勁兒往後拖,嘴裏還說得好聽,不讓他娘被傷着。

啧啧,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這個兒子多孝順。

孟一寧眼神斜斜的看過去,滿眼都是笑意,“看不出來啊。”白皮黑心。

“咳。”夏文澤輕咳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的偏過頭。不讓他娘受傷是真的,到底是長輩,要是真讓人看見是寧哥兒傷着她了,到時候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再則他也的确是不想讓人過去傷着寧哥兒。

經過今天大青山一趟,他是知道寧哥兒的身手的,絲毫不擔心他會被夏斌傷着,就怕他打得太開心沒注意到他娘。

夏斌還在那裏喊痛,朱英一嘴一個愛孫,關心一句愛孫,下面緊跟着就會罵一句夏文澤跟孟一寧,周圍人都被她那罵人的聲音刺得皺起了眉。

有幾個大叔靠近夏文澤兩人,“寧哥兒,看不出來啊。”這小身板,打起人來可真狠。

孟一寧腼腆一笑,“我這不也是在關心自家侄兒嗎?你看看他,這麽大個小子了,見到長輩也不知道叫人,這叫外人怎麽看?不知道的肯定得罵他一句沒教養,我這都是為他好。”

周圍聽到他這話的都眼神古怪的盯着他。

孟一寧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哪裏不對,他這的确是為他好啊,要是下次這小子還沒有吃到教訓見他們不好好叫人,他肯定還會被他打的,為了不讓他下次再被他打,他教他學會叫人可不就是為他好。

沒人知道孟一寧心裏的想法,只是覺得寧哥兒這嘴是真厲害。甚至還有那麽一點覺得他說得其實很有道理。

夏斌這小子平日裏見到他們這些村裏的叔伯嬸娘可不就是不叫人,還欺負村裏幾個性子軟的小子。

那幾個小子家裏都氣得牙癢癢,也不是沒人去找過夏五兩口子,但沒人有夏五媳婦那厲害嘴巴,次次都被氣得不輕。

看到在地上痛得一個勁兒喊痛的人,不少人都覺得心裏舒坦得很。

沒多會兒村長跟村裏的大夫就過來了,圍着的人趕緊給兩人讓了一條道出來。

村長皺眉看着在地上眼淚糊了一臉的夏斌,聽到朱英那難聽的罵聲,大聲喝道:“住嘴,有那時間在這裏罵人,還不趕緊把地方讓出來讓周大夫給看看。”

“周大夫,你快給看看我愛孫這是怎麽了?他一直叫痛,一定是孟一寧那天殺的畜生打傷我愛孫了,你快給看看。”朱英趕緊給讓開位置,嘴裏還叭叭不停。

周大夫皺眉,“你別在我身邊打擾我。”嫌棄不要表現得太明顯。

“周大夫,你快給我看看,我好痛啊,到處都在痛,我要死了。”夏斌哭得滿臉的鼻涕眼淚,樣子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周大夫沒去理會他,而是将他的衣服掀開起來看看,一身的白皮,就是有點擦傷看起來有點破了皮,別的傷再沒看到。

周圍的人都見到了,不禁有些驚訝的仔細看着,這是咋回事?

剛寧小子打人那狠勁,他們可都是看得真真的,那一拳一拳的,別說半大小子了,就是個成年漢子身上八成也要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可看斌小子這身皮膚,就見到點擦傷,別說青一塊紫一塊了,大一點的傷口都沒有看到一個。

這是咋回事?

剛把事情從頭看到尾的幾個叔伯将視線轉向孟一寧,眼裏滿是疑惑,幾乎懷疑自己剛看錯了。

要不是人多,他們八成以為自己眼睛有毛病。

孟一寧得意的沖夏文澤挑了挑眉,嘴上卻道:“看到沒,我可沒打傷你侄兒,怎麽說我也是個當長輩的,再怎麽教訓晚輩,也不會真的把人打傷了。”說完,孟一寧轉頭看向一邊恨不得殺了他的朱英,狀似關心的問道:“娘,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問問大侄兒是不是在裝,別忘了上次為了向他小叔要錢,可就裝生病來着,指不定這次又是裝的。”

說完又跟周大夫說,“周大夫,你仔細看看,我這大侄兒八成是裝的。”

周圍人一聽,也記起了去年年底的事情。

那個時候夏斌想要錢去鎮子裏買吃的,那是一家新開的烤乳豬店,那烤乳豬香的喲,聽說整條街都能聞到,就是貴,烤乳豬只能整只買,一只烤乳豬就要十兩銀子。

夏斌去了幾次鎮上,每次都被那香味勾得口水直流,有次實在忍不了了就回來向他爹娘要錢,他要去買烤乳豬吃,他爹娘倒是也想吃,去過鎮上的誰沒聞過那香味,可又舍不得給錢,十兩啊,這可不是十文錢,他爺奶覺得那吃的太貴了,他們再心疼長孫也不可能拿出十兩銀子來給他買吃的,好說歹說沒把人說明白,夏斌沒法,只好裝病,讓他爺奶沒錢就去找他小叔拿錢,他小叔的那些書怎麽也能賣些錢。

夏文澤自然不可能為了夏斌就賣自己的書,去了夏家仔細看了夏斌之後,戳穿了他的小把戲。

這事兒不知道怎麽被人給傳了出來,很是被村裏人說道了幾天。

原主自然也是聽到過的,這會兒孟一寧提起來,就是要讓人認為夏斌這次也是裝的。反正他身上又沒有傷,他再怎麽喊痛別人感受不到啊。

沒傷還喊痛,不是裝的還能是什麽?

難不成還能說是被傷到肉裏面了?

開玩笑,就寧哥兒那小身板,打個外傷出來就了不得了,難不成還能打出內傷來?又不是練家子。

再說了,練家子也做不到打人不留痕跡的。

所以這斌小子八成又是裝的。

周大夫起身,“行了,這點擦傷抹點藥就行。”說完,周大夫就要走,朱英卻不讓,死活拉着人,“周大夫,你仔細看看,我孫兒一直在叫痛啊,你再仔細給看看。”

夏五這會兒也過來了,夏斌爹娘弟弟妹妹,還有夏文澤二哥二嫂一家也過來了,一群人呼啦啦的擠了進來。

“咋回事。”夏五皺眉看着在地上哭嚎的大孫子,視線轉向自家媳婦。

朱英一看自家當家的過來了,趕緊叫罵道:“當家的,都是那兩個畜生,你看看給我們斌兒打成啥樣了。”說着又轉身去看夏斌,心疼的安慰道:“寶啊,快告訴奶,是不是那個小畜生把你打到的,你說,奶去打死他。”

夏斌一邊哭痛一邊擡頭去看孟一寧,就見孟一寧沖他捏了捏拳頭,臉上笑得可溫柔,夏斌吓得一個激靈,哪裏還敢告狀,只一個勁兒的叫痛,“奶,我好痛,哪哪都痛,要痛死了。”

夏文海兩口子早就已經圍到自家大兒子身邊去了,一口一個寶啊,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夏斌不是被打痛了,而是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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