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吳妮妮拿着許願牌一直蹦跳着,但是都扔不到最高處,她撐着腰喘氣打算歇會,見沈知意站在那邊樹下好久都沒動靜。

她湊上前去,探頭:“知意姐你寫了什麽願望呀?”

吳妮妮看到了沈知意手裏顧訣的許願牌。

她眼睛一亮,不由誇道:“你的字真好看,萬事勝意,這個詞寓意好,我也要寫進去!”

沈知意瞥見吳妮妮許願牌上密密麻麻的一堆願望。

砰砰跳躍的心像是終于找到了着陸點,慢慢平靜了下來。

巧合而已。

就像吳妮妮這樣,只是覺得萬事勝意這個詞的寓意好,才會寫下來,并沒有別的意義。

而且像顧訣那種從來不發朋友圈,給她發一條微信都不超過九個字的人來說。

他說不定都不知道微信的個簽在哪個位置看。

沈知意深呼吸,心頭思緒恢複平靜,放下了他的許願牌,并且将自己的那個也摘了下來。

“妮妮,你幫我抛上去吧。”

“嗯?你剛才不是綁好了嗎?”

“那邊的位置太滿了,我擠不下。”

她的許願牌,還是在高處獨美吧。

從寺廟下來還不到九點。

路過早餐店,沈知意停下了腳步。

“買兩籠灌湯包吧,這家挺好吃的。”

吳妮妮扭頭:“你怎麽知道?你吃過了嗎?”

沈知意用手指蹭了蹭鼻子,随意道:“沒有,我聞出來的。”

回到別墅,吃完早餐。

吳妮妮懶洋洋打着哈欠去補覺,沈知意的困意已經沒了,上樓回房洗了個澡就繼續工作。

中午,忙完,吳妮妮在樓下喊她吃飯。

沈知意朝樓下應了聲,伸了伸有些酸痛的手臂,正要關機,屏幕右下角忽然彈出一份郵件。

是一個陌生的郵箱地址。

沈知意納悶,将郵件打開來,發現裏面是一堆照片。

照片的主角竟然是她和……顧訣?!

什麽情況?

沈知意擰着眉粗略浏覽了一下,照片有好幾十張。

有他們在情侶餐廳吃飯的,有那晚在沙灘上放煙火的,就連那天早上在別墅門口給顧訣送藥都被拍進去了。

而且這些照片找的角度都特別刻意,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以為這是兩個來海邊度假膩歪的小情侶。

沈知意将每一張照片都點開,閱覽完,眉梢皺得更緊。

這些照片是誰拍的,拍的目的又是什麽,總不可能是拍他們的緋聞要封口費吧,她和顧訣又不是明星。

沈知意的腦海中甚至閃過一些狗血猜測。

這該不會是程箐箐做的事情吧?畢竟她當初就對她充滿敵意。

正想着,放在電腦邊上的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沈知意眸光微閃,接下的同時摁了錄音。

“沈小姐,郵件收到了吧。”

電話那頭雖然是女聲,但不是程箐箐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似乎有點大。

沈知意:“你是誰?”

“我是許董成的母親,有興趣見一面嗎?”

正中午,溫度攀升,牆上的空調靜音輸送涼意。挂斷電話後,沈知意握着手機沉思片刻。

許董成的母親約她在市區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至于所為何事,彼此也都心照不宣。

但她不明白的是,許董成的母親命人偷拍她和顧訣的照片又是因為什麽呢。

恐怕只有跟她見了面才能知道答案了。

……

傍晚,落日餘晖。

看着時間差不多,沈知意換好衣服走出卧室,樓下很安靜,吳妮妮應該是又出去玩了。

她拿上車鑰匙,門口一群小孩抱着游泳圈在沙灘棧道上歡快奔跑。

她側身閃躲的同時,眸光瞥向了隔壁的花園,并且停住了腳步。

別墅裏面黑漆漆的,就連花園牆上的壁燈都沒開。

顧訣不在。他去哪兒了,沙灘上玩兒?

還是說……他已經回京市了。

不過他要是走了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偌大的顧氏集團,上下各種決策都等着他一個人做主。

沈知意轉過頭朝四下眺望,發現他的車也不見了。

看來是真的離開了……

沈知意收回視線,睫毛耷拉下來遮住眼簾。

他離開了也好,他不在,她說不定還可以考慮在這邊再多玩幾天了。

……

天剛擦黑。

沈知意将車停穩在咖啡廳門口。

她查過這家咖啡廳的資料,是隸屬許家的産業。

沈知意下車,往左右街道兩邊看了幾眼,面色平靜走進去。

這個時間點咖啡廳裏面沒多少人,畢竟這是一家因為經營不善,已經在門口挂出了轉讓牌子的咖啡廳。

她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卡座的女人。

方麗蓉五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很好,渾身上下帶着不少金飾,恨不得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貴氣。

沈知意走近。

方麗蓉聽見動靜,擡頭,用那雙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語氣透着不加掩飾的輕蔑。

“你就是沈知意?”

也沒多漂亮,不過就是仗着年輕。

“是我。”沈知意不卑不亢,落座在她對面。

沈知意面色平靜直視着她的同時,忽然覺得方麗蓉的五官有點眼熟。

倒不是像許家兩兄弟,畢竟男女長相各不同,只不過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她暫時沒有頭緒。

方麗蓉雙臂交叉在胸前,頭往後仰靠着沙發背:“我開門見山,只要你撤訴,我可以把那些照片的底片給你。”

沈知意若有若無的低哦了聲,反問道:“給我幹什麽?”

方麗蓉眯着眼,用手背狠狠敲了兩下臺面:“沈小姐,你背着岑森在深市跟別的男人偷|情,傳出去,你在岑森身邊的地位還保得住嗎?”

金戒指嘩啦在玻璃臺面的聲音非常刺耳,沈知意擰着眉毛忍耐不适。

方麗蓉說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她腦袋當機了一會兒才反問道:

“等會,你說我跟誰偷|情?”

“當然是照片上那個小白臉了。”

沈知意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抿唇壓着胸腔震出的低笑。

堂堂顧家三少,顧氏集團一人之下的顧大總裁,竟然也有被叫小白臉的一天。

沈知意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你偷拍我跟蹤我,已經侵犯了我的隐私權和肖像權,你現在又說了這番話,看來我得打電話叫律師再加一條名譽權的起訴了。”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許家如此溺愛小兒子,許董成下半輩子之所以會落得鐵窗淚的結局,方麗蓉實屬功不可沒。

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方麗蓉眼睛裏已然冒起了火,死死地盯着沈知意:“這麽說你是不願意撤訴了?”

沈知意勾唇,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撤訴。”

“不識好歹的東西!!”方麗蓉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從心生,抓過桌上的花瓶眼看就要往沈知意那頭砸去。

“住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呵。

蔣學不知從何處躍了出來,一把将方麗蓉的手臂扣住,從她手上奪走花瓶。

沈知意驚魂未定,手還捂着身前做着防禦的動作,她眨眨眼,定睛看着蔣學,以及從蔣學後面走出來的顧訣。

顧訣眸光淩厲,睥睨着方麗蓉:“将這個瘋子請出去。”

“你!你們!!”方麗蓉錯愕,繼而大怒,戴着金戒指的手狠狠指着沈知意的臉,她那雙狹長的眸子泛着令人惡寒的光,“沈知意,你會後悔的!”

顧訣見狀,直接站到了沈知意跟前,為她擋住方麗蓉的視線。

蔣學直接将方麗蓉架了出去,咖啡廳恢複安靜。

顧訣見她始終坐在沙發上,恬靜的側臉有一縷碎發掉落下來,面容似是若有所思。

以為她是被吓到了,顧訣的聲音不由壓低放緩:“她碰到你沒?”

沈知意搖搖頭,“她沒傷害我,她只是誤會了我跟你的關系,并且想要以此來要挾我。”

顧訣挑眉:“哦?什麽關系?”

就在剛才,沈知意已經想起來了,方麗蓉姓方,岑森的前妻叫方今婉。

難怪方麗蓉會一上來就說自己跟岑森是那種關系。

她當初跟着岑森一起離開喜泰,就有不少流言傳出。

當中愈演愈烈的一條便是說她是被顧訣抛棄,在京市待不下去,才搭上岑森跟他跑了。

這些話都是後來白貝告訴她的,岑森走後,喜泰在方今婉的領導下完成了與顧氏集團的項目合作,之後本該是蒸蒸日上的局面,卻不知為何逐漸走向了下坡路。

如今看來方麗蓉是聽了不少方今婉的抱怨,又因為許董成的事情将自己記恨上了。

沈知意回過神來,對顧訣解釋道:“她是岑總前妻的姑姑,她以為我跟岑總有什麽關系,然後,我背着岑總跟你……跟你……”

沈知意咬着下唇,那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真是很佩服這些身居豪宅的富家太太的腦洞。

說什麽她之所以流連在深市一直沒回去,是背着岑森跟別的男人在這裏偷/情。

天知道她當初是一出院就想跑路的,再者要是沒他兒子做的那些事,她現在人早就回到海城了。

顧訣聞言,後背倚在一旁的屏風上,雙腿交疊,手插着褲兜,薄唇帶起一抹玩味輕笑:“所以,我成了小三。”

沈知意:“……”

顧訣:“我還有個疑問。”

“你說。”沈知意正襟危坐。

“秦思樾不是你男朋友嗎,她怎麽會以為你跟岑森有關系。”

沈知意:“……”

完蛋,當初撒完謊就忘記了,忘了還有這個漏洞了。

她清咳了聲,略顯底氣不足的語氣解釋道:“我是剛談戀愛,外人又不知道。”

她臉紅找補的樣子還挺可愛。

顧訣淡淡的哦了聲,尾音刻意拉長,看她的眼神帶着一絲縱容的笑。

沈知意:“反正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這件事涉及顧總您的聲譽,您想我怎麽處理?”

顧訣擡腳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像是家長誇自家小孩兒的語氣說:“問得好,這種危險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

他指腹輕揉她發頂,動作也特別溫柔。

沈知意慢了半拍才歪着腦袋躲開,不滿擰眉,“好好說話幹嘛摸我的頭?”

顧訣笑笑,收回手。

沈知意垂眸,安靜了半晌,她擡起頭,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顧訣颔首:“你問。”

“你為什麽會來深市,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家飯店?”

“出差,飯店是湊巧。”

“那你為什麽會住在我隔壁?”

“也是湊巧。”

沈知意眸光一閃,掩住情緒,再次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別告訴我還是湊巧。”

咖啡廳頂上的美式風扇慢悠悠旋轉着,估計是用的年份過于久遠,不時便會發出一陣咿呀的聲響。

過了會兒,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我要說不是湊巧,你信嗎?”

言罷,他慢慢傾身靠近,那雙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或者,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

男人高大的身軀忽然籠罩下來,充滿了壓迫感。

沈知意看着他深邃如潭的眼睛,某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突然,沈知意瞥見他身後頂上的吊燈閃動了一下,吊燈懸挂下垂的水晶不停的在晃動,桌椅也在搖晃。

顧訣眸色一凜,第一時間就抱住沈知意撲在沙發上。

下一秒,轟鳴震天的爆炸聲席卷而來!

沈知意耳朵一翁,感覺到有手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是很快那雙手漸漸失去了力氣,從她耳邊垂落下來。

她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市醫院,等在病房外的每一刻都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良久。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護士走了出來。

最後一個走出來的護士瞥見走廊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她的脖頸壓得很低,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腦袋也垂着。

護士走過去一看,驚訝道:“沈知意,是你啊。”

難怪她剛才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麽眼熟。

沈知意慢慢擡起頭,唇色有些發白,走廊的白熾燈格外刺目,她眨眼壓下那股酸澀感,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怎麽樣?”她的嗓音有些幹枯低啞。

“病人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其餘的并無大礙。”

護士見她還是一副失神的模樣,她拍拍她肩,溫聲道:“你看你臉上還沾着灰呢,我陪你去洗手間洗一下臉吧。”

沈知意壓制着內心翻湧的情緒,再次确認,“他真的沒事嗎?”

護士笑笑,“放心,病人過會兒就醒了。”

“……謝謝。”

她婉拒了護士的陪伴,自己走去了洗手間,鏡中的自己,臉色青白。

她打開水龍頭,先将手洗幹淨,然後彎腰鞠了一把水往臉上潑去。

沁人的涼意襲來,她渾濁不定的思緒逐漸得以平穩,長舒一口氣,取過紙巾将水珠擦幹。

蔣學辦完住院手續走回來,見沈知意還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他道:“沈小姐,您先去吃飯吧,我在這裏守着就行了。”

沈知意的視線盯着前方的地面,搖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蔣學勸道:“您還是去吃點吧,顧總也不想你餓着肚子在這裏。”

安靜了幾秒。

“……好。”

沈知意點頭,起身往外走。

這下輪到蔣學納悶了。

這麽快就勸走了?

他還怕沈小姐擔憂過度,還得費好一番功夫才能把她勸去吃飯呢。

确認沈知意已經進了電梯,蔣學四下看了看,最後走到了樓梯間的消防通道裏面。

蔣學跟着顧訣行事久了,說話做事的風格也有些耳濡目染,底下人聽他命令行事同樣不敢有絲毫質疑。

蔣學壓着聲音,挂斷電話。

拉開消防門正要走出來,瞥見眼前站着的人,他立刻吓了一跳。

“沈,沈小姐!!”

“你,您不是去吃飯了嗎?”

蔣學完全沒了剛才威嚴號令的語氣,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想到他剛才在電話裏交代的那些事情,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慌亂起來。

“沈小姐,您聽我解釋——”

沈知意擡手打斷他:“我手機屏幕碎了,付不了錢,你能去幫我買一份飯嗎?”

她的聲音格外平靜,聽不出任何異樣。

“好,好,我馬上去。”

蔣學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沒什麽異樣。

也許……她沒聽見?只是剛走到這裏而已。

可蔣學心裏還是沒底,如果那些話真讓沈小姐聽見了,怕是大事不妙了。

晚上十點,住院部十分安靜。

VIP病房的房間很寬敞,不僅有單獨的衛生間,還有個小陽臺,一應電器俱全,跟沈知意之前住的普通病房有天壤之別。

沈知意坐在病床旁邊的軟墊沙發上,她的手機壞了,什麽做不了,便只能安靜的發着呆。

過了會兒,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

顧訣微眯着眸,适應了一會兒光線。

察覺到他的動靜,沈知意立刻起身,走到他床前,輕聲道:“你醒了。”

顧訣伸手揉了揉眉心,朝病房四周看了眼,見只有沈知意一個人,他問道:“你一直在這?”

“偶爾也在門外,你頭還暈嗎?”

“我沒事。”他撐着手肘預坐起身。

沈知意将他扶起來,又拿起枕頭給他墊在身後,完了又去給他倒水。

顧訣看着她的動作,這一幕格外熟悉,從前她就是這樣萬事細心的在他身邊打轉。

水是溫熱的,沈知意端着杯子遞給他。

顧訣去接水杯的同時将她的手也包裹住,他面容帶笑,啞聲道:“我頭暈,你喂我喝?”

病房只開了一盞壁燈,沈知意背光站着,兩人的面容隐在暗光裏,燃起一股久違的溫情。

沈知意心頭一蕩,格外聽話:“好。”

她擡高手,将杯子邊沿抵在他唇邊。

顧訣仰頭,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喉結滾動,他喝了兩口。

沈知意放下水杯,背過身轉頭要走。

顧訣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去哪兒?”

“叫護士過來給你檢查。”

“不用,我沒事。”

他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人拽到了床沿坐下。

察覺到後背溫熱氣息靠近,下一瞬,她被他整個抱進了懷裏。

“你別走。”男人嗓音低啞,帶着難得的缱绻溫柔。

沈知意背對着他,指甲用力嵌入掌心,她長長呼吸,張唇:“我進咖啡廳之前,開車将那個商圈繞了一圈。”

氣氛驟然凝固——

沈知意慢慢轉過身看着他。

“我看到了你的車,停在咖啡廳的後門。”

“你早就知道方麗蓉要約見我。”

“也早就知道她想害我。”

“你救我,是為了什麽?”

“想看我擔心你,害怕失去你?”

沈知意每說一句話,尾音都忍不住發顫,那雙原本幹淨清澈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紅。

“将計就計打壓東銘的同時,包括我,也會乖乖成為你的囊中之物,乖乖的再回到你的身邊,對嗎?”

她起初還以為,顧訣之所以提前去咖啡廳,是為了不讓她單獨面對許家人的刁難。

雖然這個想法聽起來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擔心她,難道不該在知道方麗蓉給她發郵件的第一時間,就過來找她并且商量對策嗎,又或者說,他有一套自己的辦法。

直到今晚之前,沈知意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可就在剛才,在消防通道間,她聽到了蔣學的電話。

原來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打算讓許董禮接掌東銘,他的目的,是要将許家從東銘踢出去,将許家的根基在深市一舉鏟除并且徹底吞并。

今晚的事情恰好是個契機,他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利用和算計。

難怪從前她跟顧訣在一起時,徐沅會告誡她這個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測。

顧家有三個兒子,顧訣排行最小,在顧家的實權卻最大。

顧家屹立京市百年,可不是許家這種昏庸偏心小兒子的家族,顧訣之所以擁有今天越過頭上兩個哥哥的地位,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沈知意變得眼尾泛紅,一滴淚不争氣的滑落,她的語速很慢,一字一頓:

“顧總真是,好手段。”

看着她眼裏的悲戚,顧訣心裏生出一絲慌亂,這種慌亂的感覺他從未體會過。

他伸手想為她擦淚,沈知意卻一把拂開他的手,自己飛快的拭去那滴淚。

她顫聲呼出一口氣,強忍着壓制心中情緒,語氣格外平靜道:“我兩年前就說過,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安穩的日子。”

“顧訣,你能不能放過我,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安靜的病房在這一刻止住了所有的響聲。

顧訣看着她愈發平靜的神色,懊悔與慌亂這兩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同時在他腦海中翻湧。

他頭一回不知所措,伸臂緊緊攥住她手腕,語氣沉啞難耐,“我要說不能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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