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敲詐得不要這麽狠好不好
無恥,無恥,太無恥了,無恥外加不要臉!
小小年紀,還是個女孩,不過救了一次人而已,哪有這麽明目張膽地索取報酬的,人家不給了……起碼是思考過後才給,她居然拿吃東西來誘惑脅迫自己!
秦慕唐眼睜睜地看着那丫環把烤雞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烤雞肉的味道更濃了,仿佛能從毛孔中浸到全身去,眼睜睜地看着她潔白的纖手撕開了雞肉,一小塊一小塊地放進嘴裏,眯着眼回味,嘴巴還巴嗒巴嗒的。
這是個大家閨秀麽?
大家閨秀不是講求食不響,寝不語麽?
秦慕唐也明白了一件事,今日如果不拿出點誠意來‘感謝’這女子,只怕她當真要将自己和宛之遙困在這裏一輩子。
因他在她眼裏看清了堅如磐石一般的神情,她不達到目地,不會放手。
她慢條思理的表情,隔絕了自己所有想要投機取巧的期望。
蕭問筠将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卻依舊不出聲,只慢慢地撕着雞腿,吃着,經過前世,她已知道,既使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幫助人,不能讓人以為她是一個無底洞,可以予給予求!
這位秦慕唐對宛之遙可以因為傾心而一心一意,對自己?就憑自己救過他?
她在心底冷笑,人的忘性是很大的!
潑天的恩情,也比不上手裏的籌碼!
只有拿住了他們的籌碼,才會讓他們不會将自己的秘密說了出去,因為這世上總有些比這恩情更為重要的事,比如說宛之遙的性命,他們家人的性命!
蕭問筠可以肯定,如果這麽輕易放他們走,他們平安尚好,如果家人受到了威脅,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
人性就是這樣,總會有不得以的借口來使人忘卻恩情。
所以,秦慕唐猜得沒錯,如果他們不把最重要的把柄交給她,她寧願困住他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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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什麽?”不但秦慕唐明白了,連宛之遙也明白了,所以她問。
“還是宛姑娘明事理……”蕭問筠把面前吃得只剩下半邊的雞肉推到了宛之遙面前,笑道,“我們一邊吃一邊說。”
秦慕唐本着淑女面前,他才佳公子的原則,伸手過去欲拿了塊吃,蕭問筠淡淡地道:“秦公子,宛小姐都還沒吃飽,你急什麽?”
這話很陰損,這不明擺着挑拔自己和宛宛的關系麽?讓宛宛心底不滿,說這點小苦都受不了,以後怎麽把終生交給他?
秦慕唐縮回了手,終于吞了一口口水道:“宛宛,你慢慢吃,別急,要不要我給你撕開了?”
宛之遙卻沒心思吃了,目盯于蕭問筠:“你是蕭侯爺的女兒?”
蕭問筠原也沒想着瞞着她,連身上的衣服佩飾都沒有換,只要熟悉貴女們的人,略一思索就會明白過來,所以,宛之遙一口道出她的身份,她并不感覺奇怪。
她站起身來,向宛之遙行禮:“小女蕭問筠。”
宛之遙和秦慕唐的心同時往下一沉,她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不怕他們出去以後會對她如何,因為他們要交出足以受她控制的東西來,他們才有可能出去。
一個小小年紀的女童,竟然比朝堂上為政多年的老狐貍還厲害?
宛之遙和秦慕唐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裏,都看清了驚疑不定。
秦慕唐徹底絕了對蕭問筠使美男計的想法了,他也看出來蕭問筠對女人好象好過對男人,所以他以目示意,讓宛之遙問她。
兩人已相處良久,宛之遙自然明白秦慕唐的想法,于是再問:“蕭小姐要小女拿出什麽東西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蕭問筠笑了笑:“宛小姐能在三殿下的眼皮底下潛伏那麽久,想必有人幫手,我要那些人的人名!”
宛之遙臉色一變,心知如果将這些人交給了她,等于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且把刀把子留在了她的手裏了,她正在沉吟,蕭問筠卻将旁邊茶幾上的杯子拿起,慢慢地用杯蓋浮開茶杯上面的葉沫子,飲了一口,緩緩地道:“宛小姐如果入了偵輯司,只怕連命都無法保了出來,那些人名于你還有何用?”
宛之遙和秦慕唐用看妖怪一樣的目光朝蕭問筠望着,甚而至于秦慕唐很想問她:你到底多少歲了?
蕭問筠慢慢地擡頭,一笑,在燈光照射之下,這笑容竟有幾分稚氣,又如梅花盛開于雪地之上,皎皎白雪都不能奪了她的光芒,既使宛之遙生為女人,也為之心神一蕩:“況且,這人名在我手裏,不過是為了防微于杜而已,如果無事,我自然不會将他們怎麽樣。”
宛之遙從她的眼裏看清了冰冷的算計與真誠,不錯,是真誠,和那冰冷的算計混在一起,卻是容不得人拒絕,不知不覺地,她便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可以放我們走了麽?”
蕭問筠輕輕一嘆:“宛小姐也太心急了,兩位的命難道只值只個名字?”
秦慕唐終于忍不住暴怒出聲:“什麽?你還想要什麽?”
宛之遙默默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蕭小姐說說看。”
蕭問筠道:“宛小姐之所以膽敢刺殺三皇子,必是掌握了三皇子與令尊恩怨的來源去脈,卻又證據不足,我要宛小姐手裏握有的東西。”
宛之遙訝然道:“你要這個做什麽?如果能幫父親翻案,我早就做了,又怎麽……”
她說不下去了,因她看清了蕭問筠臉上的嘲色,仿佛在說,你以為我會管你們家的閑事麽?你們家滅不滅門,關我什麽事?
她忽地身上一陣發涼,只覺得眼前這明眸善睐的女子如一方千年寒冰制成,心如磐石一般,哀呼求告動不了她的心弦,甚至于她想,只怕有人死在她面前,只怕也不會讓她稍有憐憫。
果然,蕭問筠慢吞吞地道:“我可沒說要将它當成證據,既然你說它這麽不重要,存在我這裏,有何不好,起碼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她說了一個存字,仿佛那沾了鮮血用無數人性命換來的物品與她從舊貨市場買的古董差不多。